時間匆匆,很快進入到了一個漫長的冬天,今年的冬天來得比往年早很多,如果人們提前知道今年冬天那麽長,那麽一定後悔沒有提前把自己的內褲曬幹。


    國慶之後到來年春幾乎天天都是冷雨夜,寒風凜凜,終於在第一場雪後,育才中學決定開啟冬運會。


    這場運動會的開幕式上,通過校長的講話,任之初才知道,原來前些天那場像樣的大雪竟然有近二十年沒在魔都看到過了,為此學校也不得不將冬運會提前。


    在同學們沉浸在運動會開啟的歡樂時光中時,隻有任之初仰頭看著天空不時飄下的飛絮,若有所思,二十年一次落下的可能不僅僅是這場大雪,還可能是一個新的時代,而這場雪也許是許多年前那場暴風雨帶來的。


    因為那場暴風雨還衝出了一具泥塑古董,還讓仙人草第一次展現出了它的神異。


    開幕式很成功,但接下來一則天氣預報卻讓學校不得不將運動會推遲,因為接下來還將會有一場更大的雪來臨,這頓時讓同學們垂頭喪氣起來。


    一片雪花在手心裏迅速融化成水,任之初握在手心裏,再次抬起頭,朝著天上哈出一口熱氣,熱氣騰騰上升,分不出是霧還是雨。


    但天上真的開始有霧雨飄散起來,然後學校又收到了天氣預報改變的消息,由於城市熱島效應,魔都上空凝結的雪花竟然在準備落下時竟然開始化成朦朧細雨,南下的寒風被魔都蒸騰的熱浪堵在了郊外,這才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雖然覺得有些假,但至少運動會能夠繼續了,原本扯著班旗就要撤退的同學們收到運動會繼續的消息後,立刻歡呼起來,毫不在乎頭上那如白砂糖一樣的雨珠,任之初露出滿意的笑:“在這個時代來臨之前,大家就再做一次隻認識自己的少年吧!”


    ——————


    任之初開心了,楊文這邊卻是有些頭疼了。


    頭場大雪後,楊文便與覃慶之約定在下一場大雪來臨時開始準備辦事,但一切都準備就緒時,這場東風雪卻被西風給吹走了,所以現在陽關大道已經一周沒開門了,楊文又重新消失不見。


    書房裏,吳管家小步快走,不發出一點聲響,走到覃慶之身旁,便躬身輕聲道:“家主,我們已經快把魔都翻個遍了,但還是沒找到他。”


    覃慶之隻是淡淡的問道:“那幾個老東西沒注意到什麽吧?”


    “放心吧,他們即使查出蛛絲馬跡來也不能確定老爺的情況!”


    “他那個侄子呢?”


    “盯著呢,但看情況他好像也什麽也不知道!”


    “嗬嗬…這個楊文,倒是有點東西啊!”覃慶之突然輕笑道,然後又命令道:“查查他那個侄子具體的底細,記住,我要最詳細的,然後再順便找點人去試探試探!”


    “明白!”


    對此,任之初毫不知情,好像真的一不小心就被楊文帶到坑裏了。


    ————————


    冬運會過後,任之初的風頭似乎也過了,不過不是人們審美疲勞了,而是找不到任之初這個人。


    甚至於說連上課的時間都不在,可是他“舉目無親”的身份就是老師也沒辦法,若不是通過同學們確認他還會回宿舍,他們還以為任之初被害了呢!


    終於有一天在班主任的守株待兔下,才終於把任之初等到,並教訓了一頓,然後才知道,任之初原來一直呆在圖書館。


    班主任姓郝,本名郝運蓮,是一個相貌普通卻給人和善的三十來歲的婦女。


    郝老師喜歡黑色,任之初與之打交道的幾個月以來,很少看見她穿戴過除了黑色以外其他顏色的衣物。


    包括那顯眼的黑框眼鏡,甚至還開著頗有一番男人味道的黑色suv。


    隻不過她的心腸倒不黑,這一點熟悉她的師生都知道,畢竟在學校裏,她的普通換來的是支助幾十位貧困生上了大學,這還不包括她平常無償幫助給學生們補習的時間。


    所以任之初在了解後便很尊重郝老師,對於郝老師的到來他也很清楚為什麽,所以不等郝老師點題,自己便主動承認錯誤道:“對不起郝老師,不來上課是我的不對!”


    郝老師其實有些猝不及防,好像劇本不對啊,以前記得自己過來教育學生的時候哪裏有主動承認錯誤的?難道是自己進門方式不對?


    思緒飄了半天,郝老師才點頭道:“啊…好,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很好,但即使你知道自己錯了我也還是要批評你的,不然你不知道你所做的事不僅僅是影響你自己,還影響到了其他同學,他們還以為老師和學校都能夠放肆你們這樣自由自在的玩呢,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學校也有學校的紀律,但念在你能夠主動承認自己錯誤的態度正確上,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但是兩千字的檢查不能少!”


    說完,看到任之初似乎想說什麽,郝老師又連忙開口道:“一個字都不能少!不準跟我討價還價!”


    任之初哭笑不得,無奈道:“檢查我會寫,但還是想跟老師說一件事!”


    “嗯?什麽事?”


    “我希望郝老師您能夠同意我以後能不來上課”說完就發現郝老師又準備劈頭蓋臉的教育,任之初又趕快解釋道:“郝老師您先別著急啊,我是有原因的!”


    郝老師似乎有些生氣,怒聲道:“什麽原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準備請家長吧!”


    任之初想說請家長這招對我沒用,不過嘴裏還是老實道:“我雖然不在上課,但我並不是出去玩的,我其實是去了圖書館而已!”


    “這可不能是你不來上課的理由,你是特招生,哪怕你說你要加訓你的特長我也能理解,但去圖書館隻能用課外時間,不能耽誤正課學習,不然你高考怎麽辦?”郝老師認真而又嚴肅道。


    任之初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老師您的一番苦心,但我想問,老師您知道我的特長是什麽嗎?”


    其實任之初也真不知道自己特長是什麽?楊文隻負責把他送進來,他也隻是單純的想進來了解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就是特招生這東西都是來上學聽同學們聊天才知道,所以平常同學們問他是以什麽身份特招來的他就隻能打著哈哈。


    更關鍵是,其他特招生能有特訓課上,他本以為那時候就知道自己學的是什麽了,哪裏知道等到特訓課開的那天,所有特訓課都沒有他的名字,這就很尷尬了,為此,任之初也成為了育才中學神秘人物。


    而郝老師聽到這個問題後,直接瞪大眼睛,過了半晌,才不好意思道:“那…那個不好意思,作為老師,而且還是班主任,不了解這個情況是我的失職!”


    然後郝老師噔噔的踩著黑色小高跟出了寢室,打電話詢問任之初的情況,這時候,室友們立刻熱鬧起來,各種調侃。


    “我一直以為初哥你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啊,原來你真的就是靠著一張臉就成了特招生啊,牛!!!”王文田一臉活久見的樣子道。


    王文田也是特招生,他學的是田徑類項目,其實他們這個寢室裏除了任之初以外學的都是體育,穀誌洋就不說了,打籃球的,另外一位叫李儒,聽名字還以為是一個斯文爾雅的男孩,見麵才知道是魁梧大叔,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著實有些著急了,不過按照他的吹噓就是他扔鉛球可是破過市裏記錄的,不然以他的成績可進不了育才。


    “啪!”


    寢室裏的“歡聲笑語”立刻停止,三人恢複成原來看書的模樣。


    門打開了,郝老師從外麵走進來,然後斥責一句道:“還裝,我在外麵打電話都能聽到你們的笑聲!”


    聽見歸聽見,但三人可沒傻到還真就不繼續表演然後承認,當然是努力保持沉默,穀誌洋這小夥子竟然還敢用無辜而又疑惑的小眼神看向郝運蓮。


    郝老師也沒辦法,反正現在的學生你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說幾句不跟你對著幹就不錯了。


    所以郝老師也不再說什麽,而是走到任之初麵前,然後一臉驚奇的看著任之初。


    任之初疑惑道:“老師是知道我什麽特長了嗎?”


    “噗嗤!”


    “哈哈……”


    三人再也憋不住了,郝老師似乎想到了什麽,但又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隻是沒說話,但臉色有些微不可查的漲紅。


    隻讓任之初更疑惑的問道:“你們笑什麽?”


    三人隻是在笑,被郝運蓮盯著斥責幾句後三人就隻能使勁憋著,最後還是穀誌洋實在忍不住了,率先開啟尿遁模式跑了出去,然後便是那放聲大笑的聲音,緊接著其他兩位也效仿起來。


    這時候,郝老師才對還在一臉疑惑的任之初道:“我知道你什麽特長了!”


    說完,郝老師感覺話有些不對,臉色更加紅潤了一些,然後連忙改口道:“我打電話問了一下,知道你特長課的事了!”


    “麻煩郝老師了!”任之初點頭道。


    “難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特招生身份進來的?”


    “真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郝老師似乎對他的特招生身份很意外,然後才緩緩開口道:“你是以道教神職人員的身份進入特招的!”


    說完,似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加重語氣道:“我還是有點想不通,學校竟然會招道士做特招生!”


    停頓了片刻,又朝著任之初的臉看了半會兒,似乎又讚同道:“也對,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也隻有那些什麽道士啊,和尚啊才說得過去!”


    任之初心裏直呼:老師您這是刻板印象了哈!不能說長得好看的人就是道士、和尚吧!


    “所以我的課……”


    “所以你沒有加訓課,因為學校壓根兒就沒有教道士的老師,畢竟道士學的東西並不能給你的高考加分!”


    “那我還能繼續去圖書館不來上課嗎?”


    “不行!我都說了你的特長並不能在高考給你加分,雖然你是特招生身份,但跟其他普通同學沒什麽區別,所以你更應該注重文化課!”


    見郝老師態度堅決還一臉怒其不爭的模樣,任之初隻能無奈的說了一句:“老師,您說的文化課對我來說都不算難事!”


    這一下,可把郝老師的怒火點燃了,平常一直和藹可親的郝老師今天難得的跟任之初爭紅了臉。


    任之初也有些頭疼,畢竟當兩個目的觀點甚至角度都不一樣的人再怎麽爭辯都是毫無意義的。


    以他如今的境界,所謂過目不忘,一目十行都是輕而易舉,這也是為什麽在碗水村短短幾年時間就憑櫻桃的啟蒙口述就能將這個世界的情況推導一二的原因,當然也隻是一二,剩下的八九還真是有些新奇的,對於這一切郝老師並不能理解。


    任之初隻好又硬著頭皮道:“我若是說我能在一個月內學完這個學期的課呢?或者說隻要其中考試我的成績並不算差行不行?”


    這兩句話,徹底打斷郝老師的繼續“教導”。


    郝老師最後問了一句:“我就想知道那圖書館裏有什麽那麽吸引你的東西?”


    任之初輕輕一笑:“知識,這也是我選擇來學校的目的,其他的一切於我而言都是外物!”


    郝老師眉頭一挑,這一刻,說任之初是神仙恐怕她都要思考一下才能給出否定的答案了,也正是任之初這句話讓她覺得道士之職非任之初莫屬。


    然後郝老師就離開了,離開前還是給出了任之初最想聽的那句話:“我可以答應你。”


    但緊接著又道:“但記住,你隻有從現在到期末考試的這段時間,若是你的成績不能讓我滿意,那麽接下來一直到高考的時間裏,你都必須給我安安心心的來上課,不準討價還價!!!”


    “那讓您滿意的成績是多少?”任之初倒是警惕。


    “班級前十,年級前五十,否則什麽也別想談!”郝運蓮覺得這孩子已經無可救藥了。


    “謝謝郝老師!”任之初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然再找一個學校可能對於楊文老哥來說還是有些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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