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晴沒想到陳程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一時間握著杯子的雙手不由得顫了顫,與此同時下意識地將身子側了過去:


    自從“食堂事件”發生後,馮雨晴一直沒怎麽和陳程說過話,兩人之間的交流僅限於“借筆記”和“還筆記”,而且她整個過程中都顯得淡淡的,還帶著些拘謹。


    所以馮雨晴根本就沒指望陳程能在這種情況下“仗義執言”。


    而那個搭訕的男生聽到陳程的話後,先是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可當他轉過身來看到陳程後,臉上立刻就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笑容,“原來是程哥啊,真巧,你也過來接水?”


    沒辦法,陳程在整個年級的名聲都挺響,一般的學生還真有些怕他。


    陳程並不記得這個男生,或者說他前世對這個男生也沒有多大的印象,但他看得出來這個男生對自己是有些畏懼的,所以他也沒有廢話,直接就走了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馮雨晴是我‘小老師’,我還得需要她輔導功課呢,所以你們平時都別打擾她,明白了嗎?”


    “哦,明……明白了。”


    搭訕的男生愕然點了點頭,可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陳程和馮雨晴到底是什麽關係:


    小老師?


    輔導功課?


    這特麽都是哪跟哪啊!


    不過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陳程“盯”上馮雨晴了,而被陳程“盯”上的女生,自己最好就不要再打什麽主意了。


    “行了,你走吧。”


    眼見這個男生挺好說話,陳程倒也不打算為難他,而男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杯子,嗯……算了,不接了,還是走吧!


    媽的,真晦氣!


    “紅顏禍水”啊!


    ……


    “謝謝。”


    看到那個男生離開了之後,接完水的馮雨晴低著頭走過陳程身旁時連忙輕聲道了聲謝,結果陳程直接開口把她叫住了,“誒,馮雨晴,等等!”


    “怎……怎麽了?”


    陳程的聲音不大,但馮雨晴卻覺得心中一震,身子登時就立在那裏不敢動了。


    “平時這樣騷擾你的人多嗎?”陳程走到馮雨晴的麵前毫不掩飾地開口問道。


    “額……”


    馮雨晴被陳程問得一愣,目光瞬間就不自在地移開了,“我……我會告訴老師的。”


    陳程聽得出來,馮雨晴這是在逃避問題,因為她肯定不可能把所有騷擾她的人全都告訴老師,那樣老師早就煩了,而且以她的性子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有些情況估計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


    陳程仍然記得,高一、高二的時候,自己在教室後排的垃圾桶裏看到過不少寫給馮雨晴的情書,而且筆跡都不太一樣……


    “那總有沒告訴老師的吧?”陳程再次開口問道。


    這次馮雨晴沒有回答,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幹嘛總是點頭、搖頭的啊,太高冷了吧?你是不是討厭我?”陳程稍微彎下身子看著馮雨晴的眼睛問道。


    “沒……”


    馮雨晴想要否認,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因此就隻是搖了搖頭,同時還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盡管旁邊沒什麽人看著,但馮雨晴仍然覺得很不自在。


    “又搖頭……”


    陳程低聲嘟囔了一句,不過倒也沒說別的,而這時馮雨晴則趁機擺了擺手道,“我……我先回教室了……”


    “等會兒,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陳程剛才把馮雨晴叫住,並不是單純地想要逗弄對方,而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前世馮雨晴高考發揮失常,陳程並不知道具體原因,但聯係方才的情形,他忍不住猜想會不會和一些男生的“騷擾”有關,要知道越是臨近高考,一些男生的荷爾蒙在重壓下分泌得就越厲害。


    當然,他們在學校裏肯定不敢對馮雨晴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但如果總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陌生異性“騷擾”,那麽馮雨晴的高考狀態很難不受影響。


    其他的像心理素質或者身體疾病等原因,陳程沒辦法控製,但在這件事情上,陳程自認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於是他直截了當地對馮雨晴表示道,“以後要是再有人打擾你學習,而且你不方便告訴老師的話,我會幫你解決的。”


    “???”


    馮雨晴蹙著眉頭看向陳程,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句話。


    實際上從馮雨晴的角度來看,陳程的一些行為同樣是一種“騷擾”,而且這種“騷擾”幾乎甩不脫、丟不掉,甚至比許多其他男生的“騷擾”更難拒絕。


    可馮雨晴現在並不討厭,反而還覺得有些暖心,至於這其中的區別感受與原因,就連馮雨晴自己暫時也講不清楚:


    或許,他是真的為了自己好吧?


    想到這裏,馮雨晴忍不住低下頭輕聲勸道,“那……那你可不要做違紀的事兒啊,嗯……如果你學習上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問我的。”


    咦?突然感覺這小姑娘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印象中她應該不會主動跟一個男生說這個的呀!


    陳程剛才還看見她麵對那個搭訕的男生非常“高冷”呢,可她麵對自己時似乎……


    雖然話也不多,但以陳程兩世為人的經驗來看,這裏麵肯定是有一些其他東西的。


    而且這絕對不僅僅是她有些懼怕心理和自己的手段問題可以解釋的……


    “外冷內熱”的善良本性啊,隻有你真正“接近”她的時候,才有可能發覺到這一點。


    “行了,你回教室吧,我平時有問題的話問老師就行。”


    陳程有意拒絕了馮雨晴的好意,隨即便自顧自轉身去了廁所:嗬嗬……我的這份“情”啊,可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地還回來!


    而被“拒絕”後的馮雨晴則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便低著頭握著手裏的水杯離開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陳程的承諾,隻不過是將“一群人的騷擾”,變成了“一個人的騷擾”而已。


    並且陳程已經決定好了,隻要對方不拒絕,那麽自己就會將這份“騷擾”一直持續下去:


    馮雨晴,這一世,我不會讓你哭,也不會讓你輸。


    嗯,我們都不能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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