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哥哥,交易就放在明天如何,我們後天就要離開樕山城了。”


    劉一峰察覺到了兩人的結交之意,打蛇隨棍上,都開始叫“哥哥”了。


    兩人也沒有反對,大家都是商人,逢場作戲而已。你有價值你叫什麽我們都認,你沒價值,你就算叫爸爸該割舍還是要割舍的。


    他們的重心放在後天他要離開一事。


    “不知馮老弟準備去哪?是回本土嘛?”


    “不是的,我們的目的是金山城。”


    劉老爺和孫二爺互相看了眼。


    劉老板已經從張掌櫃那裏知道金山城金礦就是個騙局了,而消息遠比他靈通的孫二爺隻會更早就知道這點,兩人都有些猶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給劉一峰。


    但又覺得雙方別看現在聊的很火熱,實際上還是交情很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決定點一下就差不多了。


    “馮老弟是準備去挖金子嘛?”


    “是的。”


    “不過馮老弟,我聽很多去了金山城的商行的人說,他們把當初那些探險者說的區域挖了個遍,沒有發現金子呀。”


    “他們的方式不對。”


    劉一峰說這話的時候很自信。


    加州的金礦都是淺層金礦,分布散不說,儲量基本也都不大,沒有後世的手段想挖到金礦的難度和抽獎沒啥區別。


    真正的深層金礦礦脈在加州隔壁內華達州的山區中,不過那地方工業革命前別想大規模開采。


    但加州是有金子的,上萬年的地質活動中,內華達州的碎金慢慢的順著水流遍布整個加州中央穀地的。


    比較著名的就是後世曆史上淘金熱的爆發點:亞美利加河南方支流旁邊伐木場發現的巨大金礦原石。


    但實際上,亞美利加河隻是薩克拉門托河的支流之一,而偏布整個加州的薩克拉門托河的河床中,理論上都有金礦碎石的存在。


    這就是為什麽後世一說到西部淘金,想到的畫麵就是黑奴用淘金盤在河床邊不停的過濾河沙了。


    這就是加州金子的真相。


    劉一峰的選擇就是去曆史上發現了導致淘金熱的亞美利加河南方之流淘金,他看紀錄片時那個地方記得很清楚:


    順著舊金山灣朝東北走,找到薩克拉門托河的入海口,再順著河往東北走,遇到之流就選東北偏南那條,最後遇到的第一片小山區,就是那座大名鼎鼎發現金礦的伐木場所在地了。


    很好找,天然的河道保證了他絕對不會迷路。


    正是這份記憶,讓他表現的非常自信。


    劉一峰雖然經曆就同齡人而言算得上豐富,也算的上老成持重,但在老狐狸孫二爺眼中,還是太嫩了。


    如果換孫二爺的話,這份自信一點都不會暴露出來,因為自信背後都是有東西支撐的。有些時候可以暴露,有些時候需要隱藏。


    劉老板還以為劉一峰是年輕人特有的自負,他也經曆過,所以隻是笑了笑沒有去懟劉一峰,畢竟關係還沒那麽熟,點一下的情誼已經盡到了。


    而孫二爺卻暗自記下了劉一峰的那句“他們的方式不對”,他有了投資劉一峰的想法,所以問到:“他們怎麽方式不對了?”


    劉一峰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眼珠一轉就有了說辭:“二位哥哥,你們想,那群探險者都失蹤了,說明他們給的地圖肯定是假的,他們隻是想獨吞那批金礦,去他們給的地點把地挖穿了也挖不倒的。”


    劉老板強忍翻白眼的衝動,很想吐槽:他們給的地圖的確是假的,但他們也是假的!


    孫二爺繼續問到:“這麽說,你有辦法找到當初那批探險者的蹤跡了?”


    “我哪有什麽辦法呀,就算有,現在金山城周邊全是人,蹤跡也早就被破壞了。”劉一峰已經想好了說辭了,他故意買了個關子後,說道:“其實對我而言,真正的金子並不是地裏的金子,而是那群挖金子的人。”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他準備給那些人做配套服務來賺錢,但孫二爺和劉老板聽到這話後臉色劇變,讓劉一峰都開始自省自己是不是那句話說錯了。


    “馮老弟,你是要投靠張匪?”


    “二位哥哥,這個張匪是誰?”


    劉老板和孫二爺互相看了眼,知道自己猜錯了,不過既然這個自己準備結交的年輕人要去金山城,還是把張匪的事告訴他買個小人情,反正等他到了金山城,肯定有人會告訴他張匪的事的。


    “張匪是今年年初出現的東山州第一批土匪。”


    劉一峰和馮碩都感到吃驚,東山州這種窮鄉僻野都有土匪了?


    他們搶誰呀?


    “難道他們專門搶淘金的商行和探險者?”


    “是的。”劉老板得到了孫二爺讓他講的示意,說道:“這個張匪是去年到的民夫,聽說很年輕,在本土就是個土匪,在關中搶了西軍的軍餉惹了眾怒,關西關中官府開出重金懸賞,最後被錦衣衛抓住了。”


    “如果是往年,肯定是拖到京城秋後問斬的,但這些年不是東山州缺人嘛,就送了過來,被拉到了金山城去開礦。聽說是他們商行虐待他們,他們暴動了,殺了監督他們的人占據了那片礦區。”


    “金山城海事局派出重兵的時候,他們逃了。然後就是今年年初,很多商行和探險者都說被人襲擊了,經過調查就是張匪那幫人幹的。”


    “據說當初金山城海事局派兵去剿滅這個張匪時,他們是逃到了東邊的山區中,被一個棕皮野人的部落救了,他還娶了人家部落酋長的女兒。有了那些熟悉地利的棕皮野人幫忙,金山城海事局幾次圍剿他都失敗了。”


    “現在去金山城的商行和探險者都要被告知這個張匪的存在的。”


    劉一峰很是慶幸自己留下了部分火銃。


    本來是留給印第安人的,現在看來還有個姓張的土匪。而且印第安人不見得危險,這個漢人土匪可能才是真正的危險。


    “這個張匪叫什麽呀?”劉一峰問到。


    這個劉老板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孫二爺知道,他說道:“他叫張獻忠,字秉忠。”


    劉一峰夾菜的筷子有了一個明顯的打滑,不過他很快就控製住了自己,裝作是一個小失誤,感歎道:“有夠諷刺的,這人的名字都是‘忠’字,卻盡幹些不忠不孝的事,估計在亂世肯定是個叛軍頭子,說不定還要屠一省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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