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邵華池說完,暗自懊惱,怎麽如此沉不住氣。


    也是之前太高興,反而欲蓋彌彰,表情又一次凍結。


    明知道傅辰絕對不吃他這一套,也早規劃好凡事要憋著脾性,在傅辰麵前表現出明主的胸襟,是再大的不滿在語氣也萬不可如之前那般,豈不是將人的心越推越遠。


    正準備再接一句什麽緩和氣氛,卻不想傅辰壓根沒在意他說了什麽,才一睜眼說了件令他完全摸不著頭腦的事。


    但看傅辰的狀態,定然不是什麽小事。


    沈驍何人,那是右相的屬官,瑾妃的和父皇的半個兒子,百姓眼裏的青天大老爺,在朝裏朝外口碑甚好,如此人物是做了錯事也是理直氣壯的,何須逃跑。


    邵華池將詭子等人招進來,才看向傅辰,沒問什麽他為何要逃,發生了什麽事這樣浪費時間的話,關鍵時刻邵華池是個相當有氣魄的主子,“把你認為他會逃跑的地方說一下。”


    收到傅辰略顯感激的目光時,平靜的心緒一蕩。


    傅辰報出了幾個地址後,邵華池吩咐下去。


    傅辰幾次出宮,在收下夙玉後,讓他以及他所擁有的情報將整個欒京地形給測繪了一張地圖,在傅辰的要求下還新增了一些細節以及實時更新,再由夙玉交給他。


    剛醒來一時半會兒,傅辰還有些暈乎,說了那一句後,又要倒回床上。


    被一雙稍顯纖細的手臂接住,稍緩後,傅辰輕輕推開對方,“奴才好一些了,讓殿下操心是奴才的不是。”


    隻從這種小細節也能看出傅辰不會露任何把柄,對方身份尊貴,來扶他一個太監是不合規矩的。


    傅辰的謹慎,邵華池漸漸從中悟出了一些,絲毫沒留戀地放開,不讓自己的異樣有越演越烈的機會。


    詭子派了八人出去,留了四人近保護邵華池。


    見邵華池神色凝重,知是對方氣自己的隱瞞,嚴格來說,這是要命的。


    若是碰到極為多疑狠辣的君主,少不得要周旋了。


    任何主子都不喜擅自做主的屬下,更何況是奴才,更沒有這個資格。


    傅辰自知今日之事雖是權宜之計,但也不願邵華池卷入讓事情變得更為複雜。


    邵華池能出現在這裏,加上之前鳥類的攻擊,還能跟出宮外相救於他,這是傅辰始料未及的。


    “謝殿下相救,奴才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你可以以身相許啊!


    呸呸呸,隻是前一句太順口才接下去的,這種心思。


    也是把話吞回去太快了,咬到了舌頭,“咳,剛巧路過而已。”


    傅辰看到自己還沒被脫去的衣服,心底一鬆。


    眼前出現一雙玉白的雙手,掌心是一套普通麻服,很方便出宮在外。


    衣服雖然並不昂貴,但卻很幹淨,想來也是新的。


    皇家之人,無論性情如何,骨子裏收買人心的技能好似是與生俱來的。


    傅辰想到此人偶爾還會暴躁,說話譏誚,如方才他剛醒來時對方脫口而出的話,此人雖說性子瑕疵不少,但能在公裏宮外有如此勢力也脫不開他有個好母妃和他自身的才幹。


    傅辰抬手接衣物,兩人指尖刹那觸碰,邵華池像是被什麽刺激了似的,飛也似的收手,幾時辰前對自己的一番警告,在現實麵前卻顯得不堪一擊。


    不過是碰了下指尖罷了,剛才還抱過呢。


    不對,抱那個不算,隔著衣服呢!


    醒了,碰到了,微涼,像傅辰給人的感覺,不突兀,溫溫和和的令人舒坦。


    你心跳得那麽快做什麽!再跳要撞出來了!


    邵華池眼皮劇烈顫抖,快速起身離開。


    來去匆匆。


    傅辰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好快。


    他之前猜測邵華池武功不錯,現在看來果然平日從未顯露。


    出了門,邵華池靜靜看了會夜色,看著繁星中兩顆熠熠生輝的星辰。


    你在想什麽,邵華池,你已然流言蜚語纏身,至今還深陷容貌畸形等皇家醜聞之中,還嫌自己的頭銜不夠多嗎,難不成要落個對身邊之人有非分之想的念頭。


    傅辰是男性,是去了根也還是男性。


    他是正常的,對傅辰隻因他的謀略無雙,太過重視才有了此番誤會,再者以為那宮女是女子,才有所誤會,若不是女子,他怎可能會心動呢。


    期間李嫂過來了一次,見傅辰狀態還不錯,傷口也沒惡化的現象。


    傅辰道謝,李嫂卻道:“可別謝我,要謝謝你家殿下,你是肯定看不到點下送你來那會兒,緊張的樣子。”


    “殿下一貫體恤我們下人。”


    “你這孩子,瞧著挺機靈的,怎的不明白,那可不是體恤,咱殿下嘴巴上偶爾不饒人,但要是真念著誰那是挖空心思的好,對你是特別的。”人年紀大了,可不是盼著這些小的都好好的。


    雖說是主子屬下,但李嫂瞧著殿下的態度可不是那麽回事。


    兩人聊了會,傅辰朝李嫂要了些上火藥,李嫂才笑著離開。


    剛出了門見邵華池從院中石凳上站起,“他如何了?”


    李嫂道,“沒發炎,過幾日傷口結痂,待脫落了無大礙,要按時上藥換藥,隻是有些傷口深,興許會留下疤。”


    “謝李嫂子。”邵華池心中想著父皇賞賜下的藥,其中有祛疤的,隨命人去準備。


    “這還不是奴婢該做的,可受不得您這謝字。”


    見李嫂手中拿著傅辰換下來的那套宮裝,夜色掩蓋了邵華池微紅的臉。


    “那衣服給我吧。”


    “您要?”本來打算拿去丟了的。


    “宮中之物,不方便隨意處理。”


    “是奴婢的疏忽!”李嫂忙將衣服遞了過去。


    拿著衣服怔怔出神,半晌,才讓詭午過來,“送回我宮裏。”


    臨走前,邵華池又加了一句,“別洗。”


    “諾。”他本來看殿下這麽喜歡這套衣服,還打算讓浣衣局的宮女先洗一下,這會他要是去洗了殿下指不定會直接削了他。


    “用我那紫檀木盒子裝進去。”


    “……諾。”


    詭午頓了下才應聲。


    那隻紫檀木盒子是麗妃生前給七殿下的,殿下平日寶貝著,是陛下賜下的一些字畫都隻是放在書房,不願將之收納於那箱子裏,這會兒一件換下來,被血和泥土弄得一塌糊塗的衣服,卻被殿下裝進去?


    若不是他耳力好,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無事人一般進了屋子,見傅辰已走到書案前寫著什麽。


    此人怎的這麽不惜自己。


    “殿下,請看。”見邵華池進來,蹙著眉,似有些不快。


    傅辰將寫的掃了一遍,傅辰的寫得是字相當不錯,會寫字的奴才在宮中並不少,是他的屬下詭子十二人的字畫都是有底蘊的,晉朝重文輕武,這是民間和朝廷的風氣。


    傅辰的字,要不是年齡未到,筆下還有些虛浮,已經算有些大家雛形了。


    在上一次傅辰傳遞紙條來時,他還沒發現什麽,這次字多了,有些怪異了。


    這人不是因為家中太窮才進的宮?是按他說的有鄰居是教書先生,也不至於能寫那麽好。


    隻能歸咎於傅辰這人的天縱奇才,像他的九弟,學什麽都一點通,這類人不能用年齡來衡量。


    不過,這字有些奇怪,不仔細琢磨的話,像晉朝相當流行的興體,但仔細琢磨的話能發現其中細微的差別。


    難道傅辰還自創字體?


    怎麽可能,要自創一種字體,是浸**多年的書法大家也是不可能的,是晉朝當代的書法大家袁彰也沒到這個地步。


    單單是模仿字體需要摹帖,臨寫,背臨,出臨,其中的過程更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這是他們從三歲去尚書房後每個皇子都要經曆的過程,還是原有字體存在的情況下,想要**開外自己創造……


    邵華池將自己匪夷所思的聯想給去掉,是傅辰從出生起每天都練,都不可能!


    傅辰上輩子在妻兒都離世後,越發瘋狂的沉浸書畫中,幾近瘋魔。


    加上曾經年輕時的基礎功,將“顏筋柳骨”發揮得得心應手,一個人的筆鋒和習慣並不容易更改,即便是他也是盡可能朝著晉國的興體發展,平日寫字也隻寫類興體,但對顏體柳體的習慣性已無法更改,偶有端倪。至今也無人察覺其中的異樣,反倒是邵華池發現了一絲。


    但也隻是一絲,用這字來問傅辰是否有自創字體,是邵華池都覺得自己瘋了。


    看完字,才看向傅辰寫的內容。


    這是沈驍明麵上的資料,從出生到鄉試、會試、院試、殿試等,迎娶公主,被調派到省外做縣令,再到四年前歸來欒京,一路升到長史,沈驍的生平被傅辰用時間線給整理出來。


    沈驍要逃,是傅辰的猜測,沈驍的為人並不會意氣用事,在發現自己回天乏術之時,與其留下來被皇帝順藤摸瓜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為了讓沈驍落,傅辰首先與瑾妃提前給帝王心中留下隱患,這種事算是震驚朝野的大事,無論帝王想不想大事化了,都會予以處理和試探,這是讓沈驍猝不及防的,但還遠遠不足以亂了對方的心神。


    首先沈驍並非真正的男子,隻是傅辰的推測加上瑾妃的言語佐證,如若他是呢,如若他在這之前讓帝王無法懷疑呢,這都是有可能的,要是冤枉了對方,沈驍不但受了巨大屈辱,皇帝更是會對他多加關照。


    那麽這一步算是完全廢了。


    即使這個結果的可能性並不高,傅辰還是會將之盡數算進去。


    然後是概率更高的,沈驍的確是閹人,那麽引來的是帝王的強烈反彈,下獄落罪都是意料之中的,但也僅僅如此,至少在國宴期間皇帝暫時隻會收監等待發落。


    至此還罪不至死,皇帝的憤怒是被欺騙和被愚弄的憤怒。


    從晉成帝能夠如此懷念珍懿皇貴妃來看,他還是一個較念舊之人,欣賞駙馬的情分還沒完全去掉。


    而後傅辰將計計,將蔣臣之屬下盡數斬落在掖亭湖竹林,再言語間提醒鄂洪峰,鄂都督胸中有一腔正氣,必會告知晉成帝,這恐怕是沈驍始料未及的,將他從一個騙取功名之人變成居心叵測、謀奪不可告人之事的人,性質完全不同了,帝王絕對不會放過沈驍。


    這麽連消帶打,不給沈驍任何反應機會,人也落了,皇帝定然會盡快查辦此事。


    可,若是沈驍發現事情再也無法挽回,已經失去在朝廷的布置,多年根基毀於一旦,已無翻盤的可能,他還會留下來任由皇帝的人來審問嗎?


    既然無望,還不如破釜沉舟!


    不能放虎歸山,那麽他今日所做之事將前功盡棄。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已想明白,才在邵華池一開始來的時候,讓他快派人去堵住沈驍的退路。


    “你在懷疑沈驍什麽?”邵華池將自己的心態擺正,將那些旖旎心思再一次全部壓住,於最深處上了鎖,看向傅辰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鄭重,才道:“傅辰,若你真心向我,我這裏你必將是第一謀士,無人能出你左右。”


    邵華池說了這話,顯然是想讓自己坦白從寬,傅辰知道這是邵華池在展現他的氣度,給他一個解釋機會,若這時候再不坦白有些自找罪受了。


    傅辰組織了語言道,隱去不該說的部分,將來龍去脈整合了一遍道:“殿下,事從急,奴才並未料到刺客的動作,在您捕獲他們之時,奴才在您宮殿處洗浴,是因對方撲來時有所懷疑,但那隻是奴才的懷疑,並非證據,便不好呈報給您,以免亂了殿下大事……而後在國宴上,無法找機會與殿下詳談……發現那侍衛有古怪……”


    將所有的事簡略敘述,邊安撫邵華池的身心,邊將自己今晚的遇到的大致說了,當然隱去了劉縱和鄂洪峰的從旁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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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開護城河後,青染到翠脂齋和玲瓏閣內挑選了一些時下最流行的首飾胭脂,才去了一茶肆小坐片刻。


    “要一處雅間。”夥計看了她一眼,很快將她引入樓上雅間。


    剛進屋,看到正在洗茶、煮茶的夙玉。


    “夙首席。”自從夙玉被傅辰救下後,多次情報工作有所進展,被邵華池提升到了十位首席之一。青染當年與許多還是小姑娘的人一同進被訓練,當年夙玉對她們照顧良多,如今雖是死了好些個,但剩下的她們在京中達官顯貴中已紮根。


    夙玉抬手,斟茶給了青染。


    青染喝了一口,唇齒留香,暗道若非實在太過漂亮,定然不會以肉身博取上頭的注意。


    “您傳消息來,可是主上有何吩咐青染?”


    “一時辰前,主上到護城河上尋人,命我準備不起眼的車馬,當時你似乎也在護城河邊,可知發生了什麽?”


    青染不想與七殿下居然擦身而過,“並無,倒是當時見到個穿著有些古怪的姑娘,疑似被人追殺,當時我與薛家三公子正在遊湖,也沒看仔細,但薛三公子遣我先行回來。”


    “姑娘?”


    “是的,現下想想,那姑娘頗有些怪異,特別是她手上的簪子,不正是玲瓏閣最近新上的琥珀玄晶嗎,而且似乎被打磨過。”一共幾支,非常少見。


    琥珀玄晶,還被打磨過。


    這支簪子傅辰所繪圖紙,曾令他派人將簪子的一頭打磨尖銳,以作防身。


    夙玉拿出筆墨,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大概輪廓,夙玉在小倌館出名,並能被引薦給辛夷,自然本身技藝是相當拿得出手的,“可是他?”


    “是她……”雖然隻是幾筆,與那姑娘也不是很像,但那犀利狠辣的神韻卻十分相似,“您怎會知道?”


    “青染,他是公子。”


    “公子!”青染啞然。


    那時候夙玉快被那大官折磨死,她們職責所在,不能越階幹事,隻能幹看著,隻知道後來夙玉被主上的某位親信所救。


    那以後夙玉封其為公子,即使夙玉知道那人是太監,但在他心中此人不是男人勝似男人。


    “那他為何男扮女裝,被追殺,又為何受如此傷?”


    “你說公子受傷了?”


    “是,被鳥襲擊。”


    夙玉望了眼窗外,“想來公子無法抽身知會於我,這多事之秋,公子深陷宮闈之中,該如何處之?青染……”


    “青染在。”


    “帶上藍音她們,國宴之日,我們也該出去熱鬧一番。”


    青染思緒一番,在夙玉臨近門口時道:“師傅,您是忠於主上,還是公子?”


    此時主上沒有命令,夙玉卻下了如此看似合情合理的命令,是為僭越。


    青染從小對夙玉憧憬非常,自是察覺出其中不一樣的地方,若是公子與主上並非一條心嗎?


    無論邵華池再厲害,那也不能保證所有人都對他死忠。


    這是任何組織的勢力都無法避免的,人心是最難控製的東西。


    這位公子從認識夙玉後,一出出想法和事情,青染也偶有經手,比如那位公子要欒京的地圖,也是她與幾個姐妹從中協助的,那位公子的想法顯然相當多,能甘心位於人下?特別是在七皇子勢力太弱,她難免會多想些,以防萬一。


    無論是在訓練營地還是在青樓,抑或是夙玉平日的而教導,青染都不敢小覷這位公子。


    能短短時間虜獲師傅的心,豈是易於之輩?


    “主上是買下我們的人,但公子是我想忠誠的人。若公子效忠於主上,自是我們的幸,若非……,主上定是容不得他的。公子才華、智謀皆是令我心悅誠服,亦是再造之恩,對我而言自是不同。青染,若你不願自可離去,我不會勉強與你,你我還是師徒;若是你要將之告知主公,別怪師傅了。”


    看似沒回答,又似乎是回答了。


    青染緩緩伏地,“青染誓死追隨您。”


    .


    東榆巷深處宅院。


    傅辰將今日發生的事和一些大膽猜測告知邵華池。


    “你的意思是,是懷疑沈驍,以及他背後有一個組織?”


    “是,憑他自身,不可能在宮中安插那麽多奴才。”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是有限的。


    “難道是……邯朝的餘孽?”


    “邯朝?”


    “恩,當時我皇祖父登機後有前朝之餘黨反對過,不過已被盡數斬殺,如今應該不至於,也許還有漏之魚,但也不僅僅這一個可能……或許是他國的……又或者是我某個兄弟弄出來的?”


    “無論是何種可能,我們都不能放虎歸山。”


    聽到我們這兩個字,邵華池眼神一頓。


    “不一定,也許他還在棣刑處。”


    這是邵華池出宮前得到的內線消息。


    傅辰微微沉吟,知道現在這時候還急不來,沒沈驍的消息傳來,他目前還不能判斷。


    傅辰忽然將手伸了過來。


    邵華池怔忡了一番,看著那小小的藥瓶,“這什麽?”


    有些摸不準明明前一刻他們還在說正事,下一刻轉了。


    “上火的藥,一日三顆,消火氣。”


    “你怎的?”他是有口腔潰瘍,但那是嘴裏的,而且近些日子事情多,梁成文又出了京城,對別的太醫他不放心,這麽點小問題也沒找人來看,傅辰是怎麽……啊!


    邵華池瞬間麵色爆紅。


    是那個吻。


    雖然隻是渡氣,對方亦是男子,傅辰作為半個醫學院學生,對這方麵還真完全沒想歪。


    但邵華池的神色和表情,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


    氣氛一時凝結。


    “九殿下對您還有些隔閡。”


    “恩,他希望我和盤脫出,手中勢力盡數為他謀劃。”聽到傅辰問正事,邵華池才小心將那藥品塞入懷中,放到胸口前方。


    “殿下,您目前無所依仗,若您不是百分之百投誠於他,他亦是不會信您。”


    “我豈能不知,但我怕給了他五成,他會察覺更多,九弟這人算計起人來,可從不留餘地,心思縝密,在朝堂亦有勢力,若被察覺到,這些年我和母親的布置豈不是功虧一簣。”而且,他能謀劃這許多,起的可不是幫誰的心思。


    “殿下,與虎謀皮,必要所有犧牲,他望您誠信待之,您當然要誠信待之,隻是如何全心全意,全在殿下您了。”


    給一個邵子瑜想要的全然信任,而這分寸也隻有邵華池自己拿捏了。


    一個似真似假的假象,能夠徹底得到邵子瑜的信任。


    “你是說……我知曉了。”邵華池忖度著,豁然開朗,“傅辰,得你,方可謀劃天下。”


    傅辰微微垂頭。


    “四皇子有用阿芙蓉嗎?”


    四皇子,患有眼疾,可以說與天生有毒瘤的邵華池是難兄難弟,都是不被晉成帝待見的。


    這次阿芙蓉進宮,讓本來身體每況愈下的太後精神好了後,晉成帝也起了些慈父心思,給體弱的三皇子,患有眼疾的四皇子,從小中毒的七皇子都送去了些。


    在送了後,三皇子這份已通過瑾妃扣下了,四皇子那兒卻是傅辰讓邵華池去阻止的。


    四子早已成婚,有幾房妾室,早已出宮建府,隻是並未被皇帝封王,足見對這個兒子的不喜。


    他不太上朝,因眼疾之故,很少出現在人前,也總是被人忽視。


    這次邵華池親自上門,懷疑阿芙蓉有問題,他雖不相信,但也不覺得自己一個沒什麽用處的皇子能讓人惦記,便沒動那些阿芙蓉。


    “我說了後,他應下了。”


    “那便好,再過些日子,殿下可讓四殿下進宮。”


    “你不會是想讓他把那些阿芙蓉給太後吧?”邵華池想到傅辰前後的動作,早有所懷疑。


    傅辰點頭,按照時間來推算,唯一給太後留下的那箱阿芙蓉是再省,過些日子呀要用完了。


    屆時沒了阿芙蓉,太後是否會發瘋?


    “四殿下去送,也算是您給了他一個人情,再者也讓他在皇上與太後麵前有了印象。”


    “你是想讓我拉攏四哥?但他……”給老四人情,又能有什麽益處。


    “四殿下的眼疾是治不好,但奴才有緩解之法,再者奴才聽聞四殿下有一項才能,定能為殿下所用。”其實這眼疾,在現代是近視,這四殿下很好學,無不良嗜好,是皇子間的和事老。


    近視這事情,說大不打,說小不小,在晉朝已有對玻璃的一些認識,隻是由於技術、材料、人力物力等等原因沒大量投入使用。


    才能?老四的……


    這時,詭子等人回來。


    “進來。”


    詭子詭巳跪地,快速道:“殿下,沈驍在棣刑處失蹤!”


    果然,逃了!


    傅辰精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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