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半.更,上半更不是更新,過一會替換,下半更是正文,需修文,精修完整版隻在晉.江)


    門外站著一群人,灰頭土臉的地鼠,風塵仆仆的薛睿,還有那喜出望外的一張張臉,沒有什麽比在絕望中擁有可以信賴的戰友更欣慰的事。為首的人是方才敲門之人,他容貌普通,雙目無神,無論戴不戴麵具都是一張波瀾不驚的臉,那是他親自為此人貼上去的易容。


    他猶如一道風一般朝著傅辰走去,卻生生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他想把眼前的人揉碎了摁到骨髓裏,因為在剛才,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邵華池張著嘴,也許是想說的話太多,堵在喉嚨裏出了聲音。


    沒有太晚,從呼吸和腳步聲能判斷他們很虛弱,至少他們撐到現在,難得在傅辰臉上出現了類似鬆了一口氣的情緒,看到真情外露的傅辰,邵華池本來要說的話也不知何時吞了回去,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心中被密密麻麻的溫暖水汽填滿。


    傅辰從朱儒那兒知道還活著的人時候,在想辦法把人盡快救出來,不然不用等扉卿他們發現會被活活餓死,在地下可沒有任何吃的東西,雖然找到了火器庫的地圖,但他看不到,也幸而薛睿他們的及時到來,在他支開扉卿派來的人之後,他們共同商議,選擇了相對最安全的通道上方的位置進行挖掘。


    在這個時候,青染卻是衝了過來,越過邵華池抱住了傅辰的腰,哽咽道:“公子,你沒事好。”


    傅辰也比平日情緒化多了,前幾日在機關室外有多麽絕望,現在多麽慶幸。


    “傻姑娘,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般嬌氣,嗯?”帶著笑意調侃,傅辰寵溺地摸著了青染的頭頂,其實青染也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要求她時時刻刻像個殺手機器一樣做事也是為難她了。


    也許是早習慣的臣服,麵對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多的傅辰,青染反倒很自然的抱著確認他的存在。大起大落後,門內門外的人都很激動,哪怕再不善言辭的人,都簇擁過來。


    還沒等青染說什麽,被一股大力拎了起來,直接被丟到一旁隔岸觀火的薛睿身上,男人眼神冷冷瞥了過去:管好你的女人。


    站著也躺槍的薛睿一臉錯愕,這還是那次不歡而散後第一次見到青染,不過他的表現顯得風度翩翩,接住了橫飛而來的女子,觸碰也不過刹那,將從剛才故意沒看這邊的青染扶正,輕聲道:“可還有力氣?”


    青染頷首,僵硬道:“我可以的。”


    被關在武器庫裏,青染沒想到自己想的最多的是薛睿那張欠揍的臉,直到看到公子帶著人過來的時候,她刻意沒看薛睿,刻意逃避著什麽。


    兩人貼近的時候,青染也聽到了那幾乎要忽略過去的耳語,“放鬆,我不會再對你如何。”


    正當她不知道要怎麽推開薛睿的時候,對方卻早一步將她鬆開,全程彬彬有禮。


    那次她的拒絕,讓他徹底放棄了嗎?


    是啊,這是連公子都讚賞的男人,又曾是高高在上的宰相之子,哪怕現在沒了身份,也一樣遊刃有餘周遊在各個世家,豐神俊朗,幽默風趣,兼之大智若愚,隻要是女兒家認真與他相處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好,被她如此恨絕拒絕後,自尊定然重創,哪裏還可能再纏上來,她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不是應該感到輕鬆嗎,他們又回到了合作的模樣,薛睿也再也不會用那種火熱的眼神看著自己,讓她煩不勝煩,但為何心中卻是空落落的?


    將女人扔出去後,那礙眼的畫麵終於消失了,邵華池如刀鋒般冷厲的神色才緩和了些,軟了語氣,原本□□的脊梁朝著傅辰滑去,虛弱地靠在男人身上,將整個身體壓了上去,對傅辰道:“可以扶我一把嗎,我撐不住了。”


    別看這個男人冷熱不近,實則卻是極為吃軟不吃硬的,隻要抓住這個弱點,……


    傅辰從聲音已經判斷出麵前的人是隱王,在那樣的重重陷阱下還能保住那麽多人,這其中必然有隱王的原因,感激與欣賞超過了曾經對自己種種齷齪行為,傅辰恩怨分明,此人對自己有恩,自然不會將其推開,接住了人,傅辰剛攬了過去,將對方一隻手臂橫跨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撐住對方的腰。


    邵華池剛剛要上揚的嘴角瞬間跨了下來,痛得倒抽一口氣,剛好碰到了潰爛的傷口。


    為了讓所有人安心等待救援,邵華池刻意隱瞞了自己受傷的消息,甚至每日用布一層層裹住不讓身邊人看出端倪,卻也加速了傷口的惡化,在藥物全部用完的情況下,他隻能生生忍著。


    傅辰感覺到手掌上的濕濡,湊近聞了聞味道,血腥和腐爛的味道……


    他受傷了,而且不輕。


    這裏可沒有什麽抗生素,也沒有有效的消毒辦法,很容易感染細菌而死。


    “麻煩你……”也許是看到傅辰後,精神放鬆下來,邵華池感到一陣陣眩暈,半真半假湊了過去,幾乎將大部分體重靠在對方身上,故意將熱氣吹到傅辰耳朵旁,他知道個小秘密,耳朵是傅辰最敏感的地方,“扶緊,我不想在他們麵前失態。”


    那處的神經鑽入四肢百骸,猶如被細細的電流穿透,傅辰輕微抖了一下,對方的唇離得太近了,耳朵不自然地燒了起來,這個地方任誰碰到,都有可能不自在,更何況是知道對方對自己似乎別有企圖的前提下。


    雖是生理反應,但若了換了個普通男人傅辰不會多想,若不是隱王給傅辰那幾次難以磨滅的印象和獵奇的求方式,傅辰也不會在這會兒分不清對方是否是刻意還是無意,多想了一層。


    不過隱王說的倒也在情在理,這樣一個統治者,不會希望自己受傷弱勢的一麵被自己屬下看到,影響團隊士氣。


    待武器庫的人置之死地而後生,一個個緊繃的精神都放鬆下來,地鼠在上方也把梯子放了下來,讓他們慢慢爬上去。


    也許是這麽多天的患難與共,隻要看到不能動彈或是受了重傷的人,自發背了起來,也不分彼此,襯托下傅辰與隱王互相扶持倒顯得一點都不突兀了。


    待所有人都上去了,地鼠問傅辰要怎麽處理這裏的時候。


    “收為己用。”傅辰想到剛才開門後,下去後薛睿第一時間告訴了他下方的情況和大約的武器數量、擺放方式情況,那麽多的武器,為何要毀了,這顯然不是傅辰的吃幹抹淨加外賣打包的土匪性子。


    地鼠不太明白,“?”


    薛睿牌翻譯器:“公子的意思是,把它們轉移地點,這些東西,現在歸我們了!”


    眾人稍在原地做了整頓,能快速包紮的快速包紮,有的當場準備了一碗熱騰騰的稀粥,給他們緩解饑餓。


    邵華池在所有人安全救出後,閉上了眼靠在傅辰身上,鬆易上前想要接回自家主子,貼身侍衛最是清楚他們家主子的怪癖,從不與人過於接近,觸碰更是禁忌,傅辰也正想把人交過去。


    正當兩人要完成交接的時候,視線不由自主的朝著一個略顯突兀的方向看去。


    一隻手緊緊拽著傅辰的衣角,傅辰嗯了一下,剛低頭想去尋位置的時候,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歪了一下,發絲擦過臉頰,引起一絲微癢,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兩人過近的距離。


    “這……”鬆易一陣尷尬,抬頭看到傅辰那終於不再轉動的眼珠,之前無論他們誰說話,眼前人都能準確捕捉到,心道:哇哦,還真的看不見啊,剛才行動自如的樣子讓他們都快忘了眼前的人其實瞎了,解釋道:“主子他抓著您的衣角……”


    傅辰表示理解,抽出身上的刀,摸到被抓住的地方,手起刀落,將邵華池緊攥著的衣角割斷。


    幹淨利落,不留痕跡。


    邵華池被轉到了鬆易身上,鬆易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讓傅辰千辛萬苦救出他們本不好意思了,更何況還要麻煩人家照顧自己主子,嘶……


    腰部被人暗自用刀抵著,怎、怎麽了!?


    一低頭,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眼的邵華池,冰冷地看著自己,他怎麽好像看到了主子那充滿鄙夷的目光:你是豬嗎?


    這……這……


    本來邵華池的確因為精神放鬆,處於半昏迷狀態,但被傅辰這麽轉手將自己送出去,來回一折騰,不得不被迫醒來。


    他眼睛危險一眯,看了眼鬆易,又看了看傅辰:明白嗎?


    鬆易:啥?我明白什麽?


    邵華池做了個口型,到底當了多年屬下,鬆易終於明白了一點自家主子的意思,所以,主子你的原則呢?


    一個腿軟,差點沒扶住邵華池。


    半個身子都快被自家屬下扔出去的邵華池:好浮誇的演技,-_-|||。


    幸好傅辰也看不到。


    鬆易著急地對著傅辰喊道:“那……那個,公子,我也受了傷,您可以繼續幫我扶著主子嗎?”


    不自覺的用了青染他們的稱呼。


    傅辰還沒說話,見其他屬下圍過來,要幫鬆易接住邵華池,順便還賞了鬆易一個“你這個沒用的家夥”的眼神。


    被鄙夷的鬆易欲哭無淚,你們這群蠢貨,有沒有一點默契。


    ————————分割線————————————


    也許是傅辰的作為實在不像盲人,到沒人想著一個傷病怎麽去幫另一個傷病。


    見人都要圍過來,邵華池已經睜開了眼,讓傅辰幫自己也不全算是推托之詞,他用了五年時間培養了這些忠誠的屬下,已經習慣用無堅不摧的形象展現人前,若非如此如何能讓人信服,崇拜強者幾乎是每個人的本能,特別對於日漸羸弱,一片奢靡頹喪的軍營來說。


    傅辰留在原地,摸著剛才割下的衣角是自己的衣服,上麵有種粘膩感,湊近聞了一下是微乎其微的血腥味,這自然不是自己的血,是剛才自己抱住邵華池碰到的傷口,傷勢又嚴重了?


    一次次的試探讓邵華池認清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想要打動傅辰,用一般的方法行不通,依靠近水樓台也隻是入門級,這個男人隻從利益分配來計算所有人的心理,他最終隻會被傅辰當做合作夥伴,要不像以前那樣變成主仆,往事不堪回首。傅辰的感情壁壘太過剛硬,沒到一定程度想要挑撥隻會撞得頭破血流。


    正在邵華池短暫的抑鬱之際,一陣風似的有人靠近,來人一把將自己拉起帶入,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卻透著一抹化不開的溫柔,與鬆易等莽漢不同,顯然是照顧到了邵華池的傷口調整的姿勢,用了邵華池較為舒適的動作。抬頭看到傅辰那堅毅的下巴,怔怔出神,眼見傅辰帶著不由分說的語氣,“我會照顧他,你們先處理傷員,這裏並不安全,我們需要盡快離開。”


    傅辰隻是讓薛睿帶人分散了那群扉卿護衛的注意力,分頭進行追蹤,難保那些護衛意識到什麽回來查看。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雖說傅辰從麵上看隻是泰常山的負責人,但兩隊人馬早在這些日子被磨去了最初的銳氣,眼看著主子都快成一家了,他們也省去了猜忌的心思,都鬆了一口氣。兩次坍塌加上這幾天的精神緊繃,饑寒交迫讓他們精疲力盡,哪怕隻有一個晚上的休息對他們來說也很重要。


    又一次回到傅辰懷裏,邵華池輕輕舒了一口氣,這喟歎的聲音傅辰自然聽到了,那聲音好像他根本不痛一樣,“痛嗎?”


    邵華池倒是雲淡風輕的,嗬嗬一笑,“我又不是木頭。”當然很痛,痛得頭皮發麻,惡心嘔吐,但邵華池卻是一句痛吟都沒有。


    這讓傅辰想到那個多年前在皇宮中為了活命裝瘋賣傻的七皇子,也是這樣將傷害和疼痛當做一種習慣去逼迫自己不在乎。


    發覺傅辰的走神,邵華池無意識地蹭了蹭傅辰的肩頭,這樣的行為哪怕是清醒的時候也不會做,再一次回到這人懷裏他才放任自己的昏沉,“想什麽呢?”


    “你很像一個人。”心情的大起大落,看到生龍活虎的青染等人,傅辰也對隱王態度好了許多,並沒有隱瞞。


    “哦?誰?”邵華池迷迷糊糊應道,失血過多令他頭暈眼花,撐著精神問道。


    “瑞王殿下……”


    邵華池一震,若不是身體虛脫,傅辰必然會發現他的異樣,莞爾道:“你與瑞王很熟?”


    傅辰也知道以前的七皇子,現在的瑞王是不少人想要巴結的對象,哪裏輪的到自己,“瑞王又怎麽可能與我這樣的小人物熟稔,我可不敢胡亂攀關係,你先休息吧,少說話。”


    顯然傅辰不願意再談,結束了話題。但邵華池已經滿意了,傅辰能和隱王談到這份上,至少兩人的關係已經進一步了。見傅辰神情上的些微自嘲,邵華池想到當年那枚毒針和之後麵對嶸憲先生的追殺,與其說傅辰順勢而為還不如說是被迫遠走他鄉。


    他當年太年輕,沒有到能夠承擔一切的年紀,為了永絕後患而做了一念之差的決定。


    兩人相遇到如今,能得傅辰如此平淡的一句評語,已是不易。


    對於自己隱瞞身份見傅辰,又是慶幸又是擔憂,慶幸用隱王的身份才能接近,擔憂傅辰知道真相後再次將他拒之千裏,隻要想到當初裝瘋賣傻,傅辰再也不願意信任自己,他夜不能寐,現在這時間像是他偷來的,邵華池分外珍稀這相處的時間,隻希望在傅辰發現真相之前,能夠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對自己有所改觀。


    傅辰選的房間正是前幾日扉卿打掃出來給他的,將人扶到床上,叫來了薛睿為邵華池處理傷口,當腰上的纏的一層層布被揭開,一股惡臭傳來,薛睿暗道這傷換了別人可能早感染而死了,能撐到現在不容易。


    傅辰看不到,但能也感覺到邵華池傷勢的嚴重,應該是在吊橋躲避追兵時,為了保護自己受的,人非草木,他一樣無法置身事外。


    也幸好邵華池提前吃了梁成文為自己準備的藥,現在隻有表麵嚴重,內裏卻已經開始愈合。


    “公子,我需要為他挖掉上麵的爛肉才能治療傷口,但會很痛,您幫我壓住他。”薛睿並不是專業的醫師,這裏倒是有醫術高明的恨蝶,但是恨蝶是女子,介於男女之防傅辰沒有選擇他,邵華池隊伍裏也有幾個大老粗會點包紮,但這些人的能力還不如薛睿這個半桶水的,說完,薛睿去準備消毒器具和準備傷藥。


    傅辰將邵華池扶起,拿著一塊汗巾給邵華池咬住,又讓人靠在自己身上,當薛睿下刀的時候,邵華池因劇痛從昏迷中驚醒,他這時候已經沒了神智,隻是靠本能聞到傅辰的氣息,吐出了那塊汗巾,一口咬上了傅辰的肩頭。


    嗯?


    傅辰一陣失神,這個地方少了一小塊肉,是李變天阿芙蓉發作時咬下的,之前邵華池有咬過,現在隱王……?


    邵華池痛得全身抽出不止,到爛肉被全部挖掉的時候,邵華池已經軟得猶如無骨,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這樣被人全身心的依賴,傅辰也柔和了許多,他本以為自己為隱王處理傷口會遭到對方的驅逐,到底這樣近的距離要取他性命並不難,他能感覺到隱王對自己的完全信任,這是做不得假的。


    傅辰身邊來來去去那麽多人,卻鮮少有人這樣依賴著自己,哪怕對方想,傅辰也不會接受。


    經過挖肉的疼痛,之後的上藥和包紮顯得微不足道了,鮮血染了一大片,好不容易用藥止住,邵華池白的像一張紙,從呼吸中能判斷隱王現在很虛弱。當傅辰把人再一次放在床上,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床上的人緊緊握住,完全掙脫不開,若不是確定對方昏迷,他都要懷疑是裝的,哪有人昏迷了還能那麽大力,經過對方舍身相救,昏迷中的執著傅辰哪裏還能將這封感情當做兒戲。


    隱王是認真的,心悅身為男人的自己。


    這份認真,太過滾燙,在平靜的心湖中落下了一顆石子,久久無法平靜。


    來到這個世界,傅辰一開始想要活命,後來想要護得家人周全,再後來加了一項輔佐邵華池,雖然後來遭到了欺騙追捕,但他並沒有後悔過。而這些計劃中從來沒有一項是關於感情的,更何況他不認為自己需要,前世已經證明一個天煞孤星,感情從來都是奢侈品,害人害己。


    他的感情早已隨著妻兒的離開消失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感情這個東西。


    而且,這是個男人……


    抽了抽手,傅辰出現了糾結的神情,總不能直接砍自己的手。


    薛睿換了水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一臉揶揄。


    傅辰感覺到薛睿的笑意,“已經徹底放下了?”


    雖說放了薛睿出去那麽久,一半是為了自己辦事,另一半則是因為自己另一個屬下青染,作為主子還要操心屬下的感情問題,傅辰也覺得難怪總是感覺累。


    知道說的是什麽,薛睿聞言卸下了平靜的容顏,沉默良久,才恢複平靜,“他晚上可能還有別的症狀,您要是走不開正好可以看著。另外,我已經讓人去通知那位了,您的眼睛總要好好治療。”


    那位,自然是還在宮裏的梁成文,這也是傅辰想要快點趕回欒京的原因之一。


    “您的傷要處理一下嗎?”薛睿帶著笑意。


    傅辰好一會兒才反應說的是肩頭被隱王咬傷的部分,這又不是狂犬病,再說隔著衣服能傷成什麽樣子,不過是薛睿在取笑罷了。


    想想這些日子來薛睿的痛苦,能讓他高興一會也無妨,傅辰微笑著,帶著安撫的味道。


    薛睿心中微微的漲,這是獨屬於公子的溫柔,我這輩子敗在兩個人手上,一男一女。


    一個叫傅辰,一個叫青染。


    我生命的劫數啊。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這時候,鬆易走了進來,拿了個盒子過來,傅辰聽到聲響,“是什麽?”


    “是……”剛想打開,意識到打開傅辰也不可能看到,鬆易沉痛道:“晉太.祖。”


    隻說了三個字,還打算解釋,傅辰卻已經聯想到了什麽。


    傅辰在記憶庫中搜尋,“是頭?”


    “您怎麽知道!?”這都能想到,你才是賽諸葛吧!


    猜的,因為身體太重,頭顱卻能做不少事情了,而且在扉卿出發第二次坍塌的時候,阿一的隻字片語中也能分析的出來。


    “是不是十幾年前的皇陵失竊?”


    如果是這樣,李變天未免太過……喪心病狂了,這樣一招雖然能得到諸多好處,甚至幾乎打垮晉國的精神支柱,但傅辰卻是看不上,這已經失了一個領袖的氣節。


    “主子也是這麽說的!”鬆易驚訝地看著傅辰,在短短時間裏能猜測到原因,這個人……難怪被那群人追隨。


    傅辰想到自己肩上再次被咬傷的地方,有些意動地問道:“你主子在看到這顆頭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奇怪?哭算嗎,但當時所有人看到晉太.祖的頭顱心情都不平靜,“並沒有,當時大家都很激動。”


    傅辰揮去那莫名其妙的感覺,被抓著的手能感到上麵的汗水,想來是很痛的,傅辰擦著邵華池臉上的汗,卻發現什麽都沒有,摸了摸對方的臉皮,易容了?


    也是,這並不難理解。


    傅辰也靠在床邊閉上了眼,他這幾晚沒怎麽休息好,加上時刻保持著其他感官的靈敏,比平時也累得多。


    這天晚上,邵華池並沒有別的症狀,也虧得他這些年的強身健體,身體複原力強。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中握著什麽,好熟悉的肌膚觸感,眼皮一跳,抬頭看到倚在床邊睡著的傅辰。


    臉上已經先於思想露出了笑容。


    看了會,才發現不對勁。如果按照傅辰平時的警惕心,他隻要有什麽動作定然會醒來,現在恐怕是累慘了吧。


    看到傅辰眼下的青紫,這個男人從來不說,有什麽都自己默默扛著。


    邵華池又是心疼又是貪婪地看著,隻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從認識至今已經過去六年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想得久了,他都覺得自己開始有點變態了,哪怕他盡可能壓製著,卻會從各個細縫冒出來。


    “醒了?”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是死人都有感覺了,傅辰抬了下兩人交握的手,“能放開了嗎?”


    “若是我不願呢?”自是不舍得的。


    其實這也是傅辰最奇怪的,自己一個大男人,雖然容貌清秀,但身材也算是魁梧了,至少與幾年前的少年模樣相比已經大變樣,像隱王這樣的男人怎麽會口味那麽獨特,“你喜歡我什麽?”


    傅辰忽然想到了前世的一句話,你喜歡我什麽,我改。


    轉而又覺得這話顯得太幼稚了,他們都是成年人,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邵華池見狀,對傅辰的了解讓他猶如遇到危險毛發倒豎的狼,“你想說什麽,勸我放棄,還是告訴我不可能,或者直接拒絕,再告訴我女人的滋味有多好?甚至,潛移默化的安撫下我,再想辦法讓別人來勾引我?”這還真是傅辰會幹的事,隻是不是他說的那樣直接,而是更隱晦的。


    被拆穿意圖的傅辰,少有的露出了一抹尷尬。


    上輩子帶來的習慣,讓傅辰麵對追求的時候喜歡快刀斬亂麻,不給人無畏的希望是他唯一能給人溫柔。


    “那麽你怎麽才會放棄?”


    “不會。”邵華池頓了頓,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可怕年頭,他又不是剛認識傅辰,沒的讓自己難受,循循善誘說道,“我的喜歡並不會影響你的任何事任何決定,反而我還會幫你,你何樂而不為?”


    差說,我樂意被你利用。


    這才是傅辰最擔心的情況,若是對方激動的否定,或是威脅發狠,都比現在這樣要讓他安心。


    這樣的隱王,展現出來的是一種極為冷漠的癡狂,至少傅辰確定對方非常平靜。


    這次談判破裂,兩人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沒有再談及這個話題。


    傅辰讓地鼠埋上之前為救隱王等人挖的坑,再想到火器庫那密密麻麻的武器,有些心動。


    那批地下火器絕對算是李皇在晉國的重要攻擊力量,不然不會連他、扉卿這樣的親信都不知道,而這樣的據點必然不會少,但要這樣的數量也不會太多,現在這些東西出現在自己麵前,毀掉那太可惜了,他向來喜歡“廢物利用”,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傅辰這樣心術不正的主子,底下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像是地鼠提出了可以在那附近挖個地方,把東西轉移過去。


    若是東西移的遠了,動靜大又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但如果近的話這些都不是是問題了。


    傅辰思忖了一會兒,也同意了這個利大於弊的提議,隻要再做個裝置,若是被那群人發現,再一次引爆這裏,也毀屍滅跡了。想來是扉卿都想不到,他們反利用了這個被荒廢的地方,把這些火器據為己有。


    現在挖當然時間上來不及,傅辰根據邵華池等人的詳細描述,猜測那個溶洞還有其他幾個岔路,他想根據原有的洞**的基礎來建造出新的存放地點,之前塌方再加上應紅鑾的死亡,這個地方扉卿他們會回來查看,但絕對不會再用,暴露的據點沒有價值了,正是了解李皇派的人的做法,所以傅辰願意挺而走下。


    定了計劃,薛睿與傅辰共同商議地道的走向以及陷阱的布置,用了一晚上將重新繪製好的圖形交給地鼠,兩人才準備離開。


    地鼠拿到這張新鮮出爐的地形圖,一時間都有些失語,不但考慮到了地質的問題,還有植被的分布以及出口入口設置的隱蔽,他一直知道自家公子不能以常理度之,但現在眼睛失明多少是有影響的,顯然這繪製的任務大部分交到了薛睿手上,隻是單純的口述又怎麽可能製作的這麽詳細,裏麵有薛睿自己的想法在其中。幸虧公子慧眼獨具,將這樣一個人物籠絡在自己這一派,若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想想都後怕。地鼠看的出這是個完全不下於公子的人物,他忍不住看向青染,甩開這樣一個男人真的不會後悔嗎?


    前來迎接隱王的隊伍加上傅辰分布在西北的手下,地鼠又叫來了之前在戟國五年挖地道的師傅們,利用這裏錯綜複雜的地形和薛睿給的地圖,開始了挖掘工作。


    相信等扉卿等人回過頭來再檢查的時候,看到的是人去樓空的武器庫了。


    兩人剛出了這塊地界,遇到前來接隱王的隊伍,而隱王也展現了他這些年在西北的控製,接下來的路也順暢多了,兩隊人馬也修整了一些時日。傅辰甩不開隱王,便默認了對方的跟隨。


    泰常山已經不安全了,傅辰想到了那時候的地雷,從數量上看泰常山應該也有個這樣的地方,隻為了在自己出現的時候他一打盡,既然不安全,傅辰反倒破罐子破摔,現在再要換地方時間和人員上根本來不及,也來不及找到個更適合的地塊,那還不如在那上麵找到裏麵的可疑人物一一剔除來的快。


    雖是這麽想,但想要完全找到所有的探子,依舊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辰也幹脆,根據葉惠莉等人收集的信息,都是那次後山地雷引爆前後最可疑的人,發現了十來個人都有問題,在所有人等待傅辰下令的時候,傅辰卻做出了一個令其他人為之側目的決定,當眾斬首。可以說跟了傅辰那麽多年,他們還是第一看到傅辰這麽決然的命令。


    這些人自然不能留,後患無窮,當然傅辰也知道自己溫和的一麵比較多,有些人心中對自己不以為然,正好趁著自己這次回來殺雞儆猴,招數是老了點,但管用行。


    再說他也不可能長時間待在西北,需要用最快的方式達到最有效的目的。


    這招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這世上沒那麽多不怕死的寧死不屈的人物,特別是這種底層當做探子的炮灰人物,想要活命的不在少數,傅辰暗中招了這些人,讓他們繼續做探子,將這裏的消息傳給他們所在的勢力。


    當然,真正效忠的人是他,而這些探子最終傳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傅辰想讓他人知道的。


    傅辰找到了那個應紅鑾藏地雷的地下室,用地下室這個詞再適合不過,因為它非常小,裏麵早被搬空了,而那些幫忙運輸武器進來的人,也在被斬首的行列裏,既然知道了源頭,再要追查也沒有必要。地下室的選址也是耐人尋味,居然是葉惠莉為傅辰在泰常山準備的院子下麵,因為傅辰五年從沒來過這裏,雖然有人定期打掃,但所有人都不會在這裏長待,自然而然給了應紅鑾等人便利。


    來到清掃一空的地方,傅辰想到應紅鑾、扉卿等人的過往,捂頭一笑,“這次輸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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