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這是什麽?一柄藍色的長槍從高空中墜落,直直刺入了女孩的胸膛,那有著柔順紫色長發的姑娘吐出一大口鮮血朝著他露出一抹淺笑,用嘴型向他傳遞:“再見了,活下去。”


    男孩抱著懷中渾身是血的女孩無言地張著嘴,他那暗藍色的瞳孔失了焦,隻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那著就不成現實。他怎麽能,怎麽能殺死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女孩?!男孩怒瞪向他們拋擲長槍的藍色靈體,那隻是一團鬼火般的人影,雖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男孩卻感受到了對方的居高臨下,卻遲遲不見他有下一步的動作。他撫摸著已經逐漸失去溫度的女孩的柔軟臉頰,他拔出那把染了血的長槍,紅色與藍色相融,格格不入。他用槍尖指向那團靈體,宣戰似的朝他怒吼:”我要讓你去死...!“


    靈體那模糊的麵部輪廓依舊不見什麽起伏。男孩手中握著的長槍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閃爍著藍色的光芒。他感受到力量源源不斷地從手掌處蔓延到全身,與之同在的還有入侵大腦的無數信息。他的大腦仿佛被導入了一本書,一本...這裏的通關攻略與世界規則。他看到了最後一頁,熟悉的女孩名字被烙印之上——殷粟。


    靈體不等男孩反應的機會,突然俯衝下身,朝他手裏的長槍衝去,直直地鑽了進去。一股男人的聲音慵懶地流入他的大腦:”你不是想讓那女孩活下來嗎?我帶著你啊。“


    ————————


    “好了,好了。這樣就完美了。”婦人將女孩的衣冠打理好,朝她的上衣口袋裏裝了些什麽,便推推她的肩讓她離開。


    “放心吧,媽。我一定會把吃的給你們帶回來,等著我。”那女孩名叫殷粟,今年剛過16,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然而看著卻麵黃肌瘦,不知道能有多少肉——胸部倒是意外的有料。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小洋裙,卻在領口和袖口加了些中國元素。如墨般的長發梳成了公主切,在朝陽下還泛著微微的紫色,金色的虹膜展現著她的決心。


    203x年,一次大型饑荒席卷了整個地球,不論是國庫多麽豐厚的國家都在這場不知何時完結的災難中漸漸失了方向。而在饑荒開始的第三年,一項神秘的“活動”在百姓之間悄悄傳開。那便是——星湖祭。由上百活人開始的這個祭祀,像是被默許似的越辦越大。然而,參加的人要麽失蹤,要麽就帶著不知從哪出現的大把大把的食物回鄉。


    不過這個時代,即使是獻上性命的賭局,也要一搏。


    殷粟,便是今年星湖祭的一員。


    “呃,這裏說是隻有百人能參加,到場的少說得有千人了吧。”殷粟低頭捂著胸前的口袋,朝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去。


    “喂!你過來!東張西望什麽呢!”


    殷粟被一個略微粗獷的男聲叫住,一邊指指自己,一邊不忘用左手護住自己的口袋。


    “對對,就是你。排到你了還不趕緊來,參賽名牌和武器,自己找吧。”男人麵前的桌上亂七八糟的,殷粟廢了半天才翻到了自己的名牌。這麽多人擁在這裏,也不確認一下身份,頂替什麽不是很容易發生嗎?難怪有那麽多人,這是想撿漏啊。


    殷粟趕緊別上自己的名牌,生怕被不知道的哪個人冠上自己的名字,隨後轉頭看向了那玲琅滿目的武器。星湖祭,說白了就是一場競技賽,又或者說是一場遊戲副本。目的就是挺過祭壇打開的那兩個月,這其中是搶奪他人獲得的食物還是老老實實搜集都無所謂。真正祭祀用的神壇,根本沒人打開過。


    她摸上了自己小時候有些經驗的弓箭,說是經驗,也不過是在饑荒到來之前在幼兒補習班射著玩玩:“沒辦法,就這個吧。”


    進入祭壇的前一個夜晚似乎很吵鬧,殷粟待在自己的帳篷裏,聽見外麵不斷的有人的嘶吼聲和乒乒乓乓的敲打聲。她聽見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泣,男人的唾罵,甚至是老人的求饒。這是能夠進入祭壇的最後一個機會,一定有許多人都在想盡辦法搶別人的名牌吧。殷粟捂住自己的口袋,生怕呼吸聲大一點就會被人盯上。這樣強繃著神經,直至後半夜她才緩緩入睡。


    也不知是看她過於瘦小沒什麽價值,倒是沒有人找上她。


    “這是進入神聖祭壇的最後五分鍾,切記,要對神明保佑敬畏之心。不虔誠,不相信的人,還是趕緊走了罷。”前麵似乎是有一個人在講話,周圍的人比起昨天少了很多,也許已經有人被趕了回去或是被殺死了。殷粟躲在了後排,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聽聲音和那快禿了的頭頂,應該是個50多歲的人了。


    “馬上,神的祝福將會降臨!10,9,8…”


    那扇石頭做的約兩樓高的門緩慢的打開了,但沒有人率先進去,都在等那最後的十秒結束。


    “3,2,1!”


    沒有想象中的呼喊聲,幾百人似乎都事先說好了一般沉默著衝了進去。也是,這說到底並不算一場戰爭。殷粟被人群推搡著前進,但她不敢說話,這氣壓太低了,仿佛一開口就會被眾人碾碎。


    啪嗒,大門合上了。


    殷粟環顧四周,人們四散著向不同地方跑去。大多數應該都是盲目跟風,而真正有目的的十個指頭都該數的過來。但,眼下卻是沒有比跟風更好的辦法了,比起做無頭蒼蠅不如趕快跟緊別人,至少還能紮個堆。


    她趕緊找了一個大方向跟上一批人,所有人都瘦瘦弱弱的,不用擔心跟丟。


    “乓!”前麵的人突然停住,殷粟一個急刹車,甩甩頭便看見一個大概20出頭的男人拿著個大鐵棍揮舞砸向一個女人。


    “tm!這人他媽絕對不是經驗者吧,這才開始多久就打人,他完蛋了!”旁邊一個30模樣的中年人罵罵咧咧的跑走了。我也不是經驗者呀!眼看人們再次分批,殷粟慌慌張張地跟著那個中年人跑了起來。


    怎,怎麽沒人跟來啊?跑了一段路,殷粟才發現似乎跟著這個中年人來的隻有自己一個人,這個祭壇太大了,入場的那幾百個人此時一定都找不著蹤跡了。


    “你個小姑娘也會到這裏來?你是經驗者?”中年男人停下了腳步,卻不怎麽喘息。明明殷粟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這男人留著略長的頭發,仔細一看還比其他男人壯不少,想來是度過了一段可以飽餐的時光的經驗者了。男人看著殷粟扶著膝蓋,半天回不上一句話,便笑了笑:“看來不是。”


    “我不想產生爭執的!”殷粟趕緊抬頭,“我隻是新手,剛剛場麵有點混亂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就,就跟上您了。”


    男人挑挑眉毛:“看就知道你是和平黨,可惜我參賽那會兒就沒有一個和平黨撐到最後過。”撐到最後?是指死了還是最後選擇了殺戮?殷粟咬了咬唇,應該都有吧。


    “看你也什麽用都沒有,問也問不出什麽,身上也沒有食物吧?那不如我殺了你,還省得你有點小資本後被人虐待。”


    “啊,啊?那,那現在殺我還費體力啊!”殷粟慌了,她趕緊退後幾步,一手摸著口袋一手拿著弓箭。怎麽剛進來沒一個小時就發生這種事啊!她欲哭無淚。


    “卡噠”一個黑色的東西對準了她,那是一把槍。“你怎麽會有槍?“殷粟皺眉,”我在那些武器裏沒見過槍啊?難道是你偷帶的?”


    “對。”


    “這是犯規的!”


    “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萌新’啊,進入祭壇後就沒有什麽規則了,他們在外麵沒搜出來,那我就能在裏麵用。”


    難道說隻能一搏了?可我這三腳貓箭術怎麽也不會比槍快啊,殷粟越想越無辜,眼淚都快往外冒了。可是為了不被當成軟柿子,她隻好拚命把眼睛瞪大,等著微風將她的淚水在流出眼眶前吹走:可不能死在這裏…饑荒都沒餓死她,她可不能死在這裏。她深呼一口氣,拉弓,將箭矢對準了那個男人。


    她本無意殺人,但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殷粟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就是這種人,


    箭和子彈同時射出,殷粟根本來不及慶幸自己沒有射歪,因為驚嚇而閉上的眼睛中便不爭氣地流下了淚水。然而卻沒有如她所想地被子彈一槍爆頭,那子彈便在她眼前幾寸之處被一柄藍色的棍狀物給擋住。那子彈因為裝上堅硬無比的東西,任在旋轉著冒出絲絲白煙。


    等等,擋下了?


    殷粟雙手捂住眼睛,從指縫之間偷看。她麵前站著另一個男人,身長大概一米八左右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胸前半露,穿著鬆鬆垮垮的藍色街頭衫,頭發看著很短,卻不知道為什麽給人一種軟乎乎很好摸的感覺。而劫下那子彈的則是一把古代用的冷兵器長槍:


    “呼,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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