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情之下,即民不聊生,她如此這般……”


    “哼!不過是商賈之輩的本色罷了!金錢那可是比人命更重要的東西!”


    “隻是些小孩子而已,竟然連這也不放過!”


    讓孩子們穿統一的服飾,其實,道理跟校服類似,告訴大家,他們不是流浪乞討的孩童,請不要以為他們身後沒有大人。


    而銅錢的另一麵,有些人認為她過於吝嗇。


    露出了商人的本性。


    暫且不說那些負麵輿論,因為他們說了半天,也沒見誰給幾個孩子發一頓飯。


    而就在小小推銷員隊伍成立的第二日,確實發生了一件事,那個膚色較黑的男孩小黑,他運氣倒是不錯,口才雖然不行,娘子瞧他可憐巴巴的,就買了一塊肥皂。


    小黑高興慘了。


    拽著一把銅錢,立馬往回跑。


    由於非常興奮,忘記了他的團隊,在獨自一人回拳館的時候,碰見了幾個小混混。


    同樣是流浪街頭的孩子,比他大兩三歲,但那些孩子身上的習氣跟小黑不同,幾句話,一巴掌,小黑手裏的五個銅錢沒了,坐在地上哭了大半天。


    然後。


    阿坤給小黑報仇去了。


    她知道後是哭笑不得,問了阿坤一句:“你替小黑揍了那些個孩子,他們不會記恨小黑?”


    “再敢欺負小黑,我就再狠揍他們一頓!”


    “好吧,你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身邊,他也不會有落單的時候。”


    阿坤堵住她的路,不準她走,怒氣衝衝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她舉起拳頭,晃悠了一下:“你是個大人了,他們才是小孩子。”


    該去市署。


    早早就到了,還是坐在角落裏,碰見個熟人——陳記酒館的掌櫃,陳生平,大清早的,他就抱著個酒葫蘆。


    “嗝——”


    一個酒嗝,算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陳掌櫃這是三十而立的身底啊!你家的藥酒,果真不同凡響!”


    陳生平又往嘴裏呼嚕兩下子:“我這身子骨,不知道還撐得了多久哦!那個兔崽子,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外麵!”


    “別這樣說嘛,獨在異鄉為異客,他心頭肯定是牽掛著你的,眼瞅著快過年了,保不準今年就回來了。”


    陳生平又悶著吃了口酒:“翰墨齋,我收回來了。”


    “文掌櫃不做了?”


    “他那生意不好做,低價又賣給我,柳掌櫃有興趣沒有?”


    “心有餘而力不足。”


    陳生平擺了擺手,東拉西扯說了些事,沒聽多久,市署的人來了,先進來的是上次見過的楊柏,緊接著,她眨了下眼,整個屋子裏都安靜下來。


    淮安府尹顧凱芝。


    顧凱芝親自來了市署,意思是鼓勵大家積極捐款嘛,當然咯,還是那句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希望大家一起共度難關。


    鼓勵的話說完,他解釋了捐款的去向,錢由市署統一管理,將用於購買物資,主要是糧食等物,保證能每日給災民一頓食物。


    開始捐款。


    捐款不記具體數量,自願原則。


    最後,楊柏的眼神裏,明顯帶著失望。


    今年災情嚴重,除了受牽連的淮安,江洲那邊的事情,顧凱芝必須兼顧起來。


    可僧多粥少。


    聽說,萬家已經捐了不少錢物,但以金滿樓為代表的幾家鋪子,不光沒來人,更沒有任何表示。


    跟她有關的兩個案子,最終,影響了顧凱芝的計劃。


    兜兜轉轉,她明白了其中的關係。


    肯定不好意思。


    從市署離開後,回桃夭,取了兩罐子冰糖雪梨膏。


    去到府衙角門,等了半天,天都黑黢黢的了,裏麵的人才讓她進去。


    顧凱芝書房。


    不止顧凱芝一人,還有那位市署見過的楊柏。


    “顧公安好,楊管事安好。”


    楊柏抬起頭來,顧凱芝卻是目光落在案上展開的書卷上。


    “何事?”


    “聽聞貴夫人一到冬日就喘,偶伴咳嗽,碰巧鋪子裏有冰糖雪梨膏,想著讓夫人試試,說不定能緩解緩解。”


    “噢?”顧凱芝看著她。


    “顧公為了百姓日夜操勞,我想著能不能出點微薄之力。”


    顧凱芝問楊柏:“她捐款了嗎?”


    楊柏微愣,隨之點頭。


    “東西放下吧,多謝。”


    她把東西放下了,卻是作揖後說道:“且請顧公聽上一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兩人皆是看著她。


    她起身繼續說道:“今年冬天比往年來得早,天氣也愈加寒冷,尚且在十一月,若是到了臘月,又該如何是好,僅靠每日一頓的救濟災糧,如何熬過年關?”


    “你說的我們知曉,天寒地凍,不止要糧食,還要衣裳和居住之所。”說著,顧凱芝就是一陣歎息,一邊敲打自己的額頭。


    “淮安放糧,周圍災民紛紛趕來,咱們財物壓力日漸加大,而且,本地百姓的生活起居也會受到影響,另外……”


    “你還有什麽話,直說。”


    “今年多災,內澇,洪災,又連著一月的幹旱,提前降溫遇寒,明年開春,怕是也會有奇怪的氣候……”


    古代曾有一次小冰期,好像是在明清時期,有多冷呢,許多南方河流結冰了,甚至於海南都在飄雪。


    官府免費施粥,救助百姓,可禍不單行,又是旱災,又是蝗蟲,朝廷根本救不過來。


    糧食減產,牲畜死亡,民不聊生。


    明年開春,一切正常,最好不過,如果真出現奇怪氣候天氣,現在還不部署,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顧凱芝捂頭:“災民要安撫,淮安城牆得修繕,江洲河壩還得補上,我這裏可堆了一大堆的事。”


    “所以說,我們不能隻是免費施粥。”


    她看著兩人,極其認真的說道:“不能直接撒錢,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凱芝愣了一下,接著起身,走到她麵前去:“你再仔細說說。”


    拿出一張紙來:“顧公先看這個,我字寫得不大好,勉強看看,主要是聽我說。”


    紙上是圖。


    淮安城的大致輪廓,以及城外的一些道路地形。


    “你哪裏來的城圖?”


    “放心,沒幹壞事。我每天都繞著城跑,這是我自己畫的,好了,不要在意這個,聽我說一下,關於排水係統的建設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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