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福袋的銷售活動,並非,總是一帆風順。


    雖說最終賣出十一個福袋,但期間,她被拒絕三次,還被婦人指著鼻子罵道:“褻瀆佛門淨地!”


    要不是嘴皮子翻得快,再加上跑得快,對方反應再快一丟丟,她就該被婦人的家仆綁起來扔到牆外去了!


    而且——


    有人說她:“投機倒把!”


    不就是賣個福袋嘛?


    不能出個偶像周邊?


    心情稍微有點不爽。


    瞅了眼孫大,她沒好氣讓他趕緊去拉藥王皂過來。


    孫大縮了下脖子:“來了,就在寺外的。”


    一百塊藥王皂不算多。


    板車拉個兩框子,剛好一百塊。


    俗講分為兩場,上午、下午各有一場,下午場次快結束的時候,去了雲會堂——因為原空師傅在那裏。


    話說……原空師傅也是十分忙碌,每日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要麽是見預約的香客,要麽就是去病房,或處理天葵各種事物。


    能不能不要那麽忙?


    她替師傅回答一句:“天葵寺百張口要吃飯呢!”


    帶了兩塊藥王皂去雲會堂。


    “仲夏”間等著。


    原空師傅還在“初春”間內,據說,與他相會的香客遲遲不肯離開。


    屁股放鋪墊上,立馬覺得雙腿酸澀,差不多走了六七個小時,當然累……正一邊組織語言,心想會不會有比丘尼向原空師傅打了小報告,畢竟,前麵銷售福袋的時候,瞧見個比丘尼鬼鬼祟祟,瞅著她的眼神,似乎是義憤填膺。


    突然。


    隔壁傳來一聲大喊:“什麽?!”


    緊著是一聲悶響。


    像是什麽重物落到地上一樣。


    緊接著,聽見原空師傅的聲音:“取我的醫箱!”


    趕快爬起來。


    朝著門口跑去。


    剛出門——


    “哎喲我……”撞上了個比丘尼。


    結局是兩敗俱傷。


    替原空師傅取醫箱的比丘尼往外跑,好巧不巧,撞上剛出去的她,她被撞了回來,比丘尼卻是“飛”了出去。


    比丘尼沒爬起來。


    她倒是站起來,揉了兩下往隔壁去。


    腦袋本來還有點暈。


    一下子就清醒了。


    “周公!周公!”


    隔壁房間的門,敞開著,門口是一位年紀尚輕比丘尼,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而他正望著塌座前兩人,一人是原空師傅,一人則是一位中年男人,男人雙膝跪地,一麵去搖地上躺著的人。


    “施主,你切莫……”


    中年男人立馬大吼道:“周公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定拆了這天葵寺!”


    “施主,讓我為他瞧瞧。”


    “你……”


    中年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人一把推開。


    “人都要死了!你要這整什麽幺蛾子!”


    她立馬跪下。


    地上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伯。


    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你?你幹什麽?!”


    “閉嘴!”瞪眼吼上一句,她接著又是一巴掌下去:“喂!醒醒!醒醒——”


    老伯沒醒。


    兩指摁在他喉結一側。


    一秒。


    兩秒。


    脈搏微弱。


    “他剛剛是不是忽然情緒激動?”


    隻是問了這麽一句,不及誰回答,她又起身去拖拽那人的衣服。


    用力拖動兩下。


    老伯整個人平躺。


    再伸手去扯他的衣物。


    暈哦,穿那麽多層。


    “快幫忙啊!解開!”


    原空師傅立即跪在一旁,動作迅速的解開老伯一層層衣衫。


    “你們這是對周公的侮辱!”


    中年男人作勢要衝過來阻止。


    正好有人跑了進來,她已經聽出是誰的腳步。


    “董杏林,攔住他!”


    才出現在門口的董杏林,反應也是一級快,沒問個一二三四,馬上衝向中年男人,倒下,一把抱著人家的小腿。


    老伯衣衫被解開,露出赤--裸的胸膛。


    比劃了一個位置。


    她趕緊重疊雙手,掌根下去,連續按壓三十下。


    抬起老伯的下顎。


    掰開嘴。


    俯身。


    嘴對嘴。


    “呼——”


    “呼——”


    除了她的兩次大吐氣。


    屋子裏還有幾聲抽氣聲。


    如此反複兩次。


    徒然一下子。


    老伯嘴中一聲“呼”!


    老伯睜開了雙眼。


    張大了嘴,老伯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在這個時候,原空師傅的醫箱終於趕到。


    幾人趕快小心翼翼將老伯從地上抬起,平躺放置,由原空師傅為他施針。


    在她出去的時候,那位中年男人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


    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她一個人走出雲會堂,大步朝住宿房去。


    路上碰見孫大。


    “怎麽樣?”


    “不成?”


    “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不成就不成吧!你……”


    她撒腿就跑。


    孫大實在是太煩了。


    擺手的意思是——不要跟我說話。


    怎麽都沒有想到。


    她把自己的初吻獻給了一位不相識的老頭子。


    此時此刻,口中一股異味。


    不想說話。


    不能說話。


    得趕快回去刷牙洗臉啊!!!


    晚些時候,比丘尼來請她,請她去一趟住持屋。


    不想去。


    一刻鍾後,房門敲響了。


    來人還是那三個,原空師傅和董杏林,以及病坊見過的比丘尼。


    “多謝柳施主出手相助,否則,周施主怕是凶多吉少,心疾向來難以醫治。”


    原空師傅給她行了個僧禮。


    “舉手之勞。”她倒不好意思了,向原空師傅還禮,一邊說道:“不用特意謝我,要謝,也還是那老伯家的,對了,他們人走了?”


    得知老伯一行人已離開。


    卻是深感遺憾。


    真是不上道!


    對她這樣的救命恩人,難道,不該重金酬謝嗎???


    “唉”了一嗓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師傅,藥王皂已經送去職事堂,請各自查收。”


    “多些柳施主慷慨解囊。”原空師傅又是行禮。


    一提到這事。


    不得不起身又行禮:“彼此彼此,多謝原空師傅大度仁慈。”


    董杏林卻在這時問道:“柳掌櫃,你剛才做那個……那個……口對口……能用於治療心疾?”


    “呃。”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原空師傅說道:“曾在《傷寒雜病論》中,所見相仿之法,不過,那是用管吹耳,救自縊死者。”


    據度娘稱,古代中醫學,也有類似的心肺複蘇術。


    成書於東漢末年的《傷寒雜病論》裏麵提到,讓兩個人對著那人的耳朵吹氣,一人的手摁在那人胸上,如此數此,那人就會很快醒過來。


    略微猶豫,她還是決定說道:“這叫心肺複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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