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真實想法。


    第一,她不姓柳。


    第二,跟“身份”有關,不便掛上“柳宅”的牌匾。


    此事隨口一說,打個哈哈就過了。


    請蔡戌則進來後,還沒找人倒個茶水,已經開始說起學堂來。


    由於沒有隻是把蔡戌則當做一個“債主”,所以,她把關於學堂的事,跟他說了一部分,僅僅是一部分而已,蔡戌則已聽得雙眼放光。


    “蔡兄覺之如何?”


    “實在是……”蔡戌則看著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後豎起大拇指來:“實在是佩服,蔡某人不得不佩服。”


    “蔡兄謬讚。”


    “柳掌櫃的這些想法,簡直是天馬行空,世間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想法重要,更重要的是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真是要多多向柳掌櫃學習。”


    她繼續說道:“有好的想法,沒有合適的人,事情成不了,而這樣合適的人,隻有一個兩個,難以成大事,誌同道合者,如滄海遺珠,想要拚湊到一起,自然是一件難事。話又說回來,像蔡兄這樣的人,世間難得一遇,來,我敬你一杯!”


    話說到了這裏。


    卻隻有空杯子。


    “哈哈哈,先欠著。”放下杯子,她說起另外一件事:“原本打算過幾日去拜訪蔡兄,哪兒知,今日就見到了你,好巧不巧,那就我先把正事說一說。”


    “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桃夭鋪子,關了是關了,但在淮安還是有些業務。”


    “柳掌櫃是指繁花坊?”


    “除了繁花坊,錦繡閣,青央樓都有些業務,沒賣洗滌皂,是新改版的香皂。去年的時候,蔡兄不是拿了一批給東洲那邊,我是想問問,看沒有機會再次合作。”


    “這個事。”蔡戌則猶豫了一下,續道:“聽聞,我暫且不知真假,淮安市坊售賣一種香皂,打的是桃夭的招牌,可東西卻遠趕不上原先的品質。”


    “除了我先前說的那些地方,其他地方賣的香皂,的確不是出自我這裏。”


    “這件事……確有影響。東洲那邊,無論是桃子茶,洗滌皂,還是香皂,都是賣給有錢的主兒,桃夭鋪子出事以後,我那親戚就停了這些,做買賣講究一個信譽,不能因為這些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明白。”頓了頓,她起身道:“我光這兒說,還沒給你倒杯水。”


    往外去。


    碰見打掃院子的洪大嬸,請她倒了茶水端了點心過去。


    等她回去時,端了個木盤。


    “這些是?”


    “改良後的香皂,你可以先看看品質,另外,這是新品,浴鹽,的確是鹽,但不是食用鹽,一定不能入口食用。”


    “浴鹽?”蔡戌則拿起瓷瓶來:“有何貢獻?”


    “具有緩解疲勞的作用,可用於日常泡腳,亦可沐浴時使用。浴鹽,目前沒有大規模生產,但有一部分存貨,等我解決了山寨的問題,香皂,浴鹽,應該就難以有仿製品了。”


    “如何解決?”


    “還在想辦法。”


    “倘若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咱們大可將東西賣到大唐每個角落裏去。”


    跟蔡戌則聊了一陣,他同意先跟親戚談一談。


    蔡戌則答應下來,她就覺得希望很大。


    “希望……渺茫,姐,你……你還是幫幫他吧。”


    芳草麵露難色,連著歎息好幾聲。


    “你怎麽?”她問芳草為什麽要她幫董杏林。


    芳草歎氣:“不然,他借那些個錢,什麽時候才能還上?”


    “呃……我跟他說,前期的錢,都算我的。”


    “算你的也成。那你更得趕緊去看看了,再等幾天,鋪子門前的草,怕是能長到膝蓋那麽高咯!”


    “有那麽誇張?”愛看書吧


    “你自個兒去瞧瞧。”


    杏林醫館支起來以後,董杏林委婉拒絕了她的營銷策略,ok,沒問題啊,讓他自己去折騰啊。


    可他又陷入了沼澤。


    大家都有事要忙,沒空搭理他,除了時時刻刻惦記“錢”的芳草。


    杏林醫館沒病患,沒收入,鋪子卻有租金,藥材早晚有一天會壞掉,他本人也要吃飯——哪一樣不要錢?


    芳草看熱鬧看了兩天,忍不住了,虧下去那不還是他們的嘛?


    “我現在就去。”


    等她到梨花路時,快至午時,就是上午十一點,梨花路的客流量還是不錯,晃眼一瞧,二三十人,其中五六個剛從美人坊出來。


    周勝就在門口:“娘子們好走。”


    周勝一身嶄新,瞅著幹淨,清爽,細看五官,還是有幾分“姿色”。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往鋪子裏去。


    她徑直走向斜方的杏林醫館。


    還沒走攏,鋪子裏飄出一股子藥味。


    不自覺,覺得苦澀。


    往裏瞅上幾眼,董杏林正在教他的藥童學識藥,哪個藥叫什麽,哪個藥放在哪個櫃子裏。


    她走進去,指了指窗邊:“把爐子滅了。”


    “為,為何?”


    “太苦了。人生已如此艱難,為何要踏進一間滿是苦澀的鋪子?”


    “這裏是醫館啊!”


    “又沒有病人,你熬藥幹嘛?”


    董杏林支支吾吾半天,才低聲說道:“隔壁鋪子的夥計,托我給他老母親,熬三副藥。”


    “給錢嗎?”


    “他給了我一些柴火。”


    “知道柴火多少錢嘛?”


    “這個……”


    “一捆柴,十文錢。”


    “這……不能,不能見死不救啊?”


    “沒問題啊,你有其他收入來補這個漏洞,那就可以了。”


    “對啊!我……可是……你再幫幫我吧。”


    “你不是說別人都這樣嘛?”


    董杏林趕緊去滅了爐子,回來笑著說道:“確實是太苦了。”


    “你去拿紙筆來。”


    “好。”董杏林拿了紙筆在她麵前。


    “你給我幹嘛?放那裏。”她指著櫃台,一邊往櫃台去:“我怎麽說,你怎麽寫。”


    “你說。”


    “杏林醫館試營業期間,女病患前來問診,一律不收取診費,藥費便宜一成。”


    “試營業期間?”


    “重寫,改成,新鋪開張,一月之內。”


    董杏林寫好後,問道:“一月之後?”


    “一月之後,診費半價,藥價恢複正常。”


    跟藥行不同,醫館是有大夫坐診,據她了解,診費比藥費貴多了,而大夫又少,所以藥行多於醫館。


    一般病人,普通毛病,熬的過去就熬,熬不過去,都是從哪兒得到一個方子,跑去藥行抓藥,藥行掌櫃經驗豐富,自然也能對症下點藥。


    有沒有效,那就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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