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封走了過來:“你隻是吃不得苦。”


    張了張嘴,她還是合上了嘴。


    她經曆過的事情。


    不少。


    但一定會有更多的。


    冷封說得對,如果她覺得失落,不是對於自己期待太多,而是自己還不夠努力。


    隻要再快上一點。


    說到這裏,不由得想起了淮安。


    “布袋子?可是先前的時候,掉在了裏麵?”


    “我就想著可能是。那我……”


    顧明澈拉住了她:“你要回去?”


    “是啊,裏麵的東西非常重要。”


    “那我陪你去。”


    “你還有事吧?不用陪我,我快去快回。”


    “你一個人,還是我陪你一起。”


    顧明澈陪她往裏去。


    “石頭了?”


    “他嚇壞了,沒讓她跟著。”


    “怎麽不讓其他人陪你來?”


    “堂堂淮安府,還真怕了他不成?”


    隔了一陣。


    他才是說道:“無論如何,你終究是一個女子,麵對男子,還是有諸多弱勢。”


    她“嗯”了一聲。


    “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就盡管找我。”


    這次換她沉默了。


    因為……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是把她當做朋友。


    這件事上,她卻是利用了他。


    經過那片林子。


    手動了一下。


    緊著,某處草叢也動了一下。


    不遠處燈火通明。


    載歌載舞。


    遠遠望去,已能看見不雅一幕。


    “那布袋是什麽模樣,你跟我說,我進去取,你就在此處等我。”


    玉枝閣尋常的正門,以及隱藏起來的角門,都被府衙衙役把守。


    此時在門內等著的客人。


    統統被趕了回去。


    “先前在哪個院子,自個兒回哪個院子去,別在這兒瞎晃悠!”


    “家中還有急事,待不住,待不住啊!這位衙役,通融通融,行行好,讓我出去吧?”


    “家中有急事,你上這兒來幹嘛?!”


    “這……”


    另外一人低聲問道:“衙役,到底是死了誰?整出那麽大的動靜來?”


    “少打聽,統統回去!我告訴你們,現在誰要是偷摸著走,一旦被查出來,那就是凶手!”


    門後的一堆客人返回了玉枝閣。


    而此刻的玉枝閣一側,也就是那片林子裏。


    兩人正站在一個角落。


    “你怎麽在這兒?”


    顧凱芝問了這話,對麵的人卻是沒有回答。


    “顧明澈,我在問你,你怎麽在這裏!”


    顧明澈看了眼顧凱芝,不自覺把視線轉向另一側:“我……萬鵬約我來敘敘舊,但,但是沒聊幾句,我就走了。爹,這事兒,你通知姨夫姨母了嗎,他們,他們怕是接受不了……”


    顧凱芝歎息一聲:“你了?”


    “雖說我與他並無時常聯係,可他終究是我堂兄,早些時候,我們還說了話,後來……就是他冷冰冰躺在泥土裏。”


    顧凱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歇一歇。”


    顧明澈隻是站在原地。


    顧凱芝走向林子裏。


    停在一處位置,盯著草席上躺著的人看了一陣。


    “如何?”


    “回顧公,此人是被利刃所殺,胸口處捅了兩刀,其他詳細還得先回府衙。”


    “好,讓人抬回去。”


    接著,旁邊有人說道:“顧公,那邊有處閣樓,裏麵的人都還在,柳掌櫃也在。”


    “她在?”


    “是她發現了萬公子的屍體。”


    往外走的路上。


    那人說起了解到的情況。


    “萬公子原本在前麵吃酒,在二公子離開後不久,一個小侍領著他出去了,隨後,沒人看見過他。”


    “柳掌櫃為何在此處,她還沒說。”


    顧凱芝問道:“可知是誰的?”


    “我就趕緊走了。走到半路上,東西掉了,就返回去找,路上碰見了顧公子,他說陪我一同去,我就答應了。金琅不放我們走,多有刁難,我倆這才從這窗戶逃出來,剛進林子,我就摔倒了……發現了草叢裏的屍體,當即,金琅就趕緊帶著人走了。”


    萬鵬的屍體被送到府衙。


    玉枝閣在當晚被查封。


    裏麵一眾藝伎、侍女等,不能離開,本地人士在登記後可以離開,外地人士一律留下,衙役將可疑人等統統帶回了府衙。


    她也去了府衙。


    剛到府衙而已,就聽見一道女子的悲戚之聲。


    哭了幾嗓子。


    其他的哭聲更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隔了一刻鍾,才被人勸住。


    依舊是一道女子哭聲。


    聽得她陣陣發寒。


    “我可以走了嗎?”


    “在這裏簽字畫押即可。”


    趕緊摁了手印,匆匆離開了府衙。


    夜已深。


    學府路卻燈紅通明,隻不過這種“亮”,跟早些時候在玉枝閣見到的已截然不同。


    第二日一早。


    她去找陳誌誠,阿坤說他去了東洲。


    “走了多久?”


    “天沒亮就出去了,隻帶了阿明一個。”


    “什麽時候回來?”


    “要不了兩日吧。”


    正要走,阿坤喊到她,湊近了悄悄咪咪問道:“那事兒,我可沒透露出一句話。”


    “什麽事?”


    “累是累,審得正精彩啊!”


    “我有凳子,嬸子坐下吧,歇歇腳。”


    女子一坐下,當即,隔壁的人也要找他拿。


    “好嘞,二十文一個。”


    “還要錢啊?”


    “當然要錢,二十文一個那是絕對的物美價廉,這是折疊凳,這樣合攏就能掛在胳膊上,走哪兒都方便,需要的時候拿出來一撐,馬上就能坐下,享受別人羨慕的眼光,隻有五個,有人要嗎?”


    “我要一個!”


    極快的速度。


    孩子手裏就有了一百個錢。


    他正勒緊掛在胸前的荷包,突然,收到來自前排另一側的視線。


    隨意瞥了眼。


    然後。


    脖子一縮。


    撒腿就跑。


    他逃命般跑出人群,末尾處碰見手裏還掛在一串折疊凳的同伴。


    “你都賣出去啦?猴子哥,你也太厲害了吧?”


    “別說了,趕緊跑!”


    “怎麽了?!”


    “我大姨姐在裏麵,她看見我賣折疊凳了!快走,快走啊!”


    前排圍觀群眾柳微。


    她收回視線來,把注意力集中到前麵去。


    話說,其實,像顧凱芝這樣公開審理案件的府尹或縣令,少見,大多數是他們自己查清楚即可,換作重大事件,隻要求涉案幾方人員參加,由上級官員監審而已。


    因此,顧凱芝在淮安的威望高,不是沒有原因的。


    暫且回到萬鵬一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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