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才過一日而已。


    竟然……真給李硯說中了。


    還好昨日就把手裏的存貨拋了出去,要是留到現在,那就是絕對的給套住了,想要再不虧出去,就不知道該到什麽時候去了。


    唉。


    鞠了一把汗。


    不由得回想起那日的事情來,如出一轍。


    尷尬持續了兩秒鍾。


    她當然是毫不尷尬的笑了起來:“還不知道啊?等鋪子開業的時候,無論如何,你都得來了,記得吃上三杯酒,算是給我賠禮道歉了。”


    對方又愣了愣。


    估計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吃三杯酒,向她賠禮道歉,反正,此時此刻,他向著她作揖,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光臨學府路的鋪子。


    “柳掌櫃……你那鋪子經營何物?”


    “酒館,食肆,還有些其他。”


    “你是廚娘?”


    “我像嗎?”


    顧明澈忽然失笑,搖頭後問道:“你會釀酒?”


    “總算猜對了一項。”


    “瞧著也不大像。”


    “那我像幹什麽的?”


    他沉思了起來,就在這時,有人來找他。


    匆匆告別。


    毛毛細雨停了一陣,天空有放晴的趨勢,城內支起的棚子移到了城外,攪拌好泥漿,勞工們紛紛背起一個個大桶往河壩而去。


    相對於在河壩邊操作,這裏會更加安全,效率卻是被拉低不少。


    下午晚些時候。


    她再次來到了城門口,正巧碰見返回的顧明澈,好端端一個美男子,此時真變成了泥娃娃。


    “顧公子?”


    “你這是……”


    他的目光轉向她的身側。


    在她身旁停放著三輛板車,車上是一堆粗麻繩,重點不在於麻繩,而在於板車。


    “這是?為何……為何有四輪?”


    “我幫你想了個法子。依靠大家來背,雙腳比驢子快些,但依舊費勁兒,用板車拉,應該要快一些,為了保溫穩定,就另外加了兩個輪子。”


    確實是有幾分“稀奇”。


    這個時候還沒有四輪車,別提四個輪的板車。


    板車一半是兩個輪子,一側是扶手,要麽推,要麽拉,主要是靠人力。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四輪廂車,一直到清朝以前,都沒能解決四輪車轉向的問題,因此,在此之前,那就是沒有四輪馬車,而她暫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轉向的問題。


    板車成本低,能一次運輸更多的東西。


    但其中有個問題,板車不靈活,也不能穩固,因為是傾斜的嘛,如果換成四個輪子,那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再加上前後用繩子連接。


    她讓人把板車連接起來。


    前後是兩根很長的麻繩。


    “把棚子設置在路中間吧,用這個拉,進退都來得及。”


    三個板車連接在一起。


    一端去幾個勞工,大家一起拉,速度自然快上不少,而且原本背泥漿的勞工,現在都可以下河裏去填補壩子。


    “東家?”


    眼前是洪嬸子。


    “你?”


    “熱水送來了。你先泡個腳,再去床上睡,在這兒迷糊著睡著了,身上也沒搭個被子,要是染了風寒,明日開業可要怎麽辦?”


    “熱水?”


    “我不想泡腳。”


    “你既然不想泡腳,幹嘛讓燒水,大東家,柴火不要錢嗎?”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泡腳了?”


    此時的學府路。


    他背上扛著個袋子,往前走幾步,往後看一眼,走走停停,朝著學府路另一端去。


    而圍擋遮住的鋪子外。


    洪震武打了個大大的哈切。


    看了眼天色,伸了個懶腰。


    “震武,昨日你替我守了一夜,先回去歇著吧,這裏有我就成。”


    “這不算什麽。”洪震武又打了個哈切,原地跳了一下:“有為哥,小燕怎麽樣了?”


    “虧得董大夫就住隔壁院子,夜裏煩著他,他也沒給臉色瞧。”


    “嘿,有為哥,你說,明日鋪子開張,會是怎樣的場景?我聽人說,就這旁邊的一個小巷子,原本是東家的食鋪,那麽小一點,當時就是整個學府路上最鬧熱的地方,那吃食好吃得能讓人吞下舌頭!每日排隊的食客,能從那邊,排到那邊去咯!”


    “還開張?怕是開不了咯,我先前來的時候,圍布還是將周圍一圈遮擋著,像是昨晚也燒著了些?”


    一人歎息:“唉,可惜可惜,我倒還是饞小洞天的美食,盼著他們盡早開業呢!”


    “哈哈哈!我還盼著他們趕快上一些新的詩句,用在文章裏,那叫一個新鮮!”


    兩人說了一陣的悄悄話。


    一旁的人聽了一陣壁角。


    “咳咳!”


    兩人一回頭,立馬低下頭,規規矩矩站立。


    而探著身子那位,嘴中“啊”一聲,往前一倒,整個人撲在了地上。


    “陸夫子。”


    “還不快進去?”


    學子們紛紛進了書院。


    一上午。


    整個學府路上的人,大家都在討論昨晚的大火,以及準備今日開業的鋪子。


    “還圍著呐?”


    “粗布圍著呢!唉,說到底,隻是個女子,受了那麽大的打擊,哪裏還……”


    “鋪子可是燒著了?”


    “不知,不知,圍得那叫一個嚴實!”


    兩人正閑聊著,突然,見著幾人匆匆跑過。


    緊著。


    幾位學子打扮的少年郎,快步往前跑,甚至於,有人摔了一跤,那人卻是來不及喘口氣,抓起地麵的紙筆,一個勁兒往前追。


    一塊牌子上刻有四句,兩塊合起正是一首七言。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隻是看到這裏。


    心下一緊。


    手已經捏緊,屏住呼吸,繼續往下看。


    末端。


    一行小字。


    身後已有吵雜聲。


    回頭看了眼,幾名學子正在門邊探頭探腦。


    他趕緊看了眼旁邊的木牌。


    竹子?


    關注那些木牌,一時間,沒注意到走廊的右手邊,不知在何時,從一麵牆變為了一片竹林。


    倒也稱不上竹林。


    隻是在這城內,鮮少能見過如此多的竹子。


    嫩綠。


    鮮活。


    透著清新芳香的竹子。


    通過一排竹子,就能看見裏麵的光景。


    此時的他,離鋪子內側,還有一條小徑。


    一條由橢圓形小石擺出不同形狀的小路,腳踩在上麵,腳底傳來陣陣疼痛感。


    在小徑上走過七八步。


    彎曲小徑的兩旁,其實,已有桌案,方麵矮桌,其下擺放著一個個蒲團墊子,而桌底,他看見一個主編的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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