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郝子良走到梨花帶雨的軒轅雯麵前,隻見她的臉龐上還掛著兩行淚珠,他輕輕蹲下來擦拭掉她的眼淚,開口道:“丫頭,不哭了。”


    誰知軒轅雯聽見他這句話,哭得更凶了,整個人撲向郝子良,然後緊緊地抱住他,害怕他隨時都會跑掉,郝子良隻好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對軒轅雯說道:“也好,興許哭出來就好了。”


    過了良久,軒轅雯終於停止了抽泣,今日對她來說就是一場噩夢,不願再去回想的場景,她以為連自己也要殞命於長矛尖之上,沒想到那道念念不忘的身影,竟猶如世外的謫仙降臨,輕描淡寫間化解危險。


    這個畫麵軒轅雯一輩子也無法忘卻,此時她顯得有些猶豫,且有些局促不安,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郝子良,畢竟她是一介凡人,而他則是高高在上的仙人,縱使郝子良的態度沒有轉變,但軒轅雯自己是否能夠接受呢?


    稍些清醒的軒轅雯有點迷茫,她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麵前的阿良即熟悉而又陌生,出村的族人所剩無幾,涿鹿村未來的命運未卜,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有些崩潰。


    忽然,軒轅雯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用力握住郝子良的手:“阿良,你是仙人的話,那是不是大家就不用死了?”


    “他們,都救不活了。”


    郝子良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不是他不想救軒轅氏族人,而是在他破陣而出後,就發現大都失去了生命的跡象,他確實是天上的仙,但卻不能讓人起死回生,隻有悟透生死之道的修仙者,才能掌握這種無上的法術。


    何況,他隻是一個失去大部分法力的仙,若是換作以前,說不定真的可以讓涿鹿村的人們複活,但是放到現在絕無可能,不要以為讓死去的凡俗複活,是一件極其簡單之事,恰恰相反,其實這是最為困難的事情。


    畢竟凡俗隻是普通的血肉之軀,脆弱至極,不堪一擊,很難像修仙者那樣救活,絕大部分奇物都無法直接吸收,不然下場就是爆體而亡,既沒有強大的肉身維持生機,更無可以出竅的元神殘存,身死基本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死燈滅。


    雖然元神期以下的修仙者同樣也沒有,但他們還是擁有元神的雛形,不至於短時間真靈完全泯滅,皆是有幾率通過無上的神通複原,甚至是重塑肉體,有不少隻剩元神的修仙者也會選擇奪舍。


    因為他們沒有退路了,若不是元神無比強大之輩,要是沒有軀體或者奇物,作為容器載體寄存的話,也很快消散在天地之間,像那些元神修煉極致的人物也不是沒有,但他們失去肉身也隻能說消散速度異常慢,而不是一點損耗都沒有。


    奪舍,首先風險性極高,若是沒有選擇對奪舍對象,那麽奪舍對象的元神高於己身,就會導致己身元神被打殘,乃至被吞噬,從而壯大對方的元神也不是不可能,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其次,元神是一種特殊的精神力,心力、念力、意識之流等同於此,非常之玄妙,即可虛化又可實質化,故此虛虛實實,但對於一般的修仙者而言,護住元神的法門也不在少數


    因此,便沒有那麽輕易就被入侵,而且元神不僅可被心神攻擊傷到,也可被各種法術一舉擊潰,失去了肉身的保護,元神太過脆弱。


    畢竟失去肉身的修士,九成九都不是主要修煉元神之輩,因此隻剩元神的他們並不算太強大,很容易就被其他修仙者打散,元神被外力打散那就意味著魂飛魄散,失去任何生還的希望了。


    奪舍,本就是逆天之舉,必定會降下天劫劈殺元神,本就失去肉身的修仙者很難抗住此劫,縱然僥幸度過天劫奪舍成功,也很難找到與自身契合的他人肉身,難以融入這具曆經千難萬苦奪取的軀體。


    拋開這些不談,即便是百分之百契合的身軀,也麵臨著最後的終極難題,那就是肉身原主人的資質,到底是否適合踏入修仙一途?


    中途會引來軀體不斷地排斥,要隨時隨地提防被其反噬,避免誕生出新的意識,最後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況且,基本無法達到完全契合的程度,一切又要回到最初的起點,隨之重頭開始修煉,還要逐漸適應他人的軀體,會經曆一段漫長的過程。


    奪舍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若是無意間暴露被人得知,會遭到其他修仙者的唾棄,甚至遭來有些名門正派的通緝和追殺。


    畢竟這種人物太危險了,無不是虎狼之輩,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猶如蟄伏的毒蛇潛伏在每個人身邊,想想就使得人心驚膽戰,指不定哪天就被吞噬,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似乎連空氣都靜默,軒轅雯的雙眸黯淡下來,人生的大起大落不過如此,難道涿鹿村出來的所有人,如今隻僅剩她一人了嗎?


    不過,很快,郝子良的一句話重新喚醒了她:“不過有幾人遭到重創,盡管生命特征無比微弱,但還是可以救活的。”


    還沒等軒轅雯開口言語半字,郝子良便起身禦空而行,在他掌控的這個空間裏,隻要不自主解開空間禁錮,就絕對不會產生任何異變。


    當然,這是郝子良的大道法則足夠強,甚至連時間的流速都被延緩,也可以暫且算做凍結住,不然也不會將一切封鎖得如此牢固。


    “嗯,軒轅景山還活著......”


    “而軒轅柱早已身死,屍體都涼透了幾炷香。”


    “那邊也還有幾人,四肢竟然盡數斷裂,還有被攔腰斬斷的,這神魚部落之人還真是殘忍啊。”


    “不過,活著就好,活著就會有希望。”


    郝子良默默地低語,他將最後的仙元順著寸寸空間,滲入受傷之人的體內循環,這股溫和精純的能量可助他們快速修複損傷,


    “咳咳咳,我居然還活著,”


    咳出鮮血的軒轅景山翻過身,橫躺在被血染紅的地麵,被切斷的脊柱也在漸漸複原,他貪戀地呼吸著,享受著重生的喜悅,其餘幾人也是一樣,雖然不知曉發生了何事,但是活著總歸是好的。


    “過來!”


    施展空間之力的郝子良厲喝一聲,五根手指呈擒拿狀,原本想要偷偷潛伏過來的大祭司等人,隔空被郝子良隻手就舉起,幾人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擒住,隨即抓到半空,就連大祭司都未能作出什麽反抗。


    從他們的麵部表情可以看得出驚恐之意,因為不僅僅是自身被控製住了,更是看見宛如藏在堅冰之中的烏羅,還連帶其他的副統領一同被凍住,大祭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大......大修士?”


    “前輩......前輩請你高抬貴手,我們隻是與這些凡人有仇,和您老人家並無糾紛,之前我們部族的首領還欲招攬前輩,隻是事先不知道前輩您是這等高人,實在是讓您看笑話了。”


    懸在半空的大祭司說話都不利索了,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尋求活路,他這個人能屈能伸,見到事態不對立馬轉變態度,變成一幅阿諛奉承的嘴臉。


    大祭司想要盡力撇開關係,以此表示他自己的無辜,被空間之力擠壓可不好受,整個人都快要喘不過氣,這種逆天的力量他前所未聞,又怎能讓他不滋生出極度畏懼呢?


    就連無極宗的那一幹長老,也無人給予他這般沉重的壓迫感,大祭司生死懸於一線,嚇得冷汗直冒,衣袍早就皆盡濕透,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威嚴。


    儼然是三魂七魄出竅了,他覺得自己如同小小的爬蟲,能夠輕易地被郝子良捏死,卑躬屈膝又算得了什麽?身旁的大統領身為神魚部落第三高手,自然也清楚郝子良的深淺,下方佇立的這道身影,簡直就是洪荒猛獸。


    此時這位大統領無比絕望,因為他還不算修仙者,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身於部族最強之人——大祭司,盡管他也知曉大祭司淪落同樣的境地,但誰知道他是不是示弱以敵呢?


    說不定大祭司還藏有不少手段,故此他卯足力氣對他喊道:“大祭司,請你快想想辦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呀。”


    大祭司本就是誠惶誠恐,被大統領這麽一攪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陰沉著臉說道:“你敢當著前輩的麵放肆?我看你是活得膩歪了。”


    “行了,我不是聽你們說無用之話的,告訴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是是,前輩,我這就說,能否把您的法力收斂些許?我有些承受不住這等偉力”


    大祭司氣喘籲籲地說道,他的氣息都不穩了,可見被嚇得不輕。


    “哦?說到我滿意了,自會放你下來。”


    郝子良隻是瞥了一眼,並未應允大祭司的不情之請,他沒有立刻碾碎神魚部落所有人,就是極力地控製情緒的結果,想看看他們到底如何辯解,畢竟他郝子良也不能未卜先知,也不能做到回溯過去,事情的真相還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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