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郝子良的肉身綻放出無盡的光華,雖然未有分毫仙元流淌,但那股爆炸性的威壓,仍然充斥他的全身,莽荒的氣息由內而外迸發,這正是煉體法門《莽荒訣》,即使在無仙元供給的環境下,依舊能正常施展。


    蜂擁而至的蠱蟲皆被震開,齊刷刷地掉落在他的腳底,黑壓壓的蟲群瞬間少了近半,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大祭司癲狂了,雙手捂住腦袋歇斯底裏地喊道:“不可能,你是什麽怪物?”


    “不過是一些小蟲子而已,這就是你全部的手段嗎?”


    遙遙相望的郝子良似笑非笑,大祭司猶如墜入冰窖之間,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他隻好認命道:“我輸了,栽在你的手上不冤,若是說後悔,我隻後悔與你為敵,一步錯,步步錯。”


    “其實,要不是神魚部落的緊緊相逼,我們之間會是朋友而非敵人,可惜,偏偏事與願違,現在,我恨不得將你們全部斬滅。”


    隨即郝子良身形一閃,攜帶著劇烈的罡氣朝前方奔去,一拳直衝大祭司的胸膛,大祭司竟然看不清拳從何而來,隻能本能地抬起手防禦,召喚回剩下大概百餘隻蠱蟲。


    拳風已至,不得已,大祭司隻好用蠱蟲護住身體,他不想就這麽死去,求生的欲望愈發強烈,麵臨死亡的威脅,他哪能不害怕?可惜,一拳至剛,蠱蟲覆蓋全身也無用,直接被轟擊成碎渣。


    而此時,這拳依舊未有停下的意思,反而速度竟然陡然加劇,從毛孔裏噴發出灰蒙蒙的氣體,那時體術極致的體現,修煉出獨特的莽荒勁,比仙元狂暴且凶狠數倍,近戰絕對的統治者。


    蠱蟲正是被莽荒勁餘波絞殺,徑直進入蟲體內部,怎麽都擺脫不掉,於是“砰”的炸開,徹底絞得粉碎,化為一攤齏粉,大祭司此刻快要窒息,他是一名巫術的使用者,等同於練氣流的下屬分支,當純粹的練氣流被近身,就極度危險了。


    練氣修仙者的肉身太脆弱,若是沒有法術周身護體,基本就是紙糊的一樣,近戰乃是煉體流的天下,恐怕練氣修士被近身後,最多隻能抗住幾下,並不是每個人都是絕世妖孽,能夠將練氣和煉體雙修,甚至同時修煉多種體係。


    大祭司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他知曉這次再也無法避免,拳頭結實地擊穿他的胸膛,開出偌大的血窟窿,蠻荒勁迅速將他的肉身化為灰色,死氣籠罩在大祭司的頭頂,他目光潰散,衣衫破裂,狀若瘋魔。


    在他彌留之際,隻留下一句遺言:“烏羅,你是神魚部落的罪人,不僅害死了我,還間接害慘了整個部族。”


    隨即他頭一歪,心髒停止跳動,斷了氣,郝子良緩緩收回手,一滴血液都未沾到,莽荒勁早就穿透血液,將其轟擊成無數小粒子,可見之剛猛,至剛至烈的功法,乃為煉體最上乘。


    他的目光就跨越無數距離,尋見正瘋狂逃竄的烏羅,他沒有猶豫,迅速展開追蹤,大祭司已死,將首領烏羅也擊斃,就沒法通風報信,他拾起大祭司赤煉散的解藥,雖然遺留的寶物也不少,可郝子良一件也看不上。


    不過他依舊是盡數納入囊中,那是準備攜回交予涿鹿村,以此來彌補他極深的愧疚感,若不是他,軒轅氏族人本應該安居樂業,不必摻和修行界的險惡之事,引來一場殺身之禍。


    “別跑了,烏羅。”


    追逐而來的郝子良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全力逃跑的烏羅一個激靈,他都不敢回頭看,生怕回頭就被擒住,這個音色刻在了他的記憶裏,不是那個恐怖的魔神又是誰?


    無人能在此人的手下撐過一招,築基期的虎妖隨手就被砸死了,這恐怕隻有元嬰期的大修士,乃至化神期才具備的滔天實力,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一重,竟然與這等人物為敵,此時腸子都快毀青了。


    殺氣騰騰的郝子良從天而降,宛如拎著小雞仔般,將烏羅高高舉起,目光銳利似箭,冷漠地質問他:“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要牽連涿鹿村?”


    “呃呃呃”


    烏羅麵色煞白如紙,隻是不斷惶機械地重複搖頭,惶恐得不能言語,郝子良見狀便提著他往回走,一族首領就這樣被生擒,就像一條死狗,一路被人拖拽著,完全喪失行動的能力。


    赤煉散就要吞噬眾人的時候,郝子良及時返回,總共不過二十息,他將赤煉散的解藥逐一分發給他們,並告訴這些幸存的軒轅氏:“不用跑了,吃下解藥就不必擔心這赤色的毒霧。”


    力竭的軒轅尤對郝子良的話,可謂是深信不疑,每次皆是郝子良出手相救,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裏,郝子良就是活著的神明,乃是涿鹿村的大恩人。


    而跑遠的軒轅雯和軒轅柏,也被郝子良前往攔住且尋回,他笑著對軒轅雯說:“丫頭,受委屈了。”


    被稱作丫頭的軒轅雯淚眼婆娑,又是他,每次在危難的時候,都是他來救自己,她沒有說什麽,隻是走上去抱著郝子良,這個人就是頂天立地的象征,有他在,似乎連天都塌不下來。


    而軒轅柏恭敬地彎腰,對郝子良表示敬意,他可不敢像軒轅雯那樣大膽,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傳說中真正的仙人,可不是烏羅之輩可比擬的。


    轉眼,他們與軒轅尤等人匯合,大家皆是對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烏羅被郝子良丟進了赤練散內,徹底沒有了威脅性,郝子良並沒有留下大祭司,而是唯獨暫時留下烏羅一命,主要還是這個罪魁禍首導致如今的局麵,就讓受害的軒轅氏處置他吧。


    並且由於大祭司修為太高,且一手巫術層出不窮,郝子良不想讓涿鹿村眾人再次涉險,看似每次都是他救下軒轅氏,實則是他的疏忽讓所有人陷入危險,這隻有郝子良他自己明白。


    奄奄一息的烏羅,被五花大綁跪在所有人跟前,他的頭幾乎無法抬起,作為一族首領,無極宗外門弟子,築基期修士,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軒轅柏忍不住上前給了他幾拳,而血氣方剛的軒轅尤更是拳打腳踢,即使是練氣流的修仙者,其體魄定然還是遠勝於凡俗,所以烏羅也隻是鼻青臉腫,承受著眾人的怒火。


    涿鹿村死去了這麽多的族人,總要有個泄憤之點才行,他們將烏羅團團圍住,仿佛要生吃了他,烏羅連連磕頭道:“放過我吧,都是大祭司,是他指使我做的,我也是受到了脅迫啊。”


    反正大祭司死無對證,烏羅仍然想要為自己開脫,縱使對方還活著,他也會這麽說,郝子良目露寒光,緩緩開口:“看來你不想說實話了,我聽涿鹿村的人們說,是你和大祭司同時動手的,很顯然是預謀已久,我誤入陣法恐怕也是你們的計策吧?”


    “不敢不敢”


    被戳破的烏羅急忙解釋道,他哪敢承認,不過,無論是否承認,他都不可能活著回去,郝子良見他還是嘴硬,於是對他微微一笑:“你知道搜魂嗎?”


    一聽見搜魂二字,烏羅都快要被嚇暈過去,搜魂的過程那是生不如死,搜完之後基本也是廢人了,他隻好一五一十地講出前因後果。


    簡單地闡述他們的動機,這是對涿鹿村眾人的交代,要讓他們了解真實的情況,而郝子良在出陣的那刻起就知曉了。


    最後,郝子良決定休整半日再出發,隨即他盤膝坐下,閉目養神,他需要幾個時辰調息,破陣耗費太多仙元和仙念,他也是略有些吃不消,旁邊的軒轅氏族人也並未打攪他,而是紛紛待在附近歇息。


    可想而知,失去眾多頂尖戰力的神魚部落,也即將陷入衰落和沒落,連回光返照的機會都沒有,甚至可能被其他部落吞並,當然,郝子良不會牽連那些無辜的人,但也同樣不可能幹預神魚部落的滅亡。


    “嘩啦!”


    郝子良起身站起,大手一揮,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的人,盡數被無形的力量吸來,沒有一人是無辜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著軒轅氏的鮮血。


    也許是這些人是狠心,也或是不敢違抗命令,但現在不再重要,在軒轅氏族人看來,他們就是比惡鬼更恐怖的存在,現在大勢已去,落敗成為定局,殺人償命也實屬正常之事。


    空間出現無數道肉眼可見的裂紋,宛如一幅畫卷被撕碎成片狀,被封印在內的烏羅麵目猙獰,大祭司的屍身也被卷入,隨之畫卷被四分五裂,徹底消失在世間,連一滴血液都看不見,此地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神魚部落精銳盡數葬身在另外的空間,自此人間蒸發,消失不見,就算被無極宗察覺端倪,那也是至少幾個月後的事,無法即刻查明事情的真相。


    待那個時候,今昔非比的郝子良,便無需畏懼,隻身就可坐鎮涿鹿村,庇護這一方安穩。


    此戰,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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