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朱拂曉默默的道了句,聲音裏毫無波動。


    對麵王仁則見此一幕,如何不知道朱拂曉是鐵了心的要殺自己?


    “不可挽回?”王仁則問了句。


    “不可挽回!”朱拂曉篤定的道。


    “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那看來我今日隻能領教一番道君的手段了。”王仁則看著朱拂曉:“我不想死,所以絕不可能引頸待戮。”


    “給你一次出手的機會。”朱拂曉將茶盞放下。


    王仁則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靜靜的喝著茶水,待到一碗茶水喝光之後,方才歎了一口氣:“這茶水真好喝,我以前從未喝過這般好喝的茶水。”


    “不是茶水好喝,而是你的心境變了。這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杯茶水,所以顯得格外好喝。”朱拂曉笑眯眯的看著王仁則:


    “茶水終有盡時。”


    “所以我該出手了。”王仁則歎了一口氣:“身為宗師,不論麵對何等情況,都要有堅忍不拔之心,不可摧毀之誌。”


    說完話王仁則暴起,整個人身軀內骨骼爆豆子般聲響,背後衣衫撕裂,兩根醜陋的蝙蝠翅膀伸出,肆無忌憚的接引著天地間的大日精華。


    玉石俱焚的手段!


    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可以撼動朱拂曉神通的力量。


    以血仆去汲取大日精華,簡直是找死。


    但為了對朱拂曉發出自己巔峰的一擊,王仁則選擇燃燒自己的道基,然後鼓動體內全部力量,一拳劃破虛空,向著朱拂曉砸了過來。


    “僅此而已?”朱拂曉周身一道光明結界浮現,王仁則的攻擊才剛剛觸碰到結界,隻見結界內迸射出無盡聖光,然後王仁則‘砰’的一聲直接化作齏粉。


    “不堪一擊!但殺了你,我心中念頭通達。”朱拂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王智造反,如何用王智牽扯到王世充的身上?”


    朱拂曉陷入了沉思。


    修行到了他這般境界,地位到了他這般高度,就一定要師出有名。


    不管做什麽,一定要有堂堂正正的借口,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畢竟朱拂曉還要收集信仰之力的,若無信仰之力,他又何必有諸般限製?


    “我也不想死,所以隻能你們去死。”朱拂曉站起身,所有茶盞化作灰灰,人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不單單王仁則要死,王世充也要死。


    朱拂曉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昆陽城內,如今昆陽城中一片空蕩,唯有老幼婦孺躲在屋子內,小心的順著門縫窺視外麵的世界。


    昆陽城空了,所有青壯皆被驅趕到山中挖掘九州鼎,整個昆陽城內唯有老幼婦孺。


    朱拂曉背負雙手,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頭,一路徑直來到了昆陽太守府。


    太守府內也是一片空蕩,諾大衙門猶若鬼蜮,不見絲毫人影。


    朱拂曉背負雙手,一路徑直來到王智的書房,看著架子上的各種書籍,還有案幾前擺放堆積的書卷,目光中命運之力流轉。


    “王智與王世充確實不是一路人。想要從王智的身上找突破口,根本就不可能。唯一能將王世充拉下馬的,唯有從盧明月的身上找突破口。”朱拂曉拿起一本書籍,站在陽光下懶散的翻看了幾頁,然後隨手將書籍仍在案幾上,再出現時人已經到了荒山。


    下麵數十萬農夫挖掘的熱火朝天,盧明月一個人站在山巔,俯視著整個山頭,將整個山中所有景象收之於眼底。


    “快了!不過還要再快一點。”盧明月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留給他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盧當家的倒是好大手筆,不知發動數十萬村夫,在這深山老林內挖什麽?”


    一道淡漠的聲音在盧明月身後響起,驚得盧明月猛地轉身,心髒的跳動忍不住一滯。


    太可怕了!


    他好歹也是一位宗師,對方靠近其周身一丈,他竟然好無所覺。若對方想要暗中偷襲取其性命,豈還有其活路?


    “你是誰?”盧明月猛然轉過身,麵帶戒備的看著眼前那白衣男子,瞳孔不由得一縮。


    在盧明月眼中,眼前人周身所有氣機毫無異常,就像是一個普通人般,麵帶微笑的站在那裏,臉上寫滿了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普通人能靠近其周身丈許叫他毫無所覺嗎?


    根本就不可能!


    “我是誰?”朱拂曉好奇的看著盧明月:“這世上不認識我的人倒是很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你有些事情要交代。”


    “閣下有何吩咐?”盧明月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昆陽闖出這麽大家業。


    “請你寫一些書信,就寫你與王世充往來的信件。”朱拂曉看著盧明月。


    “你是王世充的仇人?”盧明月一愣。


    “算是吧。”朱拂曉看向盧明月:“有問題嗎?”


    “沒問題。不但沒有問題,我還有王世充的親筆書寫,乃至於王世充送來的物資。”盧明月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手腳麻利的向著山下走去:


    “這位兄台請隨我來。”


    朱拂曉看著走在前麵的盧明月,心中一陣無語,他本來還想著要費一番手腳,可誰知竟然碰到了這麽慫的宗師。


    可以說,他朱拂曉就沒有碰到過這麽慫的宗師。


    能證就宗師業位的,那個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精神境界深不可測之輩,唯獨出了盧明月這麽一個玩意。


    朱拂曉隨著盧明月進入山頂的屋子,果然見到了王世充與盧明月的往來書信。


    “王世充這個老狐狸,怎麽會留下如此把柄?”朱拂曉接過盧明月遞來的書信,隨手翻看一遍,命運魔法推測,確實是王世充的書信無疑,不由得眼睛裏露出一抹詫異。


    “我中了王世充的天罡奇毒,隻能靠著定期吞服解藥續命。王世充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盧明月哭喪著臉。


    “哦?”朱拂曉隨意打量了盧明月一眼,果然覺得盧明月體內有異,一道道奇異的氣機在盧明月體內流動,隨著其血液遊遍全身。


    “三十六天罡奇毒之一的血線蟲!一旦進入血液,就會散化無形。”盧明月嘀咕了句。


    “那你為何將王世充的手書親自交給我?”朱拂曉好奇的道。


    “不交給你,我現在就得死。”盧明月歎了一口氣:“我不是你的對手。”


    朱拂曉上下打量盧明月一眼,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


    聽了盧明月的話,朱拂曉眯起眼睛:“你若肯臣服於我,區區血線蠱蟲罷了,彈指便可滅殺。”


    盧明月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臣服於你與臣服王世充有區別嗎?不還是依舊要屈居於人下。”


    聽了盧明月的話,朱拂曉打量了盧明月一眼,心中暗自奇怪:


    “看起來也是個機靈的人,怎麽會去做傻事,非要與我做對呢?”


    “我盧明月已經下定決心,以後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再臣服於任何人。”盧明月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


    “你或許可以殺了我,但絕不能叫我臣服。”盧明月深吸一口氣,眼神裏充滿了堅定。


    “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強。”朱拂曉看著盧明月,心中有些好奇,他現在越加看不懂盧明月這個人了。


    明明圓滑的很,但此時卻又露出一副寧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的意誌。


    “希望你日後莫要後悔才好。”說完話朱拂曉也不囉嗦,周身空間一陣波動,整個人消失在了山中。


    看著那憑空消失的人影,盧明月猛地縮了縮身子,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我怕不是撞鬼了吧?”


    太可怕了!


    一個大活人,怎麽能憑空消失呢?


    “不會吧?就算是天人強者,往來也會留下蹤跡,一個大活人怎麽會就那麽不見了蹤跡?我該不會是碰到鬼了吧?”盧明月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朱拂曉回到清河郡,一件件的打量著手中書信,眼神裏露出一抹沉思:


    “有趣!”


    單憑這些信件,想要扳倒王世充,有些困難。


    一些信件罷了,王世充大可推拖出去,找人說是偽造的。


    關鍵還要看天子的態度。


    “天子的態度。”朱拂曉眯起眼睛,手指敲擊著案幾:“王世充乃是一郡太守,想要誅滅其全族老少,還要師出有名。”


    朱拂曉陷入了沉思。


    而昆陽


    此時天色漸暗,伴隨著日落西山,百姓都有夜盲症,也開始埋鍋造飯,混在一起吃著晚飯。


    此時眾位盜匪匯聚在一起,叫叫吵吵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朱拂曉目光中露出一抹凝重。


    更遠處


    張北玄看著山中數萬盜匪,眼神裏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機:“好久沒有大開殺戒了,今日正是我突破天人妙境的最佳時機。吞噬了這數萬人的血液,我的修為必定能更進一步。”


    隨著心頭念轉,隻見張北玄體內有氣機震動,灌入了懷中的玉牌內。


    接著三萬陰兵慢慢的自虛空中浮現,整個深山老林天坑內,浮現了一道道冰冷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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