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丁武兄弟的死,與昨夜的女鬼有關?


    可如果她不是周寡婦,又到底是誰?


    顧予隻覺腦袋疼得厲害,原本逐漸清晰地思路,又開始混亂了。


    不!


    我的推理並沒有錯,隻是漏算了陰邪鬼氣這個變量。


    即便考慮進去,方向也不會變,隻是細節上有出入。


    顧予再度陷入了沉思。


    聽說是傳說中的“鬼剝皮”,縣衙捕快眼前一亮,趕忙道:“請江公子幫忙查看是否是妖邪鬼物所為?”


    原來妹子姓江,這個姓有好多仙氣飄飄的名字,不知道她芳名叫什麽?顧予思路被打斷,多看了對方兩眼,嗯,確實沒喉結。


    對了,我不是舔狗。


    與顧予在意的點不同,此時的老邢望著萬年縣衙捕快,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格老子的,這貨,又在坑咱!若非眾目睽睽之下,他都想擼起袖子當臉給對方一拳。


    按照鎮邪司的規矩,若是查案過程中發現或發生其他妖邪案件,按屬權管理和就近從快原則,歸屬原班房查辦。


    仵作說出“鬼剝皮”三字時,他就覺不妙。若真證實,這件毫無頭緒的案子毋庸置疑又歸二房了。


    這讓他很不愉快。


    江妹子嫩白的小臉微微紅著,不知是不是看到床上赤身露體男人的原因,摘下腰間百寶袋,取出了一件類似羅盤的寶器,輕輕轉動,而後青蔥玉指一點。


    虛空中,一道勁氣飛出,飆進了床上丁二柱的屍體中。


    隻見屍體瞬間騰起一股黝黑、陰森的氣息,房間內,空氣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縣衙捕快麵露喜色,脫口而出:“果然是陰邪厲鬼作祟。”


    小子,我記住你了。老邢的鼻子重重吐出一道粗氣,一掌拍在周掌櫃肩上,嘿嘿獰笑道:“掌櫃的,隨我等做份口供去。”


    周掌櫃瞬間麵如土色,渾身簌簌發抖,嗓子幹啞說不出話來。


    …………


    邢如明顯然沒打算讓顧予暴露身份,周掌櫃的口供讓縣衙捕快一同前去。


    等幾人離開後,隻剩下顧予和江妹子。


    “我欲前往一處房中查探此案關鍵要點,不知姑娘可否願與我一同前往。”顧予詢問。


    適才推理案件時,他就漏了屍體上陰邪之氣這一個關鍵點,導致推論出現了遐紕,是時候弄清楚周寡婦的問題。


    你好油。江妹子秀眉微皺,宛若剝殼雞蛋精致的鵝蛋臉上露出不樂意地神色,輕輕挪了挪蓮步,示意要與他劃清界線。


    不去算了,我命油我不油天。顧予穿過院子,來到前日晚上看到梳頭女的房間。


    右手氣勁微微一吐,頓時將門銷子震開。


    沒人?


    顧予掃視一圈,裏麵空無一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隱隱有些失落感。


    若她敢白日出現,倒更好了,正好捉住弄清楚情況。


    他修為已到第一境,又練會了四法術,對於剛剛化鬼的魂魄倒不懼怕。


    走進房中,立刻飄出了一股極為濃烈的女人的脂粉味,像是整個房間都被其侵染。


    果然是她。


    顧予仔細一辨認,登時辨別出這股脂粉香味與丁二柱房間中那股味道完全相同。


    房間的擺設並不複雜,與顧予住的那一間類似。


    不過,這間房中更像是長期住人,梳妝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胭脂盒粉。


    衣櫃中有不少衣裙,甚至在屏風和床上還散落著。


    沒人收拾?


    顧予奇怪,周掌櫃說其侄女周寡婦守寡後一直住在他家中,應該就是這一間。可她去世後,應該有人來收拾屋子吧?


    是什麽讓周家人一直不願意到此收拾她的屋子?


    顧予心頭冒出疑問,細細觀察著四周。


    突然,衣櫃中幾件短小的粉紅色衣服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麽小的衣服,不可能是她自己穿。


    她有孩子,而且是女孩,看身材隻有八九歲年紀。


    那她的孩子去哪了?


    顧予回憶,昨日上山的周家人中,隻有一位十二三歲的男孩,並未見女孩。


    若有若無,一股夾雜著淡淡的皂角和臭雞蛋的腥味傳入他的鼻息中。


    不可能是廚子那邊的味道飄來。


    到食氣境後,他的五感六覺變得極為敏銳,頓時發現了異常。


    尋著那氣味來到床邊,掀開床被,隻見木床中央,通紅的床單上顯現出一灘帶著淡黃色乳白印記。


    這灘痕跡,出現的時間不久!


    顧予麵色微沉,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周寡婦死了有十餘天,這種痕跡的氣味不可能保留這麽長時間,必然是之後才出現的。


    誰會跑來一個死人的房間做這等事?


    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不對!尋常男人即便不懼鬼神,但要想在這一件凶宅中做這等事,那得有多大的心。


    他既然敢來,那就說明此人生前與周寡婦定然極其熟悉,甚至說是有深厚的感情。


    而且,能隨便進入此房的,恐怕隻有住在這個院子裏的人才能做到。


    到底會是誰?


    住在周家內院人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發現,最近這幾日出現的,竟隻有周掌櫃和他那個十二三歲的孫子。


    難道是周掌櫃?不對,看他年紀也有五十多歲,家中一妻一妾,正是如狼似虎,應付妻妾恐怕都勉強,怎會來這浪費?


    外麵守堂的周立?可聽說他膽小如鼠,應該沒這麽大膽子。


    顧予突然意識到,周家的事,恐怕沒這麽簡單。


    腳步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扭頭看去,卻見江妹子出現在了房門口,正好奇地往裏打量,見顧予目光盯著自己,頓覺心虛,反客為主,烏黑靚麗的大眼瞪著他,問道:“你鬼鬼祟祟在幹什麽?”


    “查案。”顧予翻了個白眼,我正大光明進來,怎麽在你口中就成鬼鬼祟祟了。


    這味道是?


    江妹子一進門,眼前頓時一亮,也發現了異常,神色古怪地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這要怎麽說?難不成說這女人化成鬼來勾引過我?顧予搖頭道:“不足為外人道。”


    江妹子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愛說不說。”


    “濃到發臭了。”她似乎對這脂粉味不甚喜愛。進門後,時而捏著秀氣圓潤的小鼻子,時而不住用柔嫩地小手在鼻尖輕輕扇著風。


    “咦,這是什麽?”


    她突然拿起了一物,好奇地看了起來。


    顧予扭頭看去,隻見她纖細潔白的手指間,拿著一大一小兩個布偶。


    大布偶穿著明黃色的衣裙,體態豐腴,像是個美貌婦人。小布偶穿著一身白色儒袍,但身材矮小,更似小小童生。


    突然,一道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劃過。


    難道是他?


    不會吧!


    顧予身軀一震,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地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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