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帶領這隊人馬的正是子衿。


    “哼,葉鳶尋,你也有落我手裏的一天啊!”子衿囂張地瞪著她。


    葉鳶尋混身狼狽,被兩個弟子壓製著跪在地上,可眼神卻凶悍地盯著子衿不放。


    “你們如此為虎作倀,就不怕仙尊怪罪嗎?”


    “哈哈,笑話,如今仙尊還在煉器堂昏迷不醒呢,唯有花仙主能夠主持大局,你說說我們是聽誰的?”


    子衿嘲諷地說道。


    “還昏迷著,怎麽會呢……”葉鳶尋從她口中聽說風千陵還昏迷不醒的事情,頓時失了鬥誌。


    子衿見狀,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葉鳶尋的臉上。


    葉鳶尋被打得偏向一邊,一道殷紅的血液從她唇角落下。


    她一口血水啐在地上,不甘示弱地和子衿對視。


    “你也就現在能耐,等我把你交給花仙主,我看你還怎麽囂張!帶走!”


    就這樣,子衿夥同自己的幾個師兄妹一起把葉鳶尋給押走了。


    葉鳶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子衿等人乘著靈器禦風而行,徒步的她迫不得已地跟著跑起來。


    可是雙腿怎麽跑得過靈器。


    沒跑兩步,葉鳶尋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去往花之仙山的一路上,遍地荊棘和零碎的石子,這些人不顧葉鳶尋的情況,把她拖在地上走。


    負責領著她的弟子狠狠地一拽繩子,生生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惡聲惡氣地罵道:“別裝蒜,就算你今天死在這裏,屍體也要給我走到花仙主麵前去!”


    葉鳶尋銀牙緊咬,忍受著巨大的苦楚,一聲不吭,臉頰上沾染了不少灰土,但她的雙眸依舊堅定而澄澈。她知道,這些人的心都已經被欲望蒙蔽,毫無道理可講。


    和真正的魔族想比,人心遠比魔氣可怕萬分。


    若是他們真的是一片赤誠,又怎麽會在明知道仙尊昏迷的情況下,還轉投花仙主的門下呢?


    對於陰險狡詐的叛徒,葉鳶尋不欲多說什麽,硬咬著牙關不鬆口,就連痛呼都不曾多一句。


    那人卻以為是葉鳶尋怕了她,洋洋自得地扯著繩子忽然往前加速。葉鳶尋再度重重摔落在地,可這回,她沒有站起來的機會,就被這樣拖著前進。


    一群人嬉笑著,拖拽著地上的葉鳶尋,仿佛逗弄一隻小狗。


    後者的雙臂和雙腿,都被擦得血肉模糊。


    塵土混合著沙粒,嵌進了葉鳶尋的血肉之中,給她帶來針紮一般地陣陣刺痛。


    但她寧願此刻自己是痛的,至少,她還清醒著。


    沒一會,她一身白衣便被染得通紅!


    那些人見不管怎麽對待她,葉鳶尋都不見吭一聲,頓覺無趣。


    看夠了好戲的子衿這時候才開口:“好了,快些把人帶給花仙主吧,不然遲到了有你們好看的!”


    “是!”


    這群人全都懾於她的身份,此刻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花之仙山,香陌的洞府內。


    這裏聚集了八大仙山的各位長老以及弟子。


    他們都聽說了有人抓到了葉鳶尋,所以都趕來“觀刑”。


    香陌看著那些對自己畢恭畢敬的長老,心中很是滿意,大權在握的感覺,令他心情大暢。


    畢竟前不久,他剛剛還差一點和這群人鬧翻。


    其中一名長老上趕著討好地問道:“香陌上仙,不知道您抓到了葉鳶尋準備如何處置她啊?”


    香陌巡視了室內眾人一眼,隨後道:“自然是按照仙界的規矩辦了。”


    “香陌上仙真是深明大義,有您做我們的表率,實乃仙界幸事!”


    “對呀,花仙主真是好樣的。”


    拍馬屁的人絡繹不絕。


    香陌得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覺得自己和仙尊也就差了一個名號罷了。


    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哼,什麽深明大義,我看是以權謀私差不多!”


    眾人循聲看去,看到說話的是煉器堂的華珍上仙時,都紛紛閉住了原本準備幫香陌說話的嘴。


    這位可以說是仙界最不好招惹的人。


    她性格本就火爆,脾氣上來說打就打,說罵就罵,偏偏人家的身份和實力都擺在那裏,連仙尊對她都要尊敬幾分。


    但仍有不知好歹的人此刻開口。


    不請自來的白珠就是其中之一。


    “我說華珍,你這話未免有些空穴來風,誣賴構陷的意思啊!”


    華珍隻是瞥了他一眼,隨後說:“一隻哈巴狗也配跟我說話?”


    “你!”被罵哈巴狗的白珠臉色漲得通紅,可卻做不到如同華珍一般開口就罵。


    香陌衝他按了按手,衝著華珍開口:“不知道,華珍上仙可是對我的處理有異議?”


    華珍冷笑一聲:“你還知道我有異議?怎麽,仙尊昏迷了,你就真當仙界是你一家獨大了?你可別忘了,你們沒有鐵證證明葉鳶尋是叛徒,她仍舊是仙尊的親傳弟子,比在座的多數人都要尊貴!”


    仙界還是講究等級高低的。


    可這也正是眾人心裏的一根刺。


    他們都覺得,葉鳶尋一個資質平平的凡人,憑什麽成為仙尊的親傳弟子,憑什麽比他們都要高一個頭?


    一個不怕死的弟子冒頭出來說:“華珍上仙此差矣,修仙者講究眾生平等,她葉鳶尋何來比我們高貴?”


    另一個也幫腔道:“就是,何況那麽多人看見了葉鳶尋周身魔氣衝天地從仙尊閉關的石室中跑出來,怎麽就不能證明她是魔族內奸了?”


    香陌聞但笑不語。


    其實那天晚上魔氣太濃,根本沒人看清楚從石室裏出來的人到底是誰。是香陌自己手下擅闖寒梅殿發現沒人在,才把這件事情順理成章地安在了葉鳶尋的身上。


    他不管那一晚的人是不是葉鳶尋,他說是,那就是。


    眼看仙界儼然成了香陌的一堂,華珍氣的拍桌子就要教訓人。


    可她卻被風韜一把扯住了。


    “現在不是時候,哪怕你能護得住葉鳶尋一時,你還能護住她一世嗎?仙尊不在,我們是保不住她的,當務之急是要把仙尊救醒!”


    風韜的話把她的理智給扯了回來。


    華珍看了眼春風得意的香陌,冷著臉起身:“諸位,我煉器堂還有事情,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跟著她一同離開的,不僅僅隻有風韜,還有一部分蓮風山的弟子。這些人都是沒有投靠香陌的。他們或者覺得仙尊還有蘇醒的可能,又或者不忍看見同門相殘,總之,他們和香陌是兩路人。


    而香陌也不介意這些人離開,他們走了,自己更好對付葉鳶尋。


    就在華珍帶人離開後不久,子衿綁著葉鳶尋回來了。


    隻聽見“咚”的一聲,她將一個血人給推了出來,踉蹌倒在正殿中央,眾目睽睽之下,子衿驕傲地揚著下巴對香陌回複:“香陌上仙,弟子幸不辱命,將葉鳶尋給逮住了!”


    在場的人看見狼狽的葉鳶尋心思各異。


    有的人是幸災樂禍,而有的人是兔死狐悲。


    就算葉鳶尋是逃犯,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和子衿是同門,她都能下此狠手,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有多狠毒才能對自己的師妹做到這種地步?


    子衿不知道旁人所想,她隻看到香陌眼中滿意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折磨葉鳶尋做對了!


    “你做的很好。”香陌誇讚道:“那麽就如同我所,等到日後我退位,這花之仙山仙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子衿大喜過望,跪地叩謝道:“弟子多謝香陌上仙垂青!”


    圍觀的眾人,內心更加對子衿充滿了鄙夷。


    出賣同門,拜高踩低,這種小人行徑,已經把她的路給走絕了,可憐她自己尚不知道。


    而香陌在宣布完這個喜訊之後,對眾人道:“如今葉鳶尋已經捉到了,本座打算親自審問,還請大家回去靜待消息,到時候本座一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複。”


    他們過來本就是衝著香陌的麵子,此刻他趕人了,他們自然不可能留下。


    正殿內的人一個個地離開。


    而在這人群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地上的葉鳶尋。


    落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能夠忍耐下來的。


    如果華珍上仙在這裏,看見葉鳶尋是這個樣子,還會那麽輕易離開嗎?可是,連她都沒辦法救葉鳶尋,自己又憑什麽?


    落楓掃了香陌和子衿一眼,帶著滿腔的憤怒跟著人群離開。


    葉鳶尋看著四周人群漸漸散去,最終,一雙穿著精致靴子的腳來到自己眼前。


    “葉鳶尋,你可知罪啊?”


    她動了動身體,因為剛剛的拖拽,此刻,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肌理都伴隨著她的動作在叫囂著疼痛。


    發現對方並沒有給她解綁的打算後,便費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死死地勾著麵前的人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的語氣之冷靜平淡,遠遠超出了香陌的預料之外。


    可他最擅長的,就是殺人誅心。


    隻見他在葉鳶尋的身上輕輕揮動兩下,麻繩便應聲而斷。


    被鬆了綁之後葉鳶尋,用雙手想要支撐起自己。


    可卻在觸碰到地麵的瞬間,右手傳來一陣麻痹的疼痛。


    “啊!”


    就算是堅韌如她,也忍不住痛呼出聲,但緊接著,她咬著牙看著踩著她右手腕的香陌,嗤笑道:“香陌上仙就這麽點能耐嗎?還真是讓人大失所望啊。”


    “哼,死到臨頭,你跟你的那個好朋友一樣死鴨子嘴硬!”


    香陌冷漠地嘲諷著,仿佛剛剛折斷葉鳶尋右手的並不是他。


    而這時候,葉鳶尋聽出來他的話裏有話,睜大了眼睛盯著他,連右手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


    “你說什麽?琳琅失蹤跟你有關是不是!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她急迫的想要知道好友的下落,可偏偏她越急,香陌越是磨蹭。


    隻見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高位上坐下,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品著茶香道:“你想知道啊,那就說說你和魔族到底有什麽勾結,和墨骨又在密謀什麽呢?”


    葉鳶尋隻覺得一團火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燒的她心煎肺熬。


    “她可是你的徒弟,是你親手教授的徒弟!”


    她撕心裂肺地喊著,試圖喚醒一絲香陌或許尚存的人情。


    可回應她的,隻是香陌冷漠的微笑。


    不等他回答自己,葉鳶尋忽然冷笑道:“嗬,我怎麽忘了呢,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說拋棄就拋棄,何況一個徒弟。”


    這件事情,是紮在葉鳶尋心裏的一把刀。


    而香陌則把這把刀越推越深。


    “她能夠為我所用自然是我的女兒,不聽話的女兒要來做麽?”香陌絲毫不在意她的嘲諷,在他看來,就是鳳幽背叛了他,在他看來,仙人長生久視,一切七情六欲皆可割舍。


    任誰都不能阻擋自己稱霸仙界的偉業,那他斷絕關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葉鳶尋深吸一口氣,再度提氣問:“你把花琳琅藏到哪裏去了?”


    她始終不相信花琳琅死了。


    如果真的死了,那香陌就不會拿出這件事情來威脅自己。


    香陌忽然開心地反問:“你竟然真的還想要知道啊?”


    葉鳶尋冷著臉,並不答話。


    她知道,香陌一定會說的。


    就見香陌又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遠遠的方向,憑空喚出一把透明的小刀,懸浮在空氣之中,發出刺耳的嗡鳴。


    “你大概還沒見過,這是本尊的靈器。”


    葉鳶尋不答話,隻聽他緊接著笑道:“你是近千年來,第二個見過本尊靈器的人,上一個嘛,是你的好朋友。”


    聽著香陌的話,葉鳶尋的手倏然收緊,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可她還在隱忍,她需要知道花琳琅的下落。


    “嗬嗬,那個姑娘還天真地以為我沒發現她是魔族的事實,她想要修煉洗髓術的時候我就有所警覺了,誰沒事會去學那個啊!果然被我發現了,她想要利用洗髓術擺脫魔族血統……”


    “贓東西就是髒東西,怎麽洗也是沒有用的。”


    “哼,肮髒的東西竟然還敢蒙騙本座?本座就要讓她嚐嚐被鎮壓在井下的滋味!”


    “哦對了,本座忘了介紹自己的靈器,它呀,能夠刨出仙人的內丹,你說花琳琅沒了內丹還在井下,現在會不會,已經被她自己的同族分食殆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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