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鳳羞得滿臉通紅。她不斷地嗬斥著薛樺,要求他將自己放下來。但是薛樺此時已經殺紅了眼。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將他的父親,他的姐姐和他全莊的人都化作了孤魂野鬼。他怎麽能放過她。他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但是,理智很快又占據了薛樺的心。如果此時,他一刀殺了花朝鳳,那麽大宋將會群龍無首,而大燕帝國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大宋有變,恐怕慕容裕慕容一劍會趁機發難。到時又會有更多的黎明百姓慘遭塗炭。


    想到這,薛樺漸漸地放鬆了揪住花朝鳳的手。他一掌打在花朝鳳的左肩上,將她的肩胛骨打得粉碎。然後一個縱身飛回到大殿之中。


    “薛樺!”花朝鳳捂著自己的肩胛骨痛苦地說到:“今日本宮暫且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我今日請你前來乃是有事相求,此事關乎我大宋江山社稷,關於千萬百姓的性命。還請你務必要答應。”


    薛樺皺了皺眉頭,口中冷冷地蹦出一個字,“說!”


    花朝鳳見薛樺沒有拒絕,便繼續說道:“白虹山莊乃是大燕帝國舊王爺慕容裕所創立,當年他屠滅黨夏城,犯下滔天大罪,被大燕帝國削去皇籍。我原本隻是想借助他們的手來打壓江湖上其他的門派。沒想到這些年他們越做越大,漸呈尾大不掉之勢。前日韓總管向我稟告,我才知道白虹山莊竟然還勾結昆侖,私藏大量的武器。他們還招募了大量武士。我越來越擔心他們將會對我大宋不利。


    “而且據韓總管所言,當年劍聖退隱之時,將神兵‘柴王劍’一分為五。聽說慕容一劍也已得到了其中的四把,隻要得到最後一把寶劍——逆鱗劍,他便可以令神兵重現江湖。試想如果慕容一劍得到了柴王劍,那普天之下沒有人再會是慕容一劍的對手,到時我大宋江山恐怕有傾塌之虞啊!”


    “所以,你是要我去幫你找到逆鱗劍嗎?”薛樺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花朝鳳斬釘截鐵地說道。


    “薛少俠!”花朝鳳見薛樺麵有難色,又朗聲說道:“隻要你幫我做到這件事,到時我願意下旨恢複傲雪山莊所有人的名譽。而且,我也可以答應你和紫陌公主的婚事。”


    “貓貓!”薛樺突然想起來穀貓貓重傷未愈,此時卻不見了蹤影。薛樺剛欲發作,隻見韓如海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摸出一個金絲手絹的包裹。薛樺看時,隻見包裹中竟是穀貓貓的貼身短刀“夭夭”和“灼灼”。薛樺又驚又怒,焦急地喊道,“你們把貓貓怎麽了?”


    皇後說道:“薛少俠少安毋躁,我已經將紫陌安排在我宮中住下了。皇宮中戒備森嚴,又有數名太醫為她醫治,她的病很快便會痊愈。等你得勝歸來,我自會令你們相見。”


    薛樺當下便想見到穀貓貓,但是一想今日皇後已然讓了三分,若是做得太過恐怕皇後撕破臉皮,到時候雙方都不好收拾。況且皇後也許真的是貓貓生母,天下哪有不疼女兒的娘呢?而且太醫院的禦醫們醫術高超,就連大宋皇帝那般重的陰證都能起死回生,令其殘延生命,所以穀貓貓先天的心疾也一定會得到很好的調理。


    薛樺點了點頭,對皇後說道:“君無戲言,待我取回逆鱗劍之時,你定要恢複我傲雪山莊的名譽,並且恢複貓貓的自由之身。”


    皇後笑道:“我花朝鳳一諾千金,薛少俠自可放心。”


    薛樺仔細一想,不禁又疑惑起來,問道:“可天下之大,我又該到哪裏去尋找逆鱗劍呢?”


    皇後見薛樺同意幫助尋找逆鱗劍,兩眼瞬間又充滿了光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逆鱗劍本是苗疆五仙教曆代聖女所持有的神器,但是在十七年前的聖女洗禮大典上,卻發生了一起意外。聖女藍蘭和逆鱗劍突然間不翼而飛了。後來江湖傳言是‘鬼王’桂亦雄搶走了五仙教的聖女和神兵,並將她們帶回了鬼域。這些年,江湖上垂涎逆鱗劍的大有人在,可是所有人都畏懼鬼域的凶險和鬼王的殘忍,以至十七年來竟無人敢踏入鬼域半步。而逆鱗劍也一直未在江湖中出現,所以想必那神兵定然是在桂亦雄手中了。”


    薛樺想起在巨樹村與七殺、破軍、貪狼血戰之時,的確見過桂亦雄手中之劍絕非一般的神兵。不禁呀了一聲,想到,原來那便是傳說中的逆鱗劍啊。


    而與此同時,如善師父此次令自己前往鬼域,正是打探當年屠莊之夜鬼域中發生之事。而鬼王是否參與了策劃那場屠殺,也是他心中一個大大的疑問。薛樺抬起頭,義正詞嚴地問道:“當年你和白虹山莊謀劃之時,鬼王可曾也參與其中?”


    皇後搖了搖頭,回答道:“按照我和慕容裕的約定,我隻需下一道懿旨,其餘的事自由他們安排。至於他們有沒有去找鬼王,這我便不得而知了。”


    薛樺點了點頭,向韓如海伸手道:“拿來!”


    韓如海一臉疑惑,回應道:“什麽?”


    薛樺一急,大聲說道:“什麽什麽?我的刀呢?”


    韓如海看了看皇後,皇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得出薛少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必不會做出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如此神兵交在他手中我很放心。如海,你快去將雪魔刀拿過來,還給薛少俠。”


    “下官謹遵皇後旨意。”韓如海說著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薛樺,接著轉身來到後殿。不一會兒,他便帶著雪魔刀回到了大殿之中,極不情願地將雪魔刀交在薛樺手上。


    薛樺重獲雪魔刀,心中大喜。他一握雪魔刀的刀柄,隻見有細小的美麗的雪花飛舞起來,仿佛是在向他示好。突然,薛樺向皇後的方向用力揮了一刀,隻聽轟的一聲,大殿的一根柱子竟被雪魔刀的刀氣攔腰斬斷。


    薛樺本以為皇後會嚇得癱坐在地上,卻沒想到此刻她竟毫無懼色,眼神中的霸氣也不曾減少半分。薛樺點了點頭,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


    “暫時留你一條狗命,待天下太平之時,我再來取你性命。還有,給我好生照顧貓貓,如果我回來發現貓貓少了一根頭發,我都會將你千刀萬剮。”


    說著薛樺瀟灑地轉過身,提著雪魔刀徑直走出了大殿。


    薛樺仗劍走出皇城,一路向東,直奔鬼域而去。他十分急切地想要到達鬼王城,向鬼王當麵詢問他是否參與謀劃了當年傲雪山莊的屠莊慘案。所以他快馬加鞭,傍晚時,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趕出三百餘裏。


    殘陽如血,借著晚霞最後的餘光,薛樺四望之下竟發現此處千裏荒野,空無一人。一座破廟突兀地聳立在遠方。夜色如潮水一般將晚霞淹沒,點綴以泛著湛藍色光芒的星辰。一陣微風吹過,低矮的草發出沙沙的聲音。薛樺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絲悲涼。他一人一騎,向著破廟的方向緩緩走去。


    這是一座古老的破舊的觀音廟。薛樺將馬拴在了門口,信步而入。進入廟中,迎麵而見的是一尊莊嚴雍容、慈眉善目的觀音像。觀音像約有三丈高,需要抬頭仰望,才可以瞻仰她的容貌。觀音一手執玉淨瓶,另一隻手拇指與中指相抵,餘指舒散,如手執菩提葉。薛樺在少室山時便對觀音心生向往,今日得見,便卸下兵刃,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抬起頭時,隻見觀音像底下似乎刻著一行小字: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薛樺仔細地品讀了一遍句子,覺得佛經所言真是至理名言,在這個美麗的花花世界中,四處都是聲色犬馬的誘惑,人們為了這些如癡如醉,如癲如狂,到頭來,不過是夢幻泡影罷了。有的人,因為過於執著而失去了一生,最後不過換回一句哀歎。


    他又四下裏打探了一番,隻見破廟中橫七豎八地放著落滿灰塵的供桌,上麵的貢品有些早已被蟲鼠啃食,看來是許多年沒人來過這裏了。


    借著偷偷射進來的微弱的星光,薛樺看到在觀音像麵前有一朵小小的石花。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起,看見石花上麵落滿了灰塵,也許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麽花朵了。隻是薛樺隱隱覺得這種花的葉子十分熟悉,似在何處見過,但卻如何都記不起來。


    他將石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又在地上鋪了一床單薄的被子,便躺在了上麵。提到花,他便想起了穀貓貓桃花似的臉龐,頓時覺得似乎對觀音有些冒犯,臉微微地紅起來。他開著天花板,心想無論是出於情誼還是道義,他都應該救穀貓貓出來。如果他有什麽執著的東西,那也許就是心中的善良和道義吧。如果佛知道我的心,那應該不會怪罪我吧。他這樣自我安慰道。於是,薛樺就這樣昏昏沉沉而又心安理得地睡著了。


    夜裏一陣冷颼颼的陰風吹過,薛樺翻了個身,忽然聽到遠方出來一男一女斷斷續續的爭吵聲。薛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屏氣凝神,一動不動地聽著越來越近的爭吵聲。那女聲仿佛是一個妙齡少女發出的。那絲竹般悅耳的清脆女聲,和著一股小溪潺潺般溫柔的語調,讓人仿佛置身於世外仙境之中。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薛樺心中一驚,暗暗歎道,莫不是她?


    而這男聲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昆侖一戰中,“鬼城”汪伍那嘔啞嘲哳的腹語,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時此地,再次聽到這樣難聽的聲音,薛樺心中好生厭惡。他心想,汪伍啊汪伍,我不去尋你,你卻來這裏糾纏起我來了。隻是,這兩人是如何認識的,卻是不得而知。


    哦,對了!薛樺忽然想起,巨樹村慘案當晚,是她將我帶到了一個山洞之中,後來我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再後來白虹山莊的武士們便衝進了巨樹村中。想必她本來就是白虹山莊的人吧。她偶然找到我,便把我的行蹤和發現母親的事情匯報給了慕容一劍他們,所以慕容一劍才帶著大軍來巨樹村屠殺。


    如此算來,這女孩也應算作是村長、小知、喜喜和所有村民的仇人了。薛樺的腦中快速閃過村長他們的友愛的笑容,又閃過了那個女孩清麗絕美的臉龐。歎了口氣,心想如果不是親身經曆,誰會相信這般傾城的女孩竟會是如此的蛇蠍心腸呢?為了給村長他們報仇,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兩個人都擒下,好好詢問一番。


    薛樺估摸著兩個人就快要到破廟了,趕緊收拾細軟,蹭地躍到觀音像的背後,悄悄地趴在觀音像上,偷偷觀察外麵的情況。


    突然,破廟的門哐的一聲被撞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嗖得竄了進來,一個中等身材的黑影也跟著一躍而入。男人向前步步緊逼,女孩則一步一步地不斷往後退去,直到撞到觀音像,無路可退,她才用弱小無助地聲音懇求道:“五堂主,求求你放過小蝶好嗎?”


    薛樺的心中一震,憤怒中卻又帶了一絲絲地喜悅。他心裏想到,果然是她,再定睛看時,雖然四下裏一片漆黑,但接著疏漏的星光,依然可以看到少女婀娜多姿的背影。肩若削成,腰若流蘇,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一陣清風拂過,仿佛有幽幽的水仙花香飄來。幾隻藍色的蝴蝶,不離不棄地在她身邊飛舞旋轉著。薛樺心中一涼,在心中長籲了一口氣,緩緩地想道,無論如何,還是要找她問個清楚。


    汪伍依然伸著雙手,往前逼近,絲毫沒有停下地意思。突然,少女從背後抽出一把翠綠色的寶劍,橫在身前。義正詞嚴地說道:“五堂主請不要再苦苦相逼,自從上次你利用我去殺害巨樹村村民之後,便一直對我苦苦糾纏。小蝶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人,早已無法再裝下其他人了,還請五堂主理解。我一向敬重你武功卓絕,人品高貴,請不要損害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今日如果五堂主不肯放過小蝶,小蝶寧願血濺當場,以保全自己的清白。”


    汪伍忽然安靜了下來,隻有幾聲咕嘟咕嘟猶如岩漿翻滾的聲音傳出。突然,他用火山噴發般震耳欲聾的腹語喊道:“什麽?誰是你的心上人,是不是那個孤兒小白臉?”他的聲音是如此地巨大,以至於破廟房梁上的灰塵被震下了許多。


    汪伍像是一隻被激怒地野獸,整個人影仿佛也大了一圈。他繼續高聲地吼道:“怎麽?不言語了?看來是默認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小白臉有什麽好的,我哪一點比不上他?我是堂堂白虹山莊的五堂主,鬼王桂亦雄唯一的徒弟,鬼域未來的王,鬼王城唯一的繼承人。告訴我,我哪一點比不上他?”


    小蝶將身體緊緊貼著佛像,她的雙眼閃爍著善良的堅定的光芒。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哪裏都比不上他。”


    汪伍被徹底激怒了,他使出一招白骨哀·鬼神神差,將小蝶的竹喧劍奪過來,一把插在牆上。他繼續往前一步,緊緊逼住小蝶,猥瑣地說道:“臭婊子,你還以為你是什麽冰清玉潔的仙女嗎?巨樹村的那幫廢物都是你害死的,你看看他們的冤魂吧,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他們在找你呢?你早就不幹淨了,你和我們一樣,手上都沾滿了鮮血。


    哦,對了,這裏還要謝謝你哦,多虧了你找到了鐵梨花那個賤女人,我才可以偷偷跟蹤你蝴蝶的蹤跡,終於找到了她。不過很不走運,我們都沒有搶到她的雪魔令,反而是被你的心上人拿走了。不過現在啊,你的心上人一定正抱著他的穀貓貓,在什麽地方風流快活呢!他啊,早就把你忘了。”


    小蝶倔強地眼神中,慢慢湧上了飽含委屈的淚水。她歇斯底裏地吼道:“不!我沒有!我沒有殺害他們,也沒有將他們的行蹤告訴任何一個人。是你,是你一直跟蹤我,才找到他們的。那天,我知道你就要帶著白虹山莊的那些人攻來了,可我能怎麽辦,我想去通知大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隻能把木棉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護他的周全。我也很愛喜喜,很愛大家,可是我救不了他們呀!”


    汪伍聽了小蝶的嘶吼,發出了咯咯咯地嘲笑聲,他輕蔑地說道:“不錯,是我跟蹤你,是我讓他們屠殺村民的,但是你以為你洗得幹淨嗎?你本來就是我們白虹山莊的探子,你們蝶隱派早就是我們白虹山莊的奴隸,如果不是我們白虹山莊,你們蝶隱派的那些廢物現在還是一群在江湖上遊蕩的孤魂野鬼呢。


    能成為我們白虹山莊的奴隸是你們的榮幸,看看你娘親那巴結我的樣子,她恨不得馬上就把你許配給我,來換取我們對蝶隱派的信任。在山莊裏,知情不報是重罪,要被抓入我大燕帝國軍營之中,充作營妓。是我幫你及時懸崖勒馬,你非但不感激我,還在這裏跟我裝什麽冰清玉潔?”


    小蝶眼中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喃喃地說道:“不!不是的,胡娘說過,我們不是你們的奴隸,也不是什麽江湖上的孤魂野鬼。我們蝶隱派以前是苗疆五仙教堂堂正正的一個派別,隻是後來聖女和聖物突然消失不見,導致五仙教內亂,所有派別分崩離析,我們為了生存才不得不來到中原,依附在你們白虹山莊之下。如果有一天,我們能找回聖女和聖物逆鱗劍,一定可以重振我五仙教和蝶隱派的威名。”


    聽了小蝶的話,汪伍咯吱咯吱笑得更開心了。他笑嘻嘻地說道:“小美人,這麽想找回聖女和逆鱗劍呀,來,跟哥哥回鬼域,好好服侍哥哥,哥哥會考慮把這兩樣東西給你看一看哦!”


    小蝶心中大驚,心想莫非聖女和聖物真在鬼域之中?她故意用激將法,向汪伍說道:“哼!你們那鳥不拉屎地地方會藏有我五仙教的聖物?我看你莫不是在說大話吧!”


    汪伍聽了急忙辯解道:“美人,我如何說得這大話,聖女和逆鱗劍是我在鬼王城中分分明明看到的。”


    突然,他心裏一轉,心想都怪自己心急,中了小蝶的激將計,將這等重要的事情竟然隨口說出。不過他心中轉念一想,這荒郊野嶺的破廟之中還會有其他人麽?況且小蝶此刻已是籠中之鳥,變為他的美食也隻是旦夕之事。便索性大膽起來,用手一撩小蝶的下巴,輕佻地說道:“說那麽多幹什麽?先跟小爺好好快活一番。”


    小蝶又羞又怒,心中好生惡心,她冰雪般潔白的臉頰瞬間如熟透的蘋果,直紅到耳根。她一把甩開汪伍的手,悲憤地說道:“五堂主,請你放尊重些!”


    汪伍大發雷霆,給了小蝶一個響亮的耳光,咬牙切齒地低語道:“藍小蝶,告訴你,小爺是因為不想用強的所以才忍了你這麽久,要是換作別人我早就先奸後殺了。今天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小爺我今天要定你了。”說著便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此時,躲在觀音像背後的薛樺早已忍耐多時,無論藍小蝶與巨樹村慘案是否有關聯,在如此恃強淩弱的情形麵前,他都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汪伍也是與他有著血海深仇的人。他騰地飛身而起,大喝一聲:“腹語惡賊,住手!”運動懲心決內功,一掌打在汪伍柔軟的肚子上。汪伍毫無準備,直接飛將出去,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牆上。


    薛樺回過頭來,看到小蝶的臉,在幽幽的星光地照耀下,小蝶的臉透著驚嚇過後的慘白。她一雙如星輝般美麗的雙眼,也因為恐懼而直直地看著前方。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香汗涔涔,神色如同慌張的小鹿。黛如遠山,眼若星辰,冰肌玉骨,清麗婉約,恍惚間,薛樺覺得小蝶仿佛就是畫中的仙子一般。


    而汪伍此時也已掙紮著站起身,他看到眼前英雄救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情敵,薛樺。在汪伍的心中,嫉妒如同一捆幹柴,被火苗一點,瞬間便燒得很高。嫉妒的火焰燃盡了幹柴,衝破了屋頂,點燃了草原,衝進了森林。整個世界仿佛都置身於熔爐之中,他的眼睛噴射著嫉妒的怒火,他的鼻孔,嘴巴裏吞吐著嫉妒的熱氣,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要爆炸了。他必須立刻,馬上,並徹底地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拔掉。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一吻夢中情人的芳澤。


    薛樺還沉浸在小蝶仙子般傾城的美貌中,沒有緩過神來。小蝶抬起頭,刹那間,她的眼神和薛樺的眼神相交,薛樺覺得小蝶的眼神皎潔如月,透出一股最為純潔的清涼,又如盈盈細語,燕語呢喃般訴說著心底最柔軟的心事。小蝶看到薛樺的眼神還是如初見般,像湖水一般得澄澈,幹淨得容不下一粒沙子。兩人在彼此地眼中都確認了,在對方心底,都住著一個名為善良的人。


    小蝶輕輕地搖了搖薛樺的手臂,輕聲說道:“木棉!木棉!”並不斷地向翻身而起的汪伍的方向示意。薛樺一下子緩過神來,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如同火球般將要爆裂的汪伍,他在他野獸般滿是妒火的眼神中隻看到了殘忍。


    在薛樺的心中,如果之前還對汪伍的罪惡有一絲寬容的話,那麽現在汪伍便已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了。他從背上抽出雪魔刀,緊緊地握在手中,現在,他隻想他死。


    汪伍心中也有著同樣的想法,雖然他自知武功遠在薛樺之下,但是他自負自己得到鬼王真傳,一套白骨哀神功練得出神入化,又善使金笛驅使惡鬼,如果僥幸得手,殺了薛樺,一來在慕容一劍麵前自是臉上有光,二來馬上就可以得到朝思暮想的美人。風險雖大,但回報卻是無比的誘人,再加上心中熊熊燃燒的妒火,他恨不得立刻就將眼前這個小白臉捏得粉碎,再挖出他的眼球喂狗。


    所以,不等薛樺動手,汪伍便抽出金笛,放在嘴邊。在這座空曠原野中唯一矗立的一間破廟中,刺耳的笛聲突然響起,宛若晴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薛樺和小蝶的耳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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