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樺大驚,提起雪魔刀便要替小蝶擋下這一擊。卻不料小蝶格外勇敢,使出一個“碧血化蝶”飛在空中,優雅的藍色翅膀振起,逆鱗劍和玄冰劍在空中相撞。小蝶隻覺得兩臂酥麻,顫顫巍巍不住地發抖。但是她隻是僅僅退了幾步,便又站定。迎頭向慕容一劍擊來。


    薛樺總覺得小蝶好像在故意不讓自己幫她一樣。難道是她還在生自己和貓貓的氣嗎?但想到此時三人彼此知心知意,肝膽相照,想到剛才小蝶手心溫暖的餘熱,他便知道這是小蝶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小蝶心細如發,自愛自強,雖然她和自己無比親密,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保護,他知道,在她心裏,也多麽想變得強大,可以不再成為別人的累贅,可以去保護更多的人啊。


    就在此時,黑水禪師,程非禮,張不偉和葉無花一齊向薛樺攻來。薛樺剛才丹田受到重創,此刻雖然勉強止住血,但仍不能運功。這四人本就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此刻或見色起意,或殺心大起,或心懷鬼胎,或陰謀算計,便都一齊撕下了人皮的偽善,變成了虎豹豺狼一般的野獸,發瘋似的撲向了薛樺。


    若是江湖上一般的高手,此時早已被撕扯成碎片,打了四人的牙祭。但薛樺經曆了重重曆練之後,武功造詣已然是天下無二,縱然內功受限,對付這幾個卻也綽綽有餘。穀貓貓見狀,便分心出來,與小蝶一共與慕容一劍戰在一處。


    戰圈的兩方八人都使出了各自最上乘的武功。兵刃相交,火星亂蹦,場麵真如隕石相撞一般絢爛壯美。小蝶和穀貓貓雖然一共抵擋慕容一劍,但終究實力不濟,兩人隻能節節敗退。直到與薛樺肩背相碰,退無可退。


    小蝶冰雪聰明,在心裏評估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心想,莫不如三人組成一個戰圈。彼此相互呼應,相互支持,也許可以發揮更大的能量。於是小蝶將逆鱗劍插在地上,雙手合十,運動蝶隱功。數十隻藍色蝴蝶騰空而起,翩翩起舞。藍蝶在空中灑下香粉,白虹山莊五人嗅了隻覺得頭暈目眩,仿佛置身幻境一般。


    薛樺和穀貓貓會意,立刻向五人攻去。三人互為表裏,攻防一體,將三個人的力量發揮出幾百人幾千人的力量。薛樺為君,小蝶為臣,穀貓貓為佐,隻恨此時沒有第四人可以為使,不然定然可以一戰而功成。


    而白虹山莊的五人則各自為戰,宛如一盤散沙。五人本就目的不同,此刻雪魔刀,逆鱗劍和絕世美女皆在眼前,一個個都殺紅了眼,但卻怎麽也衝不進薛樺三人的戰圈之中。因而五人更加心浮氣躁,久攻不下不說,反而被薛樺三人占盡上風。


    薛樺越戰越勇,一柄雪魔刀掄得如晴空中的一輪滿月。天問九章,花開九枝,陣陣清風拂過,灑下浪漫的櫻花。藍色的蝴蝶在皎潔的月光下翩翩起舞,在花叢和樹下,一隻可愛的靈貓正在嬉戲玩耍,她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動作輕柔,神態可愛。


    三個人用所有的美貌和才華,在一場血雨腥風的戰鬥中,勾勒出一幅充滿了人性的美麗畫卷。生命之美於殺戮之中綻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他們用血的顏色,盡力去描繪愛的形狀,在這個黑白顛倒的世道裏,唱出最哀婉決絕的悲歌。這首淒美絕倫的歌曲,每一個節拍,每一句歌詞,都震撼人心。


    薛樺越戰越勇,如果不是慕容一劍武功高強,那四個堂主此刻早已做了雪魔刀的刀下之鬼。但慕容裕看得出,五位堂主堅持不了多久。眼看著到手的雪魔刀和逆鱗劍就要飛走,他心急如焚。忽然間,他的眼睛仿佛變成了一對鷹眼,直勾勾地盯著遠處人群中的一對夫婦。他急忙叫來了旁邊的侍衛,耳語了幾句,便心滿意足地笑了。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侍衛們果然將那一對夫妻捉了來。慕容裕對著薛樺三人大笑道:“孽種薛樺,你看這是誰?”


    說著,薛樺三人一同向慕容裕看去。小蝶一見那對夫婦,氣得哎呀一聲,直咳出兩口血來。原來是直子夫婦擔心五個孩子,沒有聽從小蝶的勸告,偷偷地來到了朝香宮刑場。慕容裕似乎對他們頗為熟悉,一眼便認出了他們,便將他們捉來作為人質,以此向薛樺三人相要挾。


    小蝶看著被轄製的直子和木雅,她雖然想要飛過去相救,但是奈何此刻三人仍然陷在苦戰之中。如果自己貿然跳出圈外,薛樺和穀貓貓定然會陷入危險的境地。但若不去相救,天知道慕容裕會做出什麽事情。


    果然,慕容裕推著輪椅來到了直子和木雅跟前。他看了看李木雅,啐了一口痰在他的臉上。李木雅揮舞著手臂要衝上去和慕容裕拚命,然而白虹山莊武士早已將他牢牢按在了地上。慕容裕一把拔出一柄配件,架在木雅的脖子上。


    他轉過頭來對著薛樺喊道:“你們再不放下武器,乖乖就範,我就先殺了這黨夏餘孽為我神皇軍祭旗。”木雅此刻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看著直子。他麵容悲戚,渾身發抖,但仍然故作鎮定地說道:“木雅此生上不愧於先祖,下不愧於黎民。唯獨愧對直子和五個孩子,人終有一死,萬望直子勿要以夫君為念,隻求你和五個孩子平平安安,木雅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了。”


    直子呼號一聲,拚命地掙開束縛,一把撲在木雅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慕容裕回過頭來,見薛樺小蝶等人絲毫沒有投降的打算。一氣之下一個窩心腳踹在直子身上。直子踉蹌幾步仰頭倒在地上。她還站起來想衝到木雅身邊,但此時卻見慕容裕手握寶劍,對自己邪魅地笑了笑。於是直子便如著了魔一般,愣在原地,不再動彈。


    慕容裕一把抓住木雅的頭發,手起刀落。利刃在他的脖頸劃出一道巨大的傷痕,鮮血瞬間迸出,直噴了慕容裕一臉。可憐黨夏族最後一人,還未來得及報血海深仇,便這樣無聲無息地成為了惡魔的刀下之鬼。


    眼前夫君慘死麵前,直子麵色慘白,雙腿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了地上。慕容裕麵有得色,臉上的橫肉顫抖著,他用豪橫的語氣對小蝶說道:“還不放下武器嗎?再不投降,她,就是下一個。”


    小蝶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木雅。想到整個黨夏族中最後的血脈,便這樣斷了,


    想到那個曾經有著輝煌文明的古老民族,竟不能含笑而終,正義和善良便在她的心裏釀成了一壇苦酒。苦酒入喉,隻覺肝腸寸寸折斷。她看著慕容裕的寶劍在直子的麵前晃來晃去,而直子披頭散發,虛弱不堪,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小蝶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她想都沒想,拔出逆鱗劍,直接一個“輕舞化蝶”飛出圈外,直撲慕容裕而來。小蝶動作如此之迅捷,令慕容裕始料未及。他急忙推動輪椅向後退,但還是躲不開小蝶的這一劍。眼見慕容裕就要被逆鱗劍刺穿。忽然一道暗影閃過,隻聽啪的一聲,一柄鐵扇重重地打在了小蝶的手腕上。


    小蝶隻覺得手腕劇痛難忍,仿佛骨頭都被打得粉碎。她的右手再也握不住逆鱗劍,無奈之下隻得十指撒開。眼看著逆鱗劍就要落入敵手,小蝶情急之下,隻能在空中靈巧地翻轉一個身位,用左手接住正在下落的逆鱗劍。接著她在空中又翻了幾翻,靈巧輕盈地落在地上。


    小蝶定睛看時,原來是“小李斯”葉無花揮動鐵扇擊打到了自己的手腕。慕容裕的寶劍仍然在直子的臉上比比劃劃,而小蝶回頭一望,隻見剛才自己與薛樺和穀貓貓組成的戰陣,隨著她的飛出,已經不複存在。戰局又變成了薛樺苦戰白虹山莊四大高手,而穀貓貓在旁助力的形勢。隻不過與剛才的占盡上風不同,現在的薛樺和貓貓陷入了苦戰之中。刀光劍影中,他們的生命可能隨時都會消逝。


    前麵是自己的良心,後麵是自己的戀人和好友。小蝶夾在中間,進退維穀,一時間不知所措。小蝶咬了咬牙,堅定了決心,提起逆鱗劍,向慕容裕再次刺出一劍。奈何葉無花看出了她的意圖,再次將她攔了下來。


    小蝶看出自己絕非葉無花的對手。更何況他素有韜略,陰邪狡詐。此時無論是進是退,葉無花都會死死地纏住自己,不會再給他們任何翻盤的機會。木雅的屍體就直挺挺冷冰冰地躺在地上,而慕容裕的劍已經在直子的勃頸上留下了淺淺的劃痕。殷紅的血,猥瑣的笑和悲慟地哭喊,像一團亂麻一樣絞殺著小蝶的心。她站在那裏,孱弱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忽然,從小蝶背後傳來一聲女孩子的慘叫。小蝶急忙回頭去看,隻見原來是穀貓貓的腿被“辣手摧花”程非禮的九頭靈蛇棍掃中。九頭靈蛇棍的蛇芯將穀貓貓的長裙劃開,露出一段雪白香酥的大腿。


    穀貓貓半跪在地上,痛得哎呀直叫。而旁邊圍觀的白虹武士看到穀貓貓的大腿,一個個便像打了雞血一樣,口角流涎,躍躍欲試。而薛樺的額頭上也漸漸冒出許多汗來。沒有了內力的加持,雪魔刀的威力還不足以往的五成,況且又與慕容一劍這樣的高手對戰,想必他此刻定然也是精疲力竭,難以支撐。


    小蝶的心像是拚命紮緊了袋口,有一種瀕死的窒息感和孤獨感。突然,她抬起頭,對著慕容裕大聲說道:“慕容裕,我願意放下逆鱗劍,隻求你能放他們三人一條生路。”


    聽到了小蝶的話,慕容裕眼中瞬間放出了興奮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狡黠而無恥的笑容,滿口答應道:“好!好!一言為定!”


    小蝶回過頭,看了一眼苦苦支撐的薛樺和傷痕累累的穀貓貓,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邊滑落,沿著她臉頰上完美的弧線滾落。她輕輕地將逆鱗劍扔在了地上。伴隨著神兵與堅硬的地麵相撞的叮當聲,無數白虹武士如同出籠的猛獸,伸出雙手,山呼海嘯般地向小蝶湧來。


    像是濃厚的黑雲吞噬了皎潔的明月,小蝶感到一股肮髒的,醜陋的,邪惡的汙濁之氣,從四麵八方包圍了自己。地獄在她的腳下打開了一個洞口,她的一隻腳已經踏了進去。


    忽然,天空中砸下來一聲驚天的斷喝,一道金光閃過,在小蝶麵前的一眾敵人呈扇形向外被擊飛出去。小蝶隻覺得仿佛有一座泰山突然壓在了自己麵前。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見黑水禪師小山一樣的身體,遮擋了自己的全部視線。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黑水禪師便靈巧地轉過身,竄到了小蝶的身後,伸出雙掌,抓住兩個白虹山莊武士的頭顱,用力一甩。兩個武士便如同兩把掃帚一般,將其他的敵人掃得七零八落。黑水禪師雙目緊閉,牙關死咬,用力一拽,硬生生將兩顆頭顱拔了下來,輕輕一拋,扔到了慕容裕麵前。


    慕容裕氣得嘴唇發紫,大聲嚷道:“老禿驢,你是發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幹嘛嗎?”


    黑水禪師冷笑道:“慕容莊主,難道你想讓十九年前莊主夫人慕容敏的慘案,在今日重現嗎?”


    慕容裕聽了臉色慘白,不自覺地向後一仰,癱在了輪椅上。他的心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不!不可以!這件事情雖然是真的,但是絕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於是他的臉上又重現了往昔那種驕橫而殘暴的神情。他用拐杖一點黑水禪師,對所有人下令道:“逆賊黑水,貪慕妖女美色,背叛神皇,背叛山莊,莊內之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少,斬其首級者,賞銀萬兩,官升三級,賜女百人。”


    白虹武士一聽,個個躍躍欲試,皆欲殺黑水禪師而後快。但他們畏懼黑水禪師手中的金晃晃的禪杖,卻都不敢第一個向前。他們貪婪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黑水禪師和小蝶,卻又像趨利避害的臭蟲一樣顫顫巍巍,畏畏縮縮,不敢向前。


    黑水禪師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用力將鎏金禪杖在地上砸了一下,刹那間整座處刑台便如地動山搖一般。不知哪裏傳來了一聲呼號,白虹山莊的武士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渾身亂顫,擁擠著向後退去。


    黑水禪師輕蔑地看了慕容裕一眼。又將頭轉向慕容一劍,問道:“少莊主可記得十九年前,令堂是如何死去的嗎?”


    慕容一劍抿了抿嘴唇,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就算別人知道了又怎麽樣?今天這裏的所有人都要死,我害怕你們去到處宣揚麽?哈哈哈!”


    黑水禪師看到他們父子都


    是如此態度,心中不免一涼。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今日提及此事,並非有意揭開你們的家醜。隻是當年前五仙教聖女,黨夏族皇妃慕容敏的死已然是慘絕人寰。今日你們竟然還想讓同樣的事情,在這個纖弱的女施主身上再發生一次,貧僧實在是無法袖手旁觀。”


    穀貓貓不知何時竄到了黑水禪師身邊,她抬起小貓一般可愛的臉龐,用充滿好奇的大眼睛望著黑水禪師,問道:“大師快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黑水禪師低下頭看了看穀貓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露出木訥的憨笑,說道:“十九年前,大燕帝國朝香宮親王慕容裕,親自指揮大燕帝國神皇軍十萬圍攻黨夏城。意圖一舉拿下黨夏城,作為入侵大宋的跳板。但是他們沒想到黨夏族在皇妃慕容敏的帶領下,予以了燕國軍最頑強的抵抗。


    “眼見久攻不下,慕容裕便與幼子慕容一劍,帶領三十名燕國浪人偷偷潛入黨夏王宮。在他們的指揮下,那三十餘名燕國浪人殘忍地殺害了敏妃,並將她的屍體殘忍地肢解、焚燒,並挫骨揚灰。


    穀貓貓聽了不覺打了一個寒顫,她望著黑水禪師問道:“那慕容敏是何人?”


    黑水禪師的臉上突然現出悲愴的神情,他看了看慕容裕和慕容一劍的臉,狠狠地說道:“慕容敏便是慕容裕的妻子,慕容一劍的親生母親。”


    憨泰山此話一出,眾人皆嘩然。或有搖頭不信的,或有驚慌疑惑的,或有交頭接耳的,或有唉聲歎氣的。就連將整個江湖八卦了一遍的穀貓貓,也從未聽過如此慘絕人寰,喪盡人倫的事。他如何也無法相信一個人竟然能讓別人殘害自己的生母。


    黑水禪師繼續說道:“這慕容敏原本是五仙教的聖女,被慕容裕強暴之後,誕下慕容一劍。她無臉麵再做五仙教的聖女,於是便忍辱偷生,偷偷潛回了自己的家鄉黨夏城。後來機緣巧合,她成為了黨夏的皇妃。她聰敏機智,勇敢堅決,帶領著黨夏人同邪惡的燕國軍浴血奮戰。卻不想,最終卻慘死在了自己的前夫和兒子手中。


    “如果你們問我,為什麽我會知道得這麽清楚?那麽,我會告訴你們,原因很簡單,因為死去的木雅並非最後一個黨夏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黨夏人還活著,那就是我。我就是當年敏妃的殿前侍衛長,李黑水。


    “隻可惜當年我受命巡視城防,未能及時回身去救敏妃。城破之後,燕國軍在城內奸丨淫擄掠,將黨夏人屠戮殆盡。而我隻能偽裝成一個僧人,躲避燕國軍的盤查。後來,我混入了白虹山莊,隻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親手了結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禽獸。但我苦於慕容一劍武功過於高強,一直沒有機會下手。今日,我便要替死去的敏妃和千千萬萬的黨夏同胞,親手結果你們的性命。”


    說著,黑水禪師騰得飛起,揮舞鎏金禪杖直撲慕容裕而來。他跳到慕容裕的麵前,舉起禪杖便向慕容裕的頭顱砸下。忽然,一道魅影閃過,玄冰劍在空中劃出綠色的弧線,與鎏金禪杖重重地相撞在一起。雖然黑水禪師號稱為“風雲一舉”,他武功卓絕,下手又重又迅捷,但是在慕容一劍精純的“格物神功”麵前,還是顯得過於單薄。黑水禪師雙臂一酸,向後蹬蹬連退幾步。


    慕容一劍哼了一聲,說道:“從小我的父親便教育我,這個世界上一切的善良都不過是虛偽的麵具,每個人的內心深處住著一個惡魔,那便是人性的私,那便是人性的惡。試問天下人誰不願一統天下,大權獨攬,妻妾成群,世代永保富貴。為了奪得這些至高無上的權勢與榮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變得更強,強大到可以從別人手中奪到所有的一切。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善良,不過是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把戲罷了。


    “所以,為了這至高無上的榮譽,別說是親人,隻要敢擋我的路,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殺得。”


    慕容裕大叫了一聲:“好!”他的情緒顯得異常地激動,身體因為興奮而在輪椅上不住地顫抖。


    “不錯,劍兒所言極是。吳起殺妻,終成霸業,煬帝弑父,乃為千秋。武曌害子,遂登大寶,胡亥鴆兄,天下臣服。自古至今,這個世界便是你爭我奪,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你想擁有一切,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變得強大,變得殘忍,強大到所有人都懼怕你,殘忍到連親人都親手殺死。”


    聽了慕容莊主與少莊主慷慨激昂的演講,白虹山莊武士個個情緒高昂,霎時間喊聲震天。他們身上的肌肉凸起,熱血沸騰。這振奮人心的演說詞,不僅是他們燒殺擄掠的通行證,更是他們靈魂深處為罪惡的人性所樹立的高高的石碑。


    穀貓貓苦笑了兩聲,她怎麽也不理解,一個明明是黑的事情,他們是如何解釋得如此理直氣壯,清新脫俗。隻要手裏有槍,案上有筆,他們就可以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將黑的硬生生說成白的。


    忽然,她意識到了人類語言的價值,是多麽地不值一提。你可以一邊滿口仁義道德,一邊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但是真相,卻隻有一個。所以,想要認識事情的真相,隻有親人去查證,去驗證,而不是聽別人的語言,哪怕他是至高無上的皇族,哪怕他是絕對的權威。


    幸運的是,因為黑水禪師的加入,現在她們又重新占據了上風。眼前之人無一人武功在薛樺之上,眼前之利器無一柄鋒利在雪魔刀之上。穀貓貓的情緒又重新燃了起來,她拾起地上的逆鱗劍,一把抓起小蝶的手,將逆鱗劍塞在她的手裏。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著麵,小蝶淚中帶笑地看著穀貓貓桃花一般的麵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穀貓貓伸出手,捏了捏小蝶的臉,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道:“讓你逞英雄!差點玩脫了吧!下次看你還敢不敢。”


    小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急忙用手背擋住嘴,但還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來。穀貓貓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她牽起小蝶的手,說道:“小蝶妹妹,那幾個爛番薯臭鳥蛋就交給薛樺來處理,我們和禪師一起解決掉這一對肮髒下作的父子。”小蝶仰起頭,望著穀貓貓的臉,堅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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