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虛弱的抬了抬眼皮,抱著比他嘴還大的丹藥開始啃。等啃完之後,臉色也逐漸好轉。眼神又變得黑油油的透亮。


    “大人,這麽好的丹藥,太浪費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小三子看著呂溯遊手中的丹藥瓶,眼神裏滿是熾烈。但嘴裏說出的話卻是另一番光景了。


    呂溯遊心裏有些好笑,但臉上不動聲色,直接將整個丹藥瓶遞了過去。“獎勵你的,這種丹藥,我有的是,別不舍的用,用完了我再給你。不過你的修為怎麽回事?要好好修煉。不然可惜了這份天賦。”


    吳子兮來時,儲物囊裏不僅被塞滿了銀錢,還有各種稀奇古怪作用的丹藥一大堆,這種‘回氣丹’是最多的,也是現今對他們來說用處並不大的。吳子兮那裏還有一大堆。


    不過呂溯遊也看出來了了,這小三子過得應該不怎麽樣,這沒見識的可憐勁,讓呂溯遊都不得不對鎮妖司對這‘第四組’的待遇有些不忿。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克扣他們的俸祿。


    而小三子卻好像毫不在意這些,對鎮妖司充滿感激之情,能看出來。每次當它提及自己在‘第四組’的時候,那種掩蓋不住的自豪、驕傲。


    小三子開心的抱著盛丹藥的瓶子,小腦袋不住地蹭著瓶身,舍不得放開。


    呂溯遊實在看不下去它那沒出息的勁兒,敲了敲桌麵,說道:“說正事呢?還不趕緊把你那瓶子收起來。”


    小三子這才回過神,抱著丹藥瓶子,躍下桌麵,來到牆角一個袋子跟前,先將瓶子放下,回頭瞅了眼呂溯遊,見他沒有回頭,便悄悄地打開袋子,將丹藥瓶裝了進去,然後紮緊袋子的封口。


    呂溯遊飛快的轉頭瞅了一眼,看見那袋子裏零零碎碎的不少東西,其中包括他買的吃剩的堅果和呂溯遊之前給的符篆。呂溯遊嘴角微微上揚,將頭轉了過去,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小三子做完這一切,又回頭看了眼呂溯遊,看見他還是背身坐著,像是鬆了口氣。又鬼鬼祟祟從邊上搬來一個破舊的大瓦盆,扣在了上麵。


    這才搓了搓小爪子,重新跑到桌子跟前,跳上了桌麵。


    呂溯遊忍著笑:“藏好了?”


    小三子尷尬的搓了搓小爪子。開始和呂溯遊說之前它聽到的對麵的談話。


    其實,這夥人並不是很團結,這次的殺手組織派出來的三名五品高手中,陳李明麵上的修為不是最高的。但來之前,那個殺手組織的首領卻讓其他人都聽陳李的安排。


    據說,陳李在那個組織中其實一直並不怎麽出彩。但不知為何,那個首領卻像是很器重他一樣。本來隻是一次任務而已,他們也沒太在意這些事,隻以為此事之前是陳李一直在和對方對接。也就由他去了。


    可哪知,他們來到臨安城已經半個多月了,事情卻依然毫無進展。以往雖然也有任務周期長的時候,但起碼他們知道因何會周期拉長。


    但這次不一樣,來到這裏後,陳李對他們沒有透露過任何關於任務方麵的信息,而且他每次回來,滿身都是女人的脂粉味。


    今日,陳李回來後,和以往一樣,像是和女人廝混過一樣。那名和陳李修為相當的五品,終於忍不住,率先發難了。


    開始時,陳李還和他們解釋,甚至據理力爭,說是就連他自己,都不大清楚任務的具體目標。但當那名在其他人眼中的實際的領頭人,也開始向陳李表達不滿時,陳李看著群情激奮的同夥,這才偃旗息鼓。


    隻道是對方接頭的雇主根本沒露麵,且隻讓他們繼續等候時機。他也沒有辦法,雇主願意事後多付酬勞。


    其他人根本不信陳李的話,陳李實在沒了辦法,於是這才答應,下次接頭時帶他們其中一人一起過去。


    ……


    雖說依然沒有探聽清楚這夥鬼族殺手的真正目的,但事情的脈絡總算是有了些眉目了。


    不過,呂溯遊心中甚是懷疑陳李所說的,難道他真不清楚任務目標?騙鬼呢吧?


    要知道,殺手組織做任務,向來是依據任務目標,來派遣執行任務之人的。那個所謂的雇主能找到這個組織,最起碼分配任務的首領肯定是知道任務詳情的。


    再結合之前探聽到的,那名首領指派陳李來負責和雇主接頭,顯然陳李也肯定是知道此事。


    那麽陳李撒的那個謊,究竟是因為什麽?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呂溯遊也知道,那夥人肯定也能猜出陳李撒了謊,但依然不選擇拆穿他,怕是也怕硬逼陳李,到時一拍兩散,任務不能完成,回到組織後,他們會受到懲罰,這才選擇派人和陳李同去見那接頭之人。


    不過這樣一來,就給呂溯遊又爭取到了一些時間,或許可以從和陳李偷情的那名女子那裏,找出陳李真時的目的。


    從這段時間的監視和得到的信息,呂溯遊能看出陳李是個極為小心謹慎的人。


    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每次在辦正事之時,專門繞一大圈去行那苟且之事。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目的。


    這樣的話,明日就可以放心的去查那兩座宅子的背景了。


    至於那個婦人,交給賀元卜去應付應該問題不大。


    若是得空,呂溯遊甚至想去瞧瞧熱鬧,看看賀元卜究竟會怎麽來達成目的。呂溯遊自己想了多種方法,覺得要接近那個女人,其實挺難的。


    想到這裏,呂溯遊便起身告辭,留小三子一個在那裏繼續監視。


    而他自己,則準備回家睡大覺了。事情有了頭緒,他也能安安穩穩的休息了。


    ……


    一大早,呂溯遊便和甘若怡悄悄地溜了。


    他也怕被吳子兮纏著要跟上來。人多了目標太大,難保不會被人發現。畢竟現在不知道那神秘的雇主究竟是誰。


    且這種見不得光的組織,偷摸的來臨安城,本就是鎮妖司的打擊對象。對方隻要稍微感覺到異樣,那到時候可就難保不會暫緩對目標的計劃。


    若真是如此,下一次對方可能就會更加謹慎了。


    呂溯遊依然是之前的儒生裝扮,就連甘若怡也喬裝了一番,變成了一個氣質冷傲的偏偏雅公子。一路走在大街上,甘若怡的俊朗雖然惹來不少狂蜂浪蝶,但卻絲毫沒有人認出二人的身份。


    雖說知道甘若怡是女人,但看著街上那些眼神中滿是春光,臉上盡是桃花之色的各年齡女子。呂溯遊還是多少有些吃味。


    一路上粗暴的趕走了不知多少狂蜂浪蝶。


    呂溯遊帶著甘若怡直接來到了左相府上。


    一路上,呂溯遊臭屁之極,一再在甘若怡麵前炫耀,他在左相大人眼中的地位是很等重要。以期得到甘若怡的讚賞。


    奈何甘若怡對此卻無動於衷,呂溯遊講到最後,都有些尷尬了。


    好在也終於到了左相府上。呂溯遊知道,左相今日休沐。應該在府上沒有出門。於是向相府的門子說明了來意。哪知那門子直接將門關上,將呂溯遊晾在了門外。


    遠在大門台階下的甘若怡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溯遊,像是再問:“這就是你說的左相大人器重你?”


    呂溯遊尷尬一笑:“可能是由於今天喬裝打扮了,我在和他說說。”


    這時呂溯遊才想起,上次和皇甫極來時,是晚間。而且是殷士敏直接將他們帶了進去,就算是露出真容,那門子也不一定認識。


    想到這裏,他猛然記起:那日,中書省派人給他送來的那枚‘督查提點邢獄公事’的玄鐵令牌,於是便急忙掏了出來,又開始敲門。


    這次,門子態度就差了很多,臭臉拉的老長。


    呂溯遊壓著火氣,將令牌遞了過去:“將令牌給左相大人,他就知道我是誰了,要是因你之故誤了事,左相大人要是罰你,可別怨我。”


    那門子將信將疑,接過令牌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通報一聲。”說完便又將大門關上,將呂溯遊擋在了門外。


    呂溯遊回頭衝著甘若怡幹笑道:“他去通報了,一會兒就會讓我們進去。”


    甘若怡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次等了不多大一會兒,大門便開了。


    呂溯遊急忙上前,門子還是那副倨傲的樣子,將令牌遞回給呂溯遊,然後說道:“老爺說了,讓你直接去書房尋他,你知道地方,就是上次你來時的那裏。”


    說完,不等呂溯遊說話,便退到一邊。


    呂溯遊見對方不願和自己多說,也樂得自討沒趣,轉身向甘若怡招手。


    甘若怡隨著他進了門,那門子看著甘若怡的麵目,眼神有些詭異。


    呂溯遊狠狠地瞪了那門子一眼,拽著甘若怡的手,加快了腳步。


    門子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沒想到左相大人府上的下人,眼睛也不規矩,他肯定是瞧出你是女子,看他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呂溯遊肆意詆毀那門子。


    “哦!想來你見過很多世麵嘍?”甘若怡甩開呂溯遊的手,斜著眼瞥了呂溯遊一眼。


    “哪有?我見過的世麵裏,若怡你是頂了天的。”呂溯遊急忙賭咒發誓。


    甘若怡一撇嘴,不置可否,但並未在多說什麽。


    呂溯遊也急忙扯開話題,開始吹噓自己和左相大人之間的親近。一路上嘴根本沒停過。一直到了地方。老遠看見荊舒的身影,呂溯遊這才住了嘴。


    隻是呂溯遊看著左相大人,不知是眼花還是怎麽的,老感覺左相大人見到自己像見到鬼一樣,難道自己易了容的裝扮真的那樣怪異?最快更新無錯閱讀,請訪問手機請訪問: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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