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溯遊滿臉笑意,迎了上去:“左相大人,小子有任務在身,稍稍裝扮了一下,大人不必覺得奇怪。”


    哪知,荊舒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一臉和煦的看著他身旁的甘若怡。


    這讓呂溯遊立時警笛長鳴,心想:怎麽搞的,這老東西難道也看上我家若怡了?為老不尊。


    呂溯遊立即側身,硬擠到甘若怡身前,一臉警惕地說道:“若怡,這位就是我們大周,大名鼎鼎的左相大人,這可是長輩,若怡你還不行禮?”


    荊舒一把將阻攔在身前的呂溯遊撥到了一邊。呂溯遊瞬間臉上變了顏色,就要當場發作。


    這時甘若怡開口了。


    “爺爺!”


    呂溯遊瞬間氣消了大半,心中也是大定,心想:還是若怡狠呐。一下子將左相大人抬了兩輩。


    “你怎麽和這個臭小子一起,還是這副鬼裝扮?”荊舒麵露責備。的


    “辦案子,爺爺近來身體可好?”


    “好,好,來,跟爺爺進去。”荊舒滿臉堆著笑,拉著甘若怡的手,就往屋內行去。絲毫不理會一旁傻了眼的呂溯遊。


    呂溯遊已經呆立當場,如被雷霆劈過一般直挺挺的站著,嘴中喃喃自語:“爺……爺……爺爺,這究竟怎麽回事?怎麽會是爺爺?”


    這時,已經到了屋子裏的荊舒朝門外吼道:“還不滾進來,站在那做什麽呢?”


    呂溯遊這才驚醒,狼狽的挪進屋子,想著一路上,自己不住地向甘若怡炫耀他和左相大人如何的親近。尷尬的直接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呂溯遊進了書房,滿是委屈的朝甘若怡說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和左相大人的關係,讓我一路上丟臉?”


    “你也沒問我啊!”


    呂溯遊暗自腹誹:你們都不是一個姓,鬼才能往那裏想?


    呂溯遊一時語塞,轉而朝荊舒說道:“大人也早就知道了?”


    荊舒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若怡在我麵前提過你,誰管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真以為你是香餑餑不成?”


    呂溯遊覺得很受傷:“我一直以為您是欣賞我的才華,沒想到最終我還是靠了關係。”


    荊舒看著呂溯遊低落的樣子,安慰道:“才華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就是長得差了點意思,有些上不了台麵。”說完隱晦的看了眼甘若怡。


    甘若怡低下了頭,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荊舒恨鐵不成鋼,惡狠狠瞪了眼甘若怡。甘若怡頭更低了。


    當然,這一切呂溯遊沒看到眼裏,他還陷在荊舒剛剛說的話中。覺得荊舒有些瞧不上自己,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不服、不忿。


    二人各懷心思,荊舒看在眼裏,卻心知肚明。愈發看他不順眼,沒好氣的問道:“找我何事?”


    呂溯遊繼續沉默不語,失了魂一樣。荊舒瞧著他沒出息的樣子,放大了音量:“問你話呢,找我何事?”


    呂溯遊這才驚醒,將之前的種種先拋到腦後,準備過後在‘拷問’甘若怡。


    “大人,我們查案遇到瓶頸,聽說京兆府的府尹王直,是您的學生,我們想請他幫忙,問他點事情。”接著呂溯遊將那兩座宅子的情況說給了荊舒聽。


    荊舒略一沉吟,說道:“那可太不湊巧了,前幾日你小子傳信,我為了拖延早朝時間,我就以京城治安問題,參了王直一本。他現在風聲鶴唳,要是我打招呼的話,怕是會私底下也去調查,京兆府的那些捕快、差人,對付修行中人,畢竟還是差了點火候,難免不會給你添亂。保險起見,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


    呂溯遊沒想到會是這樣,但事情的源頭在自己這裏。也不能怨別人。


    見到呂溯遊滿臉的糾結,荊舒說道:“你去找‘長樂賭坊’的疤臉老八,我給你個信物,他會幫忙調查的。”


    “這些暗勢力錯綜複雜,怕是會走漏風聲。”呂溯遊擔心道。


    “無妨,告訴他讓他小心一些,他知道該怎麽做。”荊舒的話總算給了呂溯遊一顆定心丸。


    呂溯遊暗自懷疑,這位名滿京城的‘八爺’難道是左相大人的人?若是這樣的話,那就說的通了。背靠這麽座大山,難怪混的風生水起。


    “他不是我的人,他的來曆你以後會知道的。”像是看透了呂溯遊的心思,荊舒毫不客氣的揭穿了呂溯遊的腹誹。


    被人猜到心思,呂溯遊滿是尷尬,在拿到信物後,恨不得立即起身告辭。還抬頭看向一直乖乖立在一旁,不發一言的甘若怡,想拉著她一起走。


    他怕自己單獨離開後,這兩位爺孫私下裏詆毀自己。


    “你自己先滾,若怡好不容易來看我,總得續續祖孫之情。”荊舒看到呂溯遊鬼頭鬼腦的眼神,直接開始趕人。


    這時,甘若怡拉著荊舒的袖口,有些撒嬌的說道:“爺爺……,我們還有任務,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就來看您。”


    小女兒的作態,看傻了呂溯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甘若怡這種模樣和語氣。


    “都走,都走。”荊舒臉色一沉,生氣的背過身去。


    呂溯遊還想說些什麽,早被甘若怡一把拽著衣袖拖出門外。接著一溜小跑離開了。


    荊舒聽到身後動靜,等回過身時,二人早已沒了蹤影。荊舒臉色一沉,接著又展顏笑道:“還好還好,和那個牛鼻子修的什麽忘情大道。這次見麵總算是有了些煙火氣。正好正好。”


    ……


    除了相府大門。


    呂溯遊幾次忍不住張嘴,但最後都硬生生將話憋了回去。


    “我跟母親姓,他是我的親爺爺。”說完這一句,甘若怡便住口不語。


    呂溯遊知道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他也從未聽說過左相大人有孫女。隻從傳聞中聽說過,左相大人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可惜在多年前便消失了,外界都傳言是已經沒了,左相大人對此事,也從來都是三緘其口,不與外人分說。


    現如今,似乎是有一個幹女兒,卻也早已經嫁做人婦了。


    甘若怡不再說,呂溯遊也就不再問。能知道這些,顯然已經是關係匪淺了,呂溯遊心中已經很滿意了。


    ……


    疤臉老八,在臨安城中產業頗豐,涉及各個行業,白的黑的都有,但他卻向來都是坐鎮‘長樂賭坊’。傳聞,‘長樂賭坊’是疤臉老八的第一份產業,也是他的發跡之地。


    ‘疤臉老八’這個諢號,後來變成地下室裏中人人畏之如虎的‘八爺’,也是源於‘長樂賭坊’聲名乍起之後。


    是以,找到荊舒口中的疤臉‘老八’其實不難。而當呂溯遊拿出荊舒交給他的信物——一個玉質其實很差的扳指後。


    呂溯遊得償所願,很快便見到了這位傳聞中的,臨安城地下王者——‘八爺’。


    那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光頭漢子。


    身著一襲墨綠色的織錦長衫,手裏握著根金色的獅頭拐杖,獅頭的嘴裏含著顆罕見的墨玉,那墨玉通體黑色,卻又晶瑩通透。


    看著裝打扮像是貴氣之極,但目光轉到他臉上,卻不由得讓人心裏一顫。


    這人的臉上從左額頭到右下頜,有一道貫通整張臉的刀疤。疤痕周圍有一些細細的縫痕,就像是臉上趴了隻巨大蜈蚣,猙獰且又嚇人。


    不愧被荊舒稱作疤臉‘老八’,這臉上的疤是夠疤的。


    “你們是荊相的人?找我有何事?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八爺手裏把玩著那枚玉扳指,一連三問。


    呂溯遊摘下頭上儒觀,正準備回答。


    “原來是你!”八爺有些驚訝。


    “你認識我?”呂溯遊也有些驚訝。


    八爺笑了笑,臉上表情顯得更加猙獰:“做暗場子的,消息靈通一些才能活得久。呂軍師最近可是名動整個臨安城啊!隻要頂著這頭白發,誰人不識?這位是甘大人?”


    呂溯遊心裏一驚,滿是警惕之色,對這位臨安城地下王者的耳目靈通,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似是覺察到呂溯遊的變化,八爺笑了笑:“哈哈!呂大人果然是謹慎之人,不過,也不用那麽防備,荊相將這枚扳指給了你,那我們之間就是友非敵,我老八再混的風生水起,也不敢惹您背後的荊相和皇甫大人。”


    呂溯遊也展顏笑道:“八爺原來這麽風趣,在下也隻是給二位長輩跑跑腿罷了,這次來麻煩八爺,也是實在沒了辦法。”


    “有何事能用得著我老八,一定全力以赴。”


    呂溯遊抱拳一禮,道:“那就有勞您了,是這樣的,我要查兩座宅子的主人和其身份背景,可是又怕走漏了風聲,八爺可有法子?”


    八爺拍了拍手,進來了一名中年漢子,八爺吩咐道:“有件事去查查,要保密,知道的人先在家裏好吃好喝的供著,等呂大人辦完了事,在出來領賞。”接著八爺又轉頭向呂溯遊說道:“呂大人要查什麽,說給他聽就可以了。”


    呂溯遊將事情又說了一遍,那中年漢子想了想,說道:“此事不難,二位稍候,半個時辰內,定有消息。”


    中年漢子說完,轉身離去。


    八爺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便向呂溯遊和甘若怡邀請:“二位還得稍等片刻,不妨和老八我坐著喝喝茶,我這裏可是有日子沒來過客人了。有不少好茶等待和朋友分享。”


    呂溯遊看了眼甘若怡,甘若怡點了點頭,呂溯遊這才朗聲笑道:“八爺客氣了,能交到八爺這樣的朋友,在下也是三生有幸,今日來之前還正愁呢!沒想到,難題到了八爺這兒迎刃而解,早知道,我就不花那麽多功夫到處跑了。”


    “這些小事,以後若是呂大人信得過,盡管來找我,老八我別的不行,找找人,打聽些事情還是沒多大問題的。二位喝茶,老八我是粗人,別人說這茶頂好頂好了,可是我卻嚐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二位一定品鑒品鑒,告訴我究竟有何不同,以後見了別人也能吹噓吹噓。”


    甘若怡向來話少,八爺自從和甘若怡打了聲招呼後,便很少在和她搭話,反而和呂溯遊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打得火熱。


    二人閑話家常,還不到半個時辰,那個出去打聽事情的中年漢子便回來了。


    回來時,手裏拿著兩封信件。最快更新無錯閱讀,請訪問手機請訪問: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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