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溯遊見他油鹽不進,於是言語間,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還是那句話,寶郡王如何證明東西是你的,空口無憑,我憑什麽信你?”


    “你放屁,我派的侍衛在那裏看守,現在他們都死光了,我可是知道,當晚你也出現在那裏了,甚至有人看見你們的都司大人懷裏就抱著我的吉量馬進了國師府。你敢說你不知道?”


    “那這就奇怪了,寶郡王既然說是有人看見了,那你就應該直接找我們的都司大人,或者直接去國師府討要,卻為何在這裏和我糾纏?而且,既然當時寶郡王派的侍衛們,都已經‘殉職’,現在連個證人都沒有,怎麽證明您所說,就是真的。”


    呂溯遊故意將‘殉職’大聲說了出來,突然地一嗓子,嚇了周圍人一大跳。


    李寶兒倒是沒注意這些,他隻是覺得呂溯遊話裏有話,故意諷刺他不敢找皇甫極和國師理論。於是便怒道:“誰說沒找,你們的都司大人都已經說了,吉量馬是你救的,一切得等你醒來之後,再來決斷。現如今,你如今已經醒了,該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呂溯遊心裏暗罵皇甫極為老不尊,在這個時候竟然推脫。他明明都已經知道了小吉量已經認自己做了主人。如今怎麽還會歸還。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都說了這件事還沒有定論,你都沒證明東西是你的,怎麽歸還?我還說是我的呢?你有證據嗎?”吳子兮早就看眼前的李寶兒不順眼,立即嗆聲道。


    李寶兒本來沒太注意到呂溯遊身邊的吳子兮,倒是對一直駐槍而立的謝黑槍多瞧了幾眼。這時見一個還未完全張開的小丫頭片子出聲嗆自己。他哪裏還忍得了。


    火氣瞬間便壓不住了,喘著粗氣,喝道:“小丫頭片子,和誰說話呢?找死不成?”


    話一出口,呂溯遊便知道情況不妙。


    果然,還沒等到他來得及阻攔,吳子兮便一陣風一樣衝了過去,對方的那名站在李寶兒身側的四品臉色一變,就要阻攔。這時,謝黑槍也出動了。


    緊接著,在街道上眾人的一臉錯愕聲中,兩道人影飛了出去,遠遠摔在了地上。


    一道是對方那名四品,他直接被謝黑槍一槍挑飛。


    另一道便是李寶兒,他是被吳子兮一巴掌甩在了臉上,才飛了出去。


    那名四品倒是無甚大礙,在落地後便立馬起身,當他看到摔在不遠處,一邊臉高高的腫起,嘴角流著血,還陷在呆滯之中的李寶兒之時,臉色立時大變。


    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其他侍衛大吼道:“你們幹什麽吃的,鎮妖司之人當街行刺郡王殿下,你們還不將他們趕緊拿下,交由監察司審問。”


    四品侍衛也是個反應極快之人,瞬間編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


    呂溯遊嘴角直抽,他沒想到謝黑槍竟然也陪著吳子兮一起瞎胡鬧。這樣一來,本來占理的事也變得不占理了。


    隻是對方將行刺之罪名直接扣了下來,顯然是想將他們直接定成死罪,可他終究小瞧了吳子兮的身份。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呂溯遊也知道不能善了,隻能硬剛到底了。


    他本就因為之前李寶兒嘴裏不幹不淨,甚至罵那些賠上性命的侍衛而大光其火,如今被吳子兮、謝黑槍的過激反應一逼,就準備硬著頭皮擔下此事。


    “誰敢動?”這時,謝黑槍飛身回退,站在呂溯遊身前,舉槍遙指,大喝道。


    吳子兮一擊得手,也並未再痛下殺手,輕哼了一聲,也站到了呂溯遊身前。


    呂溯遊勾了勾嘴角,覺得他們的背影相當讓人心安,不過此事畢竟是因他而起,出了事,也得他自己來處理,他可不願躲在身後受保護。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替他們二人向寶郡王賠罪了,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們出手,實在是寶郡王辱人在先,但打人總歸是不對的。過後我會上報給皇甫大人,鎮妖司會對他們施以懲戒。”


    說完,呂溯遊深深一禮。


    ……


    站在街邊瞧熱鬧的臨安城百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熱鬧是夠熱鬧,但總歸感覺有些嚇人。


    李寶兒何許人也,臨安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雖早有惡名,但卻是個癡人。


    往日裏還算正常,甚至都甚少想那些紈絝子弟一樣欺壓百姓良善。但隻要一和好馬有了聯係。那李寶兒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僅蠻不講理,甚至連巧取豪奪,逼迫的人,家破人亡的事都做得出來。往常遇到這樣的事,由於他身份高貴,加之他們這一脈曆來都是皇族的大宗正。


    一旦發生了那樣的事,誰都不願招惹這樣一個癡人。這也就讓李寶兒越來越威名顯赫。


    聽了這麽久,瞧熱鬧的也都大概聽出了兩邊發生衝突的緣由。他們不知道吉量代表著什麽。但就隻看那李寶兒的態度,也知道這次肯定又是和馬兒相關。


    有些上了年紀的,對鎮妖司觀感較好的,這時都已經大聲勸和呂溯遊,說:“呂大人,不過是一隻馬兒罷了,左右抵不過身家性命,就給了他吧!”


    一些年輕的,從呂溯遊貌似恭敬,實則不屑的態度中沒,感覺到了呂溯遊的不願,於是躲在在人群中大喊:“不給怎麽了?呂大人說的對,都沒憑證,憑什麽給,還有沒有王法了?”


    吵吵鬧鬧的大街上,本來還陷在呆滯之中的李寶兒,這時也回過神來,臉上滿是驚怒,他甚至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敢當街行凶,傷他一個皇族。


    尤其在他看到對麵那個,將自己一巴掌甩飛的小丫頭片子,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而且街上瞧熱鬧的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幸災樂禍之人。


    他從來沒吃過這麽大虧,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當眾丟臉。


    於是再也安耐不住,怒不可遏:“還不給我將他們拿下,尤其是那個該死的臭丫頭,我要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眾侍衛各自提起兵器,向著呂溯遊他們圍了過去。


    雙方之戰一觸即發。謝黑槍頭都沒回,說道:“兮兮姑娘,保護好呂大人,貓叔,我們上。”


    說著話就要提槍上前。


    ……


    “前方因何聚集,擾亂秩序,還不快快散開。”這時傳來一聲女音,聲音高亢且中氣十足。讓現場緊張的氣氛為之一頓。


    隨著聲音的傳出,一位身著黑甲的年輕女將領,領著一群身著深藍色甲胄的女將士,浩浩蕩蕩逼了過來。


    那為首的,身著黑甲的年輕女將領,腰間斜挎著一杆短槍,手中握著一把勁弩,體態修長,模樣也很是周正,且英氣十足。


    她身後的那群女將士就不一樣了,個個膀大腰圓,胳膊上能跑馬,威武不輸男兒。


    呂溯遊看著過來的這夥人,尤其在看到女將領的時候,表情微微失神,覺得樣貌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不過他在將目光挪到那女將領胸口時,這才恍然大悟。


    心想:這不就是前些時日,在大街上時,被小沐沐叫做哥哥的那位女將領麽?


    由於她今日戴了頭鍪,是以呂溯遊沒有當即認出來。不過成年女子胸平成這樣,還甚是少見的,僅憑這一特點,呂溯遊不用看臉,便能認出她。


    那女將領帶著人,強行堵在了他們雙方之間。而她麾下的女將士們,也都各自手握長刀刀柄齊喝:“退。”


    一時間,場上的劍拔弩張的男人們,竟被一群女人壓過了風頭,都止住了腳步。


    呂溯遊也跟著朝謝黑槍和山貓喊道:“謝大哥,貓叔,你們都回來吧!”


    那女將領見呂溯遊如此識趣配合,很是滿意,但當她瞧見發出聲音的是呂溯遊時,先是一愣,而後看到他頂著的滿頭白絲,立馬臉上變了顏色,輕咬貝齒,眼中含著煞氣,惡狠狠的瞪了眼呂溯遊,又迅速恢複正常,撇過臉不再看他。


    吳子兮迅速捕捉到了這位女將領刹那間的變臉,賊兮兮的探過頭,在呂溯遊耳邊輕語:“她好凶哦!你們認識?”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些,呂溯遊便想起那天,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丟人事,看著吳子兮謹慎的小眼神,他不由得怒從心起,也惡狠狠的瞪了吳子兮一眼。撇過臉,也不再看她。


    吳子兮對呂溯遊應很是茫然,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不住地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想看出究竟有什麽貓膩。心裏還暗暗吐槽:不是喜歡大的麽?她那麽平,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吳子兮撫了撫自己胸口,安慰自己想多了。之後,甚至驕傲的一聽小胸脯。滿是挑釁的看著女將領。


    吳子兮的小心思,其他人當然不得而知。甚至就連她挑釁的對象都沒看出來。


    “梁玉,他們敢當街行刺於我,快幫我將他們拿下。”李寶兒見到來人,臉上露出喜色,大吼道。


    那叫梁玉的女將領先是看著臉腫的老高的李寶兒,臉上顯出一絲茫然,似是在回想對方是誰?


    站在旁邊的女將士立即提醒道:“統領,是寶郡王殿下。”


    梁玉這才恍然大悟。


    “你還是記不得我長什麽樣子?我可是你未來的夫君,你竟敢如此輕視於我?”李兒寶因為氣憤,嗓子裏發出的聲音甚至變得尖銳,極為刺耳。


    “你是誰夫君?寶郡王殿下,在胡亂敗壞我的名聲,我定要在陛下麵前,參你一本不可。”梁玉瞥了眼氣急敗壞的李寶兒,一句更令李寶兒羞憤的話飄過。最快更新無錯閱讀,請訪問手機請訪問: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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