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黑槍含怒出手,四品侍衛長在決定和這邊大打出手的時候,便早已做了防備。抽出腰間長刀,迎向謝黑槍。


    二人你來我往我,頃刻間便戰在了一起。


    不過,二人之間,任誰都能看出,謝黑槍遊刃有餘,那四品侍衛長卻苦苦支撐。


    謝黑槍在和四品侍衛長交手時,那些想上前撲向呂溯遊的侍衛們,也被謝黑槍一槍一個,挑翻了回去。


    呂溯遊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謝黑槍的戰力,隻見他槍隨身走,槍法大開大合,沒有絲毫的技巧,隻是快、重、且又爆發力極強。這是殺人技。最簡單直接的出手方式,卻深得槍法真味,讓人心中歎服。


    呂溯遊心想:這哪裏是謝黑槍自己說的初入四品,這等戰力簡直駭人聽聞。


    要知道,和謝黑槍交手的那名四品侍衛長,可是實打實的四品中境修為。而他卻被謝黑槍壓著打。


    呂溯遊一籌吳子兮,吳子兮連連搖頭:“我可打不過他,他好厲害。”


    山貓本還準備上場幫忙,單見到謝黑槍遊刃有餘,也就和呂溯遊站在一起,在聽到二人的對話後,說道:“黑黑他這些年日日練槍,甚至已得三種大道真意,且三種真意都與槍技融合,甚至都已大成,他是天生的槍法宗師。”


    “什麽?”幾人異口同聲,包括之前阻止他們的梁玉。


    尤其是梁玉,此時眼睛裏更是神采飛揚,死死盯著謝黑槍在場上挺身揚槍,激動地臉上壓抑不住的狂喜。


    一邊的女軍士還提醒她:“統領,他們這樣在大街之上兵刃相見,我們難道不去阻止嗎?如果被那些禦史們知道了,肯定要在朝上參統領一本的,統領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差事,豈不是又要丟了?”


    女軍士一提醒,梁玉也反應過來。


    而在這個當口,那群侍衛們已經倒下了大片,他們都沒有見血,但都一個個抱手的抱手,抱腳的抱腳,躺在地上呻吟。


    就連那名四品侍衛長,亦是挨了不止一記。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還是謝黑槍下手極有分寸,從未下死手。否則,可就不是現在這般了。就算是當場死上數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眼見現場如此,梁玉此時也不能裝作看不見,她可不想為這些小事丟了差事,就準備上前阻攔。


    而呂溯遊見對方傷的傷,力盡的力盡,隻剩下的幾個也隻是勉力支撐。


    在觀謝黑槍,卻似乎看不出一絲力竭之意,反而愈戰愈勇。


    呂溯遊注意到梁玉準備插手,於是大聲喊道:“謝大哥,快快停手,有梁統領在此主持公道。我們就此罷手罷。”


    謝黑槍猛地一挺槍,弓步使力,一槍將那名四品侍衛長又挑飛了出去。


    之後便收槍回退,複又回到呂溯遊身邊,駐槍直立,眼神肅殺淩厲。


    這才片刻之間,對方許多人馬,大都再無一戰之力,就連那名四品侍衛長,再重新站立起來後,亦是一瘸一拐,目露忌憚之色。


    梁玉美目逡巡雙方良久,最後說道:“當街鬥毆。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還尊不尊大周律法?此事我定會上報朝廷,你們雙方,說不得要對簿公堂。


    出手的雙方,你們兩名跟我走一趟,等候朝廷發落。”


    四品侍衛長此時已經緩過神來,聽聞梁玉決斷,當然不願意,出聲諷刺道:“梁統領果然是‘中正’之人,他們先出的手,卻將我們一視同仁,果然不愧‘執法言明’。”


    梁玉一聽,果然大怒,美目射出一道寒光:“你有異議?”


    “我宗正府之人,還輪不到你們巡檢衙門管?此事我要稟報大宗正,傷了郡王殿下,又當街將皇族侍衛打成重傷。我倒要看看,鎮妖司和巡檢衙門,到時對今日之事,該如何向大宗正交代。我們走。”


    四品侍衛長說完,惡狠狠瞪了眼兩方人馬,一揮手,那些侍衛們互相攙扶著,便隨他一起離開了。


    有女軍士想要上前阻攔,梁玉說道:“算了,隨他們去吧!大宗正府上之人,我們巡檢司還真管不了。況且他們今日吃了虧,若是我們在扣下他們的人,到時候還真有些說不清了。”


    女軍士應聲退下,歸隊不語。


    呂溯遊正要上前向梁玉解釋一番,梁玉卻像是沒看到他一般,徑直來到謝黑槍身前。


    也不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黑槍,眼睛都不眨一下。


    良久,謝黑槍撘下眼皮,問道:“在下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統領若是想將在下拿回衙門,在下跟你走便是。”


    梁玉依然不說話,還那麽直勾勾看著謝黑槍,對他所說竟沒有一絲反應。


    場上有些冷,呂溯遊若有所思,嘴角勾了勾,將本來要說的話咽了下去,看起了熱鬧。


    吳子兮一直用指頭戳呂溯遊的腰,她也看出氣氛不對,想讓呂溯遊解惑。


    呂溯遊瞪了她一眼,一把打掉她作怪的手。吳子兮吐了吐小舌,朝他做了個鬼臉,也如呂溯遊一般模樣,瞧起了熱鬧。


    而謝黑槍也終於被梁玉盯的有些不自在了,說道:“統領已經是有了婚約之人,這樣盯著一個外男,有失女節。統領當還是自重的好。”


    一句話石破天驚,驚起萬重浪。


    任誰也預料不到,看著話極少的,且一身正氣、氣質威嚴偏冷的國字臉謝黑槍,竟然能說出折這種噎死人的話。


    山貓往後退了退,拉開了它和謝黑槍的距離,一臉同情的看著謝黑槍。後又似乎有些不大放心,又繼續往後退了幾步。


    呂溯遊心裏吐槽:這他麽直男直成這樣,也是少見了。


    “槍耍的倒是不錯,就是嘴不大行,忒氣人了些。喂!你叫什麽名字?”梁玉飛了個白眼,但依然沒有生氣。


    眾人像見了鬼一樣,這狗血的劇情走向有點出人意料之外。


    “嶽州謝黑槍,現如今是鎮妖司軍師協從,敢侮辱我家大人,謝某人絕不能視若不見。”謝黑槍‘一直’到底。


    “算了,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既然放了他們走,你們也就不必跟我回巡檢衙門了。有時間了,我找你切磋槍法啊!”梁玉的依然是好脾氣,女軍士們也覺得自家統領有些不大對勁。


    反觀謝黑槍,此時眉頭一蹩,正準備說話。


    呂溯遊急忙一句話插了進來:“梁統領和謝大哥一樣,都是練槍的,這可真是緣分啊!謝大哥就住我家前院,梁統領得閑了,可以過來玩啊!謝大哥話少,梁統領可不要嫌棄呀!”


    山貓此時眼睛一亮,也附和道:“就是,我們家黑黑槍法可好了,姑娘長的這麽好看,他一定會和你相處的很愉快。”


    山貓說著話,前爪猛擊謝黑槍小腿,讓他說話,顯得很是急切。


    梁玉沒看出有什麽異樣,但呂溯遊眼尖,瞧見了梁玉的耳根微微發紅。


    反觀謝黑槍,威嚴的一掃山貓,而後說道:“梁統領練的是短槍,謝某練的是長槍。短槍和長槍發力、技法都不盡相同。相互切磋印證沒什麽益處,況且梁統領的修為……,還是算了吧!”


    “你瞧不起我?”果然,梁玉怒了。


    “那倒不是,以梁統領的年紀,如此修為也算少見了,算是女子中的翹楚。我雖然見過的女子不多,但據我所知,也隻有鎮妖司的甘大人和眼前這位吳子兮姑娘能勝過你。嗯!很不錯了。”謝黑槍似乎很認可梁玉身為女子,卻有這樣的修為。


    梁玉眼中精光一閃,掃向吳子兮,吳子兮立時大慌,緊緊抓住呂溯遊的胳膊,依偎在呂溯遊身上。甚至略顯嫌棄的瞪了眼謝黑槍。


    梁玉臉上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轉而向呂溯遊說道:“等有空了,去你家玩啊!”最後瞪了眼謝黑槍,帶著手下的女軍士離開了。


    ……


    “謝大哥,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呂溯遊問道。


    謝黑槍將自己的黑色大槍,重新綁到背後,說道:“哪裏有什麽一見鍾情,不過隻是見色起意罷了。”


    突然,謝黑槍腳下一頓,有些遲疑。


    “怎麽了?”呂溯遊問道。


    “大人,梁統領是有婚約在身的,君子不奪人所愛。大人身邊還有好女子,萬不可貪圖美色,讓人唾棄,說大人是見色起意之輩。”謝黑槍臉色鄭重,甚至躬身行禮,勸誡道。


    呂溯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咬著牙悻悻道:“嗬嗬!謝大哥說的什麽話?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況且,她長得很好看?”


    “持身周正,英氣逼人,是個難得的女子。樣貌雖非絕豔,但也是難得的美人。”


    “我呢?我呢?”吳子兮眼睛一亮,問道。


    “兮兮姑娘嬌俏活潑,現在年紀還小,等以後再過幾年,肯定要強過梁統領。不過,女子樣貌雖然重要,但萬不可過分倚重,兮兮姑娘修行天賦絕佳,百年難得一遇,相較之下,樣貌倒顯得不怎麽重要了。”謝黑槍說道。


    吳子兮雖然被誇,但總覺得有些不怎麽如意,她覺得謝黑槍話裏有話,而且沒有誇到她的心坎上。


    呂溯遊、山貓四目相對,又轉而一同看向謝黑槍,滿眼之中,盡是無奈之色。


    “那謝大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呂溯遊不甘心,問道。


    謝黑槍一愣,臉色茫然,嘴張了又張,最後說道:“大丈夫業未成,何以為家?而且老師曾經告訴我:任何時候,女人都會影響出槍的速度。謝某一生,不落人下。這杆大槍就是我的伴侶,永不相負。”


    呂溯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隨後將目光轉到了他後背上的那杆黑槍上麵。


    說道:“謝大哥的槍,似乎煉製之時,所用之材非是上佳。”最快更新無錯閱讀,請訪問手機請訪問: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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