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兒子,是她從小就沒什麽出息、膽小不成器的兒子。


    蘇母太懂他了!


    那時候,她們已經無法正常交流了,蘇母看蘇謝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


    她還要強迫他回去。


    回去幹嘛?


    爭吵?


    一個人的宣泄不叫爭吵。


    她想騙他回去,換家醫院治療也好,打他一頓也罷,總之用他們的方式強迫他改變。


    這是錯的,以前他做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就算了,唯獨這個,必須改!


    當時錢皓宇拿過電話就懟了回去。


    他說:“那是藏在城市陰暗角落裏非法斂財機構!我明天就去告他們。”


    蘇媽媽嘶聲威脅道:“你敢!我們簽了保證書,連病曆上寫的也是強迫症狀。”


    “所以你們也知道那是見不得光的,是以非法斂財為目的的騙局是吧!但你們就是要自欺欺人,送他去受罪……你怎麽不去試試那所謂的治療?”


    說罷錢皓宇“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肺都快給氣炸了。


    他再回神,蘇謝已經暈倒在車內。


    錢皓宇趕緊把他扶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讓小孟趕快把車開去醫院。


    檢查結果,急性胃腸炎。


    為了保持體型,長期節食減肥導致的。


    此外,還有電擊傷害,被紮的手腫成了熊掌。


    後來在一些人的轉述裏,有人提起這件事,稱多年後還印象深刻。


    因為他母親覺得腦部點擊傷害比較大,所以選擇了電手。


    因為針插得太深,後來光拔針就拔了五分鍾。


    蘇媽媽後來氣不過又打電話來。


    她憤怒道:“把蘇謝送回來!他在外麵什麽都不會,根本養不活自己。這裏才是他的家,我才是他的家人。”


    錢皓宇腦子裏立馬蹦出說一句:“你放屁!”


    但他還扶著蘇謝上醫院的台階,沒空跟她爭執,便直接把手機關機裝兜裏了。


    景琛那麽優秀,他把什麽都做得很好了。


    她怎麽能這麽說他?


    錢皓宇氣到心肺快爆炸。


    後來,他連夜給蘇謝辦了一個星期的住院。


    蘇謝剛好一些,也不願意在醫院待,他便把他帶回自己家修養。


    這個時候,錢禹祥那個混小子來了,他把蘇謝趕走了。


    還說是他自己的走的,說他回家了?


    他哪裏還有家可回?


    如果回去,那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蘇謝媽媽本來把這件事瞞著蘇爸的,就是怕他爸知道了。


    他爸是個暴脾氣,他會打死他的。


    所以錢皓宇喊木魚趕緊去找。


    無他,因為找人木魚更快。


    他囑托木魚找到蘇謝以後就把他接過來,網咖也有休息的地方。


    再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他擔心又出什麽事。


    就是那天,木魚在人流中找到蘇謝,他當時跟錢皓宇通著電話。


    在很遠的地方,蘇母看見了兒子,正一邊喊一邊逆著人群跑來。


    木魚遮擋住蘇謝的視線,把他喊上了車。


    錢皓宇讓她順帶把他堂弟趕走。


    他們的關係還沒好到這種程度。


    回來了自己住酒店。


    他們又沒有什麽共同愛好,找他玩?


    玩什麽?


    敢自作主張去他家趕他的人?誰給他的特權?


    錢皓宇不想晚上帶蘇謝回去了還看見這麽個人。


    可是木魚出來倉促,還沒來得及趕人。


    她是帶蘇謝回去趕的。


    錢禹祥見又來一個堂哥的網友,還要趕他走,十分囂張地賴著不走,說要等他堂哥回來。


    木魚說這是錢皓宇的意思,但那人不管不顧,十分囂張。


    木魚才不管這麽多,直接進去,把錢禹祥和他的行李連帶他的鞋一起扔了出來。


    隨即麻溜地鎖門,取走備用鑰匙,帶著蘇謝回了網咖。


    錢皓宇打電話給蘇謝的時候,蘇謝正與他告別。


    因為他覺得錢禹祥說的對,他隻是一個網友。


    他還說那間客房一直都是他堂哥空著給他住的。


    他確實不該厚著臉皮再待在他家。


    木魚就問他:“你就打算這麽走了?都不打算與他當場告別?”


    於是她把蘇謝帶回去與錢皓宇“當場告別。”


    ……


    後來錢皓宇知道這事很生氣。


    他家的客房,怎麽就是為某人專門留的了?


    算了,重新裝修吧。


    裝成蘇謝的私人房間。


    所有東西全部換掉,包括牆紙地毯,燈線家具和綠植,全部換成他喜歡的。


    以後那就是他的私人空間,專屬他一個人的領地。


    所以才有了今日二人采購的那一幕。


    木魚饒有興致地跟帝傾君說起這些事。


    帝傾君默默地看著二人慢慢遠去。


    不一會兒,馨馨也洗手回來了。


    雨季來臨,上午還能出門喝冰奶茶,下午就下起了瓢盆大雨。


    路上的行人把手裏的東西頂在頭上小跑進的公交站避雨。


    一個胖乎乎的大叔失落地走在旁邊的人形道上。


    一個撐著一大把格子傘背著黑書包的小男孩走到在他身邊,大聲道:“大叔!下雨了,你怎麽不跑呀?”


    “雨要落下,跑到哪裏都會被淋,逃不過的。”大叔失落道。


    “那你打傘啊!我的傘大,你過來跟我打,我爸爸一會兒就來接我了,我把我的傘給你撐,你下次路過前麵的小學,把傘放到門衛處就行了。”小男孩指著不遠處的小學道。


    “嗬!”楊雲頹笑了一聲。


    果然,不過片刻,男孩的父親就開車來接他了。


    他把傘遞到楊雲的手裏,頂著雨跑上了車。


    二人四目相對,男孩朝他揮了揮手。


    楊雲眯著眼,目送他離去。


    打傘嗎?


    送到手上的傘,哪有不打的道理?


    雨越下越大。


    低窪地帶已經開始積水。


    因為這個陌生男孩的善意,他心中的沉重減輕了不少。


    他掏出電話,打給魔神。


    繼發性骨癌而已,又不會馬上死。


    攬星閣隻是外部組織,在往上還有一個神秘的摘星樓,他們專門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領域,探索世界和宇宙的奧秘。


    天底下續命的方法多得是,摘星樓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世上有仙人嗎?


    以前他不信。


    直到那天他看見了帝傾君,著實讓他驚豔了好幾日。


    她踏棺而來,從天而降。


    那一身氣度,非凡人能有。


    找不著摘星樓,或許她也能給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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