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魔神接了電話。


    楊雲一邊打著傘,一邊點燃了叼在嘴上的煙。


    他直接問道:“跟你打聽個人,你認識的。她帶著個棺材,黑發白衣,從李峰手上帶走了小家夥。”


    “哈?這我哪兒知道。”魔神跟他打著哈哈。


    他魔神向來隻賣消息。


    哪有人在他這裏免費打聽消息的?


    這楊雲懂不懂規矩?


    楊雲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平淡道:“你可以不說。”


    不說?


    沒問題,他魔神怎麽做是他的事。


    他想考驗一個將死之人的耐心,可以試試。


    過兩日就去把魔神的大本營是炸了吧!


    最好能帶上魔神本人,黃泉路上好做伴。


    楊雲那邊陷入長久的沉默。


    魔神想了會兒,說道:“待會我讓人發你。”


    說罷,掛斷電話。


    他的確查到了帝傾君的消息。


    和一個遊戲有關。


    他也不知道這些有什麽價值。


    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查到的了。


    雖然消息沒有免費的,但逼瘋一個得了絕症又缺錢的摘星人代價太大了。


    何必逼得狗急跳牆呢?


    就算他要跳,也大可不必跳到他魔神的牆裏,會咬傷人的。


    ……


    兩個時辰後。


    楊雲的電話又打過來,他惱火道:“你耍我?我要的是她現實的身份,你打包幾個遊戲視頻發給我是幾個意思?”


    “兄弟,她一個飛來飛去的……人物,哪有什麽現實身份?她的名字就是遊戲裏的名字,前幾日她還給我下過戰書,打我的招式,和視頻裏的一模一樣!你懂我意思嗎?”魔神不慌不慌地解釋道。


    “什麽戰書?什麽一模一樣?”楊雲問他。


    魔神解釋了一下那天的事,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她還楊言讓我等著。”


    “那你還坐得住?”楊雲疑惑道。


    魔神又道:“她那個棺材,把我的雷鞭都給吃了。”


    楊雲:“……”


    這事兒很值得吹噓?


    無聊。


    楊雲想掛電話又沒掛,到嘴邊的話欲言又止。


    魔神繼續道:“你不覺得有趣嗎?她還要來打我。到時候我手下的人都帶上,下死命令殺了她,她又不會對普通人下手……”


    如果她敢下手,就會有無數人因她而死。


    雷鞭不算什麽,一個花裏胡哨的虐人工具而已。


    電擊它不香嗎?


    他手上真正的底牌是他控製在手上的人。


    古往今來,有人才能幹大事。


    無論是控製行動的年輕人,還是控製思想的成年人,都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一個自詡正道的強者並不可怕,他們會因為自己的信仰而變得束手束腳。


    當年的屠魔誌願軍多強啊?


    最後還不是被他打到就地解散。


    事後多少人退出江湖?


    多少參與這件事的記者和媒體人遭受謾罵和攻擊?


    他們很強嗎?


    他們不強?


    虛有其表罷了。


    甚至比不上他的幾個普通信徒。


    所以,他怕什麽?


    打垮這些正派正派人士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


    他見過最美的風景,就是那些人失敗後露出錯愕絕望的神情。


    看到別人露出那種不敢置信又無能為力的神情,簡直太有成就感了!


    說罷,魔神舔了舔嘴角。


    他等著她再來,上次是他沒做好準備,下一次,他要看到她露出悲憤又絕望的神情。


    真美啊……


    電話那頭,楊雲沉默了很久。


    魔神說完,自顧自掛斷了電話。


    ……


    另一邊。


    帝傾君與木魚告別,帶著馨馨來到一幢樓剛還沒裝修完的建築內。


    外麵在下雨,木魚自己回去了。


    拉攏一個人不是一上去就喊對方加入她的陣營,而是靠長久的結交,維護和經營人際關係來實現的。


    當然,如果雙方利益交換就更好了。


    各取所需,利益互補,這樣的關係才穩固。


    這些急不來,得慢慢來。


    所以她臨走前要了帝傾君的聯係方式。


    “聯係方式?”帝傾君陷入思考之中。


    木魚叫她一臉為難,提醒道:“就是微信,qq,手機號和郵箱也行。”


    帝傾君眨了眨眼表示:“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


    “那你之前是怎麽與我傳信的?”木魚疑惑道。


    帝傾君在她麵前比劃了幾下,手一揮,消息就傳過去了。


    木魚看得目瞪口呆……


    她瞧了一眼馨馨。


    怪不得她方才哭著求著也要拜她為師。


    眼前這人,何止可以保她後半生無憂啊?


    就是有別的再高的要求,她都能辦到。


    木魚左眼皮跳了跳,一些話差點脫口而出。


    帝傾君你還缺不缺弟子?


    她想卸任摘星樓少主之位,去探索帝傾君這個人。


    探索天體星河宇宙奧秘固然很有意義,但她此刻,她對帝傾君更好奇。


    ……


    裝修了一半的空曠建築裏。


    帝傾君負手彎腰,語氣柔和道:“說說吧,是誰讓你拜我為師的?”


    馨馨正吃著木魚給她新買的冰淇淋。


    聞言,立馬把冰淇淋放到背後。


    一副嚴陣以待,接受拷問的模樣。


    帝傾君直起腰身,安慰道:“先吃吧,吃完再說。”


    說罷,轉身看向外麵。


    雨下的很大,路麵已經被渾濁的雨水淹了,沒過多久,大水衝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電動車。


    馨馨猶豫片刻,見帝傾君轉身看雨,三口並兩口地把冰淇淋吃到嘴裏,口齒不清道:“師父我吃完了。”


    她沒有轉身,隻交待道“慢一點,吞下去再跟我講話。”


    馨馨吃冰淇淋,打了一個冷嗝,驚奇地“咦?”了一聲。


    馨馨吃完冰淇淋,將往事娓娓道來。


    那天她和媽媽告別帝傾君後無家可歸,媽媽便帶著她去投奔爸爸。


    “爸爸那時候一人打兩三份工,他和媽媽很相愛,拚命打工賺錢,就是為了把媽媽娶回家。他沒想到……就在他為了一點錢而四處奔走的時候,我和媽媽已經落到那個大壞蛋手上。”


    提到魔神,馨馨怒火中燒,咬牙切齒,一雙黑眸幽如深潭。


    她好恨。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未生先死,與爸爸媽媽陰陽兩隔。


    如果不是他,她會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在家人的嗬護中長大。


    嚐得到甜味,聞得到花香,看得見色彩。


    他不知道,為了讓她來到這個世間,她爸爸媽媽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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