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空絕美的臉蛋變得越發明豔,好看的杏眸氤氳一層水霧。


    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漸漸的彌漫開來。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好一會才顫聲道:


    “你就會哄朕......”


    方修雙臂緊緊抱著她的纖腰,沒有說話。


    時間在這一刻彷佛靜止。


    兩人都能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漸漸變得有些急促。


    武明空眸子有些迷離,卻還維持著一絲理性,轉移話題道:


    “天氣冷了,朕打算過些日子去湯泉宮散散心。”


    小女帝去湯泉宮散心這件事情,很早就跟方修說過,方修並不詫異。


    點點頭,將她抱得更緊,語氣溫和道:“聽陛下的。”


    小女帝低著小腦袋,用蚊子一般的聲音,柔柔道:


    “放開一點。”


    “嗯?”


    方修有些茫然。


    小女帝紅著臉道:


    “朕要喘不過氣了......”


    方修啞然失笑,鬆開了雙臂。


    小女帝轉頭望向方修,一雙眸子水盈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修望著她,竟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一抹意猶未盡的意味。


    這才反應過來。


    小女帝說的是放開一點,而不是完全放開......


    正要彌補,就聽見小女帝的聲音響起。


    “朕還剩下一些奏章沒有處理,你先回去吧。”


    “等過些日子,朕空閑下來,派人去相國府通知你,一起去湯泉宮。”


    武明空站在原地,亭亭玉立的樣子,明豔的小臉蛋有些許羞澀。


    她怕自己再跟方修待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


    鴻臚寺宴會結束的那一天晚上。


    她跟方修說: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又何嚐不是在告戒自己。


    她是皇帝,是天子,承載了千千萬萬百姓的希望,江山社稷係於一身,怎可沉溺在兒女情長之中。


    如今,她已經察覺自己快要失控。


    必須要采取措施,節製一些。


    事實上,在和方修熟絡之前。


    她是個自控力極強的人。


    從小到大,再喜歡吃的食物,隻要對身體有壞處,她都能做到一口不吃。


    再喜歡看的話本,隻要影響了功課,她都能丟在一旁,不看一眼。


    平日裏處理奏章,當天的事情,即便是熬夜到子時,也必須當天做完。


    唯獨與方修相處,她發現很多事,失去了控製。


    明明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麽做,她卻鬼使神差的做了。


    就好像此刻。


    她知道,跟方修相擁,會控製不住想某些事。


    但還是無法反抗,或者說,無法拒絕……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安,也讓她有些害怕……


    方修深邃的眸子,望著武明空,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


    沉默了三息,臉上露出笑容,語氣溫和道:“那臣等著陛下。”


    說完,行了一禮:“臣告退。”


    緊接著,轉身離開。


    武明空站在原地,一雙星空般的眸子,凝視方修的背影。


    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方才在心裏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養心殿。


    另一邊。


    方修離開皇宮,走到宮門的時候,就聽見身旁傳來一陣焦急的喊聲。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方修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就看見不遠處,一名三四十歲的男人跪在地上,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對著自己大聲呼喊。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此人正是周國使團的使臣——魏興來!


    方修猶豫了一下,調轉方向,走向魏興來。


    魏興來見狀,麵露喜色,下意識的想要起身。


    身後的護衛見狀,冷哼了一聲。


    瞬間。


    魏興來如墜冰窟,不敢再動。


    方修走到魏興來的跟前,看著他,麵無表情的問道:“你認識本相?”


    那日鴻臚寺宴會。


    方修雖然見到了魏興來,但魏興來至始至終都沒見到方修。


    因此,按理說,魏興來應該不認識方修。


    魏興來見方修真的到了跟前,一臉欣喜,激動道:


    “在下曾經看過丞相大人的畫像,對丞相大人的相貌有所了解......而且,據在下所知,乾國上下,有資格身穿金邊緋袍者,唯有丞相大人一人!”


    方修微微一怔,心道:竟然把這茬忘了。


    整個大乾,隻有他的官袍是繡著金邊的,是當初秋收時,小女帝給的賞賜。


    魏興來見方修不說話,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丞相大人,在下是周國使臣魏興來,任職禮部員外郎,這一次想要麵見貴國皇帝,主要是因為,使團裏有兩名侍女不見了蹤影,在下與同僚,尋遍了迎春苑都沒有尋到......”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方修打斷。


    “人走丟了,應當去長安府衙門,再不行去刑部衙門,還不行,還有鴻臚寺,大理寺,你來皇宮,算怎麽回事?”


    說到這。


    方修表情漸冷,不冷不澹的道:“難道你使團丟了兩名侍女,還要陛下親自過問?”


    魏興來跪在地上,一臉的焦急,大聲道:


    “在下絕無此意!”


    “長安府衙門,在下去了,刑部衙門,在下去了,鴻臚寺,大理寺,在下也都去了,可他們都說,派人找了,沒有找到......”


    說到這,他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睛裏竟是有了淚水,聲音也有些發顫。


    “在下調任禮部前,便是在刑部任職,那些捕快是什麽德行,在下還能不清楚嘛。


    隻有權貴的府上出了事,他們才會盡心盡力。


    窮苦人家便是丟了妻子,那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權貴的府上就是丟了貓,丟了狗,那也要鬧得滿城風雨。


    在下在晉陽府,自是算得上權貴,可到了這長安府,便連窮苦百姓都算不上了。


    那些個捕快說著找了找了,實際上就是帶著刀,出去溜了兩圈,喝喝酒,就算是湖弄過去......


    這樣能找得到人嘛,找不到!


    在下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想著向貴國皇帝求援,想著能讓那些捕快重視一些......”


    說著說著。


    似是想到了心酸事,竟是落了淚。


    顯然,這個魏興來在長安府衙門和刑部衙門沒少受到刁難。


    倒也正常。


    一年前,周國強占了大乾的雍州。


    對周國的使臣,大乾自上而下,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在長安各衙門的捕快那裏,聽到你是周國使臣,便隻有一個念頭:


    周人啊……找,肯定是盡力找的,能不能找到,就兩說了。


    這些事情,方修心裏清楚。


    但是,看著麵前的魏興來,他卻是板起了臉,冷冷的道:


    “魏大人此言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方才所說,乃是晉陽府衙門和周國刑部衙門的捕快。”


    “長安府衙門和我大乾刑部衙門的捕快,卻不相同。”


    “對他們而言,窮苦百姓和世家勳貴,沒有一點兒區別。”


    “無論你是丟了妻子,還是丟了貓狗,都是一視同仁。”


    “這一點,本相可以為他們擔保!”


    此話一出。


    魏興來怔住了,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緊接著,方修又道:“走丟兩名侍女,算是大事,不管怎麽說,都是兩條人命……


    這周人的人命,也是人命,捕快們也應當重視,等會,本相去刑部衙門,好好的跟他們說一說。”


    這話倒是沒錯。


    但聽著總覺得有點兒奇怪。


    給人一種感覺,在乾國捕快們的眼裏,周人的命,就不是人命了一樣。


    但是,此時此刻,魏興來也管不了這麽多。


    虎賁軍化整為零,在外麵搜尋了兩日,都不見蹤影。


    進入宅邸,又沒有資格,隻能求助乾國的捕快。


    隻要乾國捕快願意幫忙,怎樣都行!


    想到這。


    魏興來望著方修,就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神色有些激動,顫聲道:“丞相大人,您可一定要幫我啊!”


    方修擺擺手,悠悠道:“這是自然。”


    頓了頓,又問道:“那兩名侍女走丟多久了?”


    魏興來忙不迭的道:“從早到晚,整整兩日!”


    “兩日啊......”


    方修做出沉吟的姿態,良久,歎息道:“這麽長的時間,一點兒消息都沒,怕是已經遭遇不測,魏大人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是找到,也未必是完整的了......”


    未必是......完整的......


    魏興來聽見這話,心裏咯噔一下,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失魂落魄到了極致,喃喃自語:“這可該如何是好,可該如何是好啊......”


    方修見他一副淒慘的模樣,有點兒不忍心再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悠悠道:“魏大人看開一些,終究隻是兩名侍女,不是公主殿下,以魏大人的身份,回去以後,應當不會被問斬。”


    此話一出。


    魏興來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恍忽了。


    連方修拍他的腦袋都渾然不覺,嘴裏就反反複複的念叨幾個字。


    “侍女......公主......問斬......”


    身後。


    兩名侍衛彼此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眸子裏看出幾個字。


    “這人失心瘋了?”


    方修見魏興來好似瘋了一樣,心道:欲帶其冠,必承其重,既然做了使臣,承擔一些壓力也是應當的。


    沉默了好一會。


    方才慢悠悠的道:


    “魏大人為何這般失魂落魄,莫非走丟的並非是侍女,而是......公主?”


    聽見這話。


    魏興來猛地一震,好似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抬眸望向方修,顫聲問道:“丞相大人您是不是......”


    說到這,頓了頓。


    麵露猶豫,還是問了出來。


    “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方修擺擺手道:“本相能知道什麽,最多也就知道,你們的皇帝陛下要將胞妹嫁給本相罷了。


    至於你們皇帝陛下的胞妹,也就是長公主殿下,是否打扮成了侍女,混在使團的隊伍裏,到了我大乾,來到了長安府,甚至參加了鴻臚寺的宴會,卻是完全不知道......”


    此話一出。


    魏興來如遭雷擊,怔怔的跪在地上,嘴巴微張,久久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方才露出恍然之色,緩緩低下了頭,聲音發顫,問道:


    “丞相大人,可知她們的去處。”


    方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悠悠道:“卻不知魏大人說的是那兩名侍女,還是另有其人?”


    魏興來沉默了一息,沉聲道:“說的是侍女。”


    方修澹澹道:“方才本相已經說了,說不準已經遭遇了不測。”


    魏興來聽見這話,猛地抬眸望向方修,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在心裏嘶吼道:“那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室啊!你怎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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