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沿著馬路從甲秀樓邊走過。


    河流倒影著玩家燈火,沿著河道石階攀援的青苔在聽過往人們的家長裏短,紙短情長。


    這座小城市裏隻有少數的人認識薄簇,有些年輕人即使認識也隻是友好的站在一旁拍照,沒有人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生活也就是這麽淡淡的幸福,隻是我牽著你的手走走,河麵投下我們交疊的影子,好像一輩子就這點甜讓人舍不得放手。


    我們兩個誰也不說話,隻是手掌傳來的溫度一切也都不言而喻。


    “你記得我們去年到這裏的時候嘛?”俞氣跟在薄簇的身邊,把麥摘掉,伸手去關薄簇的麥,攝像遠遠的跟著聽不清他們的對話。


    “嗯哼。”薄簇點了點頭。“愛麗絲夢遊仙境。”


    背後是一片燈火,河道旁微風徐徐,愛的女孩兒燦若星辰,點點頭,薄簇摸摸她的臉頰,低頭在她耳邊呢喃“我是如此喜歡你。”


    他們第一次到黔陽是一副怎樣的光景呢?是迷路。


    黔陽是一座被山包圍的城市,雖然在黔州長大,但俞氣來黔陽的次數很少,也不是很熟,再加之地形繁雜,毫不意外在尋找絲娃娃的店鋪時他們迷路了。


    小的街道出租進不來,缺德導航被黔陽的地圖騙得團團轉,他們也跟著瞎轉悠。


    “嘖,導航顯示我們一直在圍著目的地轉圈。”薄簇看著手機有些生氣,這破大點城市竟然有迷宮一樣的結構。


    俞氣拉了拉他的衣角,“要不我們別跟著導航走了,探險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薄簇有些微楞,繼而笑笑,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往哪兒走。”


    “左邊吧,左邊人少一些。”俞氣思索了一下,指了指一個小路。


    左邊是一條狹窄的小路,盡頭是一個小拱門。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穿過拱門便是那條圍繞著整個黔陽的河道的一段,沿著河道邊的小路伴著拂過河麵的風一股淡淡的河的味道。


    這條小路很幹淨,偶爾會有老大爺慢悠悠的走過,世界都在這裏按下了慢放鍵,走上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座椅,被喜歡的女孩兒拉著衣角,看著她麵帶激動的側影,薄簇想著也就這麽說了。


    “愛麗絲夢遊仙境。”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回答。


    於是兩個傻子就溫柔的笑著,仿佛隻是有人和你在一個頻道上就會給人多麽大的歡喜似的。


    俞氣還是拉著他的衣角,好像從機場下來之後就放不開了,本意是薄簇怕她走丟勒令她簽好他的衣角,現在她好像有點習慣牽衣角這件事了。


    “就像愛麗絲找到的兔子洞,隻是一個無意之間,就進入到一個無人打擾的仙境。”俞氣看著身邊緩緩流動的河流。


    “就像愛麗絲找到的兔子洞,隻是一個無意之間,她就遇見了瘋帽子,隻是一個無意之間,我就有了一個你。”薄簇看著她猛地一激靈,暗暗歎了口氣。


    還是有點著急了,隻能轉移話題,“你回到黔州研究怎麽辦呢?這邊的儀器和設備都不能比得上懷江。”


    自從在機場那場莫名其妙的告白以後薄簇總喜歡時不時拋一句情話,曖昧模糊,連讓俞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就恰到好處的轉移話題,嚴絲合縫小心翼翼。


    “研究還會有更優秀的人繼續,我可能不會再繼續做科研了。”


    “為什麽?你不是很喜歡化學嘛?做科研不是你一直追求的東西嘛?”


    俞氣苦苦的笑著,“好像也沒那麽喜歡了吧,什麽東西都會淡下來的不是嘛?”


    “可是···”薄簇有些激動,他認識的俞氣是那麽熱愛她的熱愛,說起自己的研究眼睛裏都是星光的人,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


    “沒什麽可是,你知道那種感覺嘛?因為科研的經費太低,隻能做兼職,早上六點開始送牛奶,接著叼著三明治趕往實驗室,從八點重複一個實驗到晚上六點,接著就要趕往餐廳做晚餐服務員,等十二點到家還要做翻譯的工作,重複重複再重複半個月一個月,甚至一年都在重複同樣的實驗,但是每一次都在失敗失敗失敗。”


    “太長了,有些絕望是看得到盡頭的,但我的失敗是看不到盡頭的。”她語氣很激動,訴說著一個普通卻透著悲戚的故事。


    他戴著口罩看不清神色,隻是長久的沉默。俞氣想,自己真是有夠遜色的,一個半途而廢的笨蛋,一個自怨自艾的膽小鬼,她心裏隱隱有些害怕,怕些什麽呢?


    她也說不上來,好像這麽懦弱無用的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被拋棄了的恐慌,誰會喜歡一個逃兵呢,牽著衣角的手,輕輕的不著痕跡的就要挪開。


    “我現在做編程,”薄簇長久的沉默後突然低低的回答,一個不在話題內的話題。


    “我的公司叫窮舉,因為有個鼓勵我繼續學習計算機的人告訴我,窮舉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嚐試,總能有一個數值能是最佳答案。”


    “那個鼓勵我的人說我提起計算機的時候滿臉的嫌棄,但是眼睛卻是星辰大海,眼睛不會騙人,喜歡就是喜歡,就然喜歡為什麽不像計算機的語言一樣去窮舉,去嚐試,說不定他會是唯一答案呢?”


    “後來我去注冊公司的時候,工作人員問我叫什麽名字,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女孩兒說的,窮舉。”


    俞氣當然知道他說的故事,因為那個女孩兒就是自己,隻是自己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自己,耳邊是河流的聲音,她回答的很輕“很遜色吧,那個自己都做不到去嚐試的人卻在教別人堅持。”


    薄簇牽起她的袖子,白色的長袖,袖口是破洞的設計,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捏著,明明隻是捏著袖口,卻好像被握住手腕,顯得有些澀氣。


    “我喜歡那個女孩兒談及熱愛時候閃閃發光的眼睛,我以為我愛她的一腔熱血,可是今天看到她談起自己的放棄,我卻覺得心疼,那些閃閃發光暗沉了,可是我的心髒還在告訴我,這個輕言放棄的人還是深深的吸引我。”


    “我對她的愛意非但沒有因此而減少一分,相反我很後悔,沒有在那些她掙紮的日子裏陪著她,一想到這些我竟然覺得我的愛意正在緩慢增長。”


    薄簇拉住她,聲音很好聽,帶著那麽巨大的愧疚,“抱歉,我來晚了。”


    俞氣想怎麽是這樣的發展,怎麽會有人把別人的苦難歸咎到自己的身上,明明自己才該是那個說抱歉的人,是自己沒有堅持自己的熱愛,是自己在這一場名為堅持的比賽裏先一步離場,怎麽還會得到一句抱歉,太犯規了,心髒是細細麻麻的委屈和悲哀。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那個剛剛放開的地方,還帶著熱度,“笨蛋。”


    “嗯,遇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不太聰明了。畢竟早就被衝動掩蓋了理智,愛意掩蓋了狡黠。”


    於是兩個笨蛋就這麽相互牽著走到了河道小路的盡頭,是甲秀樓。


    兜兜轉轉,一個意外,就出人意料的到達了目的地。


    第二天他們去的是那座滿是悍匪的山,黔靈山。


    這裏土生土長的悍匪們,毛尖嘴利,專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一個不注意就把路人的吃喝給搶走了。


    那年他們到這裏的時候就被這些毛猴們搶走了早餐的小籠包。


    時隔一年故地重遊,這些靈猴們任就讓人又愛又恨,可是這片鍾靈毓秀的寶地本來就是他們的天地,他們隻是大方的分了一點地方給人類,這麽看來好像也能解釋為什麽遊客們被搶之後都隻是淡然的一笑,佯怒棄之。


    遠遠的看到一隻金色的毛猴坐在廟前的紅簷上,盤著腿,享受著晨曦,一副道家大師的樣子,後期很貼心的給他畫上小道袍和浮塵,簷下紅牆邊是往來的人群和看著小獼猴笑著的俞氣。


    “俞先生,等我們老了回黔陽來養老吧,每天起床看看猴子逗逗鳥。”俞氣遠遠的隔著人群向跟在後麵的薄簇喊著。


    往來的老太太老爺爺們聽聞笑了起來,站在她身邊的一位爺爺操著地道的黔州音,中氣十足的笑著“哈哈哈哈哈,不錯呀小姑娘有眼光,對象也長得帥。”


    俞氣臉紅了一大片,沿著脖子延綿著滲入衣服裏,薄簇趕上她的身邊,輕笑著問她“怎麽臉紅了?“


    俞氣牽住他的手,抓抓腦袋“爺爺誇你好看。”


    “所以呢?”


    “然後我就看了一眼,覺得我老公的確好帥,有點害羞。”俞氣聲音小小的,帶著撒嬌的語調。


    演播廳了,正在吃小龍蝦的眾人。


    “哇,俞氣好甜呀,甜妹我好愛。”曲晴看的眼睛都直了,滿臉的姨母笑,一臉我磕的糖純真的樣子。


    “哇,薄氣cp真的好甜呀,話說曾影帝的太太會不會這麽撒嬌呀。”陳裴裴一邊吃一邊不忘cue流程。


    曾黎吃香很優雅,聞言放下龍蝦肉,紳士的笑著“當然,但是隻對我。”


    “哇~~夠了夠了,我一個人吃兩份狗糧,還有小龍蝦,肚子實在太撐了太撐了。”齊拋就沒那麽文明了,但凡長得醜一些的人像他這麽吃都得被拉進黑名單。


    “可你自己也是狗糧產商。”何絡低著頭幹飯,悶著來了一句。


    齊拋雖然是圈內人,但早就不是靠粉絲和流量的人,更何況現在隻是經紀人的狀態,也就沒什麽好對外隱瞞的。況且他和林零零的相親也一度成為懷江富二代圈子裏的傳奇了,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隻是彈幕有些剛剛入坑的姐妹有些激動。


    什麽!!!我的拋拋子!!!已經有對象了??我還真是剛粉上就塌房第一人。


    哇,大家不覺得小猴子好可愛的嘛?


    哇,撒嬌氣氣好可愛!!!還有我絡絡寶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呀,平平無奇插刀帝罷了。


    嗚嗚嗚曾老師和太太也好甜呀,娛樂圈真的有愛情的五五五五


    哈哈哈哈哈哈哈,曲晴和鏡頭前的我一摸一樣,我磕的cp是真的,有結婚證的那種,我們磕的可都是高貴的真糖!!


    啊啊啊,好好一個觀察狗糧綜藝被這五個人搞成了小龍蝦吃播,嗚嗚嗚嗚不說了兄弟們,我的夜宵到了,開始幹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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