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除了橘子汽水和香草冰淇淋還要有一輛車,載著你愛的人馳騁在高速上。


    月亮在山巒間跳躍,我和你追逐著月亮去往我們的遠方。


    穿過滿是青山的高速路,離開黔陽,他們去往荔波。


    綠色的山水是大自然降落人間的翡翠,從臥龍潭玩漂流向下,打濕了兩人的衣衫,在鴛鴦湖泛舟,曬曬濕透的衣服。


    兩人的小船,船頭女孩兒穿著淡粉色的連衣裙,身上是男孩兒的外套,船尾男孩兒搖著漿白色的短袖濕透了黏在身上,若隱若現好看的身體線條。


    誰是誰輕綰鬢發的娘子,誰又是誰落寞仕途的官人。


    一如當年,他隻是把船劃到湖中心。收起槳對著對麵曬著太陽像貓兒一樣伸個懶腰的女孩兒告白一樣。


    他說“現在我們是湖裏的一葉孤島,島上隻有你和我,這樣過一輩子已經是我下半生的願望了。”


    不小心就被收割了她的心跳和不知名的歡喜。


    離開荔波,下一站是千戶苗寨,群山環繞的腹地,交錯的角樓和穿著特色服飾的苗族姑娘們。


    從他們訂的酒店往下看,薄霧繞著樓角,誰家的丈夫在喚出門的妻子,遠遠的聽不清楚。


    俞氣租了一件當地的服飾,銀色的發飾叮叮發著響,黑色的短發放在肩膀,淡妝揉在山水裏,莞爾一笑誰家的小相公就花了眼睛。


    幫老婆拍照的薄簇一邊笑一邊按下快門,下午拍完照片沿著青石板路往寨子下麵走,遠遠傳來苗家人的歌聲。


    第一次來這裏時他兩饒有興趣的跑去問風雨樓裏的姑娘們唱什麽,爽朗的女子笑著回答情情愛愛,跟在後麵的薄簇便蹲下學了一句,轉頭對著俞氣語調怪怪的唱,那些納著鞋底苗族女子就看著這對碧人善意的大笑,留下俞氣羞紅著臉不知所措。


    再一次來到這裏,風雨樓少了少女的歌聲,隻是再往下一群抽著旱煙的大爺們胡子花白對著歌,他們手牽手走在開始起霧的小路上,誰也不說話世界也不是靜悄悄。


    隻是在即將離開千戶苗寨時俞氣病了。


    木製的屋內,咳嗽聲不停,一聲聲都像刀刻在薄簇的心上。


    俞氣吃了點退燒藥,臉色蒼白,嘴透著病態的淡粉色,薄簇坐在床上,俞氣靠著他的腿,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嗽。


    “笑什麽?蓋好被子睡覺,明天不見好,我們就回懷江。”薄簇左手指穿過她的秀發,像順毛一樣順她。


    俞氣身體不好,天氣稍微冷一點就容易感染什麽咳嗽和流感,估計是漂流之後吹風再加之苗寨最近氣溫比較低和濕潤給弄感冒的,薄簇本意是想明天就回家靜養的,但是俞氣執意一定要去下一個地方,鎮遠。


    薄簇知道為什麽,哪裏是俞氣答應做他女朋友的地方,可是他也擔心她的身體,隻能個讓一步,吃了點藥如果好一點就去鎮遠。


    “咳咳,我突然在想,好像我總在黔州生病,上一次也是在鎮遠生病。”俞氣啞著聲音蹭蹭薄簇。


    薄簇放下右手的文件,輕笑著“是呀,當時真的嚇到我了,既然知道自己容易生病還要玩漂流。”


    “以前在m國我不敢生病,m國的醫藥費太貴了,現在不一樣了呀,我有俞先生了,生病後有人寵著了。”


    薄簇笑笑,“怎麽別人都是喝醉了這麽吐露心聲,你是生病了就愛撒嬌。”


    俞氣嘟囔著,“生病的人都是有特權的不是嗎?”


    薄簇把眼鏡摘下燈關了,鑽進被子裏,抱住這隻粘人精,蹭蹭她的腦袋“不隻是生病,隻要是那個人是俞氣,在俞先生這裏都是有特權的,快好起來一起去鎮遠吧,笨蛋。”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薄簇的懷裏,上一次來這裏生病俞氣想不能傳染薄簇所以恨不得隔他遠遠的,現在俞先生的懷裏實在太溫暖了她就任性的沒有推開,而是大著膽子,閉眼之前仰頭輕吻了薄簇的下巴。


    “我要把感冒傳染你了哦。”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兒,她親完把腦袋埋進他的胸前,聲音帶著點小得意。


    薄簇笑著揉亂她的頭發又掖著她的被角,“小壞蛋,晚安。”


    所幸第二天俞氣真就好了一些隻是還是咳嗽但是溫度的確降了下來,薄簇隻能按照約定開車去往鎮遠。


    有人說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就帶他來鎮遠吧,如果沒有就來鎮遠邂逅你喜歡的人吧。


    這話誠不假,沿著河邊走在石板路上,沿著小路往山裏的巷子走,你愛的姑娘在前方對著你發小脾氣,隻需要一晚甜酒湯圓就能哄得她開心。


    薄簇在民宿老板娘哪兒登記,老板娘竟然認出了他們,還笑著打趣“欸小夥子,你們是不是去年來過這裏。”


    俞氣坐在行李箱上聞言笑笑,“嗯,老板娘好記性呀,我們去年也是在你家訂的房間。”


    老板娘笑笑,“也不是我記性好,主要是你們兩實在讓人想忘都難,一個比一個掛念對方,大晚上兩個分別跑出去結果兩個人牽著手回來,青春呀真好。”


    薄簇低頭笑著,外頭看俞氣,聲音很好聽“謝謝老板娘的好主意,這位已經是我太太了。”


    “哈哈哈哈哈,恭喜呀恭喜,小姑娘有眼光。”


    俞氣也爽朗的回以黔州人的笑,“是我眼光不好,這麽晚才看到他。”


    他們是晚上到的鎮遠,在民宿吃完晚飯,沿著夜幕低垂的河道牽著手散步,身邊逐漸亮起燈火,他們每走一步燈就亮起一盞,仿佛這個浪漫的小鎮為他們閃著光亮。


    遠處飄來一盞孔明燈燈熄滅了掉在河道裏,隨著河流去往遠方,隱約可以看見燈上寫著喜歡兩個字,老橋亮起了燈,這座古老的橋橫加在河道上,幾百年來一直供人穿行。


    俞氣一路上都在咳嗽,再加上長途跋涉等到了老橋就有些體力不支了,所幸就坐在橋墩上,撒著嬌“有點想吃甜酒湯圓了,不知道能不能買到。”


    薄簇揉揉她,把外套給她扣好,“手機帶著嘛?不要亂跑,我去給你買等我回來好嗎?”


    俞氣乖乖的點著頭,看著他從蜿蜒的小路上行,去往不知那個轉角的甜酒湯圓。


    他離開後,俞氣也不說話,就是雙手放在腿間,閉著眼感受晚風。


    攝影師也不說話靜靜的拍著,這個小鎮明明還有聲音,遠處不知道哪兒來的犬吠,身邊稀少穿行的腳步聲,還有河道旁誰家母親在教訓熊孩子,可是卻給人心境平和的感覺。


    風帶著河的腥味,世界都是靜悄悄的。


    隻一會兒,俞氣就緩緩睜開眼,溫柔的轉頭對著薄簇離開的地方笑著,自言自語被麥收錄“我當年就是在這裏表白的。”


    “那個時候我生著病,也是感冒,老板娘告訴他紅糖甜酒湯圓對感冒有好處,他就傻愣愣的晚上十點十一點去找甜酒湯圓。”


    “我在昏迷裏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他,心裏就崩潰了,那種好像被拋棄的寒冷爬上我的脊背,好像有點太害怕了就摸著出來等走到河道邊,連襪子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走到河邊。”


    “那個時候我正經曆一些不好的事情,站在橋邊好像就這麽跳下去算了,但是卻有點不舍得,可能他給的溫柔太多了多到那一刻我的心髒都在給我說如果我跳下去他該多傷心。”


    “我隻是站在橋邊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問我在哪兒,站在原地不要亂動等他過來。”


    “絕望的站在橋邊,有個人突然給了我一個抵抗寒冷的擁抱和一碗甜甜的甜酒湯圓。”


    “那個時候我想什麽來著?我想再賭一次一次,賭他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他的籌碼是一碗甜酒湯圓,我的籌碼是接下來一輩子。”


    “好在我賭對了,我真的好愛這個人,他讓我等在原地,我就在原地等他等他來接我,我問他我喜歡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嘛?他說榮幸之至。他接到我了,小心翼翼的接著我的歡喜。”


    “我很愛他。”俞氣還在咳嗽,隻是斷斷續續夾雜著咳嗽聲的告白並沒有讓浪漫打折扣。


    她停了下來,呆呆的帶著笑意看向遠方,直到有個穿著藍色衛衣的男人提著甜酒湯圓小跑過來。


    她又笑了,站起來也小跑著向男人奔去,去擁抱她的世界,她小小的跳起來,手挽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單手環住她的腰。


    她說“我等你回來了。”


    他說“嗯,我回來了。”


    其實當年鎮遠是他們的最後一站,他們一路旅行到了俞氣長大的寨子,見到了俞氣的奶奶。


    那個善良的老人見到薄簇笑得合不攏嘴,雖然被俞氣一再告知這不是自己的對象,但還是被奶奶以照顧女婿的方式招待了寨子裏的人吃了頓飯。


    那個有趣的老人逢人就介紹薄簇是孫女帶回來的,淳樸的鄉下人就善意的說老人好福氣,這小夥子長得帥,配得上氣兒。


    俞氣有心澄清,可一個老人是看薄簇越看越順眼,看著俞氣恨鐵不成鋼,一個是薄簇巴不得聽著老人認孫女婿,俞氣也沒辦法就隨他們去了。


    一個清早,俞氣起床就看著薄簇不翼而飛,人好歹是自己帶回來的,可不能丟了,她這麽安慰自己,心焦的四處找,結果薄簇自己回來了,手上還抱著一大堆花草。


    俞氣急忙去接他手裏的塑料袋們“你一大早跑到哪裏去了,你能不能打個招呼,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聞言他就笑得比手裏那盆向日葵還燦爛“好的,下次會的,謝謝擔心。”


    俞氣被一大早嚇到了,也沒回過神自己說的話有些曖昧,還在生氣道“還笑,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見知道嘛?”


    “抱歉,我隻是想買些花。”薄簇牽著她的手,她也沒放開,還在生著悶氣。


    有一次他們逛小吃街人比較多,薄簇就牽著她的手走,美其名曰防走丟,俞氣圈成紅著臉,每一次想抽出手都被他抓在手心裏,熱熱的被牽著很舒服,再後來薄簇就單方麵把抓衣角改成了手牽手。


    到現在俞氣都有些習慣了,被牽著去那一片小花園,薄簇熟練的挽了挽袖子,“我聽奶奶說她喜歡花,看這一小片地很適合種花,我就去街上買了些花想給奶奶種上。”


    俞氣頓了頓,站在原地。半晌輕聲問了一句“為什麽?”


    薄簇那個時候怎麽會知道那片地是她爺爺給奶奶種花的地方,隻是聽老人家提了一嘴就這麽做了,聽到俞氣的問也愣了愣。


    “為什麽?如果隻是泡我,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俞氣蹲下來,眼眶紅紅的,她的本意是想像夏粒一樣的薄簇肯定也會嫌棄她的身世那樣就不會每天說著那些讓她心癢癢又後怕的情話,他會放棄對自己的追求,隻是需要讓他看清楚自己並非良人,所以她帶他回到了老家鄉下,妄想他知難而退。


    隻是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薄簇遠比她想象的喜歡這裏,清早會和她一起去山間晨跑,接著從寨子底到家一家一家的打著招呼回家,中午在藤椅上午休,傍晚幫奶奶架葡萄藤,晚上一起看著螢火蟲發呆。


    “我不是在泡你”他看著她的眼鏡,“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有你在身邊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義有色彩的,如果一定要給我的所作所為一個理由的話,那個原因就是你。”


    “我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過去和你的家人,以及所有你存在過的地方,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喜歡你。”


    可能那個時候俞氣就再也無法說服自己拒絕他了吧,她隻能噙.住眼淚,笑著回答那個像極了她逝去的爺爺為奶奶種花的男人“我想要種月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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