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要幹什麽?還嫌不夠亂嗎?他真的不在乎凜朝江山了嗎?我看段家基業真的要斷送在他手裏了,怎麽這麽胡鬧,連我都知道位分這件事事關重大,他怎麽就跟鬧著玩似的。”


    綺秀跟在雲官身後,悄悄的說,


    “我的大人呀,咱們有什麽話回去了再說,好不好,你這話被有心人聽到了,可不好,這隔牆有耳啊!”


    “放心吧,未央宮戒備森嚴,旁人想要探聽消息都隻能問那些禦前伺候的小太監,現在那些小太監都看著周潺行刑呢,沒空理會我,周潺挨打可比傳播我這風言風語實在多了。”


    “若這風言風語是我穿出去的,會不會很可信?”


    司長薄忽然站在雲官身側,來了這麽一句,雲官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司長薄,一陣心悸,不是害怕,是被嚇的,


    “殿下這般神出鬼沒的,真的不把自己當人嗎?”


    民間流傳著,司長薄便是神明,守護凜朝的天降神明。


    司長薄低眉淺笑,看著雲官小巧的耳朵,


    “別轉移話題,你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怎麽,就不怕我說出去?”


    雲官不太想和他挨得這麽近,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說,


    “殿下若是想說,我也攔不住啊!


    “你還未曾攔過,就知道攔不住?”


    雲官看向他,不說話,和這樣的人說話,說的越多,錯的越多,日後她得離他遠點。


    司長薄忽而一笑,“罷了,不逗你了。”


    隨即走在她身側,雲官看著他的身影,


    “殿下,你進宮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司長薄明知故問,


    “哪件事?”


    “你別裝,我知道的,皇上是想進佟錦霜的位分,所以才想出這一招的吧,他叫你來,就是想讓你給他平息這一場鬧劇之後,他難以預測的朝廷動向,是不是?”


    “閑閑,你這樣揣摩我的心思,揣摩皇上的心思,可是有什麽圖謀?”


    “你說呢?要是真有什麽圖謀,也是希望凜朝好好的,繼續強盛下去,畢竟,是我父親效忠了大半輩子的,我也不忍心看著它就這樣變得滿目瘡痍。”


    司長薄抬手想摸摸她的頭,雲官還以為他要幹什麽,迅速的往後退了一步,司長薄的手落了空,不著痕跡的自嘲,這躲避的動作,嫻熟的讓人心疼。隻是,這麽一個稚嫩柔弱的小姑娘,心裏也裝著天下和河清海晏。


    司長薄放下手,說道


    “是,在你進來未央宮之前,我剛剛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思明公主會成為凜朝唯一的公主,至高無上。尊貴的公主要交給尊貴的人來養,佟錦霜就是唯一的人選,當然,不排除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皇上確實對佟錦霜情根深種。”


    雲官真的好想笑,


    “情根深種?他對誰都可以情根深種,對皇後,對姨母,對佟錦霜,對後宮裏的每一個女人,他都可以情根深種,他多情又涼薄,像極了浪子,卻又總是能讓那些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司長薄一笑,


    “你的話說的不錯,但是也不對,後宮的女人,少數是真的喜歡皇上,更多的人,在乎的是榮寵以及榮寵背後帶給她們的權勢,有人愛他,也有人隻想害他,後宮佳麗三千人,一處真心難尋,他也不好過。”


    雲官才不會心疼他,說道,


    “真心對待他的人他不珍惜,活該他現在活的淒涼。”


    雲官猛然意識回籠,看向司長薄,


    “殿下,你剛才打周潺,是因為酌酌?”剛開始她沒有注意到,現在仔細想想,凜朝可沒有一位思明公主。


    “酌酌是思明公主?這封號已經定了?他想把酌酌送去和親?還是籠絡大臣?”


    l


    “封號還沒有昭告天下,但是八九不離十,到你手上的折子一定會有這一項。主要就是佟錦霜的位分和六公主,其他人都是順便。


    至於周潺,那是他罪有應得,六公主原本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算計籌碼,周潺和佟錦霜讓她出現在世人眼前,可以說,她日後的人生,從瓊樓宴開始就要變了。是好是壞,不得而知。三十大板,便宜他了。”


    “真是喪心病狂,對於女兒,都可以這麽心狠!”


    “而且,多半那個宮女已經死了!”


    雲官震驚的看向司長薄,


    “什麽?”


    她慌了,饒是自己見過這麽多陰謀詭計,終究還是比不得權謀之術,權謀,一步錯,輸掉的就是一城人的性命。她什麽都顧不得了,裙擺都顧不得提起來,就趕緊跑著去宮女住的廂房,這麽長的路,愣是一步都沒有停下來過,司長薄看她跑的氣喘籲籲,也隻能跟在身後,非得要親眼讓她看看,她才能真的明白權謀之術有多可怕,比後宮那些爭風吃醋的把戲可血腥多了。


    酌酌這件事情,還遠不是一個真正的權謀之術,也隻是和朝堂有一點點的關係而已。


    等雲官到了廂房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沒有酌酌,沒有那個宮女,雲官已經要瘋了,她想救下那個宮女,鹹福宮進不去,姨母她見不到,段嗣音她也救不了,她隻能用盡渾身解數去保住自己,多麽可笑,說來她也是小郡主啊,說來她也是女官大人,她是大人啊,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癱坐在廂房高高的門檻上,任由汗水流下來,額前的碎發已經濕的不成樣子,


    不,不行,那個宮女何其無辜,她從來就身不由己,得救她!


    想到這裏,雲官蹣跚著從地上站起來,險些


    不穩,幸好司長薄從身後扶了她一把,她跑進廂房去,拉著一個宮女就問,


    “那個生了酌酌的宮女呢?在哪裏在!哪裏?”


    雲官的聲音都帶嘶吼,把那個宮女嚇了一大跳,


    “什麽!大人,大人,奴婢不知道啊!!”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就是那個生了酌酌的宮女啊,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雲官不停的拉扯著那個宮女,那宮女都快要被搖的散架了,司長薄抓住雲官的手,“閑閑,你冷靜一點!”


    雲官一把推開司長薄,


    “冷靜,我怎麽冷靜,那是一條人命,你可以不在乎,皇上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行,殿下!我不可以這樣,我父親拚盡全力在戰場上把性命一條一條的拉回來,我現在怎麽可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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