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雲和兩人潛入營寨之中,忽見一段蛙叫聲,隻響了三下,眾人隻以為是青蛙在叫,並未在意,可李翊雲跟蹤的兩人,卻忽然相視一眼,分道東西方向而去。


    李翊雲不知該跟誰時,忽地想到,其中有名男子似乎要去放火,一名要去下藥,李翊雲想了少許,不知敵人多少,隻得跟上那下藥之人而去,直徑向東。


    李翊雲緊跟那人,忽見那人來到一個火頭營中,那人輕功甚好,李翊雲見那人輕功一展,躍將上樹,從懷中取出一隻短竹,李翊雲尋思:“那必然是放毒之物,必要阻止。”


    話畢,李翊雲身藏大石後,拾起一顆石子,伸指一彈,那人剛要吹去,忽被李翊雲點了頸部穴道,那人吃了一驚,連忙收起短竹,輕功一展,躍將下樹,顯然是以為有人發現了他,逃之夭夭。


    李翊雲頗不放心,跟將過去,過不多時,聽見那人蹲在一個營寨的外麵,附耳恭聽,李翊雲甚是驚奇,便翻身一躍,從那人另一邊窺聽營子內的聲音,李翊雲借助內勁戳破營帳一個口子,窺目而去,隻見他的對麵的某處,也有個小破口子,正是他跟蹤之人和他心想一般,都戳破營帳的口子,窺聽與窺視其內詳情。


    李翊雲一邊時而盯著對麵的那人,一麵聽著營帳內,眾人的說話,忽聽一聲拍桌之聲,引起李翊雲注意,有人氣憤難平的道:“峨眉派欺人太甚,這次說什麽也饒她不得。”


    說話之人,是當初丐幫大會上台中的人之一,想來必是長老之一。


    又聽汪九齡道:“奉長老不必氣惱,一切真相,明日自會大白。”


    又聽奉長老道:“汪兄弟說的好聽,那老尼姑好不知歹,我們向他們索要,她們居然大打出手,實在不講理,那日我們趕到山腳下,陳長老也親眼目睹,那老尼姑確實是在我丐幫弟子的屍體旁邊,劍已出鞘,不是她峨眉派所殺,又是何人所為。”


    說著又指向另一五旬黑須老者,那黑須老者就是陳長老,隻聽他道:“這個……奉長老所言確實無疑,不過,我覺得此事疑點重重,峨眉派獨當一麵,峨眉派之正名,更是傳遍大江南北,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他峨眉派盡數女弟子,盜我丐幫鎮寶,毫無動機,事出無因,實在困惑。”


    那奉長老道:“這你就不知道了,誰知峨眉派的老尼姑有何私心,我丐幫剛死了老幫主,打狗棒就遺失,她玄鳩師太與玄隱師太想要將我丐幫收為囊中之物,理由十分充足,怎會無動機。”


    眾人鴉雀無聲,汪九齡忽道:“峨眉派畢竟屬於名門正派,我汪九齡也很難相信,她峨眉派會做出這等事來,若非親眼目睹,實在難信,就算如此,峨眉派奪了我丐幫信物,倘若為非作歹,隻會加深丐幫與峨眉之間的恩怨,玄鳩師太身為一派之主不會不知道其中利弊,故而此事尚有諸多疑點。”


    奉長老道:“那可不一定,那老尼姑,囂張得緊,既然奪了打狗棒,自有她的用處,倘若這般容易被人猜出,她也沒資格做這個峨眉派掌門。”


    這話聽的營帳中,眾人半信半疑,極難裁決,也不容多想,隻得待明日一會,再見分曉。


    那汪九齡忽然咳了兩聲,似乎上次與冷夜岺之戰留下的傷勢,依舊未好,忽聽陳長老關切道:“汪兄弟,你沒事吧?”


    汪九齡罷了罷手,表示無礙,陳長老道:“汪兄弟,倘若你身體不行,明日就由我們去和玄鳩師太相談。”


    奉長老也道:“早叫汪兄弟別來,汪兄弟硬要來這裏,何苦為難於自己。”


    又一位長老說道:“汪兄弟為人坦蕩,俠義慷慨,為人不拘小節,見了今日之狀,倘若不來,恐怕必然心情沉重,如此一來,對傷勢更為不好。”


    汪九齡道:“沒事,諸位長老無需替我擔心,區區劍傷,不足為懼。”


    陳長老道:“汪兄弟,那冷夜岺也太歹毒,堂堂劍道獨尊的冷劍神,竟在劍中抹毒,當真小人。”


    李翊雲聞言一驚,頗為不解,尋思:“冷夜岺身為第一高手,打敗對手後,對手應該就對他並無威脅,他的劍上,為什麽會有毒?”


    忽地又見他對麵之人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李翊雲雙目四顧,忽見一人從右側而過,連忙追趕過去,未過半響,忽聽一聲狼嚎,前頭之人忽然一頓,又往前走,李翊雲跟將過去。


    過了半響,忽聽山頭冒起熊熊大火,李翊雲轉目一看,心下一驚,心想:“不好,難道峨眉山出事了?左兄不是去阻止了麽?”


    卻見火勢凶猛,忽聽營帳中,有喧嘩之聲響起,李翊雲轉身一看,隻見丐幫眾人全部出營,神色各異。


    李翊雲一咬牙,不知該去何處,尋思此時若追上那人,問個明白,必然一清二楚,心念已定,李翊雲輕功一展,將那人穴道一點,那人紋絲不動。


    李翊雲長劍出鞘,搭在他的頸部,站在那人的背後,他就看不到本人,李翊雲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奉了朱文丹的命令,前來作祟?”


    李翊雲說完許久,卻見來人始終未答,忽覺不對勁,走到他身前一看,那人竟然服毒自盡,至於如何服毒,李翊雲也是一目了然,想來這人在執行命令時,便在牙邊安置了一顆毒牙,一旦任務失敗,為了保密,就會咬爛毒牙,毒發身亡,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接受過冷酷訓練的殺手,不過與其說是殺手,不如說,叫做死士更為親切。


    眼看對手服毒自盡,消息一斷,情況難以把握,此時眼見峨眉派火勢凶猛,轉念想到葉紫籮還在山上,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施展輕功,借助內力的勁道,快步疾向山去。


    這時已快夜半三更,待李翊雲到時,隻見火勢凶猛,尋思,這火才一會兒功夫,怎麽會燃得這般龐大,當真古怪。


    屆時,左三秋忽然灰頭黑臉的跑了過來,李翊雲見他顯然剛才也是在救火,葉紫籮情況未知,不由說道:“左兄,葉姑娘在哪兒,她怎麽樣了?”


    左三秋一拍掌,恍然道:“哎呀,這可不好了,葉姑娘還在房間呢,我剛才隻顧著救火,把這事給忘了,現在恐怕已經被燒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李翊雲頗為擔憂,把心一橫,放下龍臨,便要衝進火勢中去,左三秋突然拉住他,李翊雲不明所以,叫道:“左兄,快放了我,我要去救葉姑娘,再不去救,就來不及了。”


    左三秋忙道:“李兄弟,兄弟開個玩笑,別當真呀。”


    李翊雲正感不解時,忽聽身後不遠處,有道清脆的聲音,緩緩說道:“小師弟,我在這兒呢。”


    李翊雲聽得熟悉,不由轉目一看,隻見得葉紫籮麵色憔悴的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他的身邊,有個小女子,正是妙音小師父,在扶著葉紫籮。


    李翊雲沒時間怪罪左三秋的胡鬧,見到葉紫籮平安無事,不由暗鬆口氣,道:“葉姑娘,你醒了,現在沒事了麽?”


    葉紫籮搖了搖頭,隻是麵色比較憔悴,顯然因為昏睡過久,一直不曾進食,故而顯得乏力,也很正常,便扶著葉紫籮坐在安全的地方,又對女尼妙音道:“妙音小師父,拜托照顧葉姑娘,我去幫助師太救火,馬上回來。”


    葉紫籮間李翊雲要走,忽然道:“師弟小心!”


    李翊雲點了點頭,與左三秋一同前去尋找玄鳩、玄正兩位師太,待找到時,玄鳩師太突然問道:“也不知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竟放火燒我峨眉派。”


    李翊雲道:“師太,眼下撲火是小,防敵才是重點。”


    玄鳩師太不解,李翊雲解釋得道:“不瞞師太,天黑時,我與左兄下山,本想前去阻止丐幫的舉動,可在途中突然出現三個不明來曆的家夥,後無意得知,他們三人竟是布局之人設下的圈套,讓峨眉派與丐幫互相火拚,好讓彼此之間懷疑,互相廝殺。”


    又道:“方才我去阻止了……不好!”


    話一說完,忽見山下也突然起了大火,李翊雲苦惱自己健忘,竟轉眼間,便將此事給忘了,此時兩邊起火,必然雙方誤會更深。


    未過多時,山下的火勢,便逐漸撲滅,而峨眉派這邊的火勢也逐漸一一撲滅,隻可惜了彌勒殿被燒成了一片廢墟,大雄寶殿與彌勒殿之間的廂房,也燒了不少。


    峨眉派的廂房與禪房都在三座大殿的兩側,故而火勢燒了三座大殿的任何一座,廂房都難以避免燒毀。


    此時,忽見玄心師太走了出來,神色惋惜的看著四處,對眾人道:“這是怎麽回事,深夜打禪,怎就發生了這等大事,難道是丐幫所為?”


    玄鳩師太道:“師姐,此火絕非丐幫所為,聽李少俠所言,丐幫與我們一般無二,都被敵人放火燒了營帳,此時恐怕也在撲火。”


    那老尼玄心師太看了看李翊雲,李翊雲見她顯然是個不會武功的老尼,不由疑惑,卻並未表露出來,可玄鳩師太已猜出李翊雲等人的疑惑,便道:“你們有所不知,我師姐厭惡刀槍相鬥,故而從不涉足江湖中的事,隻吃齋念佛,潛心修禪。”


    李翊雲等人心中明白,一一致敬,隻聽左三秋道:“也真卑鄙,原來上山的,不知一人,到山上的,還有一人,也不知什麽時候潛了進來。”


    李翊雲問道:“左兄,怎麽回事,我們不是說好阻止他們的行為麽?為什麽這邊一下子就起了這麽大的火勢?”


    左三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還奇怪呢,一人變成了兩人,還有一人不知什麽時候上的山,我們竟毫無察覺,不過現在他們二人都死了。”


    玄鳩師太雙眉一皺,左三秋一見玄鳩師太的臉色不對,連忙道:“別誤會,我可沒殺他們,也不知他們哪根筋搭錯了,我隻是打敗他們,還不至於死呢,他們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上前一看,原來這兩小子,居然服毒自盡了,真是英雄好漢,說死就死,要是我,絕對做不到。”


    李翊雲道:“原來你這邊也一樣。”


    隻聽那玄心師太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罪過罪過。”


    便轉身離開,身邊有四五個女尼跟隨。


    玄鳩師太恭送玄心師太後,又對李、左兩人道:“兩位可查出其他線索?”


    李翊雲與左三秋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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