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金屬暴鳴,兩把鋼刀猛的撞在一起,空氣炸開,無比強大的威勢在空中相互壓迫,瞬間就將腳底下踩著的海賊船給震的分崩離析。


    刺眼的強光閃過,閃電從刀刃處四散開來,壓的的人睜不開眼。


    無論是西斯還是愛德華·威布魯,兩者都是絕對的力量型選手,單靠身體素質就能砸死一般強者的存在,驀然爆發起來,其威勢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夠想象的。


    威壓揮散,兩人原地角力,能量的風暴瞬間便擴散至一小片海域,方圓百米之內的海水都在對衝下衝天而起,就像埋下了數噸高爆炸藥,整個空間都為之一振。


    甲板剝離,將殘骸連同海賊一同卷到空中,入眼一片狼藉。


    “威爾遜·西斯,敢欺負我媽媽,我要你死!”


    愛德華·威布魯怒目圓睜,血絲爬滿虹膜,殺氣彌漫,手中的力量又加大了兩分,臂上肌肉膨隆,血管好似一條條上下湧動的青蛇,長刀分開,自上而下直劈過來,其勢煌煌,勢不可擋。


    單論力量而言,白胡子二世的確不愧白胡子之名,就連西斯一時都感覺十分棘手。


    西斯是經曆過頂上戰爭的人,就連白胡子本人他都曾一對一與其交手過,對於愛德華·威布魯的力量,他可以說是最有發言權的那一批人。


    見識過白胡子力量的,不一定見識過愛德華·威布魯的力量,見識過愛德華·威布魯力量的,說不定已經過了白胡子的時代,隻有像他們這種在兩個時代的交界點登上世界舞台的人才有資格去評判這兩個人的力量。


    論實力,愛德華·威布魯自然不是白胡子的對手,就連老年白胡子都不行,但白胡子擁有的可不僅僅是單純肉身的力量,還有震震果實,以及那雄渾到足以天地變色的霸氣,三者疊加才是白胡子。


    西斯吸收了白胡子的部分霸氣,黑胡子吞食掉了震震果實,兩人瞬間從七武海一躍大將級,雖然有兩者本來就強的緣故,但白胡子的實力可見一斑。


    但愛德華·威布魯不一樣,他既沒有白胡子那樣開發到極致的惡魔果實,也沒有足夠雄渾的霸氣,他靠的就是純粹的肉體,附上武裝色霸氣,西斯可以斷言,愛德華·威布魯絕對有更進一步的潛質。


    但潛質是潛質,力量是力量,在潛質沒有轉化為力量之前一切都是白搭。


    西斯凜著眼睛,五指在刀把上一轉,力量同樣順著刀刃蜂擁了上去。


    轟!


    兩刀相接,凜然的氣勢從二者身上鋪散了開,那股強大無法用言語去言表,就像有一片海從天空上落了下來,壓的的人直喘不過氣。


    西斯終究不是過去的西斯,他已經過了七武海的階段,所擁有的資質,潛力,所擁有的一切都轉化為了實打實的力量。


    就算擁有白胡子年輕時的力量又如何,他所擁有的可是力量,霸氣,黑暗支配者的能力三者合一,這絕非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三者相加,那就是質的差距。


    力量越積越多,籌碼越加越大,西斯的嘴角微微揚起了點兒弧度。


    噠!


    頂著愛德華·威布魯的重壓,西斯向前走了一步,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


    “怎麽,你這是想要誰死啊?”


    脖子上鼓著青筋,愛德華·威布魯眼中很快就變成了驚愕。


    竟然有人在力量上壓製住了他?


    簡直難以置信,不,這根本就不可能,自他出道以來,他就沒有這樣狼狽過。


    他可是白胡子的兒子,身體裏流淌著世界最強的血液,他怎麽可能被人隨隨便便的壓製。


    “威爾遜·西斯,不可原諒。”


    他大吼一聲,身上的肌肉再次膨脹,渾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刀上,水麵顫抖,他差點兒掀起了一片海。


    “哼。”


    咧著嘴角,西斯發出了輕蔑的聲音,五指在刀柄上緩慢滑動,右手捏緊了幾分。


    噠!


    迎著巨力,他的右腳再次向前邁進了一步。


    “沒有用的,你的力量還差得遠。”


    刹那間,無盡的黑暗從西斯身上噴薄而出,好似一把淩天的劍,陰陽開分,把整個天地都分成兩半,在視野裏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渦流。


    狂暴的能量風暴來回奔騰肆虐,把周圍的一切都攪得狼藉一片。


    他帶著暗,帶著火,如同打開了地獄的閘門,越到近處,壓迫力越甚,愛德華·威布魯身上更是發出了好似機器般不堪重負的聲音。


    轟!


    劍勢橫砍,帶起氣浪,愛德華·威布魯連人帶刀被西斯一擊轟飛了出去。


    “怎麽會?”


    miss巴金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睛睜的如銅鈴般大小。


    這個人怎麽會這麽強?


    她差點兒在心裏嘶嚎了起來,一時竟忘了關注愛德華·威布魯的生死與傷勢,腦袋裏嗡嗡一片,像是有千萬隻蜜蜂在同時振翼。


    為了實現她自己的野心,為了在大海賊時代分上一杯羹,她可是特意按壓下自己的野心,一直等到白胡子死後才出來攪風攪雨。


    而今大業未成,怎麽就讓他們母子遇到了這麽個東西?


    這一點都不科學,更不玄學,成王之爭,不都該一步一個腳印嗎?


    剛出新手村就遇到滿級神裝大boss是什麽鬼?


    驀然間,miss巴金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了起來,配上她那張擠滿皺紋還塗著厚厚唇彩的臉,還真像一隻從地獄中潛逃出來的惡鬼。


    扭過頭,視線與白胡子海賊團的眾人以及紅發海賊團的拉基·路交織在一起,聲音嘶啞而尖利,顯得格外刻薄。


    “你們在幹什麽?還不趕緊出手,以為他殺掉我們母子之後就會放過你們嗎?”


    拉基·路肥碩的身體愣了愣,原本的笑容不在,眼神變得無比的淩厲,就像荒野上的一匹惡狼。


    “這個老婆子說的對,以藏,斯庫亞德,是時候放下成見了,再不聯手,今天我們都要死。”


    死亡這兩個字好似盤繞在眾人頭上的魔咒,怎麽都揮散不去,和頂上戰爭時一樣,今天又到了搏命的時候。


    斯庫亞德與以藏四目相對,交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向著拉克約和哈爾塔的方向打了個手勢,點了點頭。


    “知道了,我們是不會拖後腿的,一切都先幹掉威爾遜·西斯那個混蛋之後再說。”


    “好,那大家就一起出手。”


    在矛盾重重的脆弱聯盟中,除了和西斯之外沒有根本矛盾的拉基·路下意識的就接過了指揮權,向著眾人大吼道。


    一時間,拉基·路,以藏,哈爾塔,斯庫亞德,拉克約,甚至是miss巴金這個老婆子都一起出手,齊齊向著西斯的方向殺來。


    西斯搖了搖腦袋,不由得感歎一聲這個世界的奇妙,剛才還打生打死的仇敵,下一刻就變成了性命相托的兄弟,還真是諷刺。


    不過他也不惱,在實力懸殊的時候,圍攻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一條生路,就算越級挑戰也不是絕無可能,但不管怎麽說,那都得是真正的性命相托才行。


    像這種相互提防,相互戒備的塑料聯盟,搞不好就是一把坑,把把坑,處處是破綻。


    為了贏,他的有的是耐心,先天位於不敗之地的是他,不是那群塑料聯盟,該急的人是他們才對。


    不過比起急,他們更應該做的是祈禱,祈禱自己不會在戰鬥中出現任何差錯,不然西斯就會像毒蛇一樣死死的纏繞過來,直至把他們碾的粉碎。


    冷著眼睛,西斯一步踏出,周身彌漫起殘影,刀隨心動,直接與幾人的攻擊交接在了一起。


    空氣爆裂,肉眼一時竟然很難捕捉到他們的影子,耳邊隻能聽見密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該死,威爾遜·西斯,我要你死。”


    白胡子海賊團的其中一艘海賊船的艙底,白胡子二世愛德華·威布魯從巨大的豁口中爬了上來,身上多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鮮血淋漓,從左邊脖頸處一直延伸到右下腹,對麵那人一看就是下了死手。


    手中大刀不鬆,他的表情無比的怨毒,不過也對,任誰被這樣狠狠的砍了一刀,心情多半都不會好。


    漲紅了眼睛,愛德華·威布魯恨不得衝上去把西斯撕成兩半。


    可胸口的劇烈疼痛反而使他清醒了過來,他腦子不靈光是真,但他也沒有真正癡傻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地步。


    眾人的聯手圍攻看似與西斯勢均力敵,但實際上已經落進了西斯的節奏,這就是弱者的悲哀,他們隻能被動的去適應強者,然後在強者擅長的領域被無情的撕碎。


    他已經見識到了西斯的力量,他現在衝過去也於事無補,他根本就打斷不了西斯的節奏,最後也隻能淪為西斯攻擊中的犧牲品。


    腦袋因為過度思考而燒的生疼,這實在是太難為他愛德華·威布魯為數不多的腦容量了。


    破局之道?他怎麽可能想的出來?


    手中大刀一捏,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焦躁,腦袋一甩,低下頭,他發現了個問題。


    他的血好像止住了。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除了力氣極大之外,他還有著尋常人難以想象的自愈能力。


    從頭到腳,他受過很多傷,其中不乏有整塊頭皮都被削掉的傷口,但依舊還是讓他給挺了過來,隻要不當場死亡,或者損及心髒,他都能夠挺過去。


    他好像找到了決勝的機會,隻要拖住,西斯可以砍他千百刀,他隻要砍西斯一刀,他就不信西斯也有像他那樣強大的自愈能力。


    手中的大刀一甩,愛德華·威布魯踏著沉重的腳步就衝了過來。


    “媽媽,我來幫你。”


    大刀在空中瘋狂的舞動,帶起的不僅僅是氣浪,更有數不清的鋒銳,直向著西斯斬來。


    西斯兩眼微眯,身體在空中左右躲閃,黑暗扭曲,時不時的就會將他的身體拉入陰影的夾層之中。


    愛德華·威布魯的突然出手是眾人沒有想到了,雖然攻勢強大,但倉促之間也難免有些手忙腳亂,驀然間竟不知道該是欣慰好還是憤怒好,最後化在臉上隻有苦笑。


    忙是幫了,但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節奏也在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中被搞得一團糟。


    這在一般的戰鬥中並不算什麽大事,畢竟像他們這樣的高手很快就能夠調整過來,但西斯不是一般人,這也不是一般的戰鬥。


    就是這短短的一瞬,西斯就像是窺到了什麽天機一般,眼中精芒一閃,一手提刀,整個人向著斯庫亞德幾人的方向俯衝了過去。


    人與刀都是極快的,就是一個閃瞬,幾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讓西斯衝到了跟前。


    身隨心動,刀隨意動,天地蒼茫,眼中仿佛隻剩下了一抹暗色,眨眼間,斯庫亞德被一劍梟首。


    他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瞳孔微縮,似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麽快。


    震驚,惶恐,然後緊跟著便是淡然。


    就在斯庫亞德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經曆了人生百態。


    他既沒有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麽早,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麽晚,兩種全然相反的想法充斥在心間。


    他不想死,他還得贖罪,他還沒把黑胡子那個混蛋的腦袋給扭下來,他怎麽能夠先行去死?報仇啊,這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字眼。


    但他也應該死了,在頂上戰爭的時候應該死了,都是因為他的愚蠢,都是因為他的背叛,不然老爹是不會這樣輕易戰死的,白胡子海賊團也不會敗的這樣慘。


    他是罪人,是整個白胡子海賊團的罪人,罪人最好的結局就是死去,這是他的救贖。


    眼皮閉上,耳邊再也聽不到旁人的聲響。


    “斯庫亞德!”


    以藏和拉克約憤怒的大喊了起來,就連嘴角間的肌肉都差點兒被他們給繃的皸裂,眼淚嘩啦一下就布滿了整張臉。


    繼薩奇、比斯塔、艾斯和老爹之後,白胡子海賊團又戰死了一位兄弟,一位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兄弟,那團火,充斥而上,恨不得將他們燒毀,可是冷靜之後,緊跟著又是無盡的悲涼,現在是斯庫亞德,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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