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衝的越來越高,這是海上皇帝的葬禮,就連香客斯都開始絕望,他不認為自己今天還能挺過去,霧太濃了,遮蔽住了他的視線。


    從眼睛到心靈,從肉體到靈魂,他的世界裏昏暗無比,耳邊不斷傳來回響。


    “香客斯……”


    “船長……”


    聲音越來越近,他仿佛聽到了船長,聽到了耶穌布他們的聲音,他們每一個人都站在船上等他,等著他一起去征服迷霧中的那片海。


    幻想與現實開始重疊,過去與現在開始交相輝映,他的身體越發疲倦,乃至眼皮都有些下沉。


    “船長!”


    貝克曼開始大聲嘶吼了起來,怎麽會這樣?像香客斯那種男人怎麽會敗?怎麽會死?


    兩眼通紅,狀似瘋魔,手中的燧發槍不停的向外吞吐著火舌。


    嘭!嘭!嘭!


    渾圓的子彈打出一連串。


    “澤法,老東西,快給我讓開。”


    他朝著澤法怒吼著,整個人飛快的向著香客斯的方向疾奔而去,他得快一點,要是稍有點兒遲疑,他們紅發海賊團就完了。


    “哼。”


    澤法不屑的冷哼一聲,口中的雪茄砸吧砸吧大口的抽吸,一手粉碎機在空中揮動的抽出殘影,隻聽見叮叮叮一片金屬的交擊,貝克曼打出的一連串子彈都被他擋了下來。


    失去了分寸的狙擊手,這子彈還真好接。


    兩腿同樣緊繃,澤法一躍而起,身體一個閃瞬就擋在了貝克曼的身前。


    “想走,你有沒有問過老夫?”


    同樣的大吼,澤法渾身使力,霸氣上湧,粉碎機向著本·貝克曼的臉當頭一擊。


    貝克曼的臉猙獰著,他承認,他慌了,害怕了,甚至從未如此慌亂,如此害怕過。


    他是紅發海賊團的智囊,整個海賊團不該有人比他更沉穩,但他當不了自己心中的那根定海神針,那個位子是香客斯的,沒有香客斯,很多事情他一個人做不到。


    “混蛋!”


    嘴裏厲聲唾罵著,極不情願的停住了腳步,身體一個翻轉,向後一躍,躲過了澤法的直擊,右手燧發槍橫在胸前,兩眼一瞄,槍托一甩,兩顆子彈便直指澤法的雙眼。


    澤法也不惱,反而笑的很開心,敵人的攻擊越是淩厲,不也越是證明心中越是慌亂,香客斯越是不行嗎?


    他急了,他急了,這大海賊時代將在他們這代人手中終結。


    想到這,澤法的心情就越發好,拳頭就越發快,他就越想將貝克曼死死的按在這裏。


    “沒用的,紅發海賊團的小鬼,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都得留在這裏。”


    海風疾舞,把他身後的披風鼓動的呼呼作響,澤法伸手擋住子彈,再次向著比克曼衝了過去。


    ……


    “貝克曼?”


    香客斯終於有了點兒反應,嘴角盡是苦笑。


    貝克曼還沒撤嗎?


    “快走啊,貝克曼,你們不該在這裏和我陪葬。”


    一手重新握著刀,香客斯扭頭大吼道,這是他的戰鬥,他的歸宿,紅發海賊團不該為他的錯誤而繼續付出代價。


    貝克曼依舊猛衝著,他又何嚐不知道此時的香客斯不該救,但他做不到,船員和船怎麽能夠丟棄船長而獨自逃跑呢?


    香客斯沒有等到貝克曼的答話,回答他的是一把鋒利的長刀。


    嗖!


    空氣在長刀的割裂中發出碎響,刀是極快的,其間更是蘊藏著足以讓江河斷流的強大力量。


    鐺!


    兩刀在空中相交,龐大的力量讓他的右手顫抖,這是他從未有過的表現。


    “你變的越來越虛弱了,香客斯。”


    又是那張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臉龐,西斯一手握刀,巨力把香客斯的刀都抵壓在了他的胸前。


    眼神戲謔,其間有紅光與黑芒閃過,那是嗜血的光芒,他今天將為一位海上皇帝送葬。


    “威爾遜·西斯。”


    看著那張熟悉的讓人瘋狂的臉,香客斯突然發起了狂。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就算是死,我要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全身的潛力都香客斯的壓榨中迸發出來,鮮血上湧,所有的傷口近乎在同一刻同時滲出了血,他完全放棄了防守,開始向著西斯猛攻了起來。


    這是一場自殺式的襲擊,香客斯在那杆象征著勝負的天平上壓下了自己最後的砝碼,他的命,一位海上皇帝的命。


    “來吧,來吧,讓我看看你這具身體裏究竟還剩下多少力量,讓我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斬下我的人頭。”


    西斯同樣獰笑起來,直麵著香客斯,同樣揮刀迎了上去。


    為什麽要躲?為什麽要逃?


    論生命力與揮刀的氣量,集中了多個世界的他本就應該更強。


    一時之間,兩人所有的力量與意誌都在向著刀上匯集,耳邊有空氣在炸響。


    哢嚓!


    又是數次交擊,突然之間,香客斯的刀上多了幾道裂痕。


    香客斯一臉的苦笑,他心不甘啊,殺不了西斯,沒想到和他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碎裂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就連黑泥都爬上了他的小腿。


    轟!


    終於,兩把刀在空中分出了勝負,一把依舊清亮,一把在空中裂成了碎片。


    鮮血如潑墨般灑滿了整個天空,香客斯向著後方栽倒了下去。


    “結束了,香客斯。”


    收刀回鞘,西斯走到香客斯跟前,居高臨下,冷冷的說道。


    “不,還沒有結束。”


    躺在海麵上,香客斯緊盯著西斯,整個人如瘋了般大吼起來。


    “沒有這麽容易結束,就和d之意誌不會結束一樣,我的意誌也不會這樣輕易的結束,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會有人會繼承我的意誌,為我報仇,推翻世界政府的統治,在廢墟上重建新世界,等著吧,這一天不會太久。”


    “新世界?你說誰?草帽小子嗎?”


    西斯不屑的高聲笑了起來。


    “不要把我們的世界看成那種簡單玩意兒,把一個世界的未來寄托在一個人手中,那是無比愚蠢的行為,他什麽都改變不了,我們的世界,我們的未來,從來都握在我們自己手中,話說完了,給我安心上路吧!”


    說著,一把暗色的矛被西斯丟了下去,直插香客斯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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