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才看到他上那襤褸的衣服,是一種古老款式的人礦工防護服,現在早就不會有人穿了。而我唯一一次見到,就是在秘密基地的山洞裏,那些礦工們留下的物品架上!


    那個陌生人扭著頭看著我,徒勞地試圖接觸我,卻一次次穿過了空氣抓空。


    從他的手指唯一一次接觸到我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被染成了深湛的古舊色,還有越來越昏黃的趨勢,像是一張加速老化的照片,上麵的像素點被重重暈染後逐漸發白,即將消失在世上。


    但是我的眼中,卻看到他的眼睛無比明亮,帶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與我上完全相同的人彩色,明亮得像是原始黑白電視裏誤闖入的4k彩色影像!


    他的眼睛越明亮,他的影就越淡薄,隨著古舊的世界加速崩塌著。


    在最後的時刻,我終於靠著意誌力睜開了眼睛,重新控製了這個體!留在我視網膜上最後的影像,是那個陌生人不斷重複著的口型。


    “終結。”


    從我的嘴裏蹦出了這句話,那人終於露出了笑意,停止了重複的口型和掙紮的動作,欣慰地閉上了唯一明亮的眼睛。


    下一秒,那個古舊的世界,那個古怪的人,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


    我從噩夢裏醒了過來,心髒都停跳了好幾秒,然後才像一個人溺水的人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拘留室裏並不清新的空氣。


    我終於看到邊是熟悉的陳設,還是孤零零的一張和冰冷的鐵欄杆。


    隻有做過映內心最真實恐懼噩夢的人,才能體會我的感受。原本糟糕的現實,絕望的處境,破陋的環境都顯得可了起來。


    原本限製我自由的鐵欄杆,現在看上去都像是守護我安全的忠誠衛士。


    我從上坐了起來,從小窗看來,外麵已經是明月高懸的時分了。難道我從清早一覺睡到了晚上?


    更讓我在意的是,我噩夢裏出現的那個人。


    冷靜下來想了想,我不啞然失笑。


    果然曆史就是一個輪回的怪圈。


    在第一批登島的礦工時代,這樣的事不是已經發生過了嗎?


    當年在山腳下經營種植園的小胡克,因為安東尼奧的神秘慘死而背負罪名,被警長帶走審訊,看押在礦石鎮上的警局裏。


    就是在這個時期,小鎮上的怪事終於釀成了蔓延全島的重大災難,硬生生地打斷了礦石鎮的第一次繁榮。


    而幾十年後的我,也遭遇了同樣的問題。同樣的嫌疑巨大,同樣的百口莫辯,同樣的遭到關押。


    這個夢裏出現的人,會不會就是小胡克?


    如果鎮上的建築格局沒有太大變動的話,當年的他就是被關押在這裏吧?在那幾天裏,無能為力地聽著外麵傳來的訊息,聽到礦工們慌亂的流言,忍受著所有人的惡意猜測。


    是不是當年他心中的執念,化成了這一段殘缺的影像,和同病相憐的我產生了共鳴,才出現在了我的夢裏?


    我想起他最後的話語。


    “終結。”


    是終結什麽?


    我反複地念叨著這個詞,思考著他話語中的含義。


    是終結他的執念?終結小鎮的不幸?終結罪惡的蔓延?還是終結自己的生命?


    為什麽他會將終結而不是拯救作為信念。這個詞太過冰冷生硬了,仿佛一把刀插在我的口,讓我的血液沸騰著,躁動著,無法安歇。


    在終結的前麵,必定有個不為所知的前提。這個隱藏的危機,在幾十年前毀滅了這個小鎮,是不是並未結束?


    難道這個危機潛藏了幾十年,蟄伏到了風平浪靜的今,終於又要開始露出毒牙,展現出暗藏的殺意!


    一種跨越了時空的恐懼感,蔓延了我的全。我又何德何能,能夠將這一切終結?我所能掌握終結的,恐怕也隻有自己的生命吧。


    小鎮曆史上的故事忽然清晰地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如果按照當年的況進行,就在幾內,就會有更大的恐慌出現。人心惶惶的時代裏,那個詭異的殺人歌聲是否會在小鎮上空重新回?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腦海裏徘徊不去,幹擾著我的心神。


    不行,我要先冷靜下來。


    我既然已經知曉了當年的故事,也有著係統作為依靠,一定能夠實現逆轉。隻要我能找到這個事件的核心!


    事件的開端是哥茨遇害事件,那麽一切的源頭必然要從哥茨上找尋!


    再往上溯源,哥茨上最大的謎團,就是那個神秘的凶手!


    這也是即將導致小鎮恐慌,人人自危的直接原因!


    沒有人能會選擇在潛伏的威脅周圍酣睡,那麽選擇隻有兩個,麵對或者逃避。


    麵對的人,為了追尋真相可能會傷害更多的人。


    而逃避的人,本就是對平和小鎮的真實傷害。


    我想,哈裏斯將我關押起來,是打算先將嫌疑集中在我上,由我這個最可疑的吸引火力,給他製造出足夠的時間搜尋罪犯。從暗的方麵想,就算沒有找到凶手,人們的心中不也有了凶手了嗎?


    當年的小胡克,恐怕就是默默承擔這個黑鍋的角色。他選擇不做辯解,犧牲自己的名譽將事態暫時壓製。這恐怕也是老約克遜定下的緩兵之計。


    可惜後續發生的詭異事件更為劇烈,將他們的努力化為泡影,並且自己廢去了小胡克,這個去往馬德斯山的最後一道屏障,這條維持礦石鎮平衡的保險絲。


    居民心中會有凶手名單,而我心裏何嚐沒有懷疑對象。


    那個生活在馬德斯山半山瀉湖的神秘生物,絕對是最為可疑的凶手!


    但是為什麽哈裏斯要隱瞞這個消息,一口咬定那生物不會作案?


    哈裏斯知道的東西,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因此我破局的關鍵,已經不在哈裏斯這個固執的警長了。他的固執會導致他犯下和當年警長一樣的錯誤,放任事態發展到不可控製的地步。


    隻有我這個小胡克的替代者,能夠發掘真相。


    那麽問題來了……


    如果我要做兼職這一切,我要在最快速度定下計劃,逃出這裏。然後拋棄所有細枝末節的考慮,不去管居民的懷疑,不去管哈裏斯的計劃,不去管哥茨的秘密,直接搜索那個隱藏在湖裏的神秘生物。


    為了我心目中的風平浪靜的常,我必須賭一把。如果我賭輸了,事可能會惡化,也可能不會更糟,但是我絕對沒有在鎮上生活下去的資格了。


    可是隻有我賭贏了,鎮上的居民才有可能和平地生活下去。


    “要不要犧牲自己,救贖眾人?想不到也走上了這樣的道路。這難道是黑暗騎士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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