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美的小提琴,雲旨在這還是第一次見,從雪域或是別地來的門派更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樂器。


    墨離音頓時明白莉莉絲莎娜哪來的底氣了,與詩衫一樣,這把小提琴是她的伴生武器。不過樂師中出現這種情況比其他武師都要少,可見莉莉莎娜天賦異稟。


    “你們,誰要先來,”莉莉絲莎娜問道,“比二,你們贏其中任意一局,就算你們贏。”


    所謂的比二,指的是樂師之間的比賽,分為兩局,第一局比的是技術,第二局為寫譜,隻要是樂師自己十年內所創都有效。


    墨離音點點頭:“那就您先開始吧。”


    “囂張!”莉莉絲怒喝一聲。隻見一道火光朝墨離音的位置飛出。


    砰!


    一架古琴赫然垂立在墨離音身前,少年的手指拂過琴弦,“檸檬樹上檸檬果,參上。”


    所有人一驚,雲旨的頭上冒出珍珠大小的冷汗,想道,我墨神還是墨神,隻靠釋放武器就能壓製住對手的攻擊。


    莉莉絲的身體搖了搖,顯然是被震到了,但絲毫不見猶豫,轉身便拉出了一段曲調。曲音刺耳,完全就不是人聽的,很多人當場開始耳鳴,但坐在遠處位置上的付瑤琴和五長老因為距離原因,絲毫不受影響。


    莉莉絲莎娜的琴音對墨離音可以說是杯水車薪,隻見他右手輕撥幾根琴弦,使周圍飄起了無色的氣體卻改變了莉莉絲正曲的音調。等到琴音經過墨離音身旁時,攻擊已經消失了。準確的說,琴音在碰到無色漂浮物圍成的圈時,威力就已經被抵消了。


    “有意思。”莉莉絲莎娜發現攻擊絲毫無用,自己隻是在平白無故地消耗凝氣而已,咬牙切齒地罵道,“可惡!”一隻巨大的火鳥滑動著閃耀的羽翼從小提琴飛了出去。


    “哎呀,鳳凰係的血脈攻擊,五大神獸絕技之一,要是能發個朋友圈就好了,”雲旨咂咂嘴。沒想到,墨離音竟然逼著莉莉絲莎娜釋放了絕技。


    就在火鳥觸碰到墨離音周圍的圈的那一瞬間,雲旨意識到,這兩個三階武師完全就是打出了四階武師的技巧。


    “不對,她的琴聲怎麽會進入圈內,”詩衫的臉變成蒼白色。


    雲旨恍然大悟,“莉莉絲莎娜控製的不止一個凝氣法器器,還有另外一個,同時發動攻擊,是血脈武器,千古神器和血脈武器的對決啊!精彩。”


    “幻彩之縱!”墨離音低嗬一聲,腳下忽然變紅,猩紅色的地毯裂開幾條縫,猶如野獸般將撲麵而來的火鳥撕碎。


    “這就是傳說中的幻彩之縱嗎?”雲旨喃喃自語道。幻彩之縱是墨七的絕技,可以吞噬所有比自身凝氣低的武師的絕技,屢試不爽。


    莉莉絲莎娜反應過來時,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火鳥早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琴弦,瞬間便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墨離音輕笑了一聲,看著莉莉絲火紅火紅的瞳子道,“你輸了。”


    少女的手肘動了動,目光撲朔迷離地望著墨離音,忽然,一個聲音在門邊打斷了她。


    “焉公主,你害得老子好苦啊,從下水溝找到凝氣殿,鬼知道你跑哪去了?”眾人回頭,看到一個十六左右的少年倚在門框旁。


    “是你?”莉莉絲眼中的怒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是秦護衛哈哈哈,這幾天怎麽沒看見你啊?”


    “公主殿下,請不要叫我秦護衛,我好歹也是個二門的副門主,”公管局規定,讓秦瀝樹去保護焱國的隊伍,可他沒想到,這個焱國公主事那麽多,還愛亂跑,他一不留神就不見人影了。秦瀝樹走到墨離音麵前,“我問你,花蕪郎君呢?”


    墨離音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請問你是何人?有事嗎?”


    “公管局二局副局長秦淮,字瀝樹”秦瀝樹撇了一眼墨離音,“我來找花蕪那小子。花蕪!你人呢?”


    他的聲音足以震撼整個殿堂,更何況墨離音還站在他對麵,覺得自己快要聾了,“你不是來找莉莉絲莎娜的嗎?”


    “你聾了嗎?”秦瀝樹問道。


    付瑤琴朝著雲旨搖搖頭,甩手把秦瀝樹這個爛攤子送給了墨離音。


    “花蕪是誰啊?”墨離音問道,眼神中絲毫沒有秦瀝川的那種殺氣,聲音卻深入冰川,不動聲色地回視著他。


    “哈?花思藏啊,”秦瀝樹答道,“就是你們那個過世隊長的師兄。”


    “無冥巷的隊長現在是我,”墨離音臉色微變。


    雲旨搖了搖頭,怎麽在這碰到了秦瀝樹。


    “瀝樹啊,”五長老裝模做樣地問道,“老夫讓你查的關於樂幻森林的那個案子怎麽樣了?”公管局如今處處與凝氣殿作對,但凝氣殿卻還要遵守規矩,一旦有人犯事或是有異樣,就必須讓公管局來檢查的規矩。


    “還能怎麽樣,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們凝氣殿自己演出來的鬧劇?”秦瀝樹一字一頓地問道。說完便望著墨離音桌子上的那盞茶杯,眼神在騰騰升起的熱氣消散在空中變得渙散。


    三個月前,公管局二局停屍房。


    “副門長,”為首的人員欠身行禮道。


    秦瀝樹帶著口罩和羊腸手套,掀起了蓋在凶手傑作上的白布。死者麵部蒼白,雙目禁閉,嘴角上慘留著一絲陶醉且詭異的笑容,“死因是什麽?”


    “未定。”


    “嘖。”秦瀝樹暗罵一聲,翻開了死者的眼皮,一會兒又扒開死者的衣服仔細查看,把圍觀的幾個人嚇得腿哆嗦。兩分鍾後,秦瀝川開口道,“記著點,屍體並無外傷和中毒跡象,顯然排除了凝氣攻擊,但並不能排除暴力性死亡。死因暫定為悶死。不過可疑的是,凶手沒有留下一絲線索,而且窒息前期的半分鍾,受害人竟然沒有一絲掙紮的跡象,以受害人的凝氣等級是不可能的,就仿佛......”秦瀝川頓了頓,“時間曾被靜止了。”


    隻剩筆發出的沙沙聲,一如既往的沉默,“鉗子呢?老子要把他的玫瑰齒拔了。”


    對麵一陣緘默。


    “話說這不是仵作的事嗎?他們人呢?”秦瀝樹反問道。


    “不不是......您也是知道的,五長老點頭,仵作才敢驗屍。”


    “老子管他是誰,沒有屍檢報告,怎麽獲得進一步發展,”秦瀝樹皺了皺那兩條唯我獨尊的劍眉。


    “秦副,三思啊,”圍在旁邊的人員攔住秦瀝樹。


    於是,秦瀝樹最後也沒能如願把牙拔下來。


    “不是無冥巷做的嗎?”五長老擠出一副笑臉。


    “我說,無冥巷裏頭就那幾個鳥人,花蕪那小子就算過多少年也沒我厲害,不論是誰都做不到一招製敵,”秦瀝川咳了幾下,繼續說道,“倒是你,死活不讓仵作解剖,誰知道你是不是一肚子壞水,藏著掖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你......”五長老被當眾這樣反駁,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什麽你?你看看無冥巷裏頭這幾個豆芽菜,趙文悅不是被你們自己人盯著嗎?你又不讓仵作解剖,想著讓老子扒拉扒拉五官就找出凶手,你做夢呢,”秦瀝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厲害的武師嗎?


    “秦瀝樹,別以為你師父是王......”五長老此時已經顧不得儀態,開始指著秦瀝樹罵人。


    “來人,五長老身體不適,現已不適合參加百家壇,把他送回府吧,”付瑤琴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頭。凝氣殿的五長老鄙視公管局和少殿主,認為付瑤琴心智還未成熟,存心處處作對,但付瑤琴念在他是長輩,又沒對她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對他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沒想到,五長老今天這麽不給她麵子。


    “放開我!”五長老和他的怒吼聲逐漸消失在眾人眼前。


    “嘿,這個臭老頭,破案了也不誇誇我。既然花思藏不在,那我就隻能在武師大賽見他一麵咯,”秦瀝樹聳聳肩,雙手抱頭懶洋洋地走了出去。


    隨著百家壇的進行,藍天逐漸被陰霾籠罩。淩空城仿佛變成了困在煙籠裏的犧牲品。


    秦瀝樹走後,坐在椅子上的付瑤琴似乎鬆了口氣,不冷不熱地說道,“莉莉絲莎娜殿下,比賽還繼續嗎?”


    “嗯,”莉莉絲莎娜拖起裙子,優雅地點了點頭。


    “不用了,剩下一局就算你們贏了,”詩衫緩緩地將雙手插進口袋。


    “你們讓給我?”最先挑起口角的焱國人問道,“你真的覺得你們很厲害嗎!”


    “哇,”詩衫笑道,“都輸了一局還不嫌丟人,話這麽多。”


    “納......”莉莉絲剛要開口,被他止住了。


    “第二局我來,”納西索特勾起一抹笑容,“我不會輸。”


    “那可不一定,”雪絨洞的代表亱宮洛遊大步走向他,“這個世界上的因果可多了,沒人能保證料事如神,就比如......剛才那位小姐,胸有成竹跑來宣戰,最後還不是輸了。”


    “亱宮洛遊,”納西索特猶如一直猛獸,緊緊盯著亱宮洛遊。兩個敵國相交,往往都是一山不容二虎,“三天不害人,搞得一身筋骨疼是吧。”


    亱宮洛遊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氣質做了個“請”的手勢。


    “作曲時間為半小時,”站在最高位置上的付瑤琴眉開眼笑道,“來人,上筆和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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