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陸緣遠對範落道:“你老繃個臉幹嘛,人呀,就是要多笑笑,才顯精神。”


    “當你知道自己活不過兩天,我看你能笑出來不?”範落麵無表情說道。


    “如果是這樣,我肯定會多笑幾聲,因為我死後注定不會有好下場,還不如趁活著時多笑笑。”


    陸緣遠摩挲下巴,很認真地思考片刻並給出答案。


    範落對他這話不置可否。


    陸緣遠笑笑道:“你也別這麽灰心,要相信你自己啊,看我就對你很有信心,你可是背負大氣運的人啊,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範落無視這貨灌的精神雞湯。


    大氣運,他現在是有了,能看透怪道物品的關聯核心,可這有什麽用呢?


    難不成當發生怪道事件時給人指點迷津,及時製止怪道危害,賺點好感度,以期望別人能赦免自己?


    不說留給他的時間隻剩一天多了,都不知道能去哪裏找怪道事件,就是可以,範落都不會這樣做,與其卑躬屈膝,還不如在最後時刻年少輕狂一把。


    陸緣遠說道:“距離下一輪賭鬥開始還有些時間,我先去辦件事,這個包廂裏隨你折騰,你也可以把玩一下從趙聲聲那裏拿到的那件怪道物品。”


    範落拿出黑色手套:“你就那麽放心讓我拿著?這件怪道物品可是有殺傷力的,不怕我突然對你出手?”


    他是越來越看不透陸緣遠這個人,在威脅自己的同時,又在給予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與幫助。


    究竟是陸緣遠太自信?還是他真的沒有惡意?


    “放心,當然放心。”


    陸緣遠頓了頓,然後說道:“這隻手套沒你想象的厲害,首先,它是依靠吸收惡意來釋放衝擊的一件怪道物品,其衝擊威力是與個人惡意掛鉤的,可即使是趙聲聲那種有個極惡的第二人格,最大威力也就跟一支槍差不多。


    研究院對這隻手套的潛力做過評估實驗,他們製造了一批人格分裂患者,最終分裂人格最多的才是二十四個人格,即使加以幹預,也隻能保證其中一半人格是惡麵人格,其中牽扯到什麽善惡平衡理論的我也不太懂,然後讓這裏麵惡麵人格最多的人試驗了手套的威力,最強也不過一拳打穿50厘米的鐵板,最後那個實驗的人還因惡意的反噬一下子變成腦死亡了。”


    “人體實驗?就為了一件怪道物品?”範落臉色難看,他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瘋狂到這個地步。


    “是啊,研究院裏就是一群瘋子。”陸緣遠攤攤手:“可偏偏這群瘋子的研究是合法的,因為對這個時代來說,每一件怪道物品都可能有極大作用,而瘋子也是必要的,有時候他們的研究成果能拯救很多的人。”


    “回歸正題,因為人的限製,因為個人惡意很難突破一個上限,還有這隻手套也並不能積累惡意,隻是靠著發出衝擊時的一瞬間吸收的惡意來決定衝擊力,注定不能發揮太強的力量。


    此外,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因為吸收了惡意,會使人格偏向偉光正一麵。


    你可以試想一下,當你跟別人生死相爭時,眼看就要取得勝利,但是你的敵人向你跪地求饒,說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孩子嗷嗷待哺,你是否會有一絲動搖的念頭,可這隻手套會將你的動搖放大,本來你隻動搖一瞬,實際卻猶豫了五六秒,足夠敵人將你殺好幾次了。”


    陸緣遠離開包廂。


    範落低頭看著黑色手套,眉頭擰成一團:“你這麽廢的嗎?”


    這完全就是一隻惡意手套,越是凶惡的人才能釋放越強的衝擊。


    “唉,像我這樣三觀奇正,五觀也不錯,平時還樂於助人的新時代少年,大抵也就能表演一下空手劈磚頭這樣的‘絕活’了。”


    可惜這個包廂裏連塊磚頭都沒有,倒是有個沙包擺在角落,據說是那些觀看的人們看得爽了就拿沙包來練練,但很多時候這裏吊的是人肉沙包。


    也不知道由自己打出的威力能不能把沙包打飛。


    他意興闌珊地將惡意手套戴在左手,雖然不能徒手拆牆,但看看自己隔空打沙包也不錯,就當見識一下超凡力量,讓自己能有個盼頭吧。


    舉著左手仔細打量了會,惡意手套並非全黑的,上麵布有幾條細密的色彩線條,交集到掌心處的一圈白色,讓手套增加幾分顏值。


    “這樣看掌心的白點倒真有幾分像是開關了。”範落回想陸緣遠的話,“接下來是將個人的惡意在衝擊釋放時爆發以換取最大威力。”


    要說惡意的話,他自來到這個世界就很不爽,睜眼就被審問了兩天,不給睡覺還吃不飽,被陸緣遠莫名威脅,被當成流浪者、奴隸的歧視......


    種種事情都讓他火大的同時,範落學著趙聲聲一拳錘在左手掌心。


    隨後他將掌心對準那個沙包。


    很奇怪,在那一刻,範落心中陡然重了幾分,好像被壓上了什麽重物,難受得想要哭出來一樣。


    然後瞬間又渾身一輕,似是心中的負擔都被搬走了。


    很奇妙的感覺,正當範落沉浸在這種感覺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將他帶回現實。


    “我去!”


    眼前的沙包多了個拳頭大小的洞,裝在裏麵的沙子簌簌從洞口流出。


    最讓範落驚訝的是,不止是沙包被洞穿,連後麵三十厘米厚的牆壁也出現一個同樣大小的洞。


    範落視線來回在惡意手套跟坑洞轉換:“這...貌似跟陸緣遠說的不太一樣啊,不是說普通人最強隻能令手套發揮出一支槍的強度嗎?你怕不是用狙擊槍來衡量的!”


    他有些牙疼,這種情況......


    “難道我也患了人格分裂?很嚴重那種?”


    他不免產生這種懷疑。


    “不,應該不是。”範落仔細審視一遍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如果我真的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不可能沒人跟我提過性格的變化以及行為的違和。”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格的選擇性遺忘......


    他搖搖頭,隨後握緊拳頭堅定道:“真相隻有一個,這是我作為穿越者特有的福利之一。”


    相比於自我懷疑,範落當然選擇這種最不靠譜卻又最合理的理由。


    不論是從自我說服還是從情勢判斷上,現在都沒理由給自己搞出個鬧心的第二人格。


    不管怎麽說,能產生這麽強衝擊力的手套,會是範落在這個世界的一大保障。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被人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張牌。


    正當範落為難時,眼角一撇那洞口,卻發現自己藏不住了,因為剛才的衝擊不止是把這個包廂轟開了一個洞,連隔壁的包廂也被轟穿了,那裏有人透過洞口看了過來。


    打穿了兩堵牆加一個沙包,範落不由重新評估惡意手套的威力,比陸緣遠說的那個分裂出24個人格的實驗體也不差了。


    隻是在使用惡意手套打出這麽大威力的一擊後,他並沒有感到什麽不適,更沒有像那個實驗體一樣遭受惡意的反噬。


    果然,這就是穿越福利!範落更加確信這個猜測。


    “給我滾出來!”


    伴隨“嘭嘭嘭”的砸門聲,有人在門外叫囂。


    “麻煩上門了。”範落自語道。


    門外,一個侍者滿臉驚恐,但又不得不阻擋眼前幾人的行為。


    “季少爺,這裏是陸少的包廂,您真的不能進去。”


    “少拿陸緣遠壓我,他竟敢暗殺我,還有你們鬥獸場不是說不能帶武器進來嗎?他都把炮彈弄進來了,這事我還沒找你們要一個交代。”


    “再敢攔我,我連你一起砸。”為首一青年形象有些狼狽,隻見他麵帶怒容,完全不掩蓋一下囂張:“來人,給我砸!”


    失了智的感覺。


    “少爺,他可是有武器,我怕......”這時有個保鏢還是有理智的。


    “怕什麽,他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動手?”


    雖然這樣說,季少爺還是躲遠了:“繼續給我砸。”


    在幾個彪形大漢的壓力下,侍者無奈敗退,心想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


    砸門聲響持續了很久,範落嚴陣以待了許久,仍是沒見他們破門而入,不由感歎:這屆的壞蛋不大聰明的亞子。


    “季少爺,砸不開啊。”他們之前也沒來鬥獸場鬧過事,天知道這裏的門質量這麽剛。


    “廢物。”季少爺麵色不善地朝著侍者道:“門卡呢?”


    侍者唯唯諾諾道:“季少爺,我真的沒有門卡,至尊包廂的門卡都是隻有我們老板才有啊。”


    季少爺一巴掌朝侍者扇過去,發泄無處安放的怒火:“那還不把姓薛的給我找來。”


    侍者被打也不敢有怨言,趕緊聯係老板去了。


    侍者前腳剛走,下一秒季少爺就見到門被打開了。


    範落站在門口,眼前是五個肌肉爆炸的漢子跟一個臉色鐵青的青年。


    終於見麵了,這個世界的紈絝子弟,桀驁的神色配上幾個隨身的保鏢,這才是標配嘛,對比起來總覺得陸緣遠缺了點什麽。


    見出來的是一個奴隸,季少爺甚至沒有說話的念頭,手指動動示意保鏢解決掉範落。


    保鏢們意會,如果是哪家的少爺,他們可能還會猶豫不敢動手,隻是一個奴隸的話,他們就毫無顧忌,一個個摩拳擦掌,獰笑著分配。


    “頭歸我。”


    “我負責卸他的手。”


    ......


    仿佛野獸在處理獵物,他們原來許是沒那麽變態,隻是變態的事幹多了,自然精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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