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爺回來了,帶著之前範落見過的薛老板,身後跟了一大群鬥獸場工作服的大漢,手持衝鋒槍支,各個滿臉橫肉,光是麵相就能嚇哭小孩,看樣子就知道是鬥獸場看場子的。


    當他們來到包廂前,卻是見到五具屍體橫陳在地上,屍體周圍被血水鋪滿。


    血液已經暴露在空氣中一些時間,稍稍呈現暗色。


    少許血腥的氣味隨空氣被人吸入,為首的薛老板不由皺了皺眉,而其餘看場子的大漢非但沒有露怯,反而有個別人似乎有些興奮?


    季少爺後怕地縮了縮脖子,隨後怒意滿溢:“姓薛的,你看看,陸緣遠直接對我下殺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也要留在這裏,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季少爺,不知你要什麽交代?”薛老板嘴角掛著冷笑,“你自己的人不好好呆在自己包廂,而是死在陸少的包廂前,到底是誰惹事一目了然。”


    “還不是因為你們鬥獸場有疏漏,讓陸緣遠帶了什麽武器進來,直接將我包廂都打穿了,我這才去找他算賬。”季少爺怒衝衝吼道。


    薛老板臉色一變,嚴肅警告道:“不可能,我們鬥獸場是嚴禁攜帶武器的,季少爺你不要無中生有。”


    “不相信的話你來看,那武器轟出來的洞都還在。”季少爺急道。


    薛老板一揚手拒絕道:“不必了,我們鬥獸場的包廂質量是絕對沒問題的,如果是能將包廂都轟出洞,那種武器體量不可能小,我可以給你看陸少他們入場時的監控,絕對是兩手空空。”


    就是季少爺說的都是真的,薛老板也不會承認,這無疑會影響鬥獸場的聲譽。


    “姓薛的,你什麽意思?”季少爺眼神陰翳下來,“你是鐵了心包庇陸緣遠了是嗎?”


    “季洪,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季家一個私生子罷了,也敢跟我叫囂?就是你們季家嫡係都不敢在我麵前放肆。”薛老板早就看這個季洪不順眼了,一口一個一個姓薛的,真當他好脾氣,“給我把他丟出去。”


    薛老板一揚手,就有人架起季洪往出口走了。


    “姓薛的,你為了一個陸家棄子得罪我,你會後悔的,我爸不會放過你的。”季少爺終於像個紈絝子弟一樣撂下狠話了。


    “老板,那季洪說得對,陸緣遠隻是一個陸家棄子,不說他三番四次到我們鬥獸場搗亂,這次更是讓一個奴隸在我們至尊包廂鬧事,這是直接踩在咱們鬥獸場的臉麵上啊,我們為什麽要因為他得罪季家?”一個馬仔在薛老板身邊問道。


    “愚蠢。”薛老板冷哼一聲:“陸緣遠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幾乎殺光了陸家三脈嫡係,這件事一度讓四大古世家的陸家成為所有人的笑談,他也因此成為陸家棄子。


    但他幹出這種事,你以為他憑什麽還能活著,並且能在這望塔城掌權,活得滋潤?這其中能沒有一點貓膩嗎?


    至於季家那種小世家,我還沒放在眼裏。”


    “那......”馬仔還想打聽。


    卻被薛老板喝止:“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


    “是是。”馬仔急忙應道。


    “怎麽死的?”薛老板看一眼那些屍體,問道。


    有人檢查後回道:“四個人被一支鋼筆刺穿頸動脈和心髒,殺人者應該是第一次殺人,害怕人沒死透,在兩個要害都動手了,還有一人,胸口遭到極大力量撞擊,骨頭和心髒都碎了。”


    “武器?”薛老板沉吟道。


    手下人說道:“不,應該是很純粹的力量。”


    薛老板點點頭:“怪道物品。”


    “可能性很大。”


    “唔......不過,我們也確實該要一個說法,既然動手的是那個奴隸,那不妨......”薛老板一握拳,然後鬆開,“把這裏清理一下,我去見見陸少爺。”


    ......


    而陸緣遠比季洪等人回來得早。


    範落坐在沙發上,微微有些失神,此刻他臉跟衣服上都沾了血跡,那是刺破頸動脈時噴出來的。


    陸緣遠笑意盈盈看著範落:“怎麽?第一次殺人?什麽感覺?”


    範落唇瓣稍稍失了血色,在輕微抖動,聽到陸緣遠的聲音,他定了定神:“能處理嗎?”


    陸緣遠怔了一下,說道:“小事。”


    “倒是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心理醫生谘詢一下,當初我第一次殺人,可是請了一個院的醫生檢查。”他給範落倒了一杯葡萄酒,酒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鮮紅,“來,喝點,如果現在沒事了,我建議你細細品味一下那時的感受,這會讓你下一次做這種事的時候有所長進。”


    範落接過酒喝了一口,勉強笑道:“那醫院的醫生醫術可不乍地啊,不但沒把你病治好,還讓你這個神經病到處跑。”


    這時,薛老板的聲音通過對講通訊響起:“陸少爺,有個事想跟您商量,你這時候方便嗎?”


    “進來吧,我就懶得開門了,我知道你有門卡。”陸緣遠回道。


    “找上門了?”範落皺著眉頭道。


    “沒事,我處理就行。”陸緣遠很是隨意道,“你該調整一下心態,現在的你整一個驚弓之鳥似的,稍有點動靜反應就很大。”


    範落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不太穩,剛殺了四個人,對於第一個死的保鏢卻是沒什麽實感,那血滋地噴出,腥了一臉,仿佛看世界都是猩紅的了,更別說陸緣遠還特意遞給他一杯紅酒,讓他回味那時候的狀態。


    不過,他確實需要盡快適應這樣的狀態。


    嘀,門開了。


    薛老板進來後卻是見到那個帶著血汙的少年正與陸緣遠碰杯相飲,這關係貌似不一般啊。


    陸緣遠抽空招呼了一句:“薛老板,有何貴幹啊。”


    薛老板:......


    突然好像就沒啥事了。


    “哈哈,沒事沒事,我是來通知陸少一聲,賭鬥即將開始了,看您有沒有興趣壓點。”


    薛老板這時的態度與在門外跟季洪說話時那是明顯不一樣。


    “噢?我還以為薛老板是為了門外那幾具屍體來找麻煩的。”陸緣遠挑了挑眉道。


    薛老板說道:“哪能啊,他們竟然上門挑釁陸少,就是死有餘辜。”


    “薛老板是個明白人。”陸緣遠微眯眼睛,“你應該清楚,我從來不賭。”


    “陸少潔身自好,令人佩服。”薛老板奉承了一句,“但是小賭怡情,陸少可以稍微下點賭注。”


    陸緣遠略顯玩味笑道:“原來薛老板是看上了我身上的某樣賭注啊,說來聽聽。”


    “我也不賣關子了。”薛老板搓手笑道,“聽聞今天淩晨陸少爺解決了一起怪道事件,並成功收容其關聯核心,我想問問陸少爺,有沒有興趣壓一把,不論陸少壓輸壓贏,我們都會補上等同價值的賭注,肯定不會讓您吃虧的?”


    收容怪道關聯核心?


    一旁的範落聽到這些字眼,卻是強提精神起來,認真傾聽。


    “薛老板好大的氣魄,一個c級的怪道關聯核心,竟然是小賭注?”陸緣遠調侃道,“這樣的小賭注,我想向薛老板購買個十樣八樣,可以嗎?”


    “咳咳......陸少說笑了。”薛老板氣噎一下,“你也知道,我鬥獸場隻下賭注,不做交易。”


    陸緣遠道:“你們這傳承下來的規矩也該改一改了,交易就交易,偏偏還要以下注的方式完成,多此一舉。”


    隻下賭注,不做交易。範落也覺得這樣的規矩,有些奇怪。


    薛老板頗有底氣道:“祖宗規矩,不好更改。”


    “不過你是找錯人了。”陸緣遠搖搖頭,隨後向範落指了指,“淩晨的事是這位小朋友幫忙解決的,如果沒有他,我們今天醒來怕是已經找不到這座城了,也許都醒不來,直接被淹沒在白霧之中,所以我做主將這個怪道關聯核心送給他了,要交易要下注可以找他。”


    薛老板仔細打量一下這個帶著血汙的少年,好一會兒才對陸緣遠無語道:“陸少當真好氣魄,這樣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


    然後他又對範落笑道:“這位小兄弟,有沒有興趣下一把賭注?”


    見談話重心落在自己身上,範落沉吟片刻,問道:“收容怪道關聯核心,是什麽意思?”


    “就是將怪道的關聯核心限製收容的意思。”


    陸緣遠解釋道:“以你經曆的那起怪道事件為例,c102的運行規律,是先有草木枯枝類可燃物,再是關聯核心通過可燃物點燃起火點,最後將起火點劃定的範圍全部點燃。”


    “而在我們將其阻隔後,缺少了運行規律的一環,c102沒辦法繼續擴張,在阻隔內所有可燃物耗盡的情況下,c102引燃的火熄滅,它的關聯核心因為邏輯斷路,進入沉默狀態。”


    “我們輕易就從被燒焦的土地中心找到了它,就像一簇星火,看著漂亮,卻不知道它瘋狂的時候有多可怕。它隻是陷入待機狀態,一旦有滿足它關聯核心邏輯的條件補全,就又會熊熊燃起。”


    “之後我們用特殊裝置收容了c102關聯核心,這種裝置是解析自第四紀元的捕獲機器,那個輝煌時代隻不過是將怪道事件當作野獸、獵物一類,哪需要像我們這樣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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