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帝,一帝是景帝,另一帝是梁王!”


    “這是對梁王的報複嗎?”


    很多事情的信息都有滯後性,甚至是等到人死之後很久才調查清楚。


    張學舟見過景帝和梁王鬥生死,又將淮南王拉進了戰局。


    張學舟一度認為景帝和梁王屬於皇室內部操戈,但沒想到兩人配合時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這也無怪梁王想成為帝王,而景帝又要拉著梁王一起死。


    梁王在景帝離朝時擔任王朝之主,幾乎就是另一個帝王,如果景帝死去就能完美取代景帝,甚至隻需要景帝悄無聲息死去,梁王就是新一任的景帝。


    而景帝有大概率懼怕自己死後的一切都被梁王所取代,不斷在受創後慫恿梁王行運術、相術等凶險之事,也阻隔了對方恢複的可能,最終拉著梁王一起上路。


    結合了姚元廣提供的部分信息,諸多事情在張學舟腦海中不斷回轉。


    梁王好事沒撈著,壞事倒是一樁都沒落下,甚至波及到了梁王的繼承者。


    “帝王真乃猛虎也!”


    自身不擅長運術,但景帝養著擅長運術的淮南王做後手,哪怕與尊上惡鬥重傷後都有肅清諸多障礙的能耐。


    張學舟覺得景帝陵墓被人來來回回破壞得不冤。


    站在景帝的立場上,景帝沒有一件事是做錯的。


    但隻要站在其他人的立場上,景帝的反複無常和狠辣都讓人難於接受,哪怕最默契最放心的兄弟也沒例外。


    “如果梁王和景帝是兄弟都未能避免惡鬥,我又如何能避免與陛下交鋒!”


    如果將一切指望帝王的心性寬厚仁慈,那無疑是最大的傻子。


    張學舟沒有在大學進修基因學,但他初高中的基因知識同樣能判別不少事情。


    生物基因會深深銘刻在身體記憶中進行傳承,新帝身體中有一半的基因源於景帝,也必然承受景帝的重大影響,哪怕景帝死了也是如此。


    狗改不了吃屎,杜鵑鳥生來就會將其他小鳥推出鳥窩,基因的記憶在選擇時會告訴身體該如何去做。


    如果大漢朝的太後基因對新帝影響有限,新帝就會是另外一個翻版的景帝。


    而在對待臣子時,新帝的行為模式與景帝差別不會太大。


    哪怕新帝對待人再好,這種類型的帝王在下狠手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猶豫。


    姚元廣轉告的梁國消息對張學舟並無實際意義上的用處,但他借此進一步了解了景帝,也對新帝的品性有了一個評估的範疇。


    “合作愉快!”


    低聲的相互交流完畢,張學舟和姚元廣都感覺收獲了不少,但要說實際作用似乎又沒有。


    張學舟沒獲得實際的好處,姚元廣也依舊不知曉秘地主人相關,也不知道該如何進入秘地中。


    兩人的信息屬於極度隱秘但又欠缺對個人產生作用。


    如果硬要說有好處,那也隻是兩人的心態更穩了一些。


    張學舟有心中的評估,而姚元廣則是確定了秘地中有大鼎,知曉這條追查的線索可行。


    他極為頭疼和張學舟擊了一掌,不免也想起張學舟提及淮南王府禁錮的那一百餘顆‘人藥’。


    這是一個不好幹的活,人不是貨物,哪怕姚元廣弄到手也要能安全送出去。


    但相比和聖地之主的衝突,對付淮南王似乎又沒那麽難。


    而且百餘個‘人藥’在手,張學舟最少要回答他一百個問題,這足夠姚元廣將張學舟祖宗三代都問一遍了。


    姚元廣對這個任務還是很滿意,覺得自己一旦完成了,張學舟以後怎麽蹦躂都蹦躂不出花招。


    “那就下次見了!”


    抓了餐桌上一個半斤重的驢蹄子,姚元廣告辭得幹脆利索,甚至還替張學舟等人拉上了房門。


    “這位老相師來曆似乎不凡?”


    見到姚元廣走人,公孫弘才低聲發問。


    “來曆不凡豈不是更好”張學舟笑道:“越是來曆不凡的人對您相術才會越準確啊!”


    “哈……哈哈哈!”


    公孫弘尷尬一笑。


    他本想在張學舟這兒打探一些相關消息,但張學舟這句話回得公孫弘滿臉微紅。


    隻要想起姚元廣提及‘青龍之相’‘登入廟堂’‘封侯拜相’,公孫弘的心中就有止不住的喜悅。


    他有幾分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感覺,隻覺青春期的衝動一下恢複到了身上。


    不過這終究不是什麽見光之事,如果一切成功後的事情自然是好說,但還不曾登入廟堂上,公孫弘此時也隻得委婉提醒張學舟不要四處亂傳消息,免得他到時候羞於做人。


    “您放心,我肯定不會亂傳”張學舟保證道:“我以後還指望著您回長安城提點我呢!”


    “好說,好說!”


    公孫弘連連應下。


    張學舟這話倒不是專門的恭維話,而是張學舟初入長安城朝廷,沒個十年八年不可能提升到重要位置。


    而隻要董仲舒支持,背後有儒家支撐的公孫弘進入朝廷中就會擁有一定權勢,而立功後提拔的速度也會遠超一般官員。


    雖說公孫弘會後入長安城,但他的官大概率會比張學舟高,也會較之對方升遷更快。


    張學舟說讓他提點還真不是客套恭維,而是大概率會出現這種現實。


    公孫弘被說得高興,一時也不再尋思張學舟和姚元廣的嘀嘀咕咕。


    從今天起,他就是一個有自信的人。


    隻要他能熬到入住長安城,所擁有的一切不會比申培公差多少。


    心中如同春暖花開,公孫弘的感覺好極了。


    “我應該沒那麽快回長安城,這幾年隻能閑賦在家”公孫弘思索後道:“湊巧我對東海較為熟悉,如果你朝廷假得空,我到時能帶去你東海轉一轉,海島上尋一些上等沉香木不會很難,若我們能找到墨家學派的機關城,那更是一樁大機緣之事!”


    “出海?”


    “對,你跟著我不用擔心落水等問題,我水性還算不錯!”


    沉香木是公孫弘推薦張學舟購置製作龍涎香的材料,而張學舟隻覺隱隱中在以往聽過墨家機關城的事情。


    等到想起和董仲舒、晉昌等人為了去淮南王府敬獻甲等術尋求進入文英閣,張學舟才記起董仲舒曾經提及過墨家機關城的事情。


    張學舟心中有些小琢磨,公孫弘看著張學舟也有琢磨。


    如果沒有需求,公孫弘並不會帶一個累贅跑東海。


    但見識過張學舟和龍王們的友好相處,張學舟這種累贅就顯得重要起來。


    哪怕張學舟幫不上忙,放著當一個吉祥物也會較之很多人的作用要強。


    如果說海域中對某某處是否熟悉,那肯定不會是人類,而是遨遊於海中的水族,而人類和水族的關係並不算好。


    一道較為可靠的橋梁也凸顯重要,即便張學舟並不能因此而獲得相關消息,至少也有可能防範水族帶來的風險,尤其是涉及到高級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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