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姐姐有一個請求……”


    “別做夢了,死也不可能答應的。”


    “你還沒聽我的請求好不好!?”


    “但是我已經猜到了你想說什麽。先不說對方的身份,就說你倒是想,人家可能願意嗎!?”


    貴族小組頓時惱怒了,說道:“為什麽不願意!?我又不是想要黑賢者本人,我就是想要一下那個黑賢者的演員啊!”


    貴族少爺大驚失色,說道:“你還妄想過本尊!?姐姐,你現在的野心很大啊。要是真的勾搭得上,我覺得就連父親或者母親都會很樂意的,總比嫁個一個平民演員來得樂意……但是你勾搭得上嗎!?”


    當姐姐的不想說話。


    舞台上,黑賢者和一眾法師一直戰鬥和奔波,教會意識到威脅的時候,法師的勢力已經發展得非常之大了。舞台就那麽大,用人數來表現勢力的增長肯定不可能,缺乏故事性,所以殷憐采用的是台詞的變化,用黑賢者這段時間裏決策內容的變化,來明示形勢的改變。因為法師們的態度轉變,竟然還在民眾之中收攏了一波好感,成功地拉攏了一些願意依附他們的人。


    這種策略的改變,雖然在施行上給法師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但是由於黑賢者的堅持和說服,法師們最終還是維持住了這樣的對人策略,雖然對於傷害法師學徒的人還是保持嚴酷的態度,卻願意一定程度上對願意維護和庇佑學徒的人表現出善意,甚至給於相應的庇護。


    成年的黑賢者唱道:


    【我們終要知曉/凡人並非我們的敵人/當聖城施以酷刑/懸以重賞/而我們東奔西走/無處隱藏/為了保護我們的孩子/我們隻能拚盡全力】


    【聖城越酷烈/我們卻要比他們更酷烈】


    【當時間過去/我們逐漸強大/聖城越發酷烈/我們卻要賞罰分明】


    【凡人並非我們的敵人/天賦者從他們之中誕生/他們會需要母親/他們會需要父親】


    【所以拉攏他們/不要放棄他們/親近他們/不要拒絕他們/哪怕假裝也好/為了我們自己的未來/為了未來的繼任者】


    法師們受到黑賢者的說服,在需要的情況下,果然慢慢接觸了一些魔法親善者。


    這個過程之中,不乏一些粗淺的間諜戰,爾虞我詐和偽裝投靠,殷憐和黑懷朱商量過來,都懶得在這上麵花費筆墨,所以都隻是用了短短的幾句台詞或唱詞點了一下題,就算把這篇章拉過去了。


    時間很快到了一百五十年之前。


    這是個關鍵的時間點。


    一百五十年前,賢者之都現在令人耳熟能詳的高階法師已經出現了好幾位,法師的力量也強大了許多,甚至因為聖城的影響力在這個過程之中此消彼長,已經不需要法師們再東躲西藏,法師們甚至也有了自己的根據地。


    奧格之前回憶起的那一次宴會就被安排在這個節點。


    這理所當然是不符合曆史的。


    其實奧格記憶中的聚會並不在這個時間段,那時候他們也還沒有來到賢者之都,甚至那場宴會也沒有當時賢者之都的高層參與,隻是一群年輕法師的戰爭。


    但是殷憐大約是覺得這段劇情很有趣,所以就毫不猶豫地把它寫進了戲劇之中。


    ……十分亂來啊,利安閣下。


    可是,看著那一幕,雖然與曆史不同,奧格卻仍舊心緒起伏蕩漾。


    就仿佛多年以來,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又開始猛然跳動了起來——砰砰砰,砰砰砰,像一個不曾經曆過風雪和血腥,激情,熱烈,憤怒的年輕人一樣,充滿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青春活力。奧格生生因為這樣的心跳把自己給驚嚇住了。


    不過法師本來就是一種非常懈怠於察言觀色的生物,所以同在包廂的同事似乎也沒有察覺他的異常。


    一百五十年——雖然時間不算十分精確,但是也確實十分接近了。對於人類來說,這是一段極為漫長的時間。馬蒂爾現在留存下來,最為年長的人就是已經活了三百多年的黑賢者了。如果一定要說,聖城的那位可能比他要更為年長一點,不過近年來也因為神力的衰退,而變得越發蒼老,此時更是多半已經去見了大地母親,所以黑賢者已經是到目前為止,整個大陸最年長的存在了。


    ……當然這個比較範圍要撇除殷憐就是。


    法師們至今還琢磨不清楚這位閣下的實際年齡,雖然按照她自己的話她就是普通人處於她這種外表時候的年紀,但是相比她那緩慢的生長速度,這種說辭非常不可信。


    不論如何,奧格自己其實也屬於年長的行列了。一百五十年前的時候,對於他來說也是像上輩子差不多了。那麽遙遠的時光,他其實已經忘掉了許多不重要的事情。雖然還凱嘉的許多事情,但她真正的音容笑貌,又或者是當年的具體情境,卻已經都忘記得差不多,隻剩下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就算有人告訴他,眼前舞台上出現的就是當年的場景,奧格也很難做出反駁。


    而且隨著這一幕在大腦中的印象加深,它確實在慢慢融入甚至覆蓋當年的記憶。


    卻聽凱嘉唱道:“這是一場勝利/應有一場宴會”


    有男聲回答道:“浪費你的魔力/這一切毫無意義”


    凱嘉卻歡快地回答道:“魔法之路悠久漫長/若無途中小憩/何來繼續前進的勇氣”


    有女法師出現,接過凱嘉手上的種子,說道:“我來幫你。”“我也來。”“我們一起。”


    然後一群女法師開始一起舞蹈。


    此時的布景還是冰天雪地,顯出異常的殘破。這場景並不美麗,反而帶著一股沉重,雪白的大地上,散落著層層的灰色,有些是枯樹枯枝,有些是破敗的屋宇,與其說是帶著戰爭的氣息,其實卻更像是帶了末日以後的廢土時代的氣息。


    當然,這裏的人不會理解什麽是末日,什麽是廢土時代。


    但這並不會影響他們感受這一幕的沉重,感受到廢土時代的陰鬱。


    所以當女法師們舞蹈著,把種子灑在土地上,然後使用木係魔法讓土地上出現一片又一片鮮綠的草地,一棵又一棵勁瘦卻蒼翠的樹苗,整個灰白的世界仿佛都在一瞬間被染上了色彩,那種美麗完全難以言喻。


    許多人都看呆了。


    觀眾多半隻是感歎一下,隻有少數心思特別細膩的,才會琢磨起這一幕帶來的震撼性——明明光就場景來說,並不比之前的春夏秋來得唯美和好看,但是莫名其妙地卻反而更加挑動他們的心神,更加讓人驚豔和觸動。


    之前的春夏秋布景其實已經極美,但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一幕冬景才真正震撼心靈。不過沒有經過小學六年中學三年高中三年閱讀理解拷問的馬蒂爾本地土著,確實很難說出這一景色的美感具體表現在哪裏就是了。


    倒是青金皇都的貴族稍微能夠領悟到一點端倪。


    這一幕真正的美,其實在於變化,在於生機。如果讓殷憐來解讀,就是來自於先前枯敗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展現出來的翻轉。由於魔法留影的特殊性,這些布景效果其實還缺少後期加成,不過相應地也會顯得特別真實。


    但這種真實還是經過精心設計了的,並不損害畫麵本身的美,反而另有一種特殊的美。


    現實本來就用有一種獨特的風韻。


    這一幕變化牽動人的心緒,比起前麵的特效,它的特殊之處就在於自帶故事的氣息,是一種有故事的,蘊含了情感的美。


    地球人都知道,藝術這種東西,真正的魅力其實往往都在內涵上,甚至現在綜藝節目做個吃的都講究故事性。而有故事感的畫麵,自然會讓人更有感觸。


    女法師們開始一邊籌備宴會,一邊歌唱:“這是一場勝利/應有一場宴會”


    “縱使前麵漫漫/飲下這一杯美酒/品嚐這一桌美食/我們又可以鼓起勇氣/浴血前進”


    “這個世界多麽黑暗啊/我還記得我小時候”


    另外的兩個女法師為她和聲:【我小時候/我小時候】


    “媽媽給我做甜甜的麵包/在每一次辛勤勞動之後我們會盡情歡笑/生活雖然貧困/但我們充滿了希望”


    “後來”


    【後來/後來】


    “我離開了她/離開了我的家/從此再沒人為我做甜甜的麵包”


    “媽媽說(媽媽說)/從此我就要/自己給自己/做甜甜的麵包/即使遠離了自己的家/也要記得/有人在把我思念”


    【啊/媽媽說/媽媽說】


    【那許多的媽媽說/再也聽不見】


    【可我會/可我會/深深地把它們記在心底】


    【那許多/媽媽說】


    “這是一場勝利/應有一場宴會/媽媽說/要善待自己/要變得幸福/才能讓深愛的人幸福”


    然後,她們高呼道:“來吧!讓我們開始宴會!”


    宴會上,氛圍非常熱鬧,許多主要人物都站在台上,唱了一段屬於自己的歌。歌曲的風格也大有不同,失去親友的人悼念死者,譴責聖城與戰爭,仇恨聖城的人謳歌勝利,展望未來和歌頌魔法,最後安達西也唱了一首,到落幕的時候,卻成了整個舞台的大合唱。


    直到第三幕落幕,很多觀眾都還沒反應過來。


    法師們也很驚訝:“竟然沒死人?”


    也有人慶幸:“……總算不死人了!”感動不已。


    黑賢者的精神力一向用得肆無忌憚,很快察覺了劇場內的氛圍,問道:“接下來沒有悲劇了?不死人了?”


    殷憐略一斟酌,說道:“接下來是賢者之都發展的故事……嘛,死得會比較少。”


    黑賢者:那不還是要死人嗎?台下的觀眾明顯太樂觀了,不夠了解殷憐的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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