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淩雲懷著極度不安的心情跟著醉春樓的夥計向頂層樓閣走去,怎麽說呢,就像大學第一次被學長帶去洗腳在房間等待技師敲門時的心境,期待中又夾雜著不安,不安中又有絲絲興奮,興奮中又有些緊張。


    一步,兩步,近了,透過窗戶,在燈火的映射下仿佛能看到水玲瓏曼妙的身影。


    “公子,小的不能再往上了,你到閣樓處,小青姑娘會帶你進去。”夥計突然說道,這頂層閣樓是不許男子靠近的。


    “好的,我自行前往,你下去吧,有勞了。”郭淩雲對夥計拱手道。


    郭淩雲整了整衣服,理了理發型,清了清嗓音,昂首向上走去。


    來到閣樓門前,正欲敲門,門卻自己打開了,從裏麵出來一人,是那為水玲瓏傳話的丫鬟,想必這就是小青了。


    “公子請進,玲瓏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說著便行了一禮,示意郭淩雲進屋。


    待郭淩雲進了屋,小青則帶上房門,離開了。


    映入郭淩雲眼前的是一扇畫著四季山水的屏風,隔斷了向內的視線。


    “公子請進來吧,不必拘謹。”裏屋傳來水玲瓏的聲音,如泉水、涓涓細流、讓有點口幹舌燥的郭淩雲心靜了不少。


    繞過屏風,隻見一著粉色長裙的女子端坐在房間另一頭,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身前擺放著一張古琴。


    女子纖細的手指撥動琴弦,所彈之音竟是郭淩雲剛剛在一樓大廳唱的那首《水調歌頭》。


    這美妙的旋律被古琴演繹出來,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一曲終了,琴音回蕩,兩人都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沒想到如此優美的詞曲竟是出自公子之手,讓玲瓏心生佩服。”女子站起身,緩步向茶幾走去。


    “經姑娘這一番彈奏,世人恐怕不得不稱讚此曲隻應天上有了。”郭淩雲訕訕一笑,嘖嘖稱奇道。


    “公子謬讚了,請坐。”水玲瓏笑麵如靨,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郭淩雲過去坐下。


    這一笑讓郭淩雲有些晃神,深吸一口氣,朝水玲瓏走去。


    待走近,郭淩雲才看清水玲瓏的樣子,一綹靚麗的秀發盤起,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秀挺的瑤鼻,玉腮微微泛紅,嬌豔欲滴的唇,潔白如雪的嬌靨晶瑩如玉,身體被束身的長裙勾勒地凹凸有致。


    難怪取名水玲瓏,似水清澈,玲瓏剔透,好一個妙人兒。


    她的美,不似李月如那般,仙姿綽約;也不像謝瑤那樣,英姿颯爽;而是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嫵媚,勾人心魄,如刮骨鋼刀。


    “公子?”看郭淩雲愣神,水玲瓏也不驚訝,這種目光她見得太多。


    郭淩雲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坐下。


    “公子莫非是有什麽心事?”水玲瓏一邊沏茶,一邊問道。


    “沒有,隻是見到姑娘,想起了一首詩。”郭淩雲撓了撓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哪首詩呀?說來聽聽?”水玲瓏倒是有點驚訝,感覺眼前的男子似乎和別人有所不同,見到她的男子率先想起的竟然是一首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首李白的《清平調·其一》傳聞是為楊玉環而寫,說的是這楊貴妃衣著的絢麗輕盈,容顏的嬌嫩可人。


    “嗬嗬,玲瓏可沒有楊貴妃那樣的福氣,也不想有楊貴妃那樣的結局。”水玲瓏笑了笑,給郭淩雲倒了一杯茶。


    郭淩雲早已口幹舌燥,一飲而下,滾燙的茶水直入咽喉,也讓郭淩雲清明了不少。


    “姑娘自謙了,若那唐玄宗見了你,恐怕這梨園也不會為楊玉環而設了。”郭淩雲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邊。


    “公子說笑了。”水玲瓏看著走到窗邊的郭淩雲,有點不解,眉眼處竟湧出一絲憂色。


    “啪!”窗門應聲而開,一輪明月當空,和煦的晚風迎麵而來,略帶絲絲涼意。


    “這麽美的月色實在是不應該被攔在窗外呀,玲瓏姑娘,你說呢?”郭淩雲回頭看向水玲瓏,莫名地反問道。


    “我們一同賞月吧,如此良辰美景,豈可辜負?”不等水玲瓏開口,郭淩雲搶先說道。


    “願與君共賞。”水玲瓏隻好起身,走到郭淩雲身邊。


    這醉春樓作為天心城最高的建築,放眼望去,整座城都盡收眼底。


    大街上依舊燈火通明,形形色色的路人穿梭在燈與光交織的網中,如天上繁星一般,但總有一角身處黑暗。


    兩人默不作聲,許久,郭淩雲突然笑了笑,問道:“玲瓏姑娘,你這茶水裏麵是下了藥?”


    他一進屋就感覺這水玲瓏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直到剛剛喝了那杯茶,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水玲瓏一臉驚愕,看向郭淩雲,解釋道:“這是醉春樓的傳統,每位奪魁的客人在與花魁共寢之前都需服下這合歡散,隻為,隻為能讓客人不留遺憾。”


    “你們醉春樓還真是不可多得的良心商家啊,童叟無欺。”郭淩雲聽著水玲瓏聲若蚊蠅般的回應,不由一陣無語,這什麽破傳統,合著是不相信老子的能力?


    隻見水玲瓏麵目緋紅,那抹紅色從臉頰一直延伸到雪白的脖頸,站在她身旁的郭淩雲都感覺到了水玲瓏身上傳來的火熱。


    臥槽,莫非是這水玲瓏剛剛喝的那杯茶裏麵也有那什麽合歡散?


    “嗯...“一聲嬌嗔從水玲瓏口中傳出,緊接著的則是一具妙曼的身體倒在了郭淩雲懷裏。


    滾燙的鼻息夾雜著一聲聲喘息撲打在郭淩雲臉上,也引起小腹一陣躁動。


    這尼瑪,難道我郭淩雲要失身於此?


    看著懷裏已經不省人事的水玲瓏,郭淩雲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若不是他身體強橫,有強大的內力抵抗,藥力恐怕也要發作了。


    這丫頭不一樣,她是半點武功都不會的,所以很快就淪陷了。


    “哎,臥槽,別動手啊,哎,你往哪兒摸呢,再摸我可不客氣啦啊。”看著小手亂動的水玲瓏,郭淩雲正色道,期盼著能夠喚醒她。


    丫的,再這樣下去,可真扛不住了,得想想辦法。


    郭淩雲把水玲瓏攔腰抱起,入手柔軟,嬌弱無骨。


    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水玲瓏,郭淩雲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老子十二正經還沒通,今晚鐵定把你給辦了。”郭淩雲氣得牙癢癢,狠狠道。


    索性不管那在床上翻騰的水玲瓏,郭淩雲盤腿坐在了一旁,打算靠內力來抑製還未發作的藥效。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此時的郭淩雲滿頭大汗,渾身緋紅,像是被開水躺了一般。


    沒想到這藥效這麽猛,郭淩雲心中暗道,他已經運功大半個時辰了,也不見這藥力有絲毫退散。


    更可惡的是,水玲瓏不知何時滾下床來,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讓郭淩雲好生難受。


    正當苦惱中,郭淩雲腦海中突然想到《三藏》中的那段經文,畢竟是佛門典籍,應該對這邪物有一定的克製作用。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郭淩雲回憶起經中所講,在心中默念:“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不知反反複複念了多少遍,這身體的異樣才慢慢有所消除,在郭淩雲一遍運功一遍誦經的過程中,體內的十二正經中的手三陽和足三陽經竟然有了一絲鬆動。


    這著實令郭淩雲喜出望外,沒想到這段經文還有這等奇效。


    漸漸地,郭淩雲體內的藥力已經完全被消除了,而自身也再次進入了那神奇的無我之境。


    倘若彭豪在場,一定會驚掉大牙,這無我之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簡單了,想進就進?


    還真不是,常人想進入無我之境難之有難,況且隻是打通了奇經八脈的情況之下,就更難了。


    所謂無我之境說白了就是忘我,忘記自己的存在,使肉身和靈魂融入到這一方天地之中,達到煉氣入體的最高境界——心絕萬慮,頂有懸暈。


    而郭淩雲不同,身懷天龍之體,本就在修煉一途沒什麽瓶頸,再加上這次是想通過《三藏》經文壓製體內的藥效,兩者相抗,在郭淩雲體內引起十二正經共鳴,因此才能進入這玄妙之際的無我之境。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許是受到了郭淩雲的影響,水玲瓏也不再鬧騰,睡倒在了郭淩雲懷裏。


    而郭淩雲則在衝擊手足三陽經五次失敗之後便放棄了掙紮,索性對奇經八脈開始了錘煉,雖然痛苦難當,但收益頗豐,內力修為再上一層台階,已臻煉脈境界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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