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花界,百花聖殿。


    “什麽?!情花劫?”棠昳大驚失色。


    “師父。”


    “怪不得,為師能感覺到你體內的靈力逐漸消散,原來就是因為情花劫。”


    “師父,我……”欲言又止。


    “情花劫……是什麽?”旻憂不解。


    “情花劫,乃是沾染情花而被情花下的情劫,亦是魔界的禁忌,唯有中情之人,沾染情花才會如此。”棠昳歎息。


    “師父,你對魔界了解得挺透徹的嘛。”莞爾一笑。


    “對啊,對啊。”棠昳和旻憂紛紛表示讚同。


    “情花劫,會時不時發作,情花印痕逐漸擴散,不久的將來,粟晚……便會遍身情花而亡。”心裏五味雜陳。


    “什麽?!”一聽此話,荼爍他們倆紛紛大驚失色,瞠目結舌。


    “我師父說得不錯,不久之後,我便會遍身情花而亡。”


    “那有沒有解藥啊?”他們倆紛紛感到難以置信。


    “情花劫無藥可解。”衝他們莞爾一笑。


    “無藥……可解。”他們仨一聽此言,心裏五味雜陳。“粟晚……”


    “我沒事。隻是想到,要離開了。我還真有點兒舍不得你們。”哽咽,欲哭無淚。


    “粟晚……”他們仨紛紛擁上來摟抱著粟晚。


    “這麽大的事,也應該讓我們知道知道啊。”雲深和桑棘聞聲而來。


    “這麽說,你們有辦法了?”棠昳不敢置信。


    “雖然我們暫時沒有辦法,但是,我們會一起去找情花劫的解藥,來救你的。”他們倆麵麵相覷。


    “我打算走了。”環看一周。“我想四處走走。告辭了,桑棘,雲深,師父,荼爍長老和旻憂長老。”


    “去哪?粟兒,我陪著你一起吧?”


    “不必了。”莞爾一笑。“我身染情花劫之事,還請不要告訴我姐姐。我怕他……”欲言又止。“總之,求你們幫忙瞞著我姐姐。”


    他們聽後,麵麵相覷,最終答應了。


    “謝謝。”莞爾一笑。“此生幸得遇見你們。”轉身離去。


    他們目不轉睛地目視著粟晚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藍湖。


    月攬芳華,在這孤寂的竹林之中,束束流螢,散作滿河星。


    “月攬芳華,滿河星。”她環看四周。“藍湖還是依舊如此,好景虛設。可,過不了多久。姐姐,我好想你。”她從衣兜裏拿出一幅卷畫,往上一拋,那卷畫升上藍湖中央的半空之中,緩緩打開,散發出一道冰藍之光。


    畫卷中是粟晚穿著一件藍羽黛粉羽裳嫁衣站在聖月界的聖月殿,她的裏層是一件紫色曇絲綢的衣衫,還有一個是上官冰月,他穿著一件與之相配的婚服,粟晚和冰月手牽著手……


    “曇絲…羽裳嫁衣……”淚眼朦朧。“聖月界的……不,是姐姐的曇絲羽裳嫁衣,好好看。”泣不成聲。


    忽而,一道冰藍之光灑下來,照在她的身上,那件曇絲羽裳嫁衣漸漸穿在她身上,她左顧右盼,驚喜不已。


    她欣喜不已,俯下頭左看右看,喜悅地旋轉了幾圈,喜上眉梢。


    “曇絲羽裳嫁衣……今生有幸能穿一回……”


    忽而,半空中閃現身著與曇絲羽裳嫁衣相配婚服的上官冰月,他全身撒發出一道冰藍之光……


    桑棘匆匆趕來,見此情形,愣住了,他像一樁柱子般立在原地。曇絲…羽裳嫁衣?


    半空中那位上官冰月衝粟晚莞爾一笑,伸出他的手,溫潤如玉。


    “小晚,來,姐姐牽著你。”


    “姐姐……”她抬起頭目視著他,欣喜若狂,急忙一躍而起,牽他的手,依偎在他懷裏。可她沒有意識到,身下就是湖中……


    “粟兒,小心——”匆匆而去。


    “啊?”回眸,看了一眼桑棘。不料此時,上官冰月化為一束束星光點,她也因此墜入藍湖之中。


    “粟兒——”縱身一躍跳進藍湖中,將粟晚救了上來,把她摟在懷裏,順手收起畫卷。


    粟晚睜開眼,她俯下頭目視著自己身著的那件濕漉漉的黛粉的流仙裙,苦澀一笑。


    “原來……隻是幻象而已。”


    “粟兒,會有機會穿的,一定的。”抿緊嘴,笑靨。


    “桑棘,你怎麽來了?”


    “我怕你出事,所以……就一路跟著你。”尷尬一笑。


    “這裏是藍湖,是我跟我姐姐初遇之地。那時,他身著女兒身,很美的一個姐姐。然後……我就叫他一聲姐姐……”哽咽,泣不成聲。“隻因我喚他一聲姐姐,他便一直護著我……”


    “而我……而我……我以後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喚他姐姐了……”梨花帶雨。“我就連……連再見他一麵的勇氣都沒有……”


    “粟兒……別這麽想……”哽咽。“雲深他們已經去魔界…去魔界為你尋找解藥去了。一定會沒事的。”摟著粟晚。


    魔界,結界。


    雲深、荼爍和旻憂徑直走來,被侍衛攔住去路。


    “來者何人?所謂何事?”侍衛杵了一下手中的長矛。


    “羋花界荼爍長老是也。”


    “羋花界旻憂長老是也。”


    “九天應龍雲深。”


    “我們要找亓淵。”異口同聲,目視前方。


    “你們要找我們尊主幹什麽?”蹙蹙眉頭,沒好氣兒的。


    “那自然是……算賬了!”展開雙手,張開左手,朔月劍閃現,他捏著朔月。


    一見此情形,那侍衛嚇得麵色蒼白,躡手躡腳。


    “你們究竟要幹嘛?我們尊主與你們可沒仇沒怨的。”


    “沒仇?可不是沒仇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侍衛。“那為什麽每次我們粟晚跟他一起,就出了事?”


    “就是,你以為我們羋花界好欺負是不是?”拿出搖藤漣,緊緊握在手中。


    “朔…朔月劍…還……還有搖藤漣!!”失驚。


    “還算識貨。”把玩兒著他手中的朔月劍,麵無表情。“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放我們進去,要麽我們自己進去!”


    “你們忘恩負義……這些年來,我們尊主為那天仙做了多少事,受盡了多少苦,你們非但不心生感激之情,還,要來我們魔界……”


    “如果不是他妹妹,你們魔界公主屢次三番找我們粟晚的麻煩,我們粟晚也不會如此多災多難!我們羋花界一而再再而三忍讓,想不到她竟然變本加厲,利用我們粟晚不知情花之事,讓她染上了情花,試問,這難道不是你們魔界幹的好事嘛?”


    “……”啞口無言。


    “爍兒,你跟他廢話這麽多幹什麽?直接殺進去豈不快哉?”徑直走過去。


    荼爍捏著朔月,快步上前,與他並排走。


    “你們不可以……不可以……”還未等他說完,一道青色爍光橫掃而來,他躲閃不及,被擊中胸腹,當場化為灰燼。


    “磨磨唧唧的。真是。”把玩著手中的搖藤漣。


    “接下來……直接殺進去嗎?”雲深不解。


    “不然呢,等著他們一家人專門欺負我們羋花界的人嗎?”抽了兩下搖藤漣。


    “你不心疼粟晚,我們還心疼呢!我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就如親兄妹一般,我們一直拿她當我們親妹妹。”目視前方,執著朔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徑直往前走,可沒走幾步,他便停住了步伐,因為此時,忽然風卷飛沙,沙礫進他的眼裏,讓他睜不開眼。


    “羋花界還真是大手筆啊,如此興師動眾,要來屠我魔界,你問過本公主嗎?”聞聲,亓禕從天而降。


    “魔界公主。”冷哼一聲。“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三番五次欺負我們羋花界粟晚,我們粟晚能忍,可我們忍不了。”


    “誰叫她搶我冰月哥哥的,本來我跟冰月哥哥才應該青梅竹馬的,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她憑什麽憑空出現就能得到他全部的愛。”勃然大怒。


    “如果愛都能以先來後到來輪的話,那這愛,將毫無意義。”雲深咬牙切齒。


    “這話,隻是你們這些失敗者,用來安慰你們那顆愛而不得的心的一種方式而已。”冷哼一聲。“而本公主,喜歡一樣東西,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所以,這就是你屢次三番傷害我們粟晚的理由。”捏緊朔月。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麽樣?”


    “我們今天就來為我們粟晚討回公道。”用搖藤漣一抽而去,一道青色爍光隨之橫掃而去。


    “那就來吧。”拿出夭漣,一抽而去,擊退了搖藤漣,她也倒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


    他收回搖藤漣,撇了撇亓禕,然後將目光轉向荼爍,與他相視一笑,隨後沒好氣兒的冷哼一聲。


    “怎樣?還要不要阻攔我們了?”


    荼爍舉起朔月,欲朝亓禕刺去,她雙眼緊閉,有些膽怯。


    “都住手吧。”亓淵湊上來,左手握著朔月劍尖兒端,手上鮮血淋漓。“荼爍長老,旻憂長老,你們有什麽衝我來。”


    “哥,哥哥……”她抬起頭仰望著亓淵,泣不成聲,眼淚汪汪。


    “行了,你就不能給我少添點兒亂嗎?”一把甩開朔月。


    “亓淵……你手……不要緊吧?”雲深蹙蹙眉頭。


    “亓淵,你……沒事兒吧?”


    “亓淵……我……對不起……”


    “這點小傷,不礙事。”


    “亓淵,你慢點兒,我都跟不上了。”花雨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忽而看見亓淵的手在不停地流血。她便扯下她自己衣服上的一角,準備給亓淵包紮,卻被亓禕一把奪過。


    “讓我來。”給亓淵包紮。“哥哥……對不起……”


    “都說了,不礙事。”目視前方。“荼爍長老,旻憂長老,還有雲深,你們來我魔界所為何事?”


    “就是因為情花之事。”大皺眉頭。“具體怎麽回事,你們比我們更清楚。”


    “對不起,我亓淵……搗鼓半天,尋了我魔界所有書卷,都未能找到情花的解藥。”


    “那怎麽辦?晚兒過不了多久,就會……”哽咽。


    “對啊,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粟晚……”語塞了,不忍再說下去。


    “對啊,我們倆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幸得梓榣收養,才有了今日的我們。粟晚和我們是發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直拿她當我們親人一樣,梓榣已經離我們而去了,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也……”泣不成聲。


    “我也難過,當我看到她手腕上那朵情花之時,我心裏比你們都難過好幾倍,恨不得…恨不得那中情花的人是我。”轉身離去。“我去魔界花苑中看看,能不能利用情花煉出解藥來。”


    “沒用的,哥,你醒醒吧。”


    “等等我,亓淵。”跟上去。


    藤界,鳳梟陵。


    “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了恨我,不惜害你自己,你用這樣子的方式懲罰於我。”苦澀。


    “我就是想要讓你為你做的那些,為之後悔。”一笑。


    “我鏡辭……從未後悔過。”


    “你就是倔脾氣。”


    “兩位前輩……你們……”


    “鏡辭,在我臨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皺了皺眉。“你能不能別拿我當傻子一樣?”


    “鳳梟啊,你還記得,以前你受了重傷,快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嗎?”苦澀一笑。


    “我自然記得。莫非?”詫異。


    “而當時,我們藤界早已脫離了聖醫界,自立門戶,雖有棠昳庇護,但,平日裏我們兩界沒什麽交集。我看著你日漸消瘦,就跑去哀求棠昳,求他救你。”


    “所以,你就拿我當人偶,拿我試藥。讓我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我……當時隻有這種辦法……棠昳說,隻有這種辦法才能救你。我才這樣……”


    “比起像現在這樣不人不鬼苟且的活著,還不如讓我遭受重傷的摧殘而去。”


    “鳳梟,我當時也是憂心忡忡,我也是萬般無奈,你知道……作為一位半世醫者,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離我而去,我卻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半世醫者?”冰月有些不解。


    “半世醫者,就是……我曾經是聖醫界的族人,也幫棠昳配些藥物之類的,也從他那兒學到不少醫術這類的東西。所以,隻算半世醫者。”


    “這些事,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我竟誤會了你這麽多年,我一直以為,是你背信棄義。”一笑。“直到最後我才明白……不過,也不算晚。”


    鳳梟全身在一點一點地消散……


    “我灰飛煙滅後,便會化作風鈴樹。風鈴樹是用我的鮮血喂養的,隻有我死了,風鈴樹才會現身,才有鳳鈴果。鏡辭,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兄弟。不是親兄弟,勝似……”


    他全身灰飛煙滅,一顆晶瑩剔透的樹閃現,上麵結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圓狀果實。


    “鳳梟前輩……”欲哭無淚。


    “鳳梟,你要好好的。”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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