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此時正跟苗晴兒坐在一輛馬車上,從四湖城到玉龍雪山約有兩三千裏,如果騎馬的話,不過五六天的行程,但是苗晴兒不會騎馬,因此他隻好雇了一輛馬車往益州而去。


    “師傅,這套武功很厲害嗎?”苗晴兒歪著腦袋看著李固問道。


    李固自從收了苗晴兒當徒弟,便一直在想教給她什麽武功合適,但是自己擅長的武功都不適合苗晴兒練。玄天寶典殺意過於太盛,蝕日九劍又至陽至剛,更不適合她練。天人一劍,需要極高的內力才能催動,此時的苗晴兒連一點內力都沒有,便更沒法學這套劍法。九日純陽功也是一套至陽至剛的內功功法,也不適合苗晴兒練習。


    決意刀其實本來挺適合苗晴兒練的,但是因為呂清已經練過了,苗晴兒便打死也不願意練這套武功,這也讓呂清鬱悶了好些天。


    李固思來想去,最終終於找到了適合苗晴兒練的武功,這便是思過崖的另一套內功心法,九寒玄陰功。這套武功心法是思過崖能夠跟九日純陽功相比的內功心法,但是這套內功偏於陰柔,不適合男子修煉,而思過崖中有大多是男子,故此這套功法便一直沒有人練習。


    非思過崖之人,不得練思過崖的武功。而苗晴兒是李固的徒弟,便沒有這樣的限製,而且這套武功也非常適合苗晴兒練習。


    “當然,等你將這套武功練成了,師傅都不會是你的對手。”李固說道。


    “真的嗎?”苗晴兒驚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功秘籍。這本秘籍並非是九寒玄陰功的原本,而是李固手抄的半部九寒玄陰功。當時在他離開思過崖的時候,李寒意突然將他喊到房間裏,將這本九寒玄陰功遞給他,並讓他抄寫了半部。這九寒玄陰功在李固很小的時候就看過,但是因為不適合男人練習,看過也就罷了。但是李寒意突然讓李固抄寫九寒玄陰功,他卻感到很奇怪,因為他練的是九日純陽功,跟九寒玄陰功完全相衝。李固不知道李寒意為什麽要讓他抄寫這半部九寒玄陰功。


    “師傅,這九寒玄陰功,徒兒又不適合練,抄它幹什麽?”李固不解的問道。


    “天地武學之間,總要互相見證,才能有所突破。你修煉的乃是至剛至陽的內功,與這至陰至柔的內功相見證,你或者能夠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也說不定。”李寒意說道。


    “那師傅之前為什麽不讓我練呢?”李固疑惑的問道。


    “如果你的九日純陽功沒有練到第八層,便不要打九寒玄陰功的主意,否則肯定會走火入魔的。”李寒意看了一眼李固,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想你在練到九日純陽功第八層之後再讓你練這套內功,但是如今你遠走江湖,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突破到第八層,便提前告訴你。”


    “可為什麽隻有半本?”李固問道,


    “後半本,你隻有在將九日純陽功練到第九層,才能進一步練習,我想你一時半會也突破不到第九層,到時候再說吧。”李寒意說道。


    李固如今剛剛突破九日純陽功第八層也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原本並沒有將這門功夫放在心上,畢竟他的九日純陽功還沒有練到第九層,所謂貪多嚼不爛,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所以他幾乎將這套內功心法忘得一幹二淨。但是如今要教苗晴兒武功,便突然想起這套武功來。


    “當然。師傅怎麽會騙你呢?”李固看著苗晴兒說道。


    突然之間,馬鳴長嘶,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


    “老江,怎麽回事?”李固掀開簾子問道。


    “少爺,前麵有人在打架,擋住了道路,恐怕不好過去。”車夫說道。


    “有人打架?”苗晴兒聽到馬車夫的聲音,便也從馬車裏探了出來,向外麵四處張望。


    “師傅,你快看那個人!”苗晴兒突然喊道。


    李固順著苗晴兒指的方向去看,果然看到有五個人圍住一個人,正好將官道給擋住了,馬車根本過不去。李固看向這幾個人,卻從中發現一個熟人,正是那被圍在當中的那個人。


    赫然便是段思平。


    李固隨即跳下了馬車,卻來到幾人麵前高聲道:“各位俠士,在下有事要從這裏過,能否暫請讓個路。”


    六個人聽到李固的喊聲,便同時停了手,段思平看見李固,不禁麵上一喜。


    那五人都穿著黑白長袍,其中四人拿刀,隻有一人拿劍。那拿劍的卻像是個領頭的,他看見李固,便道:“我等棋局衛在此捉拿嫌犯,你們不要耽誤我等公幹,且去繞路而行。”


    李固聽到他的話,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個人是棋局之人,看來段思平不知道又偷了什麽了不得東西。這讓李固有些躊躇,畢竟這五個人是棋局衛,與他們作對並沒有必要,但是段思平看起來卻不是這五個人的對手,而且似乎他的輕功也沒有辦法幫助他躲開這五個人的追捕,否則的話段思平絕對不會與他們正麵衝突的。


    李固看了眼,又看了眼段思平,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很不湊巧,我隻能從這裏經過,而且還想將他帶走。”


    說完,李固便指了指段思平。


    那為首之人看了一眼李固,冷聲說道:“閣下的意思是要與棋局作對了?”


    “在下不敢,隻是不知我這位朋友到底犯了什麽法?”李固問道。


    “他劫了官糧!我等乃是奉了指揮使的命令捉拿他。”為首的這個人便是棋局千戶,名叫汪琅。十天前吳郡的用來救災的官糧突然之間不翼而飛,但是在勘察現場的時候卻發現門窗緊閉,根本沒有人闖入過的模樣。吳郡知府不敢隱瞞,急忙上奏朝廷。皇帝聞奏大怒,便著棋局衛嚴加查訪,務必將偷盜救災錢糧之人捉拿歸案。


    棋局指揮使來到吳郡,經過現場的查看以及分析,初步判斷這個人是一個輕功十分了得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慣偷。於是他們便將目標瞄準了段思平,因為江湖上最有名的盜賊便是段思平。段思平的輕功也十分高強,更是在江湖輕功榜排名第四位,而更重要的是段思平還曾經有過這樣的前科。


    五年前,在廬江郡發生了洪災,導致很多整個廬江地區發生了饑荒,而廬江知府因為沒有得到上封的命令,便將官倉緊閉,連一粒米也沒有發出來。段思平當時偶然經過廬江,看到其中的慘狀,餓殍遍野,實在是於心不忍,便將廬江官倉裏的官糧都給偷了出來,暗中分給流離失所的災民,並因此活了很多人。後來皇帝下旨開倉放糧,這一件事也便就不了了之。


    這次吳郡的官糧乃是為了運往雍州去的。雍州的天水郡正遭遇了一場百年不遇的旱災。據說整個天水郡都受了災,整個甘肅到處都能看到流離失所的災民,而且餓死在道路兩旁的流民更是數不勝數。天水郡的官倉裏的糧食早就已經空了,但是災民的數量卻是有增無減。天水郡知府將災情報告給朝廷,皇帝聽奏後十分震驚,便著內閣詳加處理。內閣大學士經過了好幾日的籌劃,決定從吳楚運糧支援雍州天水郡。這些年吳楚一直豐收,因此官倉中的糧食更是數不勝數。


    內閣下諭吳郡知府,準備將糧食運往天水郡救災。吳郡的官倉不但有糧食,其中還有官銀十萬餘兩。這些銀兩可以在天水郡就近購買糧食。


    但是十天前,吳郡知府安排的官差準備押運這批救災的糧食和銀兩去天水郡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官倉當中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他們發現官倉中竟然連一粒米都沒有,連官銀都不翼而飛。


    吳郡知府見狀大驚,便將這件事報告給了朝廷。朝廷便下達了命令給棋局衛,讓他們務要限期拿獲。


    於是汪琅便在指揮使的命令下開始了追捕盜賊的旅程,而湊巧的是段思平剛好出現在吳郡,於是汪琅便一路追蹤段思平來到這裏。


    棋局衛有特殊的跟蹤技巧,雖然段思平好幾次將他們拋在身後,但是沒過多久,汪琅便又追上了段思平。如此及往返十數次,段思平也是煩不勝煩,他對自己的輕功向來十分的自信,淩波微步可說是江湖上最高明的輕功。自從他行走江湖以來,還從來沒有人將他逼到這個份上。他一連逃了十幾天,卻始終沒有辦法完全將棋局衛甩掉。


    最後段思平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便在這個官道上與他們鬥了起來,沒想到他在這裏竟然遇到了李固。


    其實吳郡的官糧並不是他偷的,他先是到的天水郡,然後在那裏看到了遭受旱災之後人們的慘狀。餓殍遍野,流民遍地,隨處都可以看見剛剛死去的流民的屍體。段思平實在是有些不忍心,便偷了很多富戶家的錢財來救濟災民,但終究是杯水車薪。後來他聽說朝廷將從吳楚運送糧食來救濟雍州的災民,心中大喜,便來到吳郡暗中護送,沒想到正好遇上官糧被盜,於是他莫名其妙的背上了這個黑鍋。他跟棋局衛聲明不是自己幹的,但是棋局衛卻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段思平無可奈何之下,隻好逃跑。


    “敢問這位官爺怎麽稱呼?”李固問道。


    “在下棋局衛千戶汪琅。”汪琅說道。


    “原來是汪千戶,你們怎麽知道是段思平偷盜了官糧?”李固問道。以李固對段思平的了解,他偷盜官糧是有可能的,但是偷盜賑災糧卻絕不可能。段思平雖然是個賊,但是卻是一個有原則的賊。他有所為,有所不為。段思平總是稱自己是盜亦有道。所以李固是不相信段思平會去做偷盜賑災糧這樣的事情,。


    “除了他還有誰?”汪琅看了一眼段思平,繼續說道:“而且他可是有偷盜官糧的前科。”


    “汪千戶,那件事情朝廷好像不是這樣認定的。”李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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