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林詡驚訝的問道。


    “不錯,李固正是思過崖的弟子。”張清修道長說道。


    “可是那三大禁地的思過崖?”


    “正是!”


    林詡麵上驚訝之色更盛,他沒想到竟然能夠見到傳說中的思過崖中之人。三大禁地在江湖上名聲赫赫,但是很多人卻將之是為虛無縹緲的神仙之事,畢竟江湖中很少有人真正見過三大禁地中的人。雖然魁星閣每隔五十年都會發布關於三大禁地行走江湖的事跡,但是這些事跡對絕大多數江湖中人來說,卻是聞所未聞。


    此刻林詡的心中十分激動,他雖然聽說過李固在淮南武林大會上獨鬥數人的風采,但在他看來卻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在他看來,即便是大名鼎鼎的王慶之也不過是名聲比較大罷了,至於武功高低如何,卻是未可知。但三大禁地,僅僅是這個名頭,便足以讓所有的江湖中人心馳神往。


    眾人正在商議之中,卻突然有個小沙彌從外麵走了進來。


    “何事?”延慈大師問道。


    “啟稟方丈,外麵有人遞來書信一封!”小沙彌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說道。


    延慈大師從小沙彌的手中將書信接了過來,展開一看,卻是沈言遞來的一封信。上麵寫道:昔日之戰,我父親因一念之差,錯走思過崖,今我當承父誌,以完當年之事,今日與爾等相會於嵩山下,以武論道,各憑本事。今日當為江湖一統之日,勝敗與否,且君等之實力。


    林詡聽罷,卻勃然大怒道:“這廝竟然敢如此輕視我等。”


    “照此看來,這沈言怕是已經練成了小無相神功,今日恐怕難以對付。”延慈大師說道。


    “如今之計,也不過是我等盡力而為罷了。”張清修道長宣了一聲“無量天尊”,接著說道。


    “也便如此了。”延慈大師聞言,也是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諸位,沈言既是已來到嵩山下,我等便去會他一會,莫叫他小瞧了我等武林正道。”


    “大師說的甚是!”眾人高聲回道。


    話音未落,眾人便齊齊站起身,出了降魔堂,往山下而行。行不多時,便見山下列著一對人馬,旌旗獵獵,鼓聲雷雷,喧天鬧地。便是沈言率領的冥府一眾人等。


    “阿彌陀佛!”延慈大師走上前來,對著站在最前的一個年輕人說道:“閣下想必就是沈施主了!”


    “延慈大師說的沒錯,在下便是沈言。”


    “我等同是習武之人,武之一道,在於強身健體,鋤強扶弱,何必爭強好勝,打打殺殺,豈不是有違俠義之道?”延慈大師說道。


    “延慈大師,你也不必跟我講道理,在下此來也不是與你講道理的。”沈言將拳頭一揮,複有高聲說道:“你們若能勝得過在下,便是你們的道理,勝不過我,便是在下的道理,何必浪費唇舌,鼓噪言語。”


    林詡聞言,勃然大怒,卻跳將出來,高聲喝道:“狂妄,你有何本事,卻敢在此大言不慚。且試我一劍如何?”


    沈言聞言,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年輕小夥,卻是不識,便問道:“你是何人?”


    “我乃是昆侖派林詡!”


    沈言聞言,卻是微微一笑:“你不是我的對手,莫要枉送了性命!”


    林詡聽罷,怒從心頭起,卻見林詡將長劍一橫,使出一招,一劍向沈言刺了過去。


    “恁般宵小,何須府主親自動手,且讓我來接你這一劍。”說話之間,卻見麵戴麵具之人從沈言的身後激射而出,迎向林詡的一招。這人乃是冥府中十八判官中的一人,名為顧霖雨,是冥府中的判官,善使判官筆。


    顧霖雨將手中的判官筆一點,將林詡的這一招給擋了回去。林詡瞪眼瞧著顧霖雨,心中頗有些驚異。他能夠感受到顧霖雨的武功,決然不亞於他。林詡定了定神,便將手中的劍再度一橫,一劍向顧霖雨的胸前刺去。顧霖雨見狀,卻是絲毫不驚,輕輕將判官筆一點,再度將林詡的劍招擋了回去。


    顧霖雨使得乃是三十六路奪命判官筆,江湖武學榜上排名第三十九,是江湖上名聲最為顯赫的筆法,這一套筆法招式精妙,變化莫測,令人難以辨別招架。二十年前,邵陽官便是憑借這一套三十六路奪命判官筆,為自己掙下了俠筆鍾馗的名聲。


    此時的顧霖雨比當年的邵陽官更勝一籌。


    林詡見自己的兩招都被顧霖雨擋了回去,心中大駭。他自從出山以來,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卻從來是勝多敗少,而且很少有人能夠輕易便將自己的快劍擋住,這兩招是他疾風快劍最強的兩招,他向來便是講求一擊製勝,因此他從來都是會先使出這兩招,因為這兩招他用的最純熟。


    如今林詡的兩招都被顧霖雨給擋了回來,而且顧霖雨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用盡全力,這讓林詡頗有些挫敗之感。他略微定了定神,便將劍一橫,往前一個踏步,卻見這劍徑直的向顧霖雨的下盤刺了過去。這一招講求的是快、準、狠。一旦被這一劍刺中,便是重傷。


    顧霖雨見狀,卻是大驚,忙往後退了一步。林詡見顧霖雨後退,卻不依不饒,再度搶上一步,仍舊劍刺顧霖雨的下盤。顧霖雨連連退了四五步,卻見林詡緊追不舍,不免有些惱怒。卻將判官筆一架,筆尖一點,便向林詡的肩頭打去。


    林詡見狀,卻是絲毫不顧,隻管劍刺顧霖雨的下盤,他準備用兩敗俱傷的打法。顧霖雨見狀,卻忙收回了判官筆,往林詡的劍上一點,將他的劍勢打偏。顧霖雨趁著林詡身形微晃的功夫,卻又將判官筆一點,點向林詡的肩頭。林詡躲閃不及,被判官筆點了個結實。


    林詡受此一點,忍不住吃痛一聲,急忙倒退,直到五步方止。他側頭一看,卻見自己的左臂,已經脫臼,癱了下去。


    “好手段!”林詡恨恨的說道。


    “不足掛齒,隻是你的武功實在是不值一提。”。”顧霖雨高聲說道。


    林詡聞言,麵色頓時變得通紅,便要舉劍再次向顧霖雨刺去,然而他的劍還未舉起,便被一個人給止住了。他側頭一看,卻是一個手拿打狗棍的女子,赫然便是秦依依。


    “你已經受了傷,治傷要緊。”秦依依從袖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從中倒出一粒丸藥,遞給林詡,然後說道:“吃了它,你已經受了暗傷。”


    林詡接過丸藥,便一口吞下。秦依依一手握住林詡的左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上一提,便將林詡的左臂給接上了。


    “你沒本事,就不要逞強。”上官鳳汐突然來到林詡的麵前,瞪著他說道:“你看你浪費了依姐姐的一粒藥丸,你可知道這藥多麽珍貴嗎?”


    林詡聞言,麵色再度紅了起來,這次卻是羞赧之色。


    秦依依看了一眼林詡,便在上官鳳汐的頭上打了一下,喝道:“瞎說什麽呢!”秦依依轉身又對林詡說道:“你不要聽她瞎說,她就是這個脾氣,你的傷勢休息兩三天就能痊愈了。”


    “多謝!”林詡抱拳說道。


    這林詡不過是手臂脫臼,為何秦依依卻給他一粒丸藥?原來這奪命判官筆乃是一門獨特的武功,顧霖雨在筆上暗運內力,一旦被判官筆打傷,卻是內力不及顧霖雨,必然會受極其重的內傷。隻是這內傷在初時並不分明,當過了四五天後便會加重,嚴重的甚至會造成武功盡失。


    林詡看似隻是手臂脫臼,其實已是受了嚴重的內傷,若是他剛才再次運劍,必然會加重他的傷勢,造成嚴重的後果,因此秦依依才會製止他,並給他吃了一粒治內傷的丸藥。


    顧霖雨橫筆身前,配著一身的判官服飾,倒還真有幾分氣韻,高聲喝道:“這自詡的武林正道,不過如此!”


    眾人聞聽此言,便群情鼎沸。這時卻有一人也跳將出來,將刀一橫,高聲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顧霖雨定眼一看,卻見此人身材魁梧,膀闊腰圓,手中拿著一柄長刀,一臉的剽悍氣息,原來便是那呂清。呂清見顧霖雨口出狂言,心中大怒,便跳了出來,對顧霖雨大聲喝道。


    “你是何人?”顧霖雨卻不認識呂清,於是問道。


    “你連大爺都不認得,也敢這般口出狂言?”呂清高聲喝道。


    顧霖雨聽罷呂清之言,頓時氣憤填胸,麵色青紫,怒從心頭起,卻將判官筆往身前一橫,做出鍾馗點鬼的招式,高聲喝道:“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像你的嘴巴一樣厲害。”


    話音未落,便見顧霖雨擎著判官筆往前一點,正巧點向呂清的眉頭之處。坊間曾有傳聞,鬼的要害處,便是在天靈蓋處,此處亦是人的靈魂所在。傳說當年鍾馗將鬼捉住後,便是將其天靈蓋封住,自此這鬼便沒有了行凶作惡的法力。


    鍾馗點鬼便是出於這一則傳說。這判官筆的筆頭乃是玄鐵製成,柔而堅韌,但在顧霖雨的內力催動下,更是硬如磐石,一旦被打中,往往便是命喪當場。


    呂清見顧霖雨突然發難,卻也是不慌不忙,將手中的長刀往上一架,,將他的筆勢擋住,卻是絲毫前進不得。


    顧霖雨見狀,便將判官筆一撤,身形往後一退。呂清見顧霖雨收筆,卻也沒有趕上去攻擊,而是將刀橫在身前,哂然一笑道:“不過如此!”


    顧霖雨聞言,卻沒有激動。經過剛才過招,他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他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他甚至是整個冥府中最為冷靜的五個人之一。很少有人見他激動,而且他還有一個獨特的本事,那就是無論他如何激動,一旦與人動手,他的心情便會平複下來,變得冷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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