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逸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若是再讓這許晨逃走,又有何臉麵繼續修行,又有何資格妄談複仇!


    鮮血從巽逸的七竅中滑落,讓人無法分清他臉上的是煞氣還是血液。猙獰的狂笑間,更是有滔天的瘋狂之意湧出,此刻的巽逸已然入魔。


    “這鍾便是你的喪鍾!你今天...必...死!”身體的負擔使得巽逸的氣息跌落到了極點,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可唯獨他的雙目卻有血芒不斷閃爍。


    那如巨石般的掌山在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煞氣,使得那本就因摩擦而變紅的山體血光更勝,如同血流倒灌,發出陣陣死氣與瘋狂。掌山上,那依稀可見的四道數十丈的劍痕逐漸變亮,不是四色光芒,而是刺眼血色。


    成山印的第二步,念造魂。隻有念夠強,才能讓這成山印誕生山魂。


    這一刻,巽逸的腦中隻有斬殺這許晨,心中那傷疤的複裂,使得那無盡的怨氣與瘋狂伴隨著刻骨銘心的疼痛顯露而出,充斥了整個他的所有,讓他隻剩下唯一念頭......殺!


    不管是誰,隻要是那問天宗之人,哪怕是純陽真人。在他的麵前,他都要殺!


    這也讓巽逸那成山印上誕生的山魂,充斥著煞氣與瘋狂。


    次元空間形成的黑色渦流不斷,顫抖崩塌。在成山印滔天的血芒之下,那小鍾的表麵瞬間枯萎,裂縫再次飛速延伸,漫布整個鍾體。在哢哢聲中,一塊一塊的碎片從那小鍾上落下,如同在為許晨的生命計時。道道白氣從許晨的體表出現,在空中瞬間消逝,使得許晨本就蒼老的麵孔變得更加蒼老,這白氣正是他體內的生機。他有心逃遁,可龐大的重力如同牢籠般,將他的身體牢牢禁錮,無法移動半分。


    離傳送還有短短五息,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楊道友,住手!”


    就在這時,一男子的聲音於東方傳來,使得許晨轉頭一看,便見一男一女向著此處飛來。


    “朱明兄!救我!”朱明與管靜的出現,使得許晨眼中原本那即將熄滅的殘燭有了再次燃起的趨勢,可那燭火還沒有出現,便被徹底斬斷。


    “誰也救不了你!死!”


    沒有理會朱明的聲音,巽逸不管是眼中還是心中都隻有將那許晨殺死這一個念頭。雙目赤紅,那看不清輪廓的手掌猛的一催。


    轟轟轟!


    轟鳴響徹天際,那是小鍾破碎崩潰的聲音,還有那許晨的喪鍾。


    許晨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威壓,在瞬間便從頭部開始碎裂,化為了血霧。他的上半身也跟著崩潰而開。


    可就在這時,那燕禦城的令牌卻是爆發出了耀眼黑光,一股空間之力降臨,使得那許晨還未完全崩潰的下半身,消失在了蠻荒之中......


    “多謝陸前輩靈力的相助,這傳送陣已經開啟,參加蠻荒大比的弟子應該很快就會被召回了。”燕禦城那黑色的傳送陣旁,那守衛男子向著陸子豐抱拳一拜。


    對於這男子的話語,陸子豐沒有回答,身形一個模糊,重新出現在了他原來所在的位子,閉目調息起來。


    見這陸子豐歸來,其身後的眾人也隻能含笑恭迎。陸子豐的要求,他們也早已得知,心中雖不滿,可有了那淩劍宗的先例,他們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隻能點頭同意。


    傳送陣的黑光衝天而起,其內漸漸有數個人影緩緩出現。在外等待的長老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傳送陣。枯古道友與魔元子停下了對弈,各有所思,但皆沒有看向傳送陣。其後的白素媚臉上依舊微笑,可卻默默握緊了拳頭,心中有些忐忑。


    黑光逐漸散去,露出了參加大比眾弟子的身影。眾人神色各異,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看到自己宗門弟子的長老們無疑送了一口氣,而沒有找到自家弟子的,心就涼了半截。


    “枯古師兄!”枯古長老身後,白素媚突然失聲開口。


    順著白素媚聲音的方向,枯古道人將目光投去。


    頓時,一股驚天的煞氣轟然爆發,未見枯古道人起身,可在下一瞬間他的身影卻突然消失,出現在了傳送台上三人的身前。


    “枯古長老,楊風他......”見枯古道人的出現,那金袍男子急忙開口。


    這三人正是除了李洋外,雲春派的三人。上官姚一出傳送便很快找到了巽逸,巽逸的情況讓她一驚,急忙招呼來了趙大俊。


    此刻的巽逸氣息依然虛弱到極點,若不用心探查,根本無法察覺,修為也降回了築基中期。他的身上如同洗了血浴般變成了血人,體內筋脈紊亂其內大量煞氣遊走,一處處傷口更是觸目驚心,若是心智不堅定這一定不忍直視。


    上官姚也不嫌髒,與趙大俊一同向著巽逸的體內輸送著靈氣,任由她的藍衣被血液染紅。


    “師...尊......”


    似是聽到趙大俊的聲音,巽逸緩緩睜開雙眼,他的雙眼一片赤紅,布滿了血絲間還殘留著些許未凝固的鮮血。努力想要起身,卻一個踉蹌再次摔下,被上官姚扶住。


    “是誰?”枯古道人麵色沒有變化,可他身上的那股煞氣卻愈發濃厚,充斥著毀滅之意。


    這樣的枯古道人,上官姚可從未見過,心中一驚的同時,正欲開口,卻被再次試圖站起的巽逸打斷。


    “師...尊...這...這儲物袋...您收好...快走!”呼吸變得異常困難,但巽逸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開口,地上了那個早就準備好的儲物袋。


    接過巽逸遞來的儲物袋,枯古道人神識一掃,將其收起,可那煞氣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愈發瘋狂。


    “老夫問是誰!”


    那儲物袋中,放著的真是枯古道人日思夜想的白素素遊魂與她的仙體。可這些在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驚天的煞氣在出現的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將枯古道人此刻的霸道與瘋狂完全展露,仿佛若是隨意靠近的話,就會被枯古道人直接出手斬殺。


    可就在眾人暗暗心驚之時,那傳送陣上又有一股衝天的氣勢湧起。與枯古道人的煞氣不同,這股氣勢是純粹的靈壓,那靈壓之強似能碾碎一切。


    在眾人看清這散發靈壓之人後,分分大驚,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去。


    “朱明,老夫問你,你可認得這是什麽?”將朱明與管靜喚來,陸子豐指著地上一物,臉色有些陰沉。


    他的身前有一灘鮮血,散發著陣陣難聞的血腥。這血液之中,還能依稀看到塊塊碎肉,其中最大的那一塊損傷最小,還能辨別出些許雛形,赫然是一修士的下半身。


    “這身體,應該是許晨師兄的身體吧。”朱明雙眉微皺,放出神識一掃後,麵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你可知道是何人做的?”陸子豐的聲音異常的平靜,那平靜間也暗藏著與表麵完全相反的浪濤。


    “回師尊,這個弟子並不知曉。在蠻荒中晚輩和管師妹與許李兩位師兄因一些原因分開行動了。”朱明麵色坦然,看不出任何說謊的痕跡。


    “管靜大小姐,你知道什麽嗎?”陸子豐將視線轉向管靜,臉上卻出現了笑容,與和朱明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管靜是問天宗大長老的千金,她的身份在問天宗很高,不是這陸子豐可以得罪的起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管靜望了望身前的朱明,稍稍猶豫間,抱拳開口。


    在她看來,朱明在收到許晨求助後,行動就變得有些怪異。


    和朱明一同行動的她自然知道朱明說了謊。她和朱明在傳送前分明是看到那雲春派的楊風將許晨斬殺。她很清楚朱明的實力,以朱明的實力,在那個位置完全可以出手幫許晨一把,但他隻是選擇開口勸阻,似乎是很樂意看到許晨被殺死。


    朱明的身世管靜清楚,她也大致猜出了朱明這樣做的緣由。但即便如此,她還是配合著朱明,說了謊話。


    與朱明的氣定神閑不同,管靜雖已努力表現的很好,但神色還是出現了些許細微的變化。陸子豐的心智早已如老妖般狡詐,很快便察覺出管靜在說謊,但礙於她的聲音,陸子豐也不好開口質問。


    “李琦呢?”神識掃過眾弟子,並未發現李琦的身影,使得陸子豐麵容愈發陰沉。


    “這個弟子不知。”


    “我也不清楚。”


    兩人對李琦之事,是真的不清楚,立刻回答。


    “所以人,給我留在原地,沒我的允許,不準擅自離開,違令者,便是與問天宗的為敵。”


    死一兩築基期弟子對問天宗來說無關痛癢,但也要看這弟子是怎麽死的。若是被凶獸或禁製殺死那是他們修為不計,但若是被人殺死,那他問天宗也要讓那些膽大妄為之人付出代價。


    陸子豐的聲音中帶這威嚴與怒意,以及他元嬰中期的修為,在刹那間便傳遍了整座燕禦城,使得天地捉弄震動,不少修為不計的弟子,耳中更是被直接震出鮮血,使得這燕禦城無人不敢遵從。


    在傳出聲音的刹那,那陸子豐身形一動,迅速的出現在一離他最近的弟子身前,未等那弟子有所反應,直接抬手抓在了他的天靈之上,眼中精芒閃爍。


    數息過後,這陸子豐放開了抓著那弟子的手,來到了另一個弟子前。那被陸子豐放開的弟子,目光呆滯,身體抽搐間,倒在了地上。


    “搜魂!這是強製搜魂。”人群中的一位長老一聲驚呼,心中大急。


    這強製搜魂,對於這些築基期弟子的神識來說無意是一次摧殘,輕者會在神識間留下隱患,影響之後的修行,重者會直接失去神智。


    此番蠻荒大比,所有宗門派來的都是宗門內的天驕,是宗門崛起的希望。陸子豐的舉動無意是在將這些希望掐滅。眾長老的心中湧出怒火,但礙於修為,依然沒有人敢出手。


    冷哼一聲,那陸子豐放開了手中弟子的天靈,閃爍間,再次出現在一紅衣弟子身前。


    這紅衣弟子,正是神火教的黃君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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