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緩緩散落,宣告著漫漫長夜結束的同時,也為周圍的一切披上了白衣。


    白霧大陣中,巽逸閉目盤坐,不斷的有寒氣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來,在巽逸的體表之上凝出了三寸降霜。


    開曙,是一天之中最為寒冷的時間,也為最適合巽逸修煉這玄水經。寒氣入體,湧入巽逸體內的靈湖之中,使得那黑色的靈湖漸漸有了些許變化。


    一口濁氣吐出,在空中迅速凝結化為了白霧,雙眼緩緩睜開的刹那,巽逸身上的那層降霜已完全消失。


    “沒想到,這玄水經的第二步竟要花如此久的時間。”


    在十餘日的吸納下,巽逸體內的玄水隻轉化出了數滴,離將整口靈湖完全轉化還相差甚遠。這還是在巽逸走了捷徑使用重水的情況下。


    “不過,也沒辦法,這玄水經隻有在黎明之時才能修煉,其餘時間的寒氣根本不夠......那紫雲道人怎麽還不將我放出去啊。”輕歎一聲,巽逸暗罵一聲,熟練的踩著地上那因纖塵而有些模糊的刻痕向前走去。


    心中雖有不滿,但巽逸也不得不承認,眼下的他不便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將自己罰入這白霧大陣也是為了讓巽逸暫且避避風頭,這白霧大陣之中除了白霧便無他物,的確是一靜心修煉的極佳之地。


    一連走出千餘步,踩在那最後的兩道刻痕之上,巽逸緩緩蹲下。在無法修煉玄水經的閑暇之時,他便會推衍這大陣中的禁製。


    深吸一口氣,巽逸眼中精芒閃爍,一如往常的望向那朦朧的白霧。


    可這一眼望去,巽逸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心中大驚間,身體更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腳步一亂之下,差點踩在了刻痕之外。


    “有...人?”


    目光之中,依稀出現了一個白發老翁。那白發老翁離巽逸大約有百步之遠,背對巽逸,橫臥在地上,他的手中有一酒葫蘆,正大口的喝著葫蘆中的酒。


    似是以為自己太過疲憊出現了幻覺,巽逸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前望去,可那老翁卻依舊存在。


    “就算是禁製也應該沒這般真實的。”一身迷醉的酒嗝,傳入巽逸的耳中,鼻尖內隱約間傳來一股醇厚的酒香,使得巽逸明白眼前的老翁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細細地打量這老翁的模樣,巽逸的心中卻是再次一驚,這白發老翁,巽逸曾見過一次。這老翁正是那日巽逸剛入雲春派之時,在白霧大陣中恍惚間看到的那老翁。巽逸原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可如今此人卻再次出現在了巽逸的眼前。


    “前輩?......前輩?”


    巽逸的聲音很是洪亮,其內暗含了自己的修為,使得周邊的幾個禁製微微顫抖,可那老翁卻好似置若罔聞,依舊喝著酒葫蘆中的美酒,任憑巽逸如何呼喚,都沒有半點反應。


    見這老翁沒有反應,巽逸將神識放出,可他的神識卻被眼前的重重禁製攔截了下來。


    巽逸曾打聽過,這白霧大陣中沒有被關押的弟子或囚犯,照理來說,除了自己外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可這老翁的再三出現,也引起了巽逸的注意。


    “看來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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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開禁製,走到他身邊看看了。”稍作猶豫,巽逸還是決定一探究竟,畢竟巽逸不知那紫雲道人何時才會將自己放出,若是這老翁真有什麽問題,也好早做防範。


    有了打算,巽逸將心緒收起,全力推衍起身前的禁製。或許是生怕這老翁再次消失,巽逸放棄了修煉玄水經,沒日沒夜的推衍起這禁製。不光如此,每隔幾個時辰他都會抬頭確認這老問是否存在。


    十日一晃而過。在這十日中,那老翁一直橫臥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半步。


    之前的推衍,使得巽逸在禁製上的造詣有了提升。在短短的十日的全力推衍之下,巽逸竟成功踏出了九十餘步。


    臉上疲色湧現,眼看就要走到那老翁身旁,可那老翁卻突然起身,身形一個模糊,再次出現之時,與巽逸相隔百步。


    眼看就要成功,可卻在一瞬間突然回到了原點。


    如此突變,使得巽逸頓時惱火了起來。可他都已廢了這麽多經曆,若是選擇放棄又有些不甘。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巽逸再次推衍起眼前的禁製。


    因為心中的惱怒,巽逸這次有些急躁。推衍禁製,心急乃是大忌。這一次巽逸花了二十餘日,才再次邁出了九十餘步。可那老翁卻再次一動,又一次出現在了百步之地。


    如此往複,每當巽逸邁出了九十餘步的時候,這老翁便如同戲弄巽逸一般,出現在其他的地方,其每次出現的位置,恰好皆是百步之處......


    “枯古師兄,此事該如何是好?”將目光從屋內殘留的紫氣中收回,白素媚麵色凝重。


    “這是靈族最強宗門的詔令,我雲春派也沒有什麽辦法避免,隻能照做了。”枯古道人麵色平靜,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可是......”


    “多說無益,紫雲既然已經的決定,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或許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次曆練的機會......”見白素媚還想說些什麽,枯古道人將開口將她的話語打斷。


    “那妾身先回去和姚兒說一下了。”咬了咬嘴唇,白素媚離開了房間,化作一道藍芒向著遠處遁去。


    望著遠去的白素媚,枯古道人目光閃爍,手中那剛得到的玉簡,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暗暗攥緊,裂開了一道口子......


    “不行,這樣下去,我心不寧,神不淨,根本無法推衍這禁製。而且越往前這禁製的威力也越來越強了。”


    大口地喘著粗氣,巽逸將嘴角的血跡抹去,望向百步之距的那老翁。他那一身灰袍已有些泥濘,有些地方還裂開了不少口子,連續的推衍失敗使得巽逸看起來狼狽不堪。巽逸已在這地方推衍錯了數次,這也讓他從惱怒之中,不得不冷靜了下來。


    “看這架勢,這老頭應該是不會消失,否則也不會和我玩這麽久了。”心中暗想,巽逸雙腳不動,閉目調息起了心神。


    此刻恰巧是開曙,寒氣從四周湧來,被巽逸吸入體內。寒氣流過體內的脈絡,借著這股冰冷之感,巽逸將心中的躁動漸漸撫平。興許是因為積攢了多日的惱怒逐漸平息,在這種平靜之下,巽逸竟保持著站立便入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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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當巽逸再次睜開雙眼之時,他的情緒已如明鏡一般。沒有再望向那老翁,而是直接看向了腳下的禁製。神色平靜間,眼中精芒閃爍,抬腿一連踏出數步。


    數步之下,那禁製沒有絲毫變化,顯然巽逸的推衍是正確。在數百日的磨煉之下,巽逸對禁製的造詣已經突飛猛進,以他的現在的造詣,若非是之前心切,想要推衍出這禁製的走法並不困難。


    這一次,巽逸的那前八十九步走的極為迅速,隻用了不到三天的時日。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明顯的喜色,盡管已經推衍出了第九十步,可他卻遲遲沒有邁步。


    “從這第九十步開始,這禁製已經愈發的難以解開了,這老頭究竟是何人,竟能在這禁製中如此隨意的穿梭......若是再讓他逃走一次,以我現在的造詣,想要走一步也得花上數日推衍。”這禁製的突然複雜使得巽逸雙眉一皺,抬起望向那橫臥的老翁的目光突然一閃。


    “他那橫臥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區域,既然這樣的話......”


    邁出那第九十步的瞬間,巽逸沒有如往常一樣停下推衍,抬腿猛的一踏,身形直接向前衝去。


    既然這老翁在巽逸的九十餘步時會移動,那麽巽逸便要強先一步。十步的距離說長也不長,但在這白霧大陣內也不能算短。


    在巽逸衝出的刹那,便有道道黑芒憑空出現,向著巽逸激射而出。一拍胸口,在全身法相喻體運轉而開的同時,在一陣涓涓水流聲中,巽逸的身上有一件藍色的靈甲出現。


    這藍色的靈甲是巽逸的護體靈甲,因為巽逸主修功法屬性的改變而發生了變化。


    一拍儲物袋那畫卷在瞬息間出現在手中,一展而開,那其內的山之虛影飛出,擋在了巽逸的一側。手中法決一掐,波光粼粼間,便有一潭黑色的水從身前幻化而出,如同盾牌般護住了巽逸的另一側。


    此水一出,便是的周圍的空間一沉,正是那重水。巽逸的玄水經修煉到第一層圓滿後,便能夠隨意的操控重水,其威力也足以讓人重視。


    砰砰之聲回蕩,那射出的黑點轟擊在了那山影與重水之上,使得兩者不斷閃爍,竟出現了崩潰的極限。


    轟的一聲巨響,那黑點還未消散,卻有禁製再次被觸發,一股龐大的吸力赫然與地麵散出,大地顫抖間有如數的土刃如雨後春筍般與地麵竄出,若是毫無防備之下被這土刃刺中,定然重傷。


    這還沒完,在巽逸的頭上,有一長劍在瞬息間憑空出現,向著巽逸的天靈一斬而下。


    麵色一凝,巽逸揮手虛空一斬,七殺劍在刹那間飛出,其上淩天劍意大放,向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土刃斬出。一聲劍鳴,血色寒芒一閃。那土刃雖多,可終究不是七殺劍的對手,在刹那間便斬出了一塊供巽逸落腳的空隙。


    側腰一轉,兵甲鞭在瞬息間出現在手中,四節旋轉鞭身飛速延伸,猛的抽向頭頂的巨劍。悶響聲傳出,兵甲鞭被彈回,可也使得這長劍一頓。


    借著這一間隙,巽逸右腳銀光大方,向著那七殺劍斬出的空隙猛的一踩,身形向前一衝之間,落在了那老翁的身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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