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殿內,陸安瀾牽起魔王的手親吻他的輕顫指尖,將他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別到耳後,還有些模糊的視線瞥見莫瀟臣潮紅的眼瞼,又忍不住俯下身去親吻。


    莫瀟臣順勢側過臉在他耳邊輕聲廝磨,“我的阿瀾這麽能幹,我要哪些妖女有何用”,嘴上說著,一隻手順著陸安瀾的小腹遊離到胸膛,流連了一會又撫過他的喉結捧起他的臉龐,


    “這世上的鮫男妖女又有那個能有我的魔尊好看,嗯~阿瀾,你,你怎麽又,唔~慢、慢些~”


    陸安瀾依言放慢速度隻是慢慢研磨,給莫瀟臣再次適應的時間。


    “妖族大軍早就埋伏在了東海,就等我們點的這把火"。陸安瀾將莫瀟臣抱到自己身前便不動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主君不快點喂飽我,熾綬可就要拿著您的靈珠喂花了。”


    白玉祭壇中,大多數長老已無力維持修複封印的能量,昏倒在一旁。族長身後,一條碧藍色的碩大魚尾若隱若現,族長權杖也已經失去了水晶的光澤變成了一堆碎石。


    淩虛宮前,一股強大的威壓緩慢籠罩住整個宮殿,萬鈞之重瞬間壓至少族長的雙肩。淩渚感覺他的每一根發絲都變成了鐵石,壓的他的脖子支撐不住,雙腿也在這股威壓之下打著顫。他一咬舌尖,強迫自己抬頭。


    一道泛著冷光的紅色身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淩虛宮前,那錦袍上栩栩如生的九頭龍顯示者來著的身份——妖王熾綬。


    “淩虛宮受天下之托,看守白玉宮,封印惡蛟。如今卻無故破壞封印,我想淩渚殿下欠我一個解釋。”


    好大一口黑鍋扣下來,壓的淩渚血氣上湧,一口血湧到口中。


    那惡蛟沉靜數百年不知何故竟在此時抽了風,妖族大軍來者不善,看那陣仗竟是早有準備。父親和眾長老此時正在為封印惡蛟勞心瀝血,不能讓這些人在封印未成之前趕到祭壇!


    他咬緊牙關咽下那口血氣。“我鮫人族千百年來鎮守白玉宮從未出過差錯,今日惡蛟突破封印,我族已全力修補。待今日之後必將查出事由,給各族一個交代。”


    言語間,那泛著赤焰妖氣的威壓更盛,淩渚將指尖深深掐入掌中皮肉才堪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妖王卻等不及淩渚再拖延時間,現在妖後還躺在麗妍宮中危在旦夕,需要鮫人族的鎮族之寶——三生冥靈珠來救命。


    按照之前的計劃:妖王用密法將保管在白玉宮的熾焰密鑰召回,並秘密交給魔王莫瀟臣。


    妖王熾綬用了一個有關鮫人族的秘密和妖族熾焰密鑰的咒決向換取魔王換取了魔族戰神陸安瀾的助力,由陸安瀾帶著熾焰密鑰潛入白玉宮破壞惡蛟封印。


    隻要破壞了惡蛟的封印,鮫人族的最強戰力必定全部湧至白玉祭壇守護封印。否則惡蛟降世,最先殃及魚池的就是他鮫人族。


    待鮫人族的最強戰力被牽製,鮫人又無外族助力,自己便可借助人族的南陽業火,出其不意,快速攻下淩虛宮,在封印落成的最後時刻趁虛而入,逼迫那條老雜魚交出三生冥靈珠!


    “鮫人族監守自盜,與邪物為伍,偷放惡蛟,意圖為禍四方。再給你們一天怕是三界都要被爾等顛覆了,本王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將鮫人族中的敗類清理幹淨!。”


    萬道火羽從天而降,遇水竟越燒越烈,雷火不侵的淩虛宮竟在那火焰下慢慢融化,人族的南陽業火!可鮫人族與人族百年交好,如今人族怎麽會把南陽業火交到妖族手中!還有白玉宮無故被破壞的封印。數百年前惡蛟禍世,各族百萬大軍無法阻擋其腳步,勉強能與惡蛟一戰的隻有魔族魔尊——陸安瀾!妖族、人族、魔族......鮫人千百年來小心翼翼守護的秘密泄漏了嗎?鮫人一族最終還是成為眾矢之的了嗎?


    年幼的少族長頂著仿佛要將他碾碎的威壓,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冰淩劍阻擋著紛紛而下的火羽。口中腥氣湧起,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他的雙臂變得越來越沉,眼皮也快要抬不起來。


    忽然眼角刀光一閃,淩渚忙架起冰淩劍抵住從側旁偷襲而來的一柄大斧。本就是強弩之末的淩渚眼見斧刃離自己越來越近,無計可施隻得避開要害硬著頭皮挨上一斧。


    在斧頭即將砍中淩渚時,一道藍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打飛了那把斧頭,連執著斧頭的妖兵都被打出了半米遠。隨後一道堅實身影出現在了淩渚身前,周圍的刀光劍羽瞬間全被彈開。


    “父親!”來人正是鮫人族大族長。族長一把拎起淩渚,見他身上並沒有危機性命的傷勢,暫時安定下來。


    “珠兒,聽我說,淩虛宮快要塌了,老幼族人已經隨麟鮫衛聚集到地宮避難,你快隨他們一同去!”淩渚聽聞上前緊緊拉住父親的手。


    “不要,我要與父親一處。我們一起,一定可以打敗他們”,族長安撫下體內躁動的靈氣,俯下身來,反手捏住淩渚尚且稚嫩的肩膀,“你是少族長,守護族人是你的職責。”族長用力拉開淩渚死死握著他的手。“地宮的族人,父親就交給你了。”說完便一掌推開了淩渚,一道藍光從他手中飛出裹挾著淩渚飛向地宮的方向。


    淩渚再一睜眼,他已經出現在了地宮,父親給他施的保護罩變成點點熒光匯聚到了他的手腕,變成一串藍色的晶石手鏈。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幼鮫人。鮫人無論男女大,多都天生麗質、容貌精致,並且成年後直到死去容貌都不會發生變化,隻是下半身的魚尾漸漸由藍色變為白色,並且魚尾很難再隨心所欲的變為人腿。而現在聚集在地宮裏的,除了麟鮫衛以外,幾乎全部都是白尾的鮫人,老年鮫人們手中都抱著一個兩個或剛剛化出人腿,或還未化型的小鮫人。


    老鮫人雖然容貌不變,不顯老態,但是渾濁的雙眼中卻溢滿絕望。懷中小鮫人的嘴被死死捂住,生怕小孩的啼哭聲傳出,將外麵的妖兵引進來。


    還不等淩渚壓下心裏的悲慟去安撫這些族人,外麵的吵鬧聲就傳了進來,四周火光驟起。淩渚驚恐的向外望去,原來一批妖兵早已埋伏在此地,此時已經將地宮包圍。


    那明晃晃的劫火又被架起,密密麻麻的火羽向地宮飛去。麟鮫衛立刻在地宮周圍結防護陣法,可是淩鮫衛數量有限,最終敵不過那鋪天蓋地的火羽。地宮終於難逃和淩虛宮相同的宿命,流火伴著滾燙的海水湧向蜷縮在地宮無力的鮫人們。


    此刻的東海不再是鮫人們世代棲息的故鄉,而是劫火肆虐的煉獄。


    淩渚用盡畢生所學,拚盡全力結出最大的陣法企圖護住更多的族人,甚至連自己的外袍被流火點燃都無暇顧及。可他還是眼睜睜的看到:一束又一束的流矢劃過海水,爆裂在晶瑩的白色魚尾上隨即又在幼小的鮫人身軀上蔓延。


    年幼的少族長聽見自己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是卻聽不清自己在喊些什麽。淩渚蒼白的臉上劃過血水,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都有血跡流出,他的視線被模糊成血色,周遭都是紅色,不知是血還是火。


    怎麽會這樣?海水不是藍色的嗎?


    年幼的少族長心裏一邊湧起不切實際的虛假的希望,殷切的祈禱著;一邊的信念迅速崩塌,絕望的咒罵著。


    他已身處無間地獄。


    突然間,眼前的景象變了。四處蔓延的劫火仿佛受到召喚,竟慢慢的從海底向海麵上飛去。淩渚突然感覺後背一陣刺痛,原來剛才慌亂間他後背的衣袍已經被流火點燃,隻是他方才神誌不清,沒有察覺。這時他身上的劫火不知怎麽的,火焰自己從他身上脫離,隨即越化越小,最終變成了一顆小火種向上飛去。


    剛剛被灼傷的皮膚被滾燙的海水一浸痛得他冷汗直流,大腦犯暈,視線反而因此清晰了不少。


    淩渚向火種聚集的地方望去,隻見一艘附著避水陣法的巨船違背海水的浮力穩穩的向地宮駛來,那穿船頭上立著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年,團團劫火將少年略顯稚嫩的臉龐映成暖色。少年手中不知拈的是個什麽印訣,先前肆虐的火種都爭先恐後的變成一個星點往他手心裏鑽。須臾,那些劫火都不見了蹤跡,連海水的溫度都隨之恢複了原來的清涼。


    早已虛脫的淩渚終於支撐不住向前倒去。隻見那位紅衣少年身影閃動,下一瞬就到了他的身前,一雙堅實的手輕柔的扶住了他。淩渚隻來的及看見一雙溫柔繾綣的眼,便倒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完全失去意識前,淩渚想,滿天神佛終於有人聽見了他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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