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個心思。


    雪兒說她想見方旭,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幫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得了她。


    左秉南說讓我不要插手,我該不該聽他的?


    我覺得,我就像是古代某個大戶人家裏少奶奶的貼身丫鬟,少奶奶想要和情人私會,我就是信鴿。


    這件事如果被尹嘉煦知道了,無論是雪兒,方旭,還是我,都會死的很慘,這是一失三命的問題。


    而且我不知道方旭願不願意見她。


    這事兒有點難辦,我決定找個男人問問,畢竟男人的思維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我劃拉了一圈,發現還是隻能湊合著用林楚。


    那天晚上,我和林楚在一樓大廳的柱子後麵看台上領舞的幾個男女。


    “他們的水平可比你差遠了啊!”


    林楚邊往嘴裏丟花生還不忘誇自己,“那是!”


    “那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馬上瞪著我,估計是被我上次的問題嚇著了。


    我馬上解釋,“這個問題絕對不涉及人身攻擊,我保證!”


    “問吧!”


    “如果啊,你有個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如果!我都說了是如果!”非得逼我咆哮,多影響我的形象。


    “好吧!”他撇撇嘴妥協。


    “你有一個女朋友,關係很好,突然有一天她為了錢一腳踢了你跟了一個富家公子,但是她現在過得不好,想見見你,你願意見她嗎?”


    “當然不願意見啊,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活該過得不好!”


    我皺眉,“她也是生活所迫,而且,你們之前感情很好的……”


    “你都說是之前了。”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呢,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那也不見。”


    “可能是我描述的不太好,我重新說一遍啊。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你有一個感情很好很好的女朋友,但是她因為年少無知生活所迫被逼無奈和你分手了,為了生活才委委屈屈的跟了一個有錢的男人,現在她後悔了,很可憐,想最後見你一麵,你去不去見?”


    “不去!”


    “你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絕情!”


    “她當初為了錢一腳踹了我,我就不可憐?”


    “你……”


    “夏落落,其實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你還問我幹什麽?”林楚忽然看著我,“你這麽費勁的說了那麽多,不就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答案嗎?”


    “我……”


    我還沒說出什麽就被衝過來的琴子打斷。


    “落落,落落,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兒,走,帶你看熱鬧去!”


    說完拉著我就往樓上跑,到了頂層的包廂門口,包廂門口圍了幾個保安,裏麵一室狼籍,琴子拉著我站在角落裏往裏看,我覺得這個熱鬧一丁點兒都不好看。


    因為我看到了好久沒見的那位爺。


    我說琴子什麽時候這麽愛湊熱鬧了,沒過一會兒看到陸槿楓也來了,我才明白。


    那位爺永遠用他那副淡然的模樣坐在沙發上,他的周圍坐著幾個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人,應該是和他來過夜色。靠近門口還站著幾個男人,看上去應該也是富家子弟,陸槿楓站在兩撥人中間,看似調節,顯然更偏袒沙發上的那撥。


    這是什麽情況?狗咬狗?


    “哎,琴子,這是怎麽了?”


    “晚上有個小姐串台了,結果兩邊都是惹不起又好麵子的人,就磕上了唄!這不,陸大老板都出麵了。”


    眾所周知,夜場裏最忌諱小姐串台。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忌諱,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啊。


    琴子是這麽回答我的,“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同樣的,一個小姐怎麽能同時接兩個客人?就是這個道理。”


    我一頭霧水,“這是什麽跟什麽啊?小姐和烈女沾邊嗎?”


    “這麽說吧,你會同時往嘴裏塞兩根香蕉嗎?”


    我在腦子裏情景演繹了一遍,忽然明白了,明白的同時,也感到了惡心,再也不吃香蕉了!


    陸槿楓正笑著跟一個男人說話,“喲,這不是許大公子嗎,今天到我這兒來怎麽也不提前招呼一聲啊,招待不周,您多包涵!”


    那個被稱作許大公子的男人陰沉沉的,不說話,看樣子喝了不少。


    “我剛聽說,一個小姐把您得罪了,她不懂事兒,您別動氣,今天的單算我的。”


    “陸槿楓,這是一個小姐的事兒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姓左的是客我就不是了?這件事兒就是說破天去也是我有理!”


    我頭一次聽到別人這麽稱呼那位爺,真新鮮。


    “哎,這個男人是誰啊?”


    琴子正看得起勁,“z城能有幾個姓許的能被叫做許大公子的啊?”


    我明白了,真是狗咬狗。


    陸槿楓聽到這話笑了笑,但是那笑容裏溢出淡淡的嘲諷。


    “東西您砸了,小姐您也打了,我也給您麵子親自過來了,您還是見好就收吧!”


    “陸槿楓,我告訴你!我今兒個就是不爽,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你這兒連根端了!”


    陸槿楓笑的更開心了,“行啊,那我倒真想試試!已經很多年沒聽到有人跟我說這話了。”


    原來他一口一個“您”都是嘲笑啊。


    那位一直沉默的爺忽然笑了,冷笑,“許騰,今兒這酒沒少喝啊!”


    說著站起身走了過來,緩緩吐出幾個字,“他陸槿楓就是你爹見了也得給幾分麵子,你還這兒擺譜?不想活了直說!我立馬成全你!在這兒撒野?你也配!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個兒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左秉南這座萬年冰山放狠話,真是,不含糊啊!果然夠震撼!


    我又不明白了,“哎,陸槿楓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什麽來頭?他拿著槍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這位許大公子可能還在玩兒玩具槍呢!”


    “陸大老板有這麽大了?真看不出來啊,用的什麽保養品啊?”


    琴子一臉鄙視。


    說真的,陸槿楓看上去特別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許大公子被抹了麵子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那位爺和陸大老板倒是一臉輕鬆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一群黑衣人便出現了,我說的是穿黑色西裝的人,沒蒙麵。


    領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很凶狠,這人我認識。他是z城黑道上的老江湖了,幹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不管男女老少都叫他一聲東哥。


    許大公子看到他來了,馬上神氣活現起來,“東哥,就是他們!”


    東哥看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兩個人,然後三個人同時笑出來。


    左秉南走上前與東哥抱了一下,“東哥。”


    東哥拍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的看著他,“好,好。”


    陸槿楓也和他抱了一下,“東哥,好久不見。”


    “是,有日子沒見了。”


    許大公子徹底傻眼了,我也目瞪口呆。


    這又是什麽情況?大水衝了龍王廟?


    我不得不佩服許公子反應的靈敏,他一看形勢不對,立馬鬆口。


    “秉南,我今天喝多了,看在咱們打小一塊長大這麽多年的情分上,你和陸老板別往心裏去。”說著欠身給三個人遞煙。


    東哥先接了,“都是兄弟,別為了個小姐傷了自家和氣,秉南,你和許騰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槿楓,你是道上的老人了,別和這些年輕人一般見識。”


    那位爺和陸大老板對視了一眼,然後便接了煙。


    “既然東哥這麽說了,今天的事兒就算了。”陸大老板吐了個眼圈說。


    我一直以為左秉南不過是富二代官三代,可是,事實證明,現實永遠出乎我的意料。


    原來官商勾結,黑白合流,都是真的。這個社會遠遠比我想象的要黑暗。


    我忽然覺得很沒意思,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混蛋!


    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現在卻勾肩搭背的相談甚歡,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他們很快就撒了,陸大老板走在最後送他們。


    經理跟在後麵,“陸總,那個小姐怎麽處理?”


    陸槿楓看都沒看他,“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經理點了點頭。


    這回答真是夠隱晦。據我的經驗,這個串台的小姐這輩子算是完了。


    戲看完了,我拉著琴子準備離開,她卻拉著我衝了過去。


    “陸槿楓!”


    一群人全都回頭看過來。


    東哥的視線在琴子和陸槿楓之間徘徊了兩遍,笑著說,“陸老弟,你先忙你的吧,不用送了。”


    說完一群人不再停留都走了,隻剩下左秉南和陸槿楓。


    我也想走,我覺得這個場麵有些尷尬。琴子卻死命的捏著我的手,狠狠的瞪著陸槿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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