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戰士是名軍人, 接受組織的教導和培養, 他的三觀很正直, 對就是對, 錯就是錯,所以當他發現李家村在大肆搞封建迷信時,他上報了。


    而對於妻子的事,他已然相信組織的判定,但是想給自己要一個答案, 問問她為什麽要騙他。


    所以, 他向上級提出了探監申請書, 另外隨附了一張揭發封建毒瘤的報告信。


    他不知道的是, 因為前後兩者都涉及到了組織內的隱秘, 上級們嫌燙手,一層一層地往上傳, 最後被送到了主席的案頭。


    趙戰士很快就收到了探監回複,而後麵的報告信卻沒了下文, 並且有軍中的領導過來給他做思想工作, 暗示有些事不是他們能管的。


    這讓他很疑惑不解。


    本以為會被打回來的申請書輕易通過了, 本著良心去做的維護社會風氣的舉動卻得到了組織上的警告。


    帶著這樣的疑問, 他在幾天後見到了他的妻子王麗麗。


    “麗麗,是你嗎?”看著監牢裏麵窩在角落的那個黑影, 他試探地問道。


    監牢中的人影動了動,卻沒有回答什麽。


    趙戰士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監督員,對方走遠了一些, 遠遠站在監牢門口盯著他們。


    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黑影終於有了動作,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然後猛地從黑暗處撲了過來。


    “救我救我,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不要呆在這裏不要不要啊啊啊啊”撲過來的人死死抓住木柵欄嘶吼。


    趙戰士看到那張臉,當場怔在了原地。


    那還是他的妻子嗎,曾經俏麗白皙的容顏如今黑糊糊一片,沒有頭發眉毛,除了身上穿的粗布爛衫的囚服,其他都是漆黑如墨,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然而那樣熟悉的眉眼,不是他妻子還能是誰。


    “麗麗?你怎麽了,他們對你動了刑?!”趙戰士聲音嘶啞地上前握住了那雙枯黑的爪子,顫抖地問道。


    可是對方根本沒給他回應,不停地念叨著救她救她不要呆在這裏,甚至還有一些其他莫名其妙的胡言亂語。


    “我知道你……你是我看上的…王小妮算什麽……”


    “敢跟我搶男人…哈哈哈……做人後媽爽不爽……哈哈哈”


    王麗麗拽住趙戰士的手,尖利的指甲就要刺進他的皮肉裏,說出的胡話內容讓他渾身震了震。


    監督員隻遠遠看著,並不阻止他們的動作,片刻後有人進來跟他耳語了幾句,等到監督員點點頭,來人朝王麗麗那邊望了一眼,隨後就離開了。


    趙戰士心中已然猜測到什麽,隻是兩人的婚姻還在,夫妻之情還在,他對著瘋瘋癲癲的人問了句為什麽。


    可惜他沒得到答案,隻有王麗麗如陷入魔怔般的醜惡嘴臉,居高臨下胡亂批判著女人男人,說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所有人都要臣服在她腳下。


    趙戰士被她拽住的雙手顫了顫,看向一旁,和監督員對視了一眼。


    監督員好像根本沒聽到王麗麗說的那些離經叛道的胡話,或許是聽多聽習慣了,他走過來告訴趙戰士可以帶人走了。


    “沒事了嗎?她身上……”趙戰士沒想到能把人帶回去,而且對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弄成這樣瘋瘋癲癲的模樣。


    監督員對於身穿軍裝的他態度還算溫和,額外叮囑了一些話。


    “尊夫人身份確實有異,然而以她現在的狀態已無關緊要了,上頭看在你保家衛國的功勞上,放你們夫妻團聚,回去教她好好過日子吧。”


    監督員話落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監牢門,王麗麗立馬撲了出來,撞進趙戰士的懷裏。


    趙戰士身子僵了一瞬,最後把人緊緊抱住。


    “趙戰士”臨走前,監督員喊住了就要離開的人,補充了一句,“尊夫人身上的…異常是雷劈所致,組織上除了正常的審訊過程並沒有動用大刑。”所以不要心懷怨恨。


    監督員從別處聽過他的名頭,據傳是個前途無量的小夥子,若是因此走上了邪路,組織上估計就要損失一位人才。


    “我知道,謝謝您!”趙戰士朝監督員恭敬地敬了個軍禮,控製住發瘋的王麗麗快速離去。


    他沒有把人帶去軍營,而是又請了假將人送回了王店,交予王婆夫妻倆。


    趙戰士的父母早已不在,其他兄弟姐妹關係疏遠,而他身為軍人還要為國效力,不能親自陪著妻子,隻有將人交給嶽父母那邊照顧了。


    他去王店那日,村裏知道一些陳年舊事的人紛紛出來看,閑言碎語說了不知多少,特別是見到瘋癲黑皮的王麗麗,有媳婦婆子唾了口唾沫後直說活該遭報應。


    王建業被擠在人群外,遙遙同趙戰士打了聲招呼,看了眼對方懷裏的女人,知道那應該就是那個傳言中在省城吃鐵飯碗、幾年沒回來過的王麗麗。


    同時,他也聽到了嬸子們的嘲諷。


    “不是一步登天了嗎,過年過節都不回來看王婆老兩口的,現在瘋了倒是回來了。”平日裏和王婆相熟的婆子撇著嘴打抱不平。


    “王婆有兒子在,也沒指望她孝順,就是可憐趙戰士這個好同誌了,被個兩麵三刀的女人騙成這樣。”年輕點的嬸子嗑著葵花籽碎碎道。


    “他有啥可憐的,當初王小妮都跟他定了婚的,結果被王麗麗勾搭走享受美人恩,該可憐的是做後娘的王小妮吧。”


    “我跟你們講,據說王小妮最後嫁給鰥夫都是王麗麗在裏麵攪合成的,不然她可不放心哩……”


    媳婦婆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嘀嘀咕咕的說些當年的隱秘,聽得王建業一個粗心大葉從沒關注過這方麵的大男人汗顏。


    同村的王小妮他知道,前幾年遠嫁給了一個帶著孩子的鰥夫,每年都會回王店看望爹娘。


    她看上去把日子過的不錯,丈夫敬重繼子親近,她自己還爭氣生了龍鳳胎,現在孩子都幾歲了。


    那一家人過年過節來走親戚時見人都打招呼,即使在前兩年幹旱絕收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家太過難熬,想來是沒嫁錯人的。


    如果嬸子們說的都是真的,王麗麗當初截胡了人家的對象,如今卻過成這個樣子,唉,也不知道她後不後悔。


    “後悔?她都瘋了,能後悔啥,搶了男人又過不好,怪誰?”錢春娥聽了王建業的唏噓後撇著嘴嗤笑。


    王月琴提著一個袋子出來,臉上放光嘴裏卻責怪道,“大哥,你來看看我就好了,還帶這麽多東西做啥?”說著抖了抖袋口,露出裏麵新鮮的兔皮毛,白色的,褐色的,軟軟呼呼的看著很暖和。


    王建業摸了下頭,朝王月琴笑了笑,說是不值當啥。


    家裏喂養的兔子宰了賣肉後,皮毛留的多,趁著正入秋給送來一些,將來給妹妹和外甥們做冬天的衣裳都使得。


    剛才聽他八卦感歎的錢春娥扭過臉撇了撇嘴,她咋就沒有一個時時想著她懷孕受苦的大哥呢。


    王月琴在妯娌麵前得了臉,笑容很是燦爛,已經顯懷的肚子都挺了挺,腰也不嫌酸了。


    錢春娥感覺沒意思,婆婆不在,搞那些雞毛蒜皮的幹啥。


    王建業望了一圈院裏,問小神仙外甥女啥時候回來,馬上就快天涼了,都在外麵奔波咋行。


    “大哥,福娃幫忙去救災做善事哩,娘會照顧好她的……你要是想拜拜的話就去打穀場拜石像嘛。”王月琴一臉驕傲,不過心裏也確實想閨女了。


    被他們惦記著的榮錦此時又登上了一趟列車,正準備去下一個地方召雲布雨。


    隻不過換乘期間,所有人都待在月台上,普通人和幹部們沒有了車廂間隔,混到了一起。


    榮錦被李婆子抱著緊緊跟隨在劉部長身邊,周圍被他的手下們護的密不透風,艱難地擠過人群,走到他們即將上車的地點。


    突然,人群中一陣混亂,像是平靜的油鍋裏滴進了一滴水,嗞啦一下鬧騰開了。


    “抓住他,小偷!小偷!快抓住他!”


    “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隨著幾聲大喊,隻見一個穿著破舊的瘦小男子在人群中竄動著奔逃,而在他後麵正有兩三個衣著尚可的中年婦女們緊追不舍,邊追邊喊。


    在場的熱心群眾紛紛上去幫忙,還有人跑開去叫警察。


    然而那個瘦小子太滑溜了,好幾個人幫忙都沒把他抓住,卻搞得月台上擠擠挨挨,一時間亂糟糟的十分混亂。


    “哎喲,你撞哪兒呢?!”李婆子突然痛呼一聲。


    她剛才站在那兒好好的,結果追小偷的婦女不知道怎麽就亂跑到他們這邊來了,混亂中闖進保護圈,猛地撞到李婆子的後腰,差點將榮錦脫出手去。


    李婆子痛呼之後後怕不已,抱緊了榮錦左右查看,沒發現磕著碰著了才放下心。


    “大妹子對不住,抓小偷呢,不小心撞到你了,對不住啊。”梳著圓髻的中年婦女陪笑著給李婆子拍了拍衣裳。


    李婆子擺擺手躲開了,劉部長的人及時走上去將人隔開,對方閃了幾次沒突破重圍。


    “大妹子,對不住啊,我看你家孩子長的挺白淨好看的,這點糖就當老姐姐的賠罪了。”圓髻婦女笑著扔過來兩顆大白兔,不多做糾纏的走開了。


    奶糖恰好穿過幾個便衣被扔到李婆子懷裏,掉落在榮錦身上。


    李婆子怎麽可能讓寶貝孫女吃來曆不明的東西,正要隨手扔掉,忽然被榮錦的小手抓住了。


    “主人!主人!上麵有主人的氣息!絕對是!”須彌球撒瘋般圍著大白兔蹦躂。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頂鍋蓋跑.jpg


    堅持日萬不動搖( ̄▽ ̄)"


    稍後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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