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軍來轉過身,趁著高他兩級台階,神氣地望著靳子躍,伸手攤掌,四指一合,勾手道:


    “全力朝我攻過來,你現在用不了命辭,我也不用。剩下的,無論用何種手段,隻要能讓我腳下的地板裂開,就算你贏。”


    靳子躍點頭,二話不說朝他走去,快到麵前的時候徑直一踩。


    “這麽囂張?”靳軍來眉頭一挑,伸腿如鉤,像猴子撈月,意欲打在靳子躍的腿上。


    突然,靳子躍腿懸空的同時,力道一收,收腿頂膝,變成一記膝撞,另一條支撐腿彈起,身體前傾朝靳軍來撞去。


    靳軍來眉頭微皺,貿然用腿導致下盤不穩可是大忌,更何況他看似劣勢,斜擺的腿尖隻要朝另外那條支撐腿掃去,就能把靳子躍絆倒。


    不對。


    靳軍來心念電轉,發現了靳子躍的策略。他就是想倒下去,借身體的重力把木板敲碎,同時還能動用雙手。


    而之所以用腿,是因為腿離木板最近,手要彎腰伸長才能防守,顯然也不現實。


    如果借著摔倒的勢頭,一來可以讓自己放鬆緊惕,二來逼自己抬腿,下盤不穩,手無法伸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就少了回防手段。


    哼,小狐狸。


    靳軍來不順他的心意,雙掌齊拍他的膝蓋,硬接這一記膝頂。


    砰。


    一聲悶響,雙方力道相近。


    靳子躍收腿,靳軍來紋絲未動。


    雙方短暫的停滯,目光對上,可以看見對方眼底逐漸燃起的光芒。


    試探性的交手到此為止。


    靳子躍點拳,一沾即退,另一隻手的拳順勢襲擊,以此反複,三拳四拳接踵而至,如同雨打芭蕉越打越快。


    靳軍來用手掌一擋,隨著靳子躍拳影加快,他招手的頻率也提了上去,砰砰啪啪聲不絕於耳。


    這副身板敢比拚爆發?靳軍來微微有些詫異,這小子16歲的身子骨還是嫩了點。


    靳子躍的速度提到最快,一拳打一拳收,像高速旋轉的齒輪,這招對身體的負荷很大,瞬間的打擊可是會積累大量乳酸,撐不了多久,而且還會造成短時間的肌肉疲乏。


    靳軍來看不出他的章法,隱約察覺到什麽,左右手劃槳撥浪一般,把他的拳勢排開,猛然間,雙掌一並,擋在麵門上。


    砰。


    綿裏藏針。


    一擊厚重的崩拳隨著靳子躍暗中前進,達到臨界距離便毫不猶豫地打出來,卻被靳軍來察覺,阻攔在他的拳路上。


    這一拳的打擊聲像是信號,徹底點燃了靳子躍的進攻頻率,拳路掌法變得剛猛起來。


    寸截寸打,硬打硬開。


    手肘翻飛,格攔阻斷,拳化掌,扭腕一翻,掌變拳,穿梭於拳路之間。


    靳軍來眼前一亮,八極?


    不,不對,這種貼身短打路子更野一些。


    靳子躍對靳軍來,優勢是騰挪,隨著腳底挪移,帶動腰勁引到雙臂,對隻能站定的靳軍來,顯然更容易借勢。


    行步走轉,邊打邊挪身位,隱隱貼合四正四隅。


    八卦掌?


    靳軍來表情怪異了些。


    因為靳子躍的路數又變了,百家拳麽?


    靳軍來腳下就是地板,殘舊的板子發出吱呀慘哼,隻要打得凶一些,運勁都可以將地板震裂。


    這應該就是靳子躍的想法。


    拳腳相搏下盤要穩,就像火炮,上半身是火力輸出,下半身就得承受相仿的力道。


    隨著腳底紮根在地上,這些勁道都擴散到地麵。靳子躍靠的就是隔山打牛,假借搏動實則震動地板,可是明明鋪滿灰塵的朽木,在兩人的對拚下卻安然無恙。


    靳子躍突然停手,倏地後退,盯著靳軍來,神情陰鬱。


    “你是不是作弊了?”


    “哪有。”靳軍來麵不改色。


    “你站著別動,這木板有問題。”靳子躍盯著他腳底的木板。


    靳軍來摸了摸鼻子:“哪裏有問題?”


    “木板有沒有問題我不確定,但現在我知道你有問題。”靳子躍瞪了他一眼。


    靳軍來心虛就會摸鼻子,這是被靳母罵出來的條件反射。


    “我一直盯著地板,我們打架滲透出去的勁道好說也夠我錘幾拳了,但是你腳下的木板一點動靜也沒有。


    “如果不是你用了命辭,就是木板本身有問題。”


    靳子躍盯著他。


    “哪來那麽多廢話,打不動還耍賴?”靳軍來惱道。


    “要打也可以。”靳子躍彎腰,把手在地上抓了兩把,滿手泥濘,說,“你覺得這些印記抹你身上,老媽看到了你的髒衣服,會是什麽反應?”


    “兔崽子算你狠!”


    靳軍來一聽到靳母就傻了眼,悻悻地走過去:“好了好了,不玩了。”


    “你先告訴我,你怎麽做的弊?”


    靳子躍不依不饒。


    靳軍來雙眼一瞪,說道:“我說了,沒作弊,不是不用命辭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用命辭了?”


    “那木板?”靳子躍瞥了一眼,確實是上了些年份的木材,照理說稍微用力都能劈碎。


    “我用的是另外的能力。”靳軍來沒好氣地交代道,“類似於固化、裝甲化,強化自身以及能觸及的外延事物,也能根據命辭的不同調整附加屬性。”


    “這是什麽能力?用到命辭還說你沒作弊?”靳子躍第一次聽說這種運用。


    “命誓。”


    靳軍來打量著他,說道:“看來你小子在馭命方麵還沒精進到家。馭命者沒有本命命辭,但是馭命界最頂尖的那批人掌握著秘密手法,將命辭的能力轉嫁到自己身上,卻非命辭本身的能力,而是一種命辭的轉化,相當於從命辭身上奪取能力化為己用,成為自己的‘勢’。”


    “‘勢’?”靳子躍第一次聽聞這個說法。


    “你可能接觸過,但不一定認得出來。”靳軍來說,“就那我的五行命辭來說,我的‘勢’就是五行能力加持於身。剛剛地木板之所以碎不了,是因為‘金’之勢加持,再脆弱的木板都能擁有金屬的強度。”


    靳軍來對自己的作弊行徑供認不諱。


    靳子躍思索了一陣,問:“你的命辭也沒有動用?”


    “嗯,命誓並非命辭之力,而是個人的專精。命辭的力量可以隨意賦予它的宿主,它強加的是自己,宿主脫離了它,什麽也不是;而學會命誓的人,可以借助起誓的任何命辭,所以提升的是自己,而非命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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