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著下了幾日,這天終於放晴,婉玥一直窩在房裏,甚少出門走動。


    府裏的主子下人們都知道了婉玥抓住了下毒之人的事,眾人皆是吃了一驚,包括東廂房的白佳素昕。


    她聽雙兒說起這件事時,腦子裏飛快閃過前些日去側福晉他塔拉婉玥房中見到大夫把脈時的場景。


    當時隻知道這位側福晉是中毒了,貝勒爺吩咐侍衛查驗後一無所獲,為這事貝勒爺好些時日沒有去過側福晉房裏。


    “貝勒爺這些日子來後院大部分時候都是坐一會兒就走了,也不在誰房中歇息,如今想來,想必是對側福晉被下毒之事頗有疑慮。”白佳素昕坐在自己的屋內,不禁思考片刻,想起貝勒爺近日的反常舉動,今日算是找到了答案。


    雙兒忍不住點點頭,感歎了句:“是啊,奴婢也很好奇,側福晉看著也不像苛待下人的,怎麽玉芷會下毒謀害側福晉呢?”


    不知道為什麽,雙兒總感覺這位側福晉他塔拉氏對小主很是熱情,看著也不像是有壞心思的人,小主與這樣的人交好,她是放心的。


    她是不願相信這樣的人會下毒謀害自己,定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下毒的。


    雙兒見外麵的天色極好,此時晴空萬裏,天空飄著朵朵似棉花的白雲,讓人見了,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小主,我們要不去花園逛逛吧!今兒這天總算是放晴了,花園裏的花應該也開了不少了。”雙兒勾了勾嘴角,立刻朝屋內的白佳素昕建議道。


    白佳素昕正有此意,她其實更想到西暖閣去瞧瞧婉玥,不知道婉玥此刻在做什麽。


    聽到雙兒建議,她立刻應了下來,頭也不抬地便起身要去花園。


    此時的西暖閣裏屋裏,王嬤嬤正苦口婆心地勸導婉玥出門。


    “小姐,如今你體內的毒雖然消了,但也要多常走動,有個好的身子,才能更好的受孕,奴婢可是期待小姐早日承寵受孕呢!”


    婉玥聽著王嬤嬤的一席話,不禁眉心微皺,嬤嬤又來了,此事頗有些讓她煩惱,那位幕後主使還未找到,她怎麽會有心情想承寵的事情呢!


    她忙望向一旁的玉丹,發出求救般的眼神,卻沒想到玉丹和王嬤嬤沆瀣一氣,同樣朝她說了句:“小主是該多出去走走,這樣整日悶在屋子裏,對身子實在是無益處的。”


    婉玥聽後,臉色更沉,現在好了,近身伺候她的嬤嬤和丫鬟竟串通一氣了。


    萬般無奈之下,她隻好答應出門轉轉,簡單披了件鵝黃的窄衣領花綿長袍,腳上穿一雙軟底的花盆底鞋,就這樣出門了。


    這樣的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底寒酸,王嬤嬤和玉丹相視一眼,不禁雙雙皺起眉頭。


    玉丹心裏暗想:小主的打扮真的有些老氣,被貶為庶人的張氏可比小主會打扮多了。


    王嬤嬤暗暗歎了口氣,小姐這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婆子的打扮。


    等婉玥剛踏出西暖閣房門兩步,王嬤嬤就在玉丹耳旁吩咐,“玉丹,我陪小姐到花園走走,你在灑掃的丫鬟裏瞧瞧,看誰精通打扮的,讓她先到小姐的屋裏伺候幾日看看。”


    玉丹心領神會,立刻朝小院裏其他幾位姐妹的房間走去,她可要好好挑挑,千萬不能找玉芷那樣的人。


    三月的天氣,一日更比一日暖了。花園裏的樹木已經發了新芽,綠草暖洋洋地趴在地上,有些花朵已經含苞待放。


    婉玥走了半個園子,一陣暖風吹來,空氣被雨水洗過,純淨無比,人再被陽光一照,簡直愜意之極。


    有幾隻燕子自在的盤旋於花園上方的高空,甚是有趣,婉玥同王嬤嬤一路走到了花園的假山,遠遠地便見假山上的亭子裏似乎有人。


    “嬤嬤,那亭子裏似乎有人,我們上去瞧瞧吧。”婉玥抬眼瞧了瞧,亭子的一部分被假山擋著,瞧不清到底是誰在裏麵。


    王嬤嬤跟在婉玥身後,點了點頭,欣然回道:“行,小姐,你注意腳下,這假山旁的路有些不平。”


    婉玥點了點頭,沒有回應,腳步不停地朝假山上的涼亭走去。


    待婉玥與王嬤嬤走近一瞧,亭子裏竟是素昕和雙兒兩人。


    婉玥心頭微震,沒想到素昕也出來逛花園了,一年前她可是不怎麽出房門的,如今她也在悄然變化著,真好。


    素昕正和雙兒看著花園的假山石發呆,聽到腳步聲這才轉過頭來瞧了瞧,正好與婉玥的視線對上。


    “妹妹,沒想到你竟然在這亭子裏,我剛才還和嬤嬤說呢,遠遠地就看見亭子裏有人,正巧過來看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妹妹。”婉玥眼笑眉舒,激動地上前拉起素昕的雙手,像是許久未見一樣,明明才見過不久。


    “姐姐,你也來花園了。原本我還想著到西暖閣見姐姐,沒想到竟在這花園的涼亭裏與姐姐相見了。”素昕被婉玥猛地拉起,先是一驚,隨即也笑臉生花。


    兩個熱情地見麵惹得王嬤嬤和雙兒相視一笑,主子們關係好,她們這些下人相處起來也就不必劍拔弩張的。


    婉玥與素昕雙雙拉著手到亭子的石椅上坐下,素昕瞧了瞧婉玥的臉色,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先開口問了句:“姐姐屋裏的事我聽雙兒說了,沒想到玉芷是這樣的人。”


    “是啊,真是應了那句‘知人知麵不知心’,隻是可惜,如今還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婉玥拉著素昕的手,微微歎了口氣。


    府裏就這麽幾個人,素昕是不可能害她的,她與劉佳妙音也沒有什麽仇怨,自然害她的可能性也幾乎沒有。


    至於周格格,婉玥更想不出她害自己的理由。


    這樣,便隻剩下瓜爾佳宜楠了。


    想到瓜爾佳宜楠,婉玥不由得鬆開了拉著素昕的手,臉上頓時失色。


    她不禁想到除去上了皇家玉蝶的嫡福晉不是件易事,按照皇家玉碟十年更新一次的規矩,婉玥必須在十年內讓瓜爾佳宜楠犯下大錯才有可能被除去或者換掉玉蝶。


    亭子裏的片刻寧靜後,素昕見她若有所思,假裝咳嗽了下,輕聲提醒,“姐姐院子裏的人多,你和王嬤嬤四隻眼睛總有顧不到的地方,姐姐還是應該小心些,特別是吃穿用度這些。”


    這話婉玥一聽,覺得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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