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瑪麗喬亞醒來之後,塔塔托特想過一個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麽是必須由我去做的?


    現在是海圓曆1503年,夢想成為【海賊王】的蒙奇·d·路飛在這一年出生。


    塔塔托特不知道,預言中,二十年後將把世界一分為二的【偉大戰爭】


    是像白胡子說的那樣,是背負曆史之人挑戰這個世界。


    還是像伊姆說的那樣,是創神儀式綿延八百年的尾聲。


    但他知道,即便戰爭以一種一方站著伊姆,另一方站著所有人的局麵開始,路飛他們也沒可能獲得勝利。


    而那時的他


    塔塔托特也不能確定,如果把希望寄托到二十年後,那時的他還有沒有勇氣再站在伊姆麵前。


    大海之上,炮擊聲沒有一刻止歇。


    轟轟轟


    海浪中泛起一道血跡,又在浪濤中轉瞬消失不見。


    “命中了!!”


    觀察的海兵振奮地大喊。


    “不要鬆懈”


    脖子上青筋暴起,炮手喘著氣搬抬著沉重的炮彈。


    “下一發,左轉47度角!!”


    海兵仔細地觀察著海麵。


    “發射!!!”


    砰砰砰


    “嗚呃!”


    後背濺起一抹血花,身體一僵的炮手睜大了眼睛,驚愕的表情中,他向右側歪倒,直接從船舷上翻了下去,跌落海中濺起一朵浪花。


    砰砰砰!!!


    後方船舷邊,渾身濕漉漉的馬庫羅,拿著一柄海軍製式槍支,向著這邊不斷開槍。


    嗖嗖嗖


    鐺!鐺!


    “什麽時候?!!”


    子彈撞擊金屬的聲音中,躲在炮座後麵,僅存的海兵驚魂未定。


    “敵人上來了!!!”


    下一刻,聲嘶力竭的大吼聲在甲板上響起。


    自從塔塔托特真正的【看】到伊姆以後,他就對一件事有著深刻的認知


    伊姆很強,非常強,甚至不誇張的說,強得和這個世界的畫風都出現了差異。


    這種強大,和【大將】、【四皇】以及塔塔托特的強大完全不同。


    甚至用強來形容伊姆,實在有些片麵,但他完全找不到一個更合適的形容詞。


    因為他找不到一個共同的衡量標準。


    就如同光年和年一樣,不是長短、高低、大小、遠近這種直白的差異,而是更為本質的不同。


    眼下的局麵和第一次戰鬥截然不同。


    即使在現在的基礎上。


    將力量、速度、霸氣的強度提升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塔塔托特仍然看不到勝利的可能。


    強大的反義詞是弱小。


    但相對於伊姆,現在的塔塔托特不是弱小,而是渺小。


    比直覺更深層,比見聞色霸氣更晦澀,一種深邃黑暗的靈感,讓他確實無誤的明白了兩點


    第一,以具備實體的姿態進行戰鬥,對於伊姆來說,就和打了個招呼無異。


    第二,招呼的時間是一分鍾,一分鍾後,等伊姆打完招呼,迎來的將是他毫無疑問的敗亡。


    在這種深邃的黑暗麵前,上一次在【霸海】中感受到的死亡威脅,簡直就像是午後的晴空,天光下投射出的雲影。


    回憶起來,唯一的印象隻有清爽的涼風。


    “【魚人血鬥術】”


    多裏安從海中衝出,雙臂肌肉鼓起,雙手向前用力拉扯。


    “【血流】”


    他的周身,摻雜著一絲絲血霧的空氣形成了巨大的渦流。


    “【空浪】!!!”


    洶湧澎湃的衝擊波如滔天大浪打下,一波波湧動著向戰艦的炮列甲板轟去。


    “【岩燒·一刀流】”


    嚼著嘴裏的煙草,火燒山咧嘴俯身,從甲板上衝天而起。


    “【陽岩板】!!!”


    寬廣厚重的炙熱斬擊,如同一麵岩壁在海上突起,擋在侵襲的【空浪】之前。


    斬擊與衝擊碰撞,轟然震響聲中,大海上一浪高過一浪。


    一拳、兩拳、三拳爪子被架住的瞬間,塔塔托特的尾巴飛快地纏住伊姆的腰部。


    伊姆身形不穩的轉瞬,祂被拉到塔塔托特的腦袋前。


    在那一瞬,兩人無限接近,彼此的目光相接。


    那雙黃金般的瞳孔裏,是否倒映著眼前之人?


    不。


    那裏


    空無一物。


    下一瞬,空氣擠壓碰撞化作電漿,極致致密的高溫等離子體中,塔塔托特閃電般的揮舞爪子。


    轟


    耀眼的火球閃爍當空,遠超音速的衝擊波在大氣中傳蕩


    如果不是在這種空白的所在,現下應該有巨大的蘑菇狀煙雲冉冉升起,上升到數萬米的高空,而在此之前,強烈的光輻射足以將碰撞點中心,方圓數百米內所有的東西燃成灰燼。


    然而這隻是交手的餘波,是無法想象的力量和速度共同作用下,兩者碰撞的瞬間,數百萬度的高溫導致的熱核點火。


    而此時此刻,這片空間中,這種熱核點火發生的頻繁程度,比老式led燈的頻閃還要快。


    鐺鐺鐺鐺鐺!!!


    側麵坑坑窪窪,破損處處的海軍戰艦上空。


    手中的武士刀與甚平包裹水球的拳頭不斷碰撞,與此同時,鼯鼠雙腳朝著海麵踢出道道斬擊。


    “【嵐腳·潮】!!!”


    一道道高高的海浪如牆壁一樣擋在戰艦一側,左側揚起的海浪中,一個細小的孔洞若隱若現。


    “在這裏!!”


    鼯鼠心中一震,一道迅猛的斬擊逼退甚平,在空中屈膝,轉身飛快的向下斬去。


    “飛斬·牙突!!”


    斬擊穿空而過,劈開一道隱不可見的泡膜後,下一瞬間,黃銅子彈顯現出來,緊接著也被切開。


    一分為二的子彈中,綠光一閃而逝,瞬間被掏空的海浪塌陷下去,在海麵上砸出‘嘩啦啦’的聲響。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瞬間,塔塔托特的思緒電轉。


    在一分鍾的時間裏無限進化,去往伊姆的所在。


    做不到,就得死。


    無可違逆,無法反抗,必死無疑。


    微不可查的戰鬥間隙,塔塔托特深吸了一口氣。


    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後,他的霸氣,幾乎【沸騰】了起來。


    在堅定的決心決意,以及前所未有的壓迫力下。


    短短百十次的交手,塔塔托特就感覺到了霸氣強度的上漲,連帶著力量和速度都在被推高。


    而此時剛過去了一秒鍾。


    生死之間的戰鬥,是強者成長的最好方式。


    甚至可以說,醒來之後,這兩個月時間的成長,大部分都來自於前一次戰鬥的收獲。


    一分鍾的時間當然不夠。


    但現在的塔塔托特,每一秒有五十四次【選擇未來】的機會,這樣主觀上,他就有了五十五分鍾。


    再算上實力的成長,【選擇未來】的次數也會增加,總的來說差不多有一個半小時。


    一個半小時


    到那個時候,他有自信即使不用尾巴,也能輕鬆擊敗現在的自己。


    但這種程度的進步,對於伊姆來說,連一也算不上,仍然隻是零。


    需要時間,需要很多的時間,需要和兩世為人,短短三十年的人生相比,漫長到無法想象的時間。


    塔塔托特意識到了這一點。


    也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麽。


    而此時是【未來】,是【選擇未來】發動後,第一秒的第二十七個【未來】


    伊姆一腳踹到他肥鼓鼓的圓肚子上,下一瞬就被彈飛到高空,然後再下一瞬,塔塔托特出現在祂的頭頂,一記甩尾把伊姆送回了地麵。


    【為什麽要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


    因為有人在戰鬥。


    【為什麽要死?】


    因為有人因我而死,有人為我而死。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麽是必須由我去做的?


    迷茫和痛苦,無論如何最後也隻能歸結到一點。


    【隻要超越你就好了】


    能做的事有且隻有一件。


    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


    立身於高空之上,塔塔托特閉上眼睛。


    【果然,那麽帥氣的話,無論如何都想要說出口試一試!】


    【如果在這裏退縮了一步,那麽過去的那些重要的誓言、約定,就會全部消失不見,而我再也無法回到這裏了。】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他不會忘記隻不過


    【選擇未來】


    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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