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江子木從光西瀑布景區服務站座機打過來的確認電話之後,顧遂心的底氣再次滿格,霸氣側漏的回了包圍圈,臉微微一歪,用被眼皮遮擋了三兒之二的眼珠子上上下下把伊頓好一通打量。


    “來來來,剛咱們話趕話兒的說到哪兒來著?”


    伊頓給梅遞了個顏色,後者瞬間得令,噘嘴瞪眼,耀武揚威。


    “你們這群人,憑什麽不讓我跟我老板離開?”


    “這往小了說,算是非法拘禁;講寬一點,可就是圖財害命了啊!”


    顧遂心一抿嘴,心說這姑娘怕不是傳聞中的烤豬屎吃的太多,便便上腦了?


    身後的高大山聞聲見狀,身子朝前一挺,反問句直指要害。


    “你們要不是心虛,跑個什麽勁兒啊?”


    “腿長我們身上,我們想去哪就去哪兒,輪得到你插嘴?”


    “你……”高大山舔舔嘴唇,看著梅一臉死不認賬的潑婦模樣,有點兒想擼袖子打人。


    “要不是昨晚上道格拉斯在窗下看見你們跳窗翻牆,大聲呼喝,隻怕現在,你倆早就逃之夭夭了!”


    話說完,高大山心存感激的踮腳看了看人群外頭遠遠跟著的道格拉斯,一扭臉,正跟顧遂心的眼神相接。


    其實,道格拉斯這回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仗義出手,是高大山全然沒能料到的。


    畢竟,要是想幫忙,怎麽當初大巴回程的時候,自己磨破嘴求爺爺告奶奶請他們別開車的時候,這哥們卻一聲不響的在邊上坐著,硬是假裝自己不在場呢?


    要是那時候他能說句話幫襯幫襯,自己也不至於那麽委委屈屈的孤軍奮戰,更不至於苦苦煎熬一晚上,生怕棗子跟小江姑娘有啥三長兩短。


    不同於高大山直來直去的想法,對於道格拉斯姍姍來遲的援手,顧遂心反倒是看的更為通透。


    雖然,往小了說,他得看竇莎的麵子;往大了講,他自覺跟伊頓“一時瑜亮”,私底下雙方都有些個騷操作,嫌隙早不是一天兩天。於情於理,他都該第一時間站出來聲援高大山才是。


    可老外這腦子,有時候倒是更曲溜拐彎些——鑒於對肖立早的不甚了解,道格拉斯也怕事情真如梅所說,不過是男女情侶的浪漫跨年,自己一旦發聲,無憑無據無立場,指不定沒吃著羊肉還反惹一身臊。


    倒不如,自己把這事兒擱在心裏,靜待時機。捉奸捉雙,捉賊拿贓。自己提早守在伊頓那棟樓的後麵,硬生生站了快一宿,等的,還不就是他沉不住氣的“狼人自爆”嘛。


    想腳底抹油,一走了之,除了心虛,還能因為啥?嗬嗬,這老犯罪分子的做派,妥妥的沒冤枉他。


    “伊頓先生,倒是沒看出來。您跟助理還有這閑情雅致,大半夜的寧願自掛東南枝,也非得跳窗看月亮啊?”


    伊頓肩頭一抖,“藝術家,都這樣。”


    “顧女士多看看,多聽聽,習慣就好。”


    顧遂心勾著唇冷冷一笑,“別價。”


    “您這種行為藝術,我要是不在精神病院呆上三五年,怕是習慣不了。”


    梅跟著聳聳肩,“顧女士,你跟江小姐還真是一路人,這說話呀,個頂個的帶刺兒。”


    “不過,我們是真的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裏浪費。都陪著你們玩兒了一夜了,還真沒完沒了鬧起來了?”


    顧遂心也不囉嗦,衝著梅搖了搖手機,“昨晚跳窗的事兒,我就不提了。”


    “反正,你們也等到現在了。不如,就等子木他們回來,麵對麵的講清楚,豈不更好?”


    “剛剛她給我打過電話了,說很快返程。”


    這好消息,讓一旁的溫嬌夫婦為之一振,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顧遂心把手機往口袋一塞,抬著手慢吞吞的掏了掏耳朵,“哦對了,就剛才,你們不是還說,要去琅府最近的警察局嘛?”


    “還真湊巧,電話裏呀,子木也是這麽跟我說的。而且呀,她還幾次三番反複強調,這警局,必須拉著你倆一塊兒去!”


    顧遂心一停頓,仔仔細細玩味伊頓跟梅的微表情,“所以兩位,您看是咱們現在就往警局走,等著子木他倆過去找我們呢;還是,就在這大街上站著,等他們回來咱一塊兒過去?”


    一聽這話,梅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要不怎麽說江子木是神婆呢?肖大愛豆覺得,從山洞到景區,再從景區服務站到琅府老城區,這一路接一路,簡直順利到biangbiang升。


    原本他這人肉代駕,剛上路,就開始擔心起林子裏的蛇蟲鼠蟻來。可誰曾想,自己瞪著一雙鹿眼,巴巴的到處瞅,竟然連一隻蜘蛛都沒遇上。


    好不容易馱著江子木到了景區服務站,原本計劃著總得等上些時候的。可誰曾想,這放曠灑脫、常年摸魚的光西“打工人”,偏偏在新年第一天破天荒的按時上班了!


    最最幸運的是,工作人員還把專開tutu車的朋友介紹給了他。一個電話,隨叫隨到。


    這是什麽讓人暈眩的運氣啊!時運高到令人窒息??!!


    直到坐上tutu車,肖大愛豆都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神……神婆,你這個超能力,能不能省著點兒用?”


    坐在對麵的江子木,這時候正拎著從景區工作人員那兒誠心購買的一串小香蕉,niamniam的把腮幫子撐出了兩座高地。


    “蛤?你說…啥?”


    “那個……這個可甜了……你真不吃?”


    肖立早歎口氣,“吃慢點兒,不怕噎著?”


    江子木小幅度的晃晃腦袋,口腔被久違的食物填滿的快樂,足以讓她忽略肖立早的語氣了。


    “餓……我餓…死哩……”


    “對了……”


    “你剛才說……說的啥?”


    “我是說,你不覺得,咱們今天早上這一路,有點兒順利的過分了嘛?”


    簡直,時運高到不似人間。


    肖立早撓撓頭,突然被自己的一個念頭嚇得後背發涼。


    “你說,會不會……會不會其實……”


    “其實……”


    江子木把一兜子香蕉皮小心收好,兩隻小手像倉鼠一樣舉在跟前,艱難的把嘴裏的最後一口吞了下去。


    咕咚~~~


    “有話直說!磕磕巴巴的幹啥?”


    “我是在想啊,你猜,會不會咱倆昨晚其實已經死在山洞了……”


    “那個…被毒蟲咬了不治身亡啦;或者是山裏氣溫低被活活凍死啦;又或者……又或者是我昨兒早就被梅那瓶加料的礦泉水毒死了,而你呢,被一棍子打到後腦要害,當場斃命了……”


    “現在啊,咱倆的魂兒到處飄,其實根本還是在原地打轉轉。”


    “至於身體,指不定……指不定正橫屍荒野呢!”


    別說,有美恐內味兒了。


    “我斃你個死……”


    江子木突然哽住,把那個“死”字尾音硬生生咽下,“我斃你個大頭鬼唻!”


    “新年第一天,拜托您老能不能說點兒好的。”


    就肖立早這帶著陰間口音的吉祥話兒,是怎麽挺過那麽多的節慶活動,還沒被活活打死的?


    “不是~~~”肖大愛豆一臉無辜。


    “神婆,你聽我跟你分析啊——你看,咱們今兒這一天也太順了,順利到完全喪失真實感好不好?”


    “賣火柴的小女孩,你聽說過沒有?”


    “瀕死的時候呐,啥好事兒都能想象;要是已經死了到了天堂,那更是啥好事都有啦,簡直不要太心想事成好不好!”


    “對,對,我們應該是進了天堂了,所以才能感覺這麽平和又舒暢。”


    嗬嗬,從聊齋裏的孤魂野鬼到天堂上的合法居民,您老這升級速度基本就等於從初代蘋果一夜變成iphone13啊!


    了不起,稱讚你。


    江子木的洪荒之力快要衝破新年這條封印了。


    “喏,你把臉往外頭伸伸。”


    “幹……幹啥?”


    雖然嘴上還在問,可肖立早的身體倒是異常誠實的跟著做了。


    “怎麽樣?”


    “呸~~~”


    肖立早吐吐舌頭,順手從脖子一直捋到頭頂。


    “一頭的土。”


    江子木翻個白眼,“這就對了。”


    “吃點土喝點風——一來讓您老的腦子清醒清醒,再來,嘴巴忙一點兒,別老嘚吧嘚吧的。”


    “不是~~~我……”


    “得!”江子木眼睛微微一眯,突然笑了,“親,那我問問您,真要是能心想事成,您老最希望實現神馬願望鴨?”


    肖立早:嗯~~~就還挺不好意思的。我吧,最近做夢都想娶媳婦。


    “願望……我想……我想……”


    “我想今年的好萊塢電影順利拍攝,上線大賣,然後憑借自己的超強發揮,橫掃全球各大電影獎項,逐條刷新全球影史記錄!”


    “我想音樂劇可以在國內有更深厚的觀眾基礎,然後能有更多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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